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成与不成,哪能容得上庶女置喙,国公夫人若是应下了母亲,那这庶女不嫁也得嫁。当下瞧不上他,就此摆出这一副桀骜的模样,给谁看呢,难道她还以为能给自己做主了不成。
    府上的嫡女,他虽娶不到,可这庶女再怎么受宠,终归还是庶女,难不成还能爬到国公夫人的头上的去。
    “若是因在下适才唐突了二姑娘,惹得姑娘不满,那费某在此向你赔罪,还望姑娘勿怪,今日能借相看一事,识得二姑娘,实在是我之幸事,往后……”
    “这位公子,你恐怕是误会了,这是我们府上的三姑娘,不是你口中所言的二姑娘。”阿瑜听及费祎一口一个二姑娘,言辞之中也尽含着对二姑娘的情意,但如今偏偏是冲着嬿婉在这表此心迹。
    慧眼识珠,他倒是真会借机攀了上来,可这词不达意,对着府上的嫡姑娘,献什么殷勤,便是他这般自以为是,把嬿婉错认为了二姑娘,
    阿瑜想到前世嬿婉嫁予了这么一个人,便觉得实在是不该,堂堂成国公府的嫡姐儿,哪能任由此人糟蹋,他那眉眼间显露的算计,似极了市侩之人,惯是会花言巧语,惹人逗趣,
    她听到费祎把嬿婉当做二姑娘,在此讨好,越发觉得不妙,赶忙就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紧跟着她又说道:“费公子,若无要紧的事,还请避让一番,如今虽说不太重男女之防,可我们到底还是府上的女眷。”阿瑜见着费祎的面相,远不及前世那般无害,当即想催促着嬿婉远离此处,让他们二人再无牵扯。
    既然她知道了费祎不是良人,那前世嬿婉会嫁给他,定是有人在暗处耍了什么手段,不然成国公府的嫡女,怎么会嫁给一个本该是给庶女相看的男子。
    可她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看费祎面上那顿住的伪笑,便察觉到嬿婉在一旁,拉拽着她的袖口,似是想说些什么,让她不要这么快把人赶走。
    “原来是府上的三姑娘,那适才是费某误会了,还请二位姑娘多多担待,不知府上的二姑娘今日可在府上,方才在园子那处,在下迟迟不见二姑娘露面,往回正堂,见到二位姑娘,这才认错了。”
    费祎听到阿瑜的那番话,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容色倒是过人,但这一副惹人怜爱的样貌,实在是不像国公府上的大家闺秀,早就听闻成世子在府上藏了一个美娇娘,相必这便是那传言中的娇妾。
    以外室身份入府,还能够与府上的姑娘交好,可真是不简单啊。
    “我二姐姐才不会见你,二姐姐知书识礼,哪会做出去见外男的事来,你死了这条心罢。”嬿婉听及费祎要见成芸,一时没按耐住心中的怒意,直言而冲说道。
    闻言,阿瑜面上露出无奈之色,气急昏头,诚不欺人,她拉过嬿婉,附耳在她耳边说道:“男女相看,许是会定好地方,到了时辰,由双方亲眷告知去见上一面,插钗以示合意。”
    嬿婉面上露出狐疑之色,还有一丝不明之处,难道相看之事,有这一说吗?
    她甚是不解地看向阿瑜,待见到阿瑜微微颔首点了点头后,她稍加思索了一番,这才讪讪地说道:“既然你都没见着二姐姐,我又怎么知道她在不在府上,但我还是方才那一言,你与二姐姐定是不般配的,你莫要再肖想我二姐姐了。”
    成芸当然是在府上好好待着,嬿婉知道,也不会同费祎实话实说,她本就不愿二姐姐嫁给此等阿谀奉承的小人,哪会撮合他们二人见面,她恨不得让费祎觉得成国公府欺人太甚,不欲与之结亲。
    阿瑜扯了扯嬿婉的衫袖,未免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宁可惹狠人,也不愿惹小人,此话还是有之道理了,若是惹急了费祎,她甚怕此等小人,会做出什么报复之举来。
    “在下与府上的二姑娘,合意与否,不劳三姑娘费心,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三姑娘,纵然你是成国公府的嫡出姑娘,但也没有能插手庶姐婚事的道理。”
    “今日若不是在下头一回见三姑娘,我还以为三姑娘是有什么私心,才想着阻拦庶姐的婚事,为此,言辞之中对我多有不善。”费祎脸上含带着笑意,可说出的话,让人浑身生出寒意来。
    听及这番话,嬿婉随之一愣,可没过顷瞬,似是被条毒蛇盯着了一般,绷紧身子,怒意满容地说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对你不满,自是因你品行有缺,妄想以姻亲往上攀爬。”
    阿瑜不知嬿婉为何会对费祎没有好脸色,她不知道前世有没有这一出,可当下见此情形,听及此言,想来嬿婉是熟知他的品性,那她也不用再忧虑她会受之蒙骗。
    如今最怕的便是小人会在背地里做出些阴损之事来,这小人难防,防的恐怕还不仅仅是摆在明面上的小人。
    费祎似是毫不在意嬿婉如何说他,他面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仅不怒,反而继续笑着说道:“想来三姑娘是对费某多有误会,才会如此气急败坏,在下实在是不解,三姑娘为何会对在下产生如此误解?”
