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布抽离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女子的手背,上面的鳞片只剩下一枚。
    女子扬唇一笑,两颗尖牙若隐若现:我也觉得你面熟。
    贺青岚猛然一震,这个语调她认识的,那声不要多管闲事。
    她跟鲛人对视,也微笑起来:我想大概是梦里见过吧。
    那大人以后可得多多做梦了。鲛人笑得张扬。
    贺青岚本以为她说完这话应该会有下一步动作,念及庙里的翁苏跟狗子,她不由自主攥紧了手里浸湿了的软布,水迹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淌,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大人?翁苏出声提醒,贺青岚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指了指手里的软布,以为他是要软布便松手递给了他。
    再转回头便发现鲛人这会拉了张凳子坐下,正理着头发编辫子。
    翁苏端着手里湿乎乎的布有点无奈,看了一眼专心的贺青岚便拎着两条软布去了门口拧水。
    他拧干水分回来的时候贺青岚正看着对面的鲛人发愣,之前几次对她出手,现在都面对面了居然能坐在对面编辫子玩,鲛人今日是吃错药了?
    翁苏把拧干的软布递了回来,贺青岚伸手去接,余光瞥见对面的鲛人抬头看了这边一眼,只一眼便飞快收回了视线。
    她顺着刚刚鲛人抬头的方向看,正对上翁苏的脚面。
    联想起之前鲛人进门那一瞬间的迟疑,难道是因为翁苏?
    贺青岚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翁苏,翁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大人在看什么?
    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端倪,贺青岚只觉得翁苏像是又瘦了,眼下两片青黑愈发明显。
    看你好像又瘦了些。
    有吗?翁苏皱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
    果不其然,见翁苏低头,对面的鲛人又抬头看了一眼,手里还捏着刚刚编好的辫子。
    见贺青岚看过来,鲛人挑了挑眉,对视一眼后又低头挑了两缕头发出来。
    翁苏来的时候打了伞,身上本身沾了雨水的地方就不多,之前又拿软布仔细擦过,这会身上倒是干净。
    贺青岚拖了个蒲团给他:坐吧,这雨一时半会应当是停不了了。
    她之前虽然没被雨水浇透,也拿软布擦干了,但是这会有风一吹还是有点发寒,她扯了块布把自己包成露头的粽子,也拖了个蒲团在翁苏旁边坐下。
    狗子见状也起身跑了过来,趴在贺青岚膝头,尾巴还是一晃一晃的。
    庙里有外人不好说话,翁苏看了半天外面的雨水,又转回头看贺青岚膝盖上的狗。
    大人这狗倒是威风。
    是吗?贺青岚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狗子,狗子费力仰起头去看,夸你呢,还不快谢谢人家?
    狗子挪了挪位置朝翁苏腿上蹭,翁苏伸出手摸了摸狗头。
    这边一派和乐融融,对面的鲛人看起来就显得格外孤独。
    翁苏搓了会狗头,冷不丁开口:对面的大人不过来坐坐吗?
    这边要挡风些。他的语气格外真诚,我看不太清大人的样貌,若是有所冒犯,还望大人见谅。
    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一闲下来贺青岚就有些发困,她正缩在原地伴着雨水发懵,冷不丁听见翁苏开口,她先是一愣,随后竖起了耳朵等着对面开口。
    翁苏叫的是大人,证明他看到的应当与平日见到的常人不同,但是平日出现的皎皎确实是嗅不到一丝非人的气息。而鲛人按照白无常之前所说算是精怪,应当算在非人的范畴。
    皎皎身上的鳞片是什么情况暂时不清楚,但是眼前这个应当是不是人。
    她正闭着眼思索着,对面传来了回答。
    不了,这边方便看雨。
    跟之前带着警告的语气不同,这回话居然能听出几分畏惧。
    贺青岚更迷惑了,难道翁苏当真身上有什么让鲛人畏惧的东西?
    见鲛人不肯过来,翁苏也闭了嘴,只侧头看向外面的雨水。
    一时间庙里无人说话,狗子也闭着眼趴得老实,贺青岚不自觉便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雨声逐渐变小,外头的也变得光亮起来。
    苍耳从外面慢悠悠溜达回来,一边抖着脚一边埋进了门槛。
    庙里一神一狗睡得东倒西歪,原本鲛人待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小片水迹。
    苍耳绕着那片水迹转了一圈,又踱着步子踩上了贺青岚的膝头,然后它屏气凝神伸出了爪子。
    被苍耳用肉垫叫醒的贺青岚刚睁眼就对上了小猫咪鄙视的眼神,她动了动酸麻的腿,抽出手揉了揉眼睛。
    苍耳你回来了啊,刚刚外面下雨你没淋到话说到一半她猛然想起之前庙里的两人,对面的鲛人无影无踪,扭过脸连翁苏也不见了。
    贺青岚一下子跳了起来,被苍耳顺路叫醒的狗子一脸茫然从膝盖上滑了下去,躺在地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连起身也忘了。
    苍耳你回来的时候见到翁苏了吗?就这么高的回贺青岚在小猫咪面前上蹿下跳比划着,面上看着鲛人对翁苏似乎有所忌惮,但是也摸不准是不是故意装出来让自己放松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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