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形容,您来看了不就知道了?
    羽蛇趴在贵妃椅上,反手扯掉自己肩膀上的黑袍,露出一双洁白,但尾羽染了点灰色的翅膀。
    双翅长在他的肩胛骨上,长度几乎抵达脚踝,张开之后巨大无比;蛇尾则从腰腹开始生长,流畅的人鱼线上,覆盖着点点鳞片。
    这丑陋的身体
    羽蛇却仍然妄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展示给喜欢它的人。
    半兽形态仍然不是最丑陋的。
    最丑陋的是他平时裹着黑袍的样子,谁能想象到黑袍底下是怎么样的一番情形。
    即便有双腿,他的腰腹下也长满了鳞片,以及丑陋无比的野兽器官。
    还是您害怕?羽蛇屏住呼吸,也对,像对方这么尊贵的身份,地面那些人哪里舍得他再次涉险。
    说不定已经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他们多虑了。
    目前的情况,没有谁敢动皇室的继承人,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除非脑子被门夹了。
    您放心,我向您保证过的,绝不会有人敢多看您一眼。羽蛇近乎乞怜地游说。
    听起来你的势力很大?那为什么不帮帮黑猫呢,你不是他的朋友吗?夏杨真心疑惑。
    可以,但他的确做错了,又或许领主只是为了见你一面?羽蛇在椅子上盘动着,蛇尾呈现出一种无处安放的状态。
    不管放在哪里,都好像不太舒服。
    原来如此。
    夏杨对这个解释比较接受,而且,他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真相比如,沙叶就是那位领主?
    很大胆的猜想,却似乎有理有据。
    一位对自己有好感的领主,不管是为了黑猫,还是为了地上地下的利益,都没有道理不去见见。
    羽蛇等得太久了,忍不住问:您考虑好了吗?
    平生第一次,他这么低声下气地邀请别人来见自己。
    然而,回想了一遍那天的愉快相处,羽蛇发现自己无比贪婪地期待下一次。
    想要那位少爷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
    好吧。夏杨答应。
    去地下城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得跟大家通气,当夏杨说出自己的猜测,并且想要去跟那位领主好好谈谈,各位的心情都很复杂。
    成然,他们并不想夏杨再去冒险,可是这的确是一个突破口。
    要知道,用武力收复地下城是下下之策,上选是和平收复。
    只不过目前为止,双方都没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周旋这件事情。
    地下城那边的人根本就不屑跟地面的人谈判,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做事规矩,将地面隔绝在外。
    可现在看来,他们却非常欢迎夏杨,把夏杨奉为座上宾。
    当然也不排除另有阴谋。
    您决定要去的话,我们会做好准备。西尔上将答复说。
    好的,我会见机行事。夏杨倒是很轻松。
    不过他的轻松没有维持太久,到了地下城,花蛇就告诉他:领主认为黑猫对您招待不周,他正在受罚,你要去看看他吗?
    夏杨跟着花蛇走:当然,可是,他没有对我招待不周。
    花蛇发出一串好听的笑声:只能怪领主太好客,或许是他看到黑猫对您爱搭不理,还屡次告诫您不要来地下城,所以
    他打开门,不无羡慕地说:领主给了他点小惩罚,然后作为礼物送给您,您看还喜欢吗?
    室内的大床上,黑猫光着上身,双手被反绑了起来,整具修长的身体趴在被面上。
    夏杨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啥横陈那个画面感满满的词组,用在这里十分恰当。
    结合花蛇的话,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住。
    什么?
    黑猫听到动静,满身薄汗的他,抬起抵在枕头上的额头,侧头看了一眼门口。
    心里顿时又气又有点庆幸。
    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地下城吗?
    昔日的酷哥,现在一开口却带着几分沙哑和无助的调调。
    夏杨皱眉,走到床边查看,只觉得黑猫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脸颊上薄汗淋漓,脸色也不正常;再仔细看,黑猫身上的肌肉也绷得很紧。
    除了进门时跟他说过一句话以外,其余时候都转过脸去不看他。
    夏杨立刻问: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领主给他打了夜莺。对了,纯情的少爷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夜莺,花蛇兴味盎然地解释:一种助兴的药物,放心吧,并不伤身体,自己来一次都能解决掉。
    这就是所谓的惩罚?
    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杨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礼物?