    “也不知三姑娘一闺阁女子,从哪儿得知男子的品性,并对此了解之深?”还不等嬿婉回言,费祎继而说道。
    第94章 一言一行
    面对费祎软刀子般的责问,阿瑜不想他纠缠着嬿婉,二人过了今日,再也不要有任何牵扯,她无视费祎面上的歹意,插诨打岔地说道:“费公子可真会说笑,不过闺阁姑娘的名声,可不是公子所能调笑的,还请费公子自重。”
    话毕,她便不理会嬿婉脸上还含带着怒意,硬生生地把她给拽着走,也不知她手腕上哪来的力气,紧紧拽扯着嬿婉,差点就扯得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在那一瞬,嬿婉被这番力气一扯,整个人好似懵住了一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瑜拉着离开了,独留费祎站在原处,看着她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
    费祎遥遥地看着她们二人,那眸中的隐晦似是滑过了一瞬。
    嬿婉被拉着离开了那处,虽还是有所不平,可也没想着偏要转头回去,口舌之争,她方才是气急了,才没忍住与他辩驳了一二,可待冷静下来,也觉得实在是不该,这人的品性如何,就算母亲没打听清楚,被之蒙骗了。
    但祖母过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待祖母回府后,她自会与祖母言明,到时,祖母当是会信她的,二姐姐的婚事,她插不上手,总会有人可以做主。
    可她想及适才阿瑜那么大的反应,甚是不解,她偏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只白皙的柔夷,如今还紧紧的握着她,怎么都没想着要松开,她觉得阿瑜这一行径奇怪极了,似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察觉到阿瑜的不对劲,慢吞吞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阿瑜顿住了步子,随着嬿婉的视线看到了她自己的手,还死死地拽着她,好似这般紧紧地拽着,不松手便能够带着嬿婉远离是非之地,还能够避免重蹈覆辙。
    她自个儿的这一世,已然在迫不得已之时,坠入了深渊,还迟迟不能脱身。如今的嬿婉仍携着天真烂漫的性情,万不能被磋磨成前世那个成婚后的嬿婉,宛如一尊没有灵气的木雕儿。
    前世是她被烦心事蒙住了双眼,自哀自叹,看不见她人的苦,那一切的有迹可循,她不看不想,仅仅是以为女子婚嫁后,身上的小性子便被收敛了起来,变得懂事了许多。
    可那变得平和的性子,在背地里,没准是吃了些什么旁人瞧不见的苦头。
    她当下看着嬿婉眸中的神情,还觉得甚是生动,心中难免起了心疼之意,她脱口而出道:“你不要喜欢他。”
    话音一落,阿瑜懊悔了一瞬,这话她想说给的是前世的嬿婉,而不是这一世的嬿婉,瞧着方才嬿婉对费祎没有什么好脸色,便知这一世的嬿婉对他似是没有别样的心思。
    可前世的嬿婉,有没有被费祎蒙骗住了,她尚且不知,可她想着前世嬿婉回门时的神情,那眉眼间虽没有表现出不虞,可也没有往日里的灵动。
    “喜欢谁?”嬿婉不明阿瑜的意思,顺着她的话,问道。
    迟迟没听到阿瑜的回言,她凑上脸去,看着阿瑜的眸子,好似从中看到她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人似的,那眸中的复杂之色,她瞧久了,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带着隐隐的伤感。
    “你觉得方才那费公子如何,是真觉得他配不上二姑娘?还有你口中所言的,他品行有缺,又是怎么回事?”方才有旁人在,阿瑜就算想了解一番,也不能直直地去问道。
