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里,呼尔丹,魏砚先下马,沈瑜卿走在后。
    科洛里部土地不算广袤富饶,沙土遍布,只见几处小块的绿洲。风沙大,走几步就叫沙子迷入眼。
    进了毡帐,紧在榻里躺着一胡衣女郎,眉骨高,轮廓深邃,穿着大红的胡衣,有种张扬明艳的美。她眼眸轻合,像是睡了过去。
    呼尔丹先过去在女郎耳侧低低换了几声,那女郎才半掀开眼,眸子竟不是想象中的明艳,柔弱的犹如一汪泉水。
    她挑开眼,扫了一圈,看到魏砚后眼明显亮了下,“王爷。”
    “哥哥,王爷怎么来了?”呼尔纯问道。
    呼尔丹开口解释,“你这嗜睡的毛病不能再拖了,哥哥听说淮安王妃医术高明,特意给你请了来。”
    “王妃?”呼尔纯目光探寻地看向沈瑜卿,“王爷何时成的亲,我怎么不知道?”
    沈瑜卿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也看出呼尔纯眼底的探究之色。
    呼尔纯亦在看她。
    其实方才她已经注意到跟在魏砚身边这个女子了。呼尔纯自诩自己已是漠北数一数二的美人,即便见到面前这个女人,她也自认为是比她漂亮的。可她的眼实在吸引人,明媚却又素淡清冷,让人想要深去探究。
    “这就是王妃,快做礼。”呼尔丹道。
    呼尔纯先看向魏砚,随后才转到沈瑜卿身上,做当地的礼节,“王爷,王妃。”
    “王爷,我妹妹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整日嗜睡不止,劳烦王妃诊治了。”呼尔丹道。
    魏砚将话转述过去。
    沈瑜卿蹙眉,“嗜睡之症?”
    她抬头朝魏砚看,“从何时开始的?”
    呼尔丹道:“三月前就有了。”
    了解完情况,沈瑜卿回去准备方子。
    当夜便先住在了科洛里。
    晚饭呼尔丹备了当地的酒水,甜的,不烈,沈瑜卿多喝了几口。
    刚下去第二碗,魏砚就将她手里的壶夺了过来。
    “酒量好?”魏砚坐在她身侧。
    “一般。”沈瑜卿说。
    “一般还喝个屁!”他接过她的酒壶,一口喝了。
    沈瑜卿看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呼尔丹安排了独自的毡帐,沈瑜卿靠东,魏砚的毡帐在旁侧,隔了中间一个。
    入夜时她出了毡帐,看清有一抹红衣人影进了旁侧的帐子,她扫一眼,便回去了。
    片刻,她的毡帐暗了灯光。
    呼尔丹送的绒毯厚,要比经过的庄子好,大约这夜是能睡安稳觉。
    黑夜里,沈瑜卿睁着一双眼,不如所想的般容易入睡。
    已是深夜了,她忽起了身,随意披了件外氅往出走。
    夜深的,沈瑜卿掀开帐帘,一股寒气迎面而来,直往屋里灌。
    沈瑜卿缩缩脖子,刚往出走了一步,听见低沉的人声,“出来做什么?”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魏砚就站在她毡帐的一侧,眉峰沉沉,似已站了许久。
    “你何时来的?”沈瑜卿问出声。
    魏砚随口道了句,“不记得了。”
    他站着,革靴踏在地上,懒洋洋地玩着臂弯的刀环。
    沈瑜卿确实不知道他何时来,夜这般深,也不知呼尔纯在他帐里待了多久他才出来。
    “你要继续在这站着?”沈瑜卿问。
    魏砚黑眸看过来,嘴角勾着,“什么意思?”
    沈瑜卿看见他一脸的坏相,“你喜欢站就站着吧,我要休息了。”
    她转身往毡帐里走,魏砚动作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带进了毡帐里。
    沈瑜卿背贴着壁,身前是他。
    魏砚扣她腕的手改去环住她的腰。
    “你…”
    他俯身下来,吞掉她剩下的话。
    沈瑜卿卷翘的长睫不禁颤了两下,眼珠乌黑看着他的脸。
    她呼吸不禁快了,他似是意犹未尽,舌撬开她的齿关。
    他含着,手去扣她的腰,动作愈发得用力。
    “这么喜欢亲我吗?”缓下间,沈瑜卿不禁问他。
    “喜欢,不只喜欢亲你,还想旰你。”
    他压着她,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一处,动弹不得。
    沈瑜卿白他一眼,真不知何时能改他孟浪的毛病。
    “故意的?”他问。
    沈瑜卿没反应过来,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忍不住向后缩。她一向后缩,他便紧靠过来。
    她更加无法动弹,“什么?”
    “喝那么多酒,不是故意的?”
    他记得,她不爱喝酒的。
    沈瑜卿胸口起伏不停,轻呼着气,没有他的热。
    她推他一下,没推开,“这酒好喝,便多喝了,没你想得那么多。”
    魏砚嘴边似笑非笑,眸子幽幽盯她,“装。”
    “不打算解释解释究竟怎么回事?”
    沈瑜卿唇抿了抿,“没什么好解释的。”
    魏砚啧了一声,脸上痞气十足,心想他早晚得治治她这个嘴硬的脾气。
    他凑近,看着她的眼,沈瑜卿别过头。
    魏砚掌收紧,忽俯下身,亲住她的唇,动作不轻,沈瑜卿不禁蹙眉,眼眸沁上水雾。
    风有些大了。
    他向下,经过她的颈,空无一物。
    似是有什么变了。
    魏砚呼吸着,停下动作,紧盯着她的脖颈。
    沈瑜卿意识到,眼眸动了下,想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角咧开,笑意越来越大,喉咙滚了滚,低沉着声问她,“珠子呢?”
    第47章 .真假我们是夫妻怕什么?
    沈瑜卿眼淡淡地转开,“在匣子里。”
    “不宝贝似的挂在脖子上?”魏砚问她话。
    漆黑的眸凝着她脸,手摸到她的胡衣,将里面一层向上扯。
    沈瑜卿想按住他的手,他力气大的惊人,肌肤犹如烙铁,又烫又硬。
    “挂在外面容易丢。”她说。
    挑不出错的解释。
    魏砚盯着她脸,看不出真假。
    她能装,装得还像,跟真的似的。
    魏砚往上摸。
    静谧中“砰”一声响,有清丽尖锐的女声,“救命!有鬼,有鬼啊!”
    接着四下人都被惊醒,仓惶出来,毡帐外火光一片。
    魏砚指尖拨着一点,眼里是浓重的漆暗。
    “怎么回事?”呼尔丹出来,“王爷还在呢,大半夜叫什么!”
    “行了,把公主带回去,我去看看王爷王妃有没有被惊扰。”
    魏砚动作停住,指腹碾在上面。
    沈瑜卿呼吸放缓,眼看着他,他压着她,她动不了。
    隔着几步远,“王爷,纯儿受惊,没扰着您吧。”
    里面没人回他。
    魏砚倾身过去,重重地压她的唇。
    “小姐。”醒柳在外面。
    沈瑜卿趁着空隙轻呼,又被他擦过唇角,咬住她的唇尖。
    “你该走了。”沈瑜卿放低声。
    “我们是夫妻怕什么?”他臂揽过去,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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