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两全其美之事陆华自是愿做,仆从说那小美人姿色过人,漠北罕见,陆华眼不住往屋里瞄,魏砚目光冷了。
    陆华眼里垂涎,“老弟若是喜欢明日也别急着带走,给大哥尝尝。”
    魏砚回了句。
    门关了,魏砚看过门外两道影,手在胡姬腰上抓了把。那胡姬立即如水蛇般缠上,主动叫出声,又软又娇。
    那两人走了,魏砚一掌劈向胡女后颈。胡女眼一黑,身子瘫倒地上。
    屋内没屏风遮挡,他一番动作沈瑜卿都看清了。
    四目对上,沈瑜卿攥了攥被角,冷淡地移开眼。
    魏砚拍拍手,几步过去还有心思逗她,“看看人家叫的,这才能勾得着人。”
    方才心里的异样没了,沈瑜卿强忍着喉咙堵塞,冷着脸道:“你喜欢那样的找她便是,何必来找我。”
    魏砚笑意敛下,站到榻边,眼盯着她,指腹摸上她眼尾的红,“又哭了?”
    “别碰我。”沈瑜卿从榻上下来打开他的手,寒着声,“刚碰完别的女人又来碰我,脏死了。”
    魏砚唇角慢慢勾起,看她向外走的背影,倏地两步过去环住她的腰,唇贴在那片柔软上。
    沈瑜卿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又亲她,看清他眼底的笑,心里像赌着口气。
    他只碰了碰,放开她,呼着热气,“这张嘴只亲过你,不脏。”
    沈瑜卿一怔,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
    张禾在外接应,已等了好些时候,见王爷还没出来,差点亲自去找人。
    过了约有一刻,偏门出来两人,张禾眼力好,一眼瞧清是王爷,忙迎上去抱拳,“王爷。”
    魏砚颔首,一马车驶近停下。
    魏砚牵着沈瑜卿上了马车,车厢宽敞,炉火生得旺,驱散外面寒气。
    崖城戒严但不设宵禁,凡是有令牌者都可进出城门。
    马车行驶,到城门处守兵例行检查,魏砚亮了令牌顺利出了城。
    崖城距科洛里有一段路,魏砚始终扣着她的腰,沈瑜卿贴覆在他怀里,他呼吸着,气息愈发烫热。
    沈瑜卿感到不对劲,想要起身又被他扣得紧。
    “你的伤…”
    魏砚沉声,“我没事。”
    沈瑜卿没再乱动。
    马车行驶愈快,车轮辘辘,几欲飞奔起来。
    到科洛里时已是深夜。
    沈瑜卿先下了马车,魏砚跟在后面。
    厉粟引开那帮人后寻不到王妃先回了科洛里,却见王妃也没回科洛里顿时惭愧,已在帐外请罪,等王爷回来处置。
    魏砚道:“自己回去领罚。”
    即便错不在他,但终究是没护好人,军令严苛,不容一丝解释。
    “是。”厉粟抱拳。
    入了帐,魏砚眼前忽黑了黑,强撑着坐到榻上。
    沈瑜卿握住他的手腕,指腹搭在上面。
    魏砚看她一脸凝色,记起在崖城时她那身衣裳。
    她应不知,那身衣裳实美,穿在她身上更衬得肤如凝脂,明眸细眉,朱唇轻点,不是上京端庄清冷的贵女,是另一番妩媚模样。
    他心里庆幸,好在去的是他,好在他早去了。
    “我真没什么大事。”魏砚按住她的手。
    “这是没什么大事?”沈瑜卿眼抬过去看他。
    魏砚眸盯住她的脸,眸色深了几分。
    沈瑜卿瞥开眼,解开他的束袖,将袖口推上去露出臂膀,上面覆着乌青,斑斑驳驳,是草药侵蚀的症状。
    手在上面触了触,“我现在就去让人准备药浴,不能再拖了。”
    这次魏砚没拦她。
    屋内置了木桶,添上温水,沈瑜卿将备好的药吩咐人拿进来添到水里。
    药泡好,沈瑜卿留下两个仆从,对魏砚道:“在这药浴里泡两个时辰,高热自会先退了。泡上半月,重塑筋骨后这条胳膊就能慢慢养过来。”
    魏砚扫了眼留在毡帐内的两人,“你不在这?”
