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徐希苒离开之后蒋予淮开了一个视频会,会议开完差不多就到五点了, 蒋予淮将假肢装上,他的腿好了很多,装上假肢也不那么疼了。
    戴上手表,系好袖口, 他双手插兜在站镜前,镜中的男人身姿挺拔,有裤腿遮挡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再怎么智能的轮椅,终究是比不上完好的双腿。
    徐希苒下课之后准备给蒋予淮打个电话问他到了没, 刚出教学楼就看到站在楼下的程云启。
    “你怎么在这儿?”
    “问了你同学,她们说你在这里上课。”
    程云启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他递上来说道:“生日快乐。”
    “谢谢。”
    徐希苒接过盒子说道:“我等会儿还有事情,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有什么事情连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不是还要做朋友吗?我俩可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我已经和蒋先生约好了。”
    “蒋先生?他来北藤了?”
    “蒋家在北藤有分公司,他过来视察的。”
    程云启笑了笑说道:“那正好,我作为你的发小,他确实也该请我吃一顿饭,一起咯。”
    徐希苒用一种“你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他。
    “徐小姐。”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徐希苒回头看,就见阿文站在车边,见她看过来,阿文示意了一下车内说道:“蒋先生来接你了。”
    “我先走了,下次再请你吃饭。”
    阿文帮她拉开车门,徐希苒上了车,蒋予淮果然坐在里面,徐希苒正要跟他打招呼,不料程云启却跟了过来,在阿文关门之前,程云启用手抵着车门冲里面的蒋予淮说道:“蒋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程云启,上次见过的。我和徐希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我的妈妈也算她的半个妈妈,我家那边也算她的半个娘家。按理来说,徐希苒嫁给你,蒋先生也该请我一家人吃顿饭的,今天是徐希苒的生日,不如蒋先生就先请我吃顿饭如何,我也想知道她婚后究竟过得怎么样,好给我妈妈一个交待,毕竟我妈妈一直担心徐希苒婚后过得不好。”
    蒋予淮没回答,而是向徐希苒看了一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程云启把袁敏阿姨搬出来了,这让徐希苒有些为难,不管程云启怎么混蛋,袁敏阿姨是一直都对她挺好的。
    徐希苒想了想,说道:“袁敏阿姨确实一直对我很好,不过袁阿姨是袁阿姨程云启是程云启,可以不用管他。”
    程云启听到这话就不爽了,他道:“徐希苒,好歹一起长大呢,你这话也太冷漠了吧?”
    蒋予淮沉思片刻,冲程云启道:“既然你是代替你妈妈的,上车吧。”
    程云启也不客气,直接绕到副驾驶坐下。
    餐厅是蒋予淮一早就订好了的,包厢挺大,多了个程云启再加个位也不是什么问题。
    蒋予淮喜欢喝汤,菜品中有一道人参乌鸡汤,用一个小盅盛着端上来,徐希苒先舀了一小碗,鸡汤里面加了莲子,蒋予淮并不吃莲子,徐希苒就用勺子将莲子一颗颗舀出来,确定碗里没有莲子了,她才放到蒋予淮面前。
    蒋予淮想说不用做这些,但是看了一眼对面的程云启,他没出口。
    徐希苒喜欢照顾人,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程云启自然也知道,记得以前两人一起出去吃饭,他不吃芹菜,她就将芹菜全部夹到碗里让他吃肉,而现在,她用同样的方式照顾着别的男人。
    望着这一幕的程云启目光微眯,放在桌下的手指渐渐紧握成拳。
    “我只听希苒提过蒋先生家里是做生意的,就是不清楚具体是做什么的。”
    “天行集团是我家族底下的产业。”
    “天行?”
