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枢这边得到的自然是计划成功的汇报,他没全信,“查一下。”
    自然有人去查,詹箬自己没买直升飞机,现在用的还是周先生借她的一架,托柏老头家人间惨剧的福,港都豪门家里基本多备飞机,正好周家人丁稀少,闲置的就有好几架,而且跟各国政府关系好,航线批得快,詹箬基本用他的。
    现在秦枢这边的人早已埋了人在周氏相关部门里面,探查这架飞机的监管情报。
    果然,周先生这边慌了,却压着消息不外露,让人竭力搜查信号,一边找关系让那区域附近的航空塔台帮忙搜查。
    看着不像是装的,周先生是真的慌了,还联系了宁柏谢三人。
    消息反馈回来,秦枢这才信了几分,但也做好最稳妥的安排。
    今天,他不允许任何人坏他的事。
    ——————
    资本逐利是天性,不管私底下多议论纷纷,多猜疑,多忌惮,没到撕破脸的时候都不愿意冒险交恶,何况更多的小资本富有冒险精神,才不管那是是非非,眼看那高楼大厦未倾覆,就甘愿冒险挤破脑袋去争那泼天的富贵。
    资产千万的想着亿,过亿的想着十亿百亿,百亿资本的又想着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因为贪,是人的天性。
    王家,王树卖力剥着石榴,嘴巴却快挂油瓶了,逼逼叨:“真要去啊?那一家没几个好东西,连他们家的虱子我瞧着都带点病,反正已经得罪了,何必再过去。”
    “一想到前面的暗杀,你心里不怵得慌?今天还要跟爷爷羊入虎口。”
    他不通事务,也不爱管商业,虽在外人看来是个酒囊饭袋,起码也有个正经爱好,比如摄影什么的,技术还行,但也只是如此了,脑子不够,情商也不够,愣是想不通一些关键,只凭着意气用事。
    站在镜子前佩戴珠宝的王蔷已经不想扶阿斗上位了,反正家里养出两个武则天也够用了。
    “上次不成,这次就不会再动手了,瓜田李下,他们还不至于这么癫狂,因为现在该达成的目标基本已经达成,官方看样子也妥协了,他们不至于再撩虎须。”
    “可是...”王树还是担心,却说服不了家里两个大的,只能看着王蔷穿戴好后过来把剥下来的石榴子吃完,留下了四颗给王薇,而后扭着腰跟着下楼的王老头走了。
    王薇瞧了下四颗红艳石榴子,薄冷面色略无语,但还是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几辆车子一列离开。
    “二姐,不会有危险吧。”
    “不过大蔷可真抠,这就吃完了,留下四颗寒碜谁呢?”
    王薇:“一家四口,整整齐齐,他们会安全回来的。”
    然后她把四颗吃了,留个空碗给他,接着去书房工作。
    王树:“?”
    你们俩这么不做人还指望整整齐齐,就知道欺负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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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家,简熏还是有些犹豫。
    “爷爷,我真的要去?可是那是商业宴会,我们家...是不是不合适?”
    如果不是秦家,她一定不会说不合适,毕竟她不是公职人员,但这是秦家举办的庆祝宴会,虽被邀请,可实在是...
    简熏对秦家很膈应。
    简老看了看她,说:“今天你不是代表简家去的,而是作为徐灵裔未婚妻去,徐家虽然跟秦家没有经济羁绊,但同在亚投圈子中,这次徐家的长姐特地过来为灵裔主持订婚,秦家郑重邀请,自然也会带上你们,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去才怪异。”
    简熏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她心里在想,其实不去也就是道理上说不过去,但明理上站住脚。
    不过她也忤逆不了爷爷,再加上对同生共死的徐灵裔十分认可,她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很快被出发。
    屋中,简老眼底晦涩得厉害,但最终起身从密室保险柜中取出七天前打印机自动打印出来的纸张,上面有一些文字,他看了很多遍,此刻再看,仍旧长叹一口气。
    这是最简单古朴的传递讯息方式,对方用这样的方式出其不意联系了他,不,应该说是通知。
    一个通知,促使他做出决断。
    ————
    宴客厅上,名流云集。
    宴会已经开始一小时了,简熏陪着徐灵裔见了徐家大少徐灵琛,后者冷漠,没多少亲情感,但也没为难他,后又见了其他人,王家,李家,以及其他顶级世家的人,多多少少都出了一两个人给秦家出场面。
    这仿佛意味着局面已经稳定了,否则李家等几个顶级家族不会派人来,总要避讳。
    简熏心中复杂,却见秦家几个子弟犹自一副趾高气扬,对着场内女宾客指指点点的样子,她垂下眼,掩了下厌恶。
    徐灵裔似察觉到了,安抚了下她,眼神警告那几个秦家子弟。
    而在举办宴会的市中心某公馆,此地坐脉水中央,周边是湖泊,湖心岛中逐别管,所以这个公馆也名为鹤心庭。
    鹤心在天穹,简在水庭,天水合一,正是风水极致。
    要在这里主宴会,非称霸一方的顶级权势不可,秦家自有这样的底气,而公馆内外布置了大量的安保人力,世界上最顶级的设备,警卫无数,但这些都是虚的,真正的武力位于一进门门口。
    公馆只有进门,无后门,也就是一个入口的意思,此刻,这个入口处,顶级雇佣兵看管门口,却有一个穿着拖鞋头发散乱的中年男子正在啃玉米,他这副样子就好像是乡下门户边上大榕树下抠脚嗑瓜子的中年二流子,年轻姑娘走过去,他还会盯着裙摆吹的那种。
    可他很可怕。
    反正之前王老头走过去的时候,察觉到这人盯着自己,直让他头皮发麻。
    以他纵横数十年的敏锐,这个人肯定是高手。
    秦枢请来的高手。
    他跟狗一样蹲在门口这边要干嘛?等谁?
