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都是相对保守的司杭没办法接受的。
    但他今天近距离接触过盛雪河,又看到盛雪河与傅异闻比赛的风采,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盛雪河是这样的人。
    况且,照杨涵这么说,盛雪河家里应该很有钱,为什么要去陪酒,还喝进医院?盛雪河并不缺钱才对。
    他三天两头和我们学校的混混头子逃课,还和一堆Alpha混在一起,这堆Alpha十个有八个都喜欢他。他来者不拒。
    他就是享受男人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总是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实际玩得比谁都开。
    可偏偏你们Alpha就吃这一套,你们都被他骗了。
    杨涵在流泪: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司杭。但没想到,你和这些Alpha一样愚蠢、一样可笑,傻乎乎地被他外表欺骗,掉进他的陷阱,变得不像自己。
    司杭,你不会也喜欢上他了吧?你不会也被他伪装出来的样子吸引了吧?
    够了。
    司杭听不下去了,他心头很乱。一方面是青梅的泪声俱下,一方面是他自己混乱的认知。
    他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杨涵口中的盛雪河,正是他最厌恶的那种人。
    杨涵的质问尖锐地扎入他内心,杨涵将他与那群不入流的Alpha相提并论,仿佛他也成为了那些被欺骗的、愚蠢的Alpha。
    手指因为紧绷的心绪蜷缩,他看向坐在石阶上的盛雪河,盛雪河像是很困,把头靠在一旁的栏杆上休息。
    一个腼腆、害羞的Alpha朝盛雪河走去,小心翼翼地往盛雪河脚边放了一张纸条。像是联系方式,也像是情书。
    这个Alpha叫廖柯,相对来说比较柔弱,平日说话细声细语,内向得不像是Alpha。
    仿佛应对了杨涵所说,廖柯也盛雪河的假象吸引,掉进他的陷阱,变得不像自己。
    司杭,你不会也喜欢上他了吧?你不会也被他伪装出来的样子吸引了吧?
    不可能。
    他不可能和这群Alpha一样愚蠢。
    司杭莫名沉静下来,收回视线,言语又恢复成最开始的傲慢,这是司杭惯有的傲慢。
    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人,别开玩笑了。
    国际院课程特殊,许多国际生都会额外报课,因此学院不开设晚自习。军训期间也遵循如此。
    在盛雪河冲澡、准备离开军训基地的时候,司杭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军训基地和实验楼很近,平日实验楼也会用军训基地的场地来做实验。又因为地方较偏,大门也不好找。
    他听到盛雪河在同人打电话,声音有些无奈: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口吻,让司杭的脚步一顿。
    我没带。我用你的就行。
    他自认光明磊落,就算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而是明面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现在,他却像是个变态,在角落蹲墙角,偷听他本该看不起的人打电话。
    像是迫切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又好像没有任何意义。司杭当然是信任自己的青梅杨涵的,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信得过对方人品。
    那又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跟上来?还要躲在角落,害怕被对方发现。
    他答不上来。
    superrise!
    从角落跳出一个高大、皮肤较深的Alpha,后背背包,短袖无法包裹的强悍的手臂肌肉下夹有一块滑板。
    盛雪河应该是不开心的,因为他在皱眉,然而看到对方,只是责怪地扫了一眼,并未作出实际性的指责。
    吓到了?王子银凑过来看,盛雪河拧眉躲开。
    你是不是刚训练完。盛雪河看到对方身上的汗珠。
    王子银无奈:大哥,现在是夏天,热得要死。我训练完洗过澡的,是刚刚被晒出来的。
    哦。
    盛雪河接过滑板,王子银也帮他拿过书包,举止自然亲昵。
    他生得高大,背两个包也不算奇怪。
    突然,王子银侧过身,下颌拉出一道凌冽的弧度。他勾起嘴角,将手臂搭在盛雪河肩上。
    哥。
    他在笑:你被老鼠跟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22年快乐呀~
    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跨年的,我得帮导师改图+方案,元旦期间还得去考察TT。不过有个国际考察项目取消了,也算是个好消息。
    新的一年,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评论发2022小红包~
    第6章 征服
    藏青色的实验楼上方,是通体透明的玻璃幕墙式建筑。
    这是竞赛班日常呆的实验楼,钢筋混凝土的质地与简约到无可复加的风格,显得冷漠且没有人情味。
    傅异闻刚回实验室不久,负责他的导师陈绵推门而入,嗅了嗅空气:你换熏香了?
