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询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除了先前这一掌,君不意之后的表现可以说平淡,钟应也没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但是钟应就是觉得君不意情绪不稳。
    钟应:我就是随便摸摸
    君不意抬眸,眸光闪烁,多出几分凌厉的质问。
    你胸又不软又不大,还不能摸啊!钟应下意识说道。
    放肆!眸中质问转为被冒犯的些许怒火,如落在冰晶上的烟花火星,惊艳一瞬,却又转瞬扑灭。
    君不意挥袖,转身踏入屋中。
    钟应:哎呀
    站在原地的钟应满脸惊讶,他颇为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
    五指张开,又收拢,又张开,重复了好几次。他实在看不出自己的手有啥特殊的,可是先前钟应要揍君不意,君不意都没怎么生气,这次看的好像极为不愉?
    卧槽
    钟应心想,难道君不意刚刚的反应,就是胖墩口中的害羞?害羞到极致后的愤怒?
    难道君不意他真的是个姑娘?
    钟应虽然一度被胖墩带歪,但是看到君不意这种反应,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儿懵。
    他翻出储物袋,想要问胖墩这种情况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然而储物袋中只有今天收到的东西,根本没有胖墩的传音符,而他目前的修为又无法做到想传音给谁就传音给谁
    不管怎么说,先把君不意安抚下来,然后再找胖墩商量对策吧。
    不然的话,钟应瞧了眼昏暗的天色,疑心自己要被赶出房间,睡雪地上。
    他往墙壁挪了几步,挪到了窗棂外,向着里头瞧去,便见君不意已经恢复了从容平淡之态,就是周身气息比起先前的清冷,更多了几分沁凉。
    屋里摆设,也有些变化。
    在钟应跟胖墩两个人泡在水里,讨论姑娘这件关于人生大事的问题时,君不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排书架,一左一右的摆着,书架下放置着几个竹篓子。
    白裳乌发的少年便抱着一大摞书籍,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架上,竹篓子里也放了几卷竹简和画卷。
    钟应看着直撇嘴,冲着屋内喊了一句:放书架干嘛?我要放武器架!
    堂堂魔君怎么能跟琴棋书画、风花雪月扯上边?就该在自己的卧房摆上一件件或血光弥漫、或杀气冲霄的魔器,再将自己的战利品摆到最显眼的地方才对。
    君不意抬手一指,淡淡回答:你屋子在那边,你可以去放武器架。
    钟应:
    呃这里的确是君不意的房间,钟应自己的卧房依旧风雪交加。
    瞧了一会儿,钟应又发现,君不意摆在右边书架上的经书有些眼熟,抬手一指: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我帮你带过来了。君不意没有回头,抱着朱红印金纹的琴盒,正打算挂墙壁上。
    直接放在那里不就行了?放屋子里多碍眼啊。
    我把太玄经也带过来了。君不意将琴盒小心翼翼挂好,你不是要抄写两遍太玄经吗?
    钟应:
    安静了许久,咕噜噜的声音响起,钟应道:这是给你的。
    君不意回眸,便见瘸了腿的桌子上摆着一堆瓶瓶罐罐,其中甚至有几盒糕点,香甜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
    这是别人孝敬给我们的,全在这里了。钟应摊了摊手,我分不清哪些是给你的了。
    孝敬?
    钟应从窗棂爬进来,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弱者给强者供上东西,不是很正常吗?你们重明国不就是这样?重明国百姓千年万年来供奉着你们皇室。
    君不意神色稍缓。
    钟应见他有反应,一边吃着颜钰送的七香果糕,一边凑过身子好奇询问:你刚刚这么生气做什么?
    明白问不出什么结果后,钟应翻了个白眼,忍着自己脾气瞎扯理由:我刚刚就是帮你整理衣襟。
    君不意抿唇不语。
    钟应继续扯:然后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尽管君不意一言不发,钟应还是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说的话,君不意一个字都不信。
    钟应没耐心想第三个理由,直接扯开了自己衣襟,露出半边胸膛:来啊,我让你摸回来,这总行了吧?
    钟应决定蒙头睡觉,等明天问胖墩时,才听到了君不意清清淡淡的声音:我衣裳没洗,你教教我吧?
    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既然君不意都不打算追究了,钟应立刻扔之脑后,嘲笑:你怎么笨成这样?
