他虽不认识花好容, 但既来者不善,倒也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这些魔修如同影子一般神出鬼没,招数倒是少见。
    不过
    他双指竖立,立即有无数金光自周身迸发。
    众魔修尚未反应,便被这道金色迷晕了眼。
    铺天盖地的金海汹涌而至,直接就要将他们淹没。
    窒息感。
    鼻间空气仿佛被掠夺。
    他们人仰马翻朝后倒去,当等回神,皆已被压趴在地。沉甸甸的冷空气如有千斤,再也起不来。
    妖女下巴磕地,不可置信。
    这、这是花大人口中的举手之劳?
    这等修为,怕是要比花大人本人还要高深。莫不是搞错了什么。
    不过,魔修们向来能屈能伸。见讨不到好,立马伏地求饶。
    大、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我们不过是受了花大花好容差遣,不能违令,才迫不得已对您出手。
    妖女眼角更是渗出泪珠:小女子真知错了。大人放过小女子,大恩大德,叫小女子做什么都甘愿。
    眼前出现一双短靴,妖女抬眼上望,可怜巴巴:尤、尤刃大人。
    尤刃扛着弯月刀半蹲下:虽然你们是老子带出来的。但这见风使舵的速度,就是老子也叹为观止。
    大、大人,妖女费力探出葱葱玉指,还请大人大恩大量,不计小人过
    而指尖尚未触碰,就被一刀刃砸下,生生止住。
    妖女手指禁不住颤了一下。
    别介。尤刃咧开嘴,我就一带小孩儿的,哪是什么大人。装可怜对老子没用。
    妖女暗自咬牙,面上却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人可真是误会小女子了。
    只恨这尤刃经验太过丰富,此前受他们夹攻竟还能逃脱升天。若是早由他们杀了,何至于如今受这等屈辱。
    尤刃挑衅够了,转头问沈星丛:老子能把他们杀了吧?
    沈星丛移开视线:你们魔修之间的事,我不插手。
    你们魔修。
    尤刃听见这句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也正因对方这心思,才不会与他抢功。
    杀人夺功,他已是久违了。
    妖女察觉身前人身上杀意,不由心惊。她想要躲闪,却因灵气重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瞧着那抹锋利坠下。
    原以为,尤刃失势以后她便可取而代之,可毕竟修为不够。四下辗转,也只有花好容愿意接纳他们为手下,好歹分了一杯羹。
    却没想到因果轮回,这份罪果究竟是回到了她身上?
    眼底映着剑身寒光,愈来愈甚。只差一步就可切断她的脖颈。
    妖女绝望闭眼。
    正当此时,忽然听见哐地一声脆响。尤刃手中刀刃竟是被弹开了。
    妖女睁开眼,抬头望去,映入眼帘一道熟悉身影。
    身形高大,身姿婀娜。扑鼻而来一股脂粉香气。
    她心下一喜:花、花大人!
    花好容折扇掩面,扭着屁股款款走来:怎这般狼狈?
    其他人瞧见花好容亦是喜出望外:是属下不敌,甘受责罚!
    责罚?
    花好容轻哼一声,无用之辈,我留着又有何用。
    众魔修尚未反应,便觉胸口一疼。刀刃般锋锐的花瓣直直刺入,立即有鲜血淌出,染红了衣襟。
    看着伤势不重,花瓣上却有毒素沾染。片刻间蔓延全身,血液凝固。稍后不久,甚至连那淌出鲜红亦是变成了深紫。
    众魔修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尤其那名女妖,眉目圆睁,死前依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最恨女人与丑陋之人。
    花好容折扇轻摇。
    传功于我,倒也算是做了番贡献。
    因察觉这边争斗,已许久没有其他魔修靠近。眼下尸体横地,只剩下站立三人。
    尤刃方才弯月刀被震开,此时手腕仍止不住地痉挛。他一手捂住手腕,怒不可遏:你他妈敢抢老子的人!
    花好容闻言,唯一抬头,继而莞尔:有什么不敢的。小尤刃,如今我境界远超于你,开口前还是谨慎些好。
    尤刃当魔将之时,花好容才刚获封魔将。他第一眼瞧见这人就觉不喜,因此没少斗争,向来关系不和。
    后来他那些手下对他紧追不舍,想必也是受到了此人挑唆。
    既然人已死了,再啰嗦也无用。只恨不是他亲手杀的,功力被人平白抢了去。
    花好容不再理他,转头看向一旁:我倒没想过你这么难缠。这些手下好歹也是元婴期,联手竟对付不过一个你?