    作为在洛城生活了十多年的程云启不会不知道天行,天行旗下一款豆奶饮料几乎是每个洛城人从小喝到大的。
    天行作为洛城的本土企业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蒋予淮竟然是天行的掌门人,程云启确实挺震惊,看样子他比他想到的还要有钱。
    菜色已经上得差不多了,不过程云启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吃,他又道:“徐希苒从小到大有很多小毛病,比如她喜欢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臭豆腐炸酥了的皮,猪脚上的筋,尤其很喜欢吃那种熬得快要蕉又没焦的豆沙,如果有条件,蒋先生可以吩咐一下家里厨师给她做,她只要吃到这些就可以开心很久。”
    蒋予淮听到这些话,下意识向徐希苒看了一眼,徐希苒表情略僵硬对他笑了笑,不禁有些心虚,因为她曾经跟蒋予淮说过,她没什么喜欢吃的。
    程云启又道:“对了,徐希苒有轻微的风湿,蒋先生那么有钱可以及时带她去治一治,不然一到下雨天她就会嚷嚷手酸,还有……她有一颗智齿该拔了,她怕疼一直没拔,蒋先生也劝劝她,还有……她有时候会喜欢发神经,整个人会表现出一种低气压,这个时候不要说她,只要给她买点吃的,哄哄她就能好,还有……”
    徐希苒听不下去了,她打断道:“先吃饭吧,这么多菜呢。”
    程云启笑容渐深看向蒋予淮:“她的这些毛病蒋先生不会还不知道吧?”
    蒋予淮道:“我和她才在一起不久,她的一些习惯我确实还不够了解,不过我和她还有未来,未来那么多年,足够我了解她,更何况所处的环境不同,有些习惯也会慢慢改变的,你所了解到的都是过去的她,并不是未来的她。”
    程云启两次想给蒋予淮找不痛快都没能得手,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比他了解到的还要有心机,看上去彬彬有礼,他的话也妥帖到找不到错处,可是每个字都充满了攻击性,总是能不动声色四两拨千斤。
    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还能不动声色反攻,这种人确实不简单,徐希苒落在他手上,也不知道招不招架得住。
    接下来就是各自默默无声吃饭,吃完饭出来,蒋予淮特别客气冲程云启道:“我们和程先生不同路,我帮你叫辆车送你回去。”
    看似客气,但程云启又如何不明白,他摆明了不想和他呆一起,而且也是在间接告诉他,他和徐希苒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徐希苒和他是一个世界,和他同来,和他同走,而他是另外的世界,跟他们并不在一条路上。
    程云启笑了笑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谢谢蒋先生的招待,我吃得很愉快。”
    蒋予淮点了点头,带着徐希苒上车离开。
    徐希苒担心饭局上程云启那些烦人的话影响到蒋予淮,她向蒋予淮看了一眼,他面色很平静,徐希苒觉得要解释又显得太刻意了,或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这次程云启过去吃饭也是他同意了的。
    回到家中,蒋予淮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手往沙发上一扔,而后扯了扯领带,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希苒的错觉,他感觉他扯领带的动作透着几分粗鲁。
    蒋予淮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酒,他喝了一口又端着杯子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插兜,一手捏着杯沿自然垂落在身侧,手指无意识轻晃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在杯中上下浮动。
    徐希苒见状提醒道:“予淮哥,你腿发炎了,不能喝酒。”
    蒋予淮将剩下的酒一口喝尽,落地窗前放着一张玻璃圆桌,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杯沿,将杯子放在桌面上,而后指尖一转,杯子底部像陀螺一样在圆桌上转了几圈才停下。
    他侧头向她看过来,徐希苒觉得他这眼神很有深意,看似波澜不惊却似有情绪酝酿,他问了一句,“他很了解你?”
    “他?程云启吗?”
    他没回答,可是他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他说得就是程云启。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确实算是比较了解我,不过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关系。”
    他没再说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客厅中虽然开了灯,但是落地窗前这一角光亮却不足,夜幕降临,天空就如一片巨大的黑色绒布,城市的灯光是垂在绒布下一颗颗细小的钻石。
    黑暗的天色落进了他的眼睛里,那一双眼睛越发深邃锋利,徐希苒甚至渐渐察觉出一种危险。
    这让她感到局促不安,她忙道:“我去拿药过来帮你抹药。”
    她说完便要转身离去,手腕却骤然被人抓住,徐希苒还没反应过来,那拽着她的手用了一点巧劲,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抵到了那落地窗上,徐希苒下意识想逃,身后却笼罩上来一个高大的身躯,他比她高了很多,轻而易举就将她禁锢在他的胸膛和落地玻璃窗之间。
    徐希苒吓了一跳,身体瞬间紧绷,下意识将自己缩成一团,此时她前胸就贴在落地玻璃窗上,后背抵着蒋予淮,她动都动不了。
    “予淮哥?”她颤抖着声音询问,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蒋予淮双手撑在落地玻璃上,微躬着身体,将脸从她的后脑勺贴上去。
    家里有暖气,她回到家就将外套脱了,里面就只穿了一件打底衫,而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胸前肌肉的热度和弹性。
    随着他靠近,他强势的气息将她笼罩,徐希苒感觉她呼吸都快不畅了。
    “青梅竹马?”