    君不意抱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站在门口处等他。
    钟应便低头从桌面上翻出了今天收到的皂块,朝着莲中君显摆了一下:用这个洗,简单又方便。
    两人拿了木盆和木桶,从井中接了两桶冰水。钟应碰了一下凉水,打了个寒颤,君不意便去用灵力加热水水温。
    坐在矮了一截的圆凳上,两人开始研究洗衣服。
    钟应:先把衣服浸水里,全部湿透后提起来,涂抹皂块
    君不意:这是桂花味?
    嗯,然后用手搓出泡沫。
    搓?
    用力搓,等等,别这么大力气,你想以后光膀子去上课啊?
    好,我会注意的。
    蠢死你得了,不把泡沫冲散,怎么晾衣服?
    两人把衣服晾到钟应房间时,钟应才想起胖墩说不舒服不能碰凉水的事,扭过头询问:你要不要喝杯热水?加点红枣和红糖。
    君不意:?
    你今晚洗了衣服,碰了凉水啊。
    君不意垂眸,抿唇,不会,我基本无碍了不过,你是不是该开始抄写太玄经了。
    钟应:
    哪壶不开提哪壶!
    灯火暖黄,将桌面照的明亮。
    钟应两人面对面的围着桌子,钟应恶狠狠盯着太玄经,奋笔疾书,硬生生把抄写弄得像跟千军万马死战。
    君不意手中握着典籍,目不斜视,专心致志。
    灯火将两人影子拉长,隐约重合。
    没多久,君不意听到了轻微的鼾声,抬眸,便见钟应头抵着桌面,睡得极为香甜。毛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手上脱离,在地面滚了几圈。
    君不意将手中的书籍阖上,拿起钟应抄了半页的纸,上头的字体极为狂放,如野马脱缰般风骚所谓字如其人,不外如是。
    提起笔,学着钟应的笔迹,君不意接着抄写下去。
    写完一页时,君不意看着钟应被灯光柔化的侧脸,突然想:
    刚刚贴近时,钟应发梢衣角都是香甜的桂花味儿,像是在桂花糕里滚了几圈似得。
    第26章
    所以说,你摸她,吃她豆腐,她就只拍了你一掌,没拍中就算了,也没继续追究你?胖墩捂住嘴巴,好不容易才把嘴边的惊呼压下,还让你继续蹭住,甚至帮你抄写太玄经?
    什么叫只拍一掌?那一掌我被拍中,怕是要重伤!
    你敢把手伸进姑娘家衣服里,人家把你打的半身不遂都不为过好吧!胖墩指责。
    我又不会随便摸别人,君不意他不同好吗?又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能力和本事跟他斗几百年?所以君不意在钟应这里,一直享受格外待遇。
    打起来下手最重,阴起来下手最狠,当然,摸起来也不会犹豫
    钟应斜斜暼了胖墩一眼,冷笑:这就不记得昨天挨的打了?
    胖墩立刻摆手:哪敢哪敢。
    三人正走在去学堂的小道上,钟应和胖墩走在前头商量对策,秋时远小尾巴似得点缀在后头。
    对于钟应两个不着调的谈话,秋时远心里头觉得不对劲,也不太赞同,奈何他生性羞怯,稍微一点儿反对意见,被胖墩的声音覆盖,就不敢再说了。只能低着头走路,偶尔纠结的看两人一眼。
    胖墩继续给钟应分析:你一开始摸她,她没反应,可能是因为对她来说,这不算是太冒犯,后来她生气的理由简直太好猜了。
    什么?
    把手伸进人衣服里,你这不就是非礼?别说对方是个姑娘,就算对方是个大男人,也得发火啊。何况君姑娘一看便知道家教严格,哪里能容的了登徒子对她放肆?你想想你自己,要是有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把手伸进你衣服里,你什么感受?
    钟应下意识想象了一下,不由一阵犯恶心:当然是先剁了他一双手,然后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不过,也没人有胆子敢撸魔君的毛就是了。
    看,你自己都生气,总不能怪别人生气了吧?胖墩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继续思索,不过,姑娘家有时候容易小心眼,她居然没生你十几天气,胸怀实在太宽广、脾气实在太好了吧?
    也不对,就算是再大方可亲的姑娘,遇上这种事,就算表面上能原谅,心里头也不会没有一丝膈应,也不会继续对你这么好除非她就是当时震怒而已,事后根本不介意?
    什么情况下,一个姑娘会不介意一个男人的非礼?