    一听到阿瑜提到费祎,嬿婉便把她方才的呓语抛之脑后,语气中尽带着瞧不上费祎的意思,她随口便说道:“爹无胡须儿岂敢有,说的就是他那种人,他那副阿谀奉承的样子,瞧着就让人生厌,偏偏自个儿并没有察觉,巴结上了权贵,便趾高气扬的,惹人笑话。”
    这话一说完,嬿婉紧跟着就同阿瑜说道,在婉儿成婚那日,自己所见所闻,言辞之中,皆显现着对费祎的不喜,而后越讲下去,还觉得越发好笑,是谁给了他的脸面,还想同成国公府结亲。
    阿瑜听到了来龙去脉后,再看了看嬿婉眸中的不屑,心总算是定了定,只要嬿婉不喜费祎,那事情该好办太多,虽说她还不知道前世为何嬿婉会嫁给费祎,但这一世,她总归不能再放任不管。
    而今有老天爷相助,让她早早地发现这一事,那她正巧便能拿此事做文章,成国公府上,能做主的,也不仅仅是国公夫人,若能有成言横插一手,想必也事半功倍。
    嬿婉同阿瑜解释完后,便急着要去成芸的院中,阿瑜看着嬿婉面上的急切,犹豫了一瞬,斟酌了一二,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嬿婉说道:“二姐姐还不知道费祎的品行,我去她那叨叨了。”
    “二姑娘是个聪明人,费公子为人如何,她没准是知道的呢?二姑娘的婚事,你这做妹妹的,倒也不用如此上心。”方才阿瑜想说的话,在嘴里打了一弯,转跟着说道。
    嬿婉似是没听出阿瑜的话中之意,满心实诚地说道:“二姐姐再怎么聪明,也不能料事如神啊,我还是要和她讲讲,不然她受之蒙骗,就此听从了母亲的安排,那该怎么办。”
    “母亲向来觉得我想一出便是一出,若是我去同母亲讲,费祎不是二姐姐的良人,恐怕任凭我如何解释缘由,母亲也不一定会信我,可二姐姐就不同了,假若母亲要给她定下婚事,定会去问上一问。”
    由此,嬿婉虽知道费祎品行有缺,也没想着要去国公夫人那戳穿,还是想着等一向偏宠她的祖母回府,到那时,去找祖母做主便是,这般想着,她当下急着去寻二姐姐,便就此和阿瑜分路而行。
    阿瑜见她急冲冲离去,也没想着再多劝劝,她怕多言多错,不仅不能达到心中所想所念,反而会惹人生厌,上一回与嬿婉不欢而散,今日,二人好不容易冰释前嫌,一致对外,她可不想再生出其他的事来。
    且不说成芸对嬿婉这个妹妹存着什么心思,嬿婉对成芸那可是生怕她遭受了什么委屈,就连成芸的婚事,也放不下心来,这哪还像一个任性的小姑娘,活脱脱就是个事事上心的小姑娘。
    热忱之心难得,还望成芸莫要辜负才是。
    阿瑜见嬿婉带着涟漪,越走越远,她收回了视线,偏头看了看一侧的晴笛,轻声问道:“今日之事,需不需同你主子言?”
    晴笛乍然一听此言,犹豫地说道:“奴婢不明白姑娘的意思,可主子若是问及姑娘今日的行迹,奴婢不敢欺瞒主子,当会如实说道。”
    “嗯。”阿瑜思绪翻涌,她想及适才费祎看向嬿婉时,那眸中虽皆是笑意,可她仔细打量,难免能看出其中含着的欲色,他指不定心里头,想了些污秽之事。
    当时,她顾及着嬿婉在一旁,不好把话挑明了说,这费祎可不仅仅是喜欢巴结人,瞧着他那带着欲念的眸子,便能察觉恐怕此人是极其好色,那前世,她所听闻的,他后院安宁,这指不定是他用了什么手段,遮掩住了内里的肮脏。
    既然如今道行还不深,他做不到掩饰的一干二净,那里头的功夫,可有得她去作弄。
    她边想着之时,边携着晴笛打算回世安院,也不知今日成言会不会回府,如今数着指头,也知道成言过不了多久,就该往岷州去。
    等及成言离开了京都,她也到时候该死遁了,到时候,嬿婉的事,她就算想插手,那也插不上手了,当下该是在成言还没去岷州之前,尽快解决这后顾之忧。
    ……
    夜幕降临,嬿婉背倚在床榻的木架上,一床厚厚的褥子平平的铺好,盖在阿瑜的腹上,她就坐在床榻上,可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微微飘荡的烛芯火苗,她这段时日,就没怎么等过成言归府。
    她也不知道成言今夜会不会从皇宫中出来,回府上夜宿,可她心里头存着事,偏偏想等着这个不知道会不会回府的人,今日与嬿婉择路而行后,想着前世嬿婉的长殇,胸腔中的不满,愈发地想找人,一吐为快。