    他二话不说,上前解开黑猫手上的束缚:你们领主太恶趣味了,我和黑猫是朋友,而且他没有招待不周。
    夏杨感觉那位沙叶就是领主,于是他说了一句:黑猫不是安排了一位朋友来接待我吗?跟他说,我很喜欢他的招待。
    花蛇感觉少爷这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好像动气了呢。
    正在看房间监控的羽蛇,发现夏杨没有碰黑猫,有点失落于夏杨不被美色所诱~惑,又有点松了口气的心情。
    而且听对方的语气,好像知道了什么。
    望着屏幕中严肃绷紧的年轻脸庞,羽蛇难得心虚。
    第47章
    双手一旦恢复自由,黑猫立刻撑起身来。
    然而他始终背对着夏杨,浑身的肌肉都呈现出一种绷紧的状态,一看就是在艰难忍耐药力。
    这种情况也太尴尬了。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见你们的领主。夏杨明白对方的窘迫,立刻也不多待地说:不要担心,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不会对你以后的工作造成影响。
    夏杨退后,转身。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他仍然是那么温柔周到。
    却不知,背对着他的黑猫神色复杂,因为有那么一瞬间,黑猫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愿意接受自己,春风一度也不错。
    可少爷说了,他们是朋友,春风一度是不可能的,想想还有点遗憾。
    黑猫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让他想亲热的对象,好不容易有一个不抵触的,结果对方并不想要他。
    嗯。黑猫沉声回答,赶紧在脑海里扼杀掉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想也知道,少爷身边那么多优秀的人环绕,不是谁都能上少爷的床。
    花蛇先生,我们先走。夏杨一想到黑猫现在的处境,也不免尴尬,所以不再多说什么,他就走出了房间。
    黑猫这才转过脸来,紧紧盯着那道修长的背影。
    然后一波波的头晕目眩,侵袭了他,令他身体颤抖。
    眼看着同僚勾~引失败,好吧,从性格到身体都硬邦邦的黑猫,根本就没有实行过任何勾~引的手段,就是躺输而已。
    花蛇唏嘘,可也不敢对夏杨说些花言巧语,试图引~诱;领主不准他这样做,说起来领主的态度很令人玩味。
    领主把黑猫推出去,更像是一个诱饵,目的是为了把少爷引来地下城,而不是想让黑猫真的去服侍少爷。
    夏杨跟着花蛇来到一扇高耸的门前,花蛇非常歉意地说:虽然我很想陪您进去,但是领主只吩咐我带您到这里,接下来需要您自己进去找他。
    没关系,你去忙吧,花蛇先生。夏杨说。
    今天也穿得花里胡哨的花蛇,在背后暗暗捂住胸口,唔,他喜欢听少爷喊他花蛇先生。
    好有感觉。
    夏杨自己推开门,不得不说,这里的建筑很华丽,奢靡而复古,很难想象这里是地下深处。
    根据夏杨的判断,地下城的历史应该很悠久。
    他猜得没错,地下城最早的时候是用来避难的,远古时候就有小规模的雏形,到后来越扩越大,功能也越来越多,慢慢就形成了庞大的城邦,体系和地面逐渐靠拢。
    领主这个称呼也是由来已久,代表着绝对权力。
    随着社会发展,统治地面几千年的皇室都交出了权柄,在地下当领主的各位领袖们却仍然坚守着,不愿意放弃统治地位。
    这就是全部矛盾所在。
    严格来说,夏杨和羽蛇曾站在同一个位置,只不过夏杨现在成了吉祥物,羽蛇还是手握大权。
    面容沉静的夏杨,双脚踩在历史感悠久的地砖上,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充满艺术气息的家具与摆设。
    比如靠墙那一面巨大的深褐色书架,庄严肃穆,岁数可能是夏杨的几十倍。
    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分外吸引人。
    大书桌的对角处还有一架三角钢琴,完美的木质,精湛的工艺,仿佛给这架钢琴注入了灵魂。
    可惜夏杨不弹钢琴,不然他应该会坐下来试一试音色。
    夏杨的目光在这里转了一圈,墙面上也好,桌面上也好,他发现一个问题,这里没有任何属于主人的标志。
    哪怕一点私人物品都没有,真是个奇怪的主人。
    夏杨走到一张贵妃椅上坐下,愕地,他在脚边看到一根羽毛,立刻弯腰捡了起来。
    这是一根很可爱的羽毛,根部毛茸茸的,到了尾部才变成扁状。
    这是什么鸟类的羽毛?