    沈瑜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眼转开,“没什么要我做的。”
    魏砚眼向帐内多余的两人,“你们出去。”
    那两人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做什么?”
    沈瑜卿开口问道。
    魏砚眼看她,“你帮我。”
    “谁管你!”沈瑜卿斜睨他一眼,理了理衣襟要走。
    魏砚道:“你我什么没做过还怕什么?”
    听到一声低笑,沈瑜卿便知他又激她了。
    又听几声低咳,沈瑜卿回身过去,她站着,低头解他衣襟的扣子。
    魏砚掀起眼,微微仰头,几乎与她紧贴着。
    “我可不是怕你,是怕你死了。”沈瑜卿嗫嚅一句。
    外氅落了地,剩下里面一层中衣,“你自己来。”
    魏砚单手解着扣。
    脱到中裤,魏砚看她一眼,沈瑜卿早已移步到了帐帘处。
    水温着,魏砚入了药浴,泡了一会儿,方才的晕眩感瞬间减退许多。
    “你打算在那站一晚?”魏砚左臂撑着桶沿儿,片刻恢复了精神,他扫过她雪白的颈,不知想起什么,脸上露出痞笑。
    沈瑜卿没看他,到他的榻上坐着。
    “他为什么叫你老弟?”
    帐内太静,有桶内热气升着,沈瑜卿随口问了句。
    魏砚回:“我打劫了入城的商队,与陆华有宗亲。”
    沈瑜卿一怔,他还看着她,脸上露出笑,分不清这句话是真是假。
    不过应是真的了,否则那块令牌从何处来,他也没有理由骗他。
    沈瑜卿心道,这男人果然嚣张,不仅做了打劫,还抢了那人的身份,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时间有些久了,魏砚从水里出来,拿了架上的大巾裹身,也没擦,任水淌在地上,缓着步子向榻去。
    沈瑜卿半倚身靠着他的引枕,面朝着她的方向,已是睡去了。
    帐内安静,魏砚站在榻边看她。
    她穿着胡衣,领压下,露出脖颈的雪白。呼吸轻着,卷翘的长睫低垂,在光下留出一道影。
    他不禁记起当日听戏时陆华的话,说她何等身姿,绝对是世间极品。当时他低着笑,却是已在想让他如何死了。
    魏砚拉过被盖到她身上,遮住她的颈,她睡得极熟,一动钻到里面,背对着他。
    …
    沈瑜卿不知不觉睡过去,睡时天是黑的,只有烛火,醒后天已大亮。
    她动了下身,觉出腰间放置的掌,她愣了下,身侧的男人睁眼低了头。
    目光撞上,沈瑜卿眼不自然地向下,看清他硬实的胸膛,他赤身,再往下到小腹,她眼停住。
    魏砚注意到她的视线,脸上似笑非笑,“不看了?”
    沈瑜卿面无表情地回,“没什么好看的。”
    魏砚眼凝在她脸上,一手勾她后颈,低着头轻轻亲她的唇,哑声,“不好看的才有劲儿。”
    “行了,你现在虚,好好歇着吧。”沈瑜卿推开他转身下榻。
    魏砚眸色沉了,一把将人勾了回来,“谁虚?”
    沈瑜卿抿住唇闷不吭声。
    魏砚手已搭到她的腰,帐外忽一高声,“王爷!”
    “滚!”魏砚问都没问一句向外面吼。
    门外的张禾吓得一激灵,旁边的宋闵之亦是被吓了吓,他早知三皇子脾气暴躁,却没料想这些年愈发厉害。
    沈瑜卿眼皮一跳,看他一眼,“张禾必是有要事找你。”
    “要事哪有旰你重要。”魏砚亲她,“让你知道我倒底虚不虚。”
    沈瑜卿偏过头,嘀咕一句,“你怎么像个昏君似的。”
    整日想着那挡子事,连军务都不理。
    魏砚被她逗笑,嘴角牵了牵,“我是昏君你就是祸水。”
    沈瑜卿没想理他。
    张禾似是真的急了,忍着被军法处置的风险又唤了一声。
    这回是不出去不行了,魏砚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两人呼吸牵扯到一起,难得的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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