    城市公路中,一辆车子在车流中沉稳行驶,开车的是萧译,坐车的是戚獴跟他的小七叔。
    戚尔雅一直没说话,但戚家小霸王却一直叭叭叭小嘴没个停歇。
    “七叔,秦枢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请出来的高手,他是要干嘛?”
    “他是在等詹箬吗?”
    “那个詹姐姐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好想讨教一下她的刀法。”
    “等下我们要干嘛?”
    戚尔雅忽然开口,“她所乘的飞机在一个小时前坠毁了,但周家那边还在压着消息,在查。”
    车子拐弯忽然滑了下,戚尔雅侧目瞥了下萧译。
    戚獴忽然噤声,看向萧译,“萧哥,你知道吗?”
    不等萧译回答,戚獴自问自答:“算了,你跟她也不熟,肯定不是真的,她的智商好像很高...爷爷都说只有脑子不好的才习武,脑子好的都去搞研究了。”
    不好意思,脑子不好的人只有你。
    车上自小习武但一直都是学霸的另外两人都不接他话茬。
    不过...戚尔雅又说:“那个男子是擎山的人。”
    萧译:“擎山?以前的龙虎山?”
    戚獴:“影视化的土名才叫龙虎山,避讳嘛,其实很早以前叫擎山,听说以前咱们内地擎山与港都那边的柴门并称双绝,可惜擎山得了一场可怕的瘟疫,死了不少子弟,当时柴门也内斗厉害,窝里横杀红眼,都就此没落了。”
    萧译皱眉,“都?”
    一个字眼能说明很多问题。
    但毕竟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又涉及这种高武力群体,具体真相无从可知,但不管是柴门还是擎山,没落崩解后,流散的那些火将级别的高手们四处飘零,各有生死,有些人混得好,有些人混得差,还有些人各有后代子孙跟传承。
    不过善恶难料。
    就好像这个拖鞋汉子...其实戚尔雅点出他的来历,就是知道他的信息了。
    估计背后也不干净。
    “也就是说现在秦枢身边有两个高手。”萧译皱眉了,不自觉踩了下油门。
    “那詹箬如果没死,回来了,那她...”
    “我觉得她可能已经在这个城市里了,也许她的车子就在我们前面或者后面也不一定。”
    其实并不是,她的车子已经到了公馆前面的宽阔街道。
    比他们快了至少十五分钟的路程。
    停下后,车上的陈权问:“咱们这是要怎么进去啊?弄电源,侵入电脑,引开守卫,还是...欸,卧槽!”
    陈权还没问完就看到詹箬推开车门,将苗刀插入腰扣中,弯腰朝他说:“我进去,你在外面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啊喂!
    秦枢肯定有准备啊,你就一个人进去?
    陈权眼看着詹箬单手抵着腰上的刀柄,就那么走向衔接公馆的湖心桥。
    她走过杨柳依依的湖岸,上桥,下桥。
    一进门入户门口两侧水纹波流动,中间过道很长,差不多九米长,在潺潺水声中,啃玉米的拖鞋汉子看见她了,放下了玉米,舔了下后槽牙,站了起来,握住了后腰的长刀。
    他朝詹箬走了过去。
    两人都在走动,都在握着武器,明明步伐都不快,但就在两边各自走了过道三米长后,在最中间的三米位置。
    后面死死盯着两人的警卫们忽然觉得眼睛一花似的,那两人突然就拔刀了。
    拔刀的瞬间,他们的人就晃动了。
    影是流动的水纹,身是流光的刀剑,只听到剧烈几声爆响,最后轰然一声,二进门玄关伫立的天山龙翌影壁裂开了。
    而后陷入可怕的安静,以及一个人虚弱的喘息声。
    ————
    詹箬的出现早已从远距离的监控中传达到相关部门,再通报给在宴会厅中的刀疤男,此刻他在宴会厅一角观测全场,防止变故。
    西装革履的刀疤男听着耳机中的声音,神色微沉,起身缓步走进宾客之中,很快到了秦枢身边,靠近低声一句,秦枢神色波澜不惊,只给了后者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转身准备出去跟那拖鞋老头一起对付詹箬。
    两个人一起,稳稳当当能拿下她。
    秦枢朝前面的徐灵琛徐灵裔俩兄弟以及李绪歉意一笑,继续从容交谈。
    徐跟李两人背后的盘子不比秦家弱,只是不比秦家复杂,纯粹一下,但秦枢好像忘记了自己不久前的那些龌龊,一副儒雅端正的模样,偏徐李两人也是心机深沉,与之交谈不露下风。
    但...就在此时。
    转身才走出两步的刀疤男忽然变了脸色,反而后退伸手护在了秦枢前面,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秦枢似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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