    排除这个姑娘是个大男人,所以不在乎被同性摸两把的原因,只能是
    啊!我知道了!胖墩一手握成拳头,一手成掌,双手一合,啪的一声响,惊叹,应兄弟,不对,老大,你太好运了吧?
    这个时候,三人已经走到了学堂,从窗棂外的回廊路过。屋檐投下半面阴影,他们正好踩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下。
    学堂中有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坐着,却没有像昨日一般,相互说笑,打打闹闹,反而安静到落针可闻。
    钟应踏入门槛前,随口问道:什么好运?
    胖墩神色激动:还能是因为什么?若不是因为欢喜你,心中有你,怎么会不在乎这件事?怎么会事后对你这么好?
    一道目光落在胖墩身上,胖墩一个激灵,浑身寒毛瞬间炸起,声音梗在了喉咙里。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甚至不敢抬头,如同被庞然大物注视的小白兔,只能瑟瑟发抖。
    秋时远的表现,比胖墩还不如。
    钟应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脚步一抬,挡在了胖墩和秋时远身前,将那凶兽似的目光、以及铺天盖地的威压,尽数挡去。
    胖墩悄悄拍着胸脯,喘了一口粗气,看到钟应挺拔无惧的背影时,感动极了,觉得自己想认钟应为老大的念头,果然没错。
    老大着实是个好人,关键时刻就是靠谱。
    钟应双手环胸,慢悠悠抬头,目光缓缓扫视一圈,从那些静默不语,浑身戒备、甚至带着一丝战战兢兢的新生身上划过后,直视正前方。
    原本属于新生的课桌被一些陌生的面孔占据,他们看着比新生们大三四岁,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
    穿着玉馨书院的校服,或直接坐在桌面上,或懒散坐在凳子上,无意识围成一个圈,以中央座位上的人为首,浑身气息同新生不可同日而语。
    若说新生是初出茅庐的天才少年的话,这些人便像是经历了打磨后的宝剑,初露锋芒,气场迫人。
    钟应他们还未到时,大概发生了什么,新生们被针对碾压到不敢说话。
    而那道把胖墩吓成鹌鹑的视线,来自为首的少年。
    那少年随意披着校服外袍,两只袖子都没好好穿,将书院仙气飘飘的校服穿出了几分洒脱不羁感,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腰间,脚下踩着一双木屐,非常霸道的将双腿搭在书桌上,一副大老爷们的姿态。
    瞧见钟应三人时,少年哎呦一声,双眼眯成月牙状:又来了三个小师弟,还差几个来着?
    周边有人冷静回答:还差七个。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夫子就来了,师弟师妹们居然还没到,可真懒散。少年眸子落在钟应身上,不过,小师弟你挺有意思的,叫什么名字?难道是黄字碑并列榜首的其中一位?
    钟应撇了撇嘴:先把你自个儿的名字报上再说。
    哎呦,小师弟你挺有脾气啊。
    为首的少年才说完,先前那道冷静的声音又道:他是钟应,黄字碑榜首。
    一丝不苟的少年俯身,低语:传闻他是剑主的私生子,剑主近来便在书院,你别闹得太过,若是惊动了剑主的话,我们又得被吊起来打。
    放心,该怎么做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阿水你就是爱操心。为首少年立刻做保证,其余人也纷纷开口。
    是啊,按原定计划进行就成。
    再说了,我们做这些,不是夫子们同意的吗?怕什么?
    钟应看着这群师兄师姐们,不由无语。
    原本他还有些莫名其妙,这时候终于想起来这群师兄师姐跑到新生学堂来闹事的原因了,因为前世的时候,钟应刚刚入学时,也被师兄师姐们羞辱过。
    瑶光院历来有个不成文、却被夫子们认同的传统,叫敲打嫩头青。
    玉馨书院名声传天下,入学的学生大半都有几分傲气,为了让这群小家伙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兄师姐们会充分让他们认识到自己有多么嫩。
    前世的时候,钟应因为入学晚的原因,敲打他们这届嫩头青的重任,落在已经入学两年的君不意身上。
    不过君不意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安排这一切的,是慕归心。
    以慕归心的为人,就算是敲打新生,也不会太过分,一切都非常中规中矩。他吩咐几个师弟师妹出场,让他们同新生比试一把,将人一个个打趴,达到敲打的目的之后,便收了手,耐心安慰了新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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