    他轻声开口,故意压低了声音,声线略有变调,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他平时说话是稳重的,严谨的,可是此刻,他说话的语气隐隐透着一种危险。
    徐希苒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脑子在那一刻死机,她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自然也不知道他突然说一句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
    她听到他从鼻端发出一声压抑的轻笑,而后她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热气喷脖颈上,像是灼烧一般,接着便是一阵湿润的滚烫。
    徐希苒差点尖叫出来,因为她意识到,那脖颈间骤然的滚烫,是他的唇贴了上来。
    第21章 .  21   他的吻
    徐希苒发现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体甚至僵硬得连动一下都不能。
    脖颈的皮肤却是如此的敏感,感受着他嘴唇贴上时的温热和柔软,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一下下喷在上面。
    他的唇从她耳朵下一路往下蔓延, 来到颈侧那突突跳动的动脉处, 他一口含住那处狠狠吮吸了一下。
    徐希苒被激得一下闭上眼睛, 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膛中崩裂出来。
    忘记了思考, 也根本没心思去分析他骤然而来的动作, 完全就像一个木偶一样, 一个只剩下唯一能感受到颈侧处滚烫感觉的木偶。
    直到那吮吸在她颈侧的动作渐渐放松下来,抵在她后背的身体也离开了, 徐希苒骤然回神, 本能从窗边逃开, 往后退了两步。
    她捂着被他吮吸到的地方,上面还有着他唇间的灼热温度,用一种紧张无措却又震惊的眼神看向他。
    蒋予淮用大拇指蹭了一下嘴角,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用一种聊天一般的语气冲他道:“回去休息吧。”
    徐希苒匆匆回到房间, 激越的心跳还未平复,走到梳妆台前端详了一眼, 被他吮吸过的地方泛起了一阵红晕,他真的太用力了,好像是要故意在她身上留下印子,他为什么会这样, 徐希苒觉得她好像该生气,可是想到她们是夫妻,更亲密的事情他都可以对她做,她好像又没资格生气。
    她想起他说眼里容不下沙子, 难道是生气程云启的那些话,可她回想晚饭时他的表现,他格外的淡定,那些话似乎也没对他造成影响。
    而且她觉得像他这样稳重成熟的男人,也不像是会因为那些话就生气的。
    徐希苒这一晚睡得不太好,总是不受控制醒来,迷迷糊糊间脑子里又一遍遍的回荡着那些画面,一次比一次清晰,就这么折腾着一直到后半夜她才睡了过去。
    徐希苒的房间就在蒋予淮的房间对面,第二天她起来,一打开房间的门就看到坐在对面房间床上的蒋予淮,他房门大敞,静静坐在床上,左腿的裤管空荡荡的,并没有装假肢。
    徐希苒一看到他就想到昨晚的画面,脸又不自觉烫起来,不同于她的慌乱,蒋予淮神色平静,就那般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就好像在特意等她。
    徐希苒看到了那放在床边的药箱,她想起来他的腿发炎了,她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走上前问道:“我帮你上药?”
    “好。”
    徐希苒蹲在他身前,将他的裤管慢慢往上卷,她帮他上药也好几次了,可是这一次她动作却做得极为僵硬,目光也不敢往他身上看。
    好不容易将裤腿挽上去,徐希苒拿过药膏轻轻给他涂抹在腿上,他的残肢已经好了很多,那青紫的淤肿几乎没有了。
    涂完了药膏徐希苒问道:“要装假肢吗?”
    “装。”
    徐希苒又拿过他的假肢,帮他残肢套上棉套和一层丝袜,而后将假肢装上去,扣上气压阀。
    “弄好了。”
    她正要站起身,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微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挑起,他微偏头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眸底突然涌起一抹暗色。
    “昨晚好像太用力了,弄疼你了吗?”
    “……”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神色也没有丝毫异样,就好像他只是不小心踩了她一脚把她踩疼了,并不是他狠狠的吻上他的脖子用力吮吸将她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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