    沈星丛:你就是花好容?
    花好容眼睛愈弯:都说长相好的人声音也不错,我只听手下描述。真想亲手摘下你的面具瞧瞧。
    说完,殷红舌尖舔了舔嘴角。
    沈星丛不由起了身鸡皮疙瘩。
    别跟他废话。尤刃捡起弯月刀,以你修为,干掉他也是绰绰有余。
    你们要干我?
    这话听在花好容耳中却完全成了别意。
    3P我也玩过不少。尤刃你相貌虽不是我的菜,好歹身材不错。将就了。
    沈星丛:
    穿来至今,他还是第一回 见这么奇怪的人。
    而尤刃已经受不住戏弄,径自持刀冲上。
    花好容手指一点,立即有漫天花瓣降下。瞧着唯美,但花瓣片片锋利,内含灵气与剧毒,一旦接触。常人当立即毙命。
    尤刃再是修为停滞,也有百年实战经验。弯月刀大刀阔斧一挥,便将这花瓣雨搅散,瞬间已近了花好容身。
    花好容朱唇轻启,灵咒一出。这境界压制便显现出来。
    尤刃脑内嗡嗡作响,忽觉手中武器沉重不已,再也抬不起来。
    面前男子那浓艳妆容背后是极清淡的五官,表情戏谑。
    尤刃余光瞥见一抹红。那无处不在的花瓣再次降下。
    他拔腿想躲,鞋底却死死定在地底一般,动弹不得。
    难道要到此结束?
    他脑中瞬间闪过方才魔修惨死画面。
    七窍生血,甚至连血都变色了。实在难看。
    尤刃想求沈星丛帮助,可又忽然想及对方说不插手魔修争端。无论他杀花好容,亦或是花好容杀他,既是魔修自相残杀,便与之无关。
    不甘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那抹红色忽被金光所替。
    尤刃忽觉身体轻了许多,再一抬脚竟是行动无碍了。
    他连忙远离花好容。
    天女散花,花瓣坠地。这一场花雨,竟是未伤一人。
    花好容眼底阴霾闪过,抬头看向不远处身形颀长的青年:看来,你修为也非我想象那般。难怪这些人那么费劲。
    既面容姣好,又实力不错。这等修士是他最爱的。因赏玩一番之后,炼作人丹对修炼亦大有裨益。
    可若是实力太过强劲,就没那么好了。因是块硬骨头,凭他尚且啃不下来。
    例如尊上。虽长了张令他心猿意马的脸,可他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方才这一番对峙,他意识到就算自己能勉强拿下,也得费一番苦工,实在不划算。
    不打不相识,是人家冒昧了。
    花好容立马变了副态度,婀娜作揖。
    都是手下乱传话,让人家误会公子身份。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他眼波流转,抛了个媚眼。
    沈星丛对魔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子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这媚眼抛来,立马心头一震。
    幸好他真戴了副面具,不至于让人瞧见表情。
    他想尽快找到萧霖。若是与此人纠缠又会费不少工夫,因此打算要走。
    尤刃见沈星丛转身,赶忙去追:就这么算了?
    这花好容心思狭隘,这仇一定会记心上。等他觉得打得过了,定又会来招惹。
    沈星丛看了花好容一眼。
    那人依然立在原地,嘴角扯着,貌似在笑。
    他收回视线:到时再说。见到萧霖以前,我不想浪费更多灵力。
    闻言,尤刃一顿。
    这么说来,他确也没想到沈星丛方才会出手救他。
    若是想对付花好容,大可直接攻去。可那抹金光,竟是替他散了花好容压他身上的禁锢。
    尤刃向来藏不住事儿,径自开口:你为何助我?