    虽然他们平常与冰冷的机械打交道,但生活极其富有情调,实验室里经常会用无火熏香。
    因为做实验,他们经常日夜颠倒,有时候夜宿实验室,作息不稳导致失眠,熏香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睡眠。
    傅异闻正好在换熏香,不过没有换味道,他摇摇头,随着陈绵坐在办公桌前。
    电脑开机的刹那,投影落在室内,前方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团队,神情严谨,双手交叠。逼真的投影,如同他们共处一个空间,面对面交流。
    看到傅异闻的刹那,他们脸上浮起笑意:好久不见,异闻。
    您依旧那么守时,菲利克斯教授。
    这场国际会议全程使用德语,进行到一半,双方显然有了矛盾,言语逐渐激烈。
    你提出的概念只能是概念,限制因素太多了。菲利克斯为对方大胆的想法感到惊叹,面对傅异闻有理有据的态度,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傅异闻平静依旧:限制我们的是硬科技,如显示屏、电池等物理设备。
    不等菲利克斯继续反驳,傅异闻将电脑屏幕转过,上面是他的构想、数据,以及一个广阔的世界。
    这太不可思议了。
    太让人震撼了。
    他们如饥似渴地盯着电脑屏幕,即使傅异闻已经将副本传输了过去。许久,菲利克斯选择让步:你还是不肯加入我们实验室吗?我们有着全世界最顶级的实验室,以及机甲领域的研究成果。
    陈绵看着傅异闻,希望傅异闻答应下来。可惜傅异闻这次的回答,与以往并无两样:承蒙错爱。
    遗憾的氛围在两个国家内流淌,菲利克斯已经被拒绝得不会受伤了。突然,他闲谈着:这个概念也是你在梦中见到的吗?
    傅异闻总是会提出一些超前的构想,许多现在没有被证实、甚至还在研究中的结论。问其源头,傅异闻告诉他们,是在梦里看到的。
    像是被上帝眷顾的宠儿,傅异闻拥有绝佳的天赋、资质,是公认的天才。
    是的。
    那你的预知梦,有让你看到自己未来的妻子的容颜吗?又或许心上人?
    梦境的无意识、潜意识,一直是未曾探破的领域。关于梦境的研究一直在进行,菲利克斯并不认为这是无稽之谈,相反,他很信任梦境之说。
    傅异闻怔然,随后失笑:我看不清梦境里的人,我也看不清他。但我知道他长什么样。
    哦?看不清却知道,看来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陈绵调侃。
    靠画吗?还是靠想象?菲利克斯跟着揶揄。
    傅异闻:靠数字。
    我看不清他,但我触碰过他。
    只要数字足够精确,我就能够还原他的相貌。我认得他的一切,傅异闻说,我记得有关他的任何数字。
    数字是这个世上最永恒不变的存在,任何事物,只要数据绝对精确,便能被完美还原。
    菲利克斯和陈绵等人同时露出暧昧的眼神,傅异闻却有些无奈,他没有告诉他们,现在这串数字,好像也出现了差错。
    中途的休息时间,傅异闻站在横向玻璃窗前眺望。实验室建得很高,却无法将占地三千亩的帝阳中学一览无遗。
    视线逐渐定格与一点,傅异闻没有挪开目光,而是沉静地看着。
    一个深肤色的少年,看起来青春洋溢。此刻他正将自己肌肉结实的手臂,搭在身边浅金色少年的肩上。
    他们靠得很近,看起来关系很好。因为少年没有反抗,而是平静接受,仿佛早已习惯对方的触碰。
    傅异闻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心脏口如同被塞入棉絮,他想要将糟糕的情绪抽走,却怎么也抽不干净,反而涌上丝丝缕缕、如蛛网缠绕他的躁意。
    菲利克斯教授,我冤枉。我从没撺掇异闻留在这里,相反,我支持他离开这里,飞往更广阔的天空。
    什么?太荒唐了。菲利克斯教授,我认为你这是在嫉妒我。嫉妒我能和异闻呆在同一个实验室,嫉妒我能和异闻随时交流成果。
    你在嫉妒。
    铁门前的二人已消失不见,傅异闻的目光仍然驻足,须臾,低头失笑。
    他在嫉妒吗?