    夏杨凑近鼻子嗅了嗅,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有点像男士香水。
    咳。羽蛇站在旋转楼梯上,目睹着这一切,他不得不出声阻止对方这种痴汉的行为,毕竟那根羽毛是他的。
    夏杨听到声音,瞬间把羽毛塞进自己口袋。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为了避嫌。
    来到兽人世界之后,很多以前觉得无所谓的行为,在这里都是不可以的,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回头一看,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夏杨的眼帘,他呆了呆,那位沙叶果然就是领主,今天对方穿了一件浅色的长袍,看起来还怪圣洁的。
    黑色神秘,浅色圣洁,两种颜色都很适合对方,这就是夏杨说对方矛盾的原因。
    就好像是光明和黑暗的结合体,可以善良,也可以邪恶。
    沙叶,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夏杨可不想和邪恶的对方打交道,他尽量引导氛围向正面发展。
    不知道是不是夏杨的引导凑效,对方也很和气的对他微笑:是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接着一步步走下来,仔细看,他脚上连鞋子都没有穿。
    我很抱歉,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就是第一区的领主羽蛇。
    因羽蛇的坦白,氛围又自动进入了焦灼的状态。
    这是领主身份带来的附加效果。
    夏杨无动于衷,说:但也不妨碍你是我认识的沙叶,就算你是羽蛇,沙叶也不会消失,对吗?
    羽蛇一阵诧异,似乎没料到夏杨会是这个反应,他伸手抚摸着光滑的扶手,走下最后一个台阶。
    你可以是如雷贯耳的羽蛇,也可以是沙叶。
    夏杨不相信,平时大家所知道的羽蛇就是羽蛇的全部,这怎么可能,羽蛇肯定还有其他的一面。
    或许对方把那一面就展现在了沙叶这个身份中,夏杨想要做的,就是让对方承认这个自己,并一直用这个身份来跟他交流。
    这样可以避免很多尖锐的东西。
    您说的对,沙叶也是我。羽蛇身上隐隐扭曲的气场,一瞬间又平和下来,变回了拍卖会那天热情好客的沙叶,他噙着微笑,走到一个酒柜面前,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他用牙齿咬开瓶塞,一边走过来,一边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送到夏杨手中:您说过您不喝烈酒,放心,这是甜酒。
    谢谢。夏杨接过这杯颜色如同浆果一般浓郁的酒,碰了碰羽蛇的杯子:为相遇。
    您真会说话。羽蛇开心起来,感觉氛围一下子又回到了拍卖会那天,轻松而愉快:我还以为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会疏远我,和我保持距离。
    为什么要保持距离?夏杨说:在我眼中,你是一个很热心有趣的朋友,帮了我不少忙。
    是吗?羽蛇抿了一口酒,外露的黑瞳一直盯着夏杨:您没有听说过我的故事吗?我是那么无恶不作,人人都憎恨我。
    听过。夏杨沉默了一下,说:或许那都是事实,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权利去审判你。站在我现在的立场,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认识真实的你。
    真实的我?羽蛇挑开自己脸上的薄纱,露出眼角布满羽毛的右半边脸,和金色的眼睛,定定望着夏杨:您以为这就是吗?
    夏杨一怔:不,我说的不是外表,我说的一直都是内在,外表并不重要。
    他只是觉得,羽蛇的对外表的执着过于极端,或许能通过自己的帮忙,去帮对方找到一个平衡点。
    您错了,外表很重要。羽蛇陈述事实,而他漠然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也许是我不能感同身受
    对,您不能感同身受。羽蛇忽然前进几步,将夏杨逼到书桌前,夏杨经过几秒的错愕后,从善如流,干脆一抬腿坐在书桌上,顺便把酒杯也放下,好整以瑕地听对方说:如果没有这副外表,我也会成为一个普通人,而不会成为一区的领主,您知道吗?
    那种敌对的气氛,再次出现,显然羽蛇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夏杨不打算去挖对方的旧事,连忙说:抱歉,沙叶。他知道对方走到今天,一定经历了很多不堪,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眼角的羽毛:至少对我而言,你很漂亮。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羽毛:这是属于你的吗?
    这根羽毛的出现,顷刻间又挽回了岌岌可危的气氛,把羽蛇所有的怀疑和不信任暂时收拢起来。
    满脑子只剩下夏杨轻嗅自己羽毛的画面。
    这对羽蛇来说太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刚出生,就因为丑陋的身体被抛弃,畸形已经根植在他的意识里,怎么可能会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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