    沈星丛:我还要你带我去找萧霖。
    尤刃:但位置你已清楚了。从这方向,也望得见魔宫
    沈星丛忽然停步。
    尤刃跟在后边,未来得及,险些一鼻子撞上。
    而他很快反应过来身前人为何止步。
    因有一股强压朝这边靠近,比之花好容、比之沈星丛都更为骇人。
    似乎,是来自上方。
    空气见嗅得一股不详。连那常年悬于半空的血月都变了几分颜色,惨淡许多。
    阴云覆来,圆月成了弯钩。
    尤刃定住,接着不受控制颤栗起来。
    这份惊惧并非来自于灵压压迫,而是来自于骨子里的臣服。
    数年前他与魔种之子擦肩而过。彼时对方尚未成器,他都感受到了几分威胁。
    而如今,这份胁迫以几何倍增长,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尤刃再也直立不住,膝盖一软,砰地跪下。
    不远处,花好容早已跪服在地。
    不仅是他俩,这无域城方圆百里都感受到这几近窒息的压迫。
    街边,巷道,里屋。
    皆是魔修伏地身影。连大气都不敢出,头不敢抬。
    也因此,唯一立着的一人颇为显眼。
    沈星丛仰望上空,抬手摘下覆面。金瞳眼底,映着那悬浮天际的一人。
    身后是凄惨血月。
    来人容貌俊美,却是被衬得多出一丝鬼魅。漆黑瞳孔注视下方,瞧不出丝毫情绪。
    这副场景仿佛与书中描写重叠。
    广阔黑夜,猩月之下,周身尽是跪拜魔修。
    万人之上,孑然独立。
    尘世喧嚣,竟是未有一物能令其瞧进眼底。
    第77章 欢迎回来
    沈寒凌在静心峰住了几日。
    短短几日, 却瞧见门内颇忙。不仅替换了一批内门弟子,亦有新长老接手无常峰,此后正式替代菱长老成为新掌事。
    但变故再大, 于沈寒凌而言却也没什么所谓。
    他照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似乎无论发生什么,都打扰不了他的修炼。
    这日他离开静室,从一处宅屋外经过。
    途中缓下脚步,望向里侧。
    分明已是空下的屋子, 却有声音传来。
    不多时,里边动静便消失了。接着有人拎着扫帚出来, 是慕容。
    瞧见他后,慕容亦是一愣, 接着拱手:寒凌道友。
    这里是兄长居所。沈寒凌道, 你在此处做什么。
    慕容:他长久未归。我怕里边积灰, 过来扫扫。
    沈寒凌:兄长已不会回来了。
    慕容:
    他没再多言,只是又拱了下手,拎清扫器具而去。
    他与余飞师弟云琇师姐早已察觉蹊跷。
    这些日门内瞬息万变,貌似出了什么大事。可无论问谁都不肯实言相告。
    何况星丛一直未归, 且了无音讯。他们心有猜测。却不敢主动戳破。
    如今行动, 大约是最后的慰藉。
    沈寒凌目送慕容远去。正待离开, 又远远瞥见一人影行来。
    他与此人有过几面之缘,不记得姓名。只知兄长尚在门内时与此人关系甚好。
    对方瞧他一眼,轻点了下头, 算作招呼。
    沈寒凌开口:你也来帮兄长打扫?
    兰谨伫足。
    沈寒凌:?
    兰谨看来,面上不见平时亲和:你可知此人是魔修。
    沈寒凌:知道。
    兰谨:你却仍唤他兄长。
    沈寒凌:他本就是我兄长。
    许是沈寒凌语气太过理所当然, 又或是眼神太过纯粹。兰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移开视线。
    我还有事。
    他落下这么一句, 就要从身旁经过。却又听人开口。
    我听说兄长离前, 与你关系甚好。
    沈寒凌道:只因兄长堕魔,你便不认了么。
    兰谨一顿,不禁闭眼。
    他忆起从前。
    忆起沈星丛来云峰找他、嘴里塞满甜糕;忆起沈星丛知他过去,为救他一去数月;忆起对方唤他先生,或是大笑、或是耍赖,又或是眼神决绝。
    而最后,这些画面又化于临行前最后一眼。
    那日天降大雨,冷空气冰寒刺骨,渗透心脾。他察觉静心言语漏洞,抓紧赶去。
    因他不信,幻想是发生误会,又或是林燃阴谋。
    他终究是赶到了。
    大雨之中,那道身影御剑悬于半空。衣衫湿尽,黑色长发亦被雨水打湿。
    可他看得清楚。
    妖异魔纹缠身而上,异于常人的瞳色隐隐散发暗光。
    对方低头。他便与那双金瞳四目相对。
    那一刻时间静止。
    仿佛回到数百年前。他发现周昊天真身,对方那双猩红的眸子目不转睛注视他,脖颈间隐隐可见魔纹。
    因他不忍,念及从前种种,帮其隐瞒了真相。最后却害得师父身死,师门破败,一落千丈。
    无论从前,兰谨睁眼,一旦堕魔,绝不可心软。
    沈寒凌:
    兰谨:你也应警醒。万不可因魔修伪装心生同情,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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