    想象了一下,如果盛雪河身边的人是自己,放在盛雪河肩头的手臂是他的。
    他承认,他在嫉妒。
    差不多得了,凌希会生气的。走出一段路后,盛雪河从王子银的臂下挣脱。
    她最近可忙了,我等会还得给她送晚饭。王子银知道盛雪河是嫌他身上的汗,谁让那个Alpha鬼鬼祟祟跟着你,还有那眼神啧,又恶心又下流。
    哥,你也稍微注意点吧。你长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啊?
    前方的盛雪河已经踩上滑板,慢悠悠地在地面滑行。呼啸的滚轮声伴随风声,随着速度加快,盛雪河压下身蓄力,然后迅速跳起。
    起跳后,后脚迅速跟上,点击板尾,从平地跃上三级台阶。
    王子银靠了一声,赶紧追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盛雪河又开始起跳,越过了前方一个障碍物。
    他的身姿灵活而矫健,只让人感觉Ollie(豚跳,一脚踩下滑板后部的带板起跳)做得很轻松。落地时,他的滑板平稳前进,重力被缓冲得七七八八。
    这片公园有专门的滑板区,但玩滑板的人并不多,盛雪河的行为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他的神情过于平静,起跳做得娴熟自然,好似是一件很随意、谁都可以轻易做到的事。
    旁边有板友在学Ollie的起跳,看到盛雪河的一番操作,马上热血上头,自己来了个起跳。结果不言而喻,摔得很惨。
    哥,你歇歇。王子银买了奶茶,坐在长廊,看着盛雪河逐渐朝他滑来。
    盛雪河的体质特殊,不易有汗,能让他出汗,说明已经到达了一定的运动量。他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晚霞照着他透红的面颊,让他看起来愈发稠丽。
    我想试试八阶。
    行啊八阶?!
    盛雪河所说的八阶,便是八阶台阶。许多板友Ollie(带板起跳)练习得比较稳定,且能够跨越一定高度的障碍物时,会选择更加具有挑战的跨越方式下台阶。
    踩上滑板靠近台阶,起跳,横跨八阶台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与八阶台阶的高度、长度相对应的,是下阶的高难度和受伤的高风险。
    王子银是想劝盛雪河的,尤其盛雪河最近在军训,受伤了多不好。但他比谁都要清楚,他的这个表哥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行,王子银说,我在旁边看着,你要是真残废了,我会帮你叫救护车的。
    滑板本来不是盛雪河的爱好,是王子银的爱好。王子银是体校生,从小不爱学习,就爱折腾大人眼中的不务正业。
    在盛雪河刚回国的时候,王子银并不喜欢这个表哥,觉得装、作。
    他是坏学生,盛雪河生着一副好学生的高傲面孔。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随着相处发现,他这表哥还不赖。只是性格过于内向,内向到别人以为他是高傲,从这时候开始,王子银才带着盛雪河一起玩儿,带他认识自己的狐朋狗友。
    王子银正对西落的太阳,看不清盛雪河的脸,只能看见对方始终坚定、一往无前的前进路线。
    八阶并不简单。
    这是盛雪河第六次失败。
    整个人随着滑板腾空而起,却因没有控制好平衡,从滑板上摔下的时候,他的大脑是放空的。
    专业滑板具有一定的缓冲,但不能避免他受伤。
    盛雪河决定练八阶是有理由的,他之前能跨越六阶,虽然也吃了不少苦头,但过程还算顺利,就连王子银都感叹他的学习能力。
    王子银当时是怎么说的?好像是这么说的:果然学习好的人,对其他事情的学习能力也会很强。
    学习能力强吗?盛雪河不知道。
    他只知道,只要自己足够专注做一件事,只要对一件事倾注绝对的耐心,他能够做成任何事。
    他的人生里没有放弃。
    这次他摔得确实有些狠了,盛雪河躺在地上,平缓了一下呼吸。
    等到疼痛没那么剧烈,才单手撑着地面,抱着滑板站起,毅然迈向上方台阶。
    他要继续。
    一旁有人围观,神情紧张,他已经看了很久,看着浅金色头发的少年一次次挑战八阶。
    结局毫无疑问,都失败了。
    从高处落地的沉闷感,他在旁听得一清二楚,纵使他在围观,也忍不住为对方疼痛。
    可对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即使撩起袖子的手臂已经大片擦伤,即使裤子已经划开一道口子。
    他依旧要选择继续。
    尽管他们不认识,少年也在内心为对方计算着。
    第十二次了。
    盛雪河在高台上滑行,提前调整好脚位,捕捉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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