    眼见着火苗越来越微弱,那烛芯似是要燃尽了,阿瑜掀开床褥,起身往那圆桌那去,刚触及那桌上的茶盏,便听到开门的声响,“吱”地一声,门霎时开了,从门外灌入的冷风,冷的阿瑜颤了颤。
    成言推开门,没想到屋中的人,不同往日那般,早早地就睡了,反而是抚着茶盏,瞧着似要倒冷茶的样子,他的视线刚从茶盏上瞥开,便见这人儿似是受不住凉气。
    他赶忙把刚刚打开的门,就此阖上,随后从她的手中,拽过那茶盏,开口说道:“夜里寒凉,怎么又喝冷茶,你若是渴了,唤丫鬟来,重新斟一盏热茶。”
    话中虽听着仍是中气十足,可那伴着的隐隐沙哑,阿瑜便知,他怕是忙了一整日,连口热茶都没喝得上,不然这嗓音怎么会干到这种境地。
    说来,前世的他也是如此,一旦忙起来,哪还记得起旁的事来,那手边的茶盏,先前热的时候有多盈满,之后冷了也不见得会去动。
    这还是曾有一日,她依着国公夫人的吩咐,去书房给他送滋补的汤水,被他留在书房待了足足一日,随后发现的小事。
    他在案牍那处,处理着事,没空搭理她时,她便坐在软榻上,惯着自己的小心思,偷偷摸摸看着他的一言一行,怎么都不嫌累,就那般,瞧了他一整日,还觉得时辰过得太快了。
    第95章 既往不咎
    曾经,眼前的这张脸,让她怎么看都看不够,而现在,她瞧着他这张脸,就想远远地避开,若不是今晚有事说给他听,她又怎么会对烛相待,影只成双,久久没有卧榻安睡。
    如今她已然把人给等了回来,他累与不累,她权当没瞧见就是了,当下最该提起的便是白日里的事了,她也该花足了心思,来应付他才是。
    “你这几日回来的都这么晚,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我听府上的丫鬟言道,圣上想重用你,要把膝下的玉珠公主嫁予你?”阿瑜顺势扶着圆桌,缓缓地坐了下来。
    成言一听此言,眉头一挑,下意识想回言,可一张口,便觉得喉咙处,似堵着了一般,他视线滑过那桌上的茶盏,顿了顿,而后拿起它,再翻开茶杯,就着它倒了一杯,随后一饮而下。
    平日里,他自个儿不喝冷茶,也不许阿瑜用,可到了这会儿,倒是什么都顾不上了,适才责斥阿瑜的那番话,就好像不是他讲的一般。
    那苦涩的冷茶一入口,他脸上崩着的线条,越发地紧了,待那一杯茶尽数被他喝下时,喉间的不适,似是好了一点儿,他开口说道:“我不会娶旁人。”
    此话一出,阿瑜抿了抿唇,长长的眼睫垂了下来,掩住了眸中的复杂之色,不会娶旁人,这话她该信吗?罢了,罢了,她何苦还要耽于这一言。
    如今圣旨未下,也不是前世那尘埃落定的时候,他自然可以轻而易举说出此番言论,若是圣旨下了的话,她再相问,不过是自取其辱。
    毕竟她可永远不会忘记,前世她问他是否要娶李玉珠之时,得来的只是许久的沉默,哪还有似如今的这般笃定。
    “我倾慕的仅有你一人,身旁除了你,也不会再有旁人,要让我再言多少遍,你才肯信我?”这段时日,他不管宫中的事有多忙,都想着处理好一众杂事,在宫门落匙之前,赶回府上,就为了见到府上的娇人儿。
    可每回府上,在世安院中,他不仅不见她的房中留烛灯,那个他每日惦记的人儿已似熟睡,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魔了,会如此小心眼,总会念着,这人儿该给他留灯,也该想着要等他回府,一同安睡才是。
    若不是在府内,关于朝堂上的风言风语传入了她的耳中,让她总算是想到了他,才会问上这么一句,不然他们二人之间,这不温不火的样子,哪像是重归于好了。
    他一个男子,揣着姑娘家那般患得患失的情绪,实在是不应该,可他又不能不去想,是不是他这段时日,忙昏了头,以至于让她误以为他冷淡了她,才让她无法相信他。
    “你要让我信你,这哪能是嘴上讲讲就成了的,你们这些男子,花言巧语,信手拈来,若是我随意相信,那往后的苦果,又该给谁来尝,是你,还是我自个儿?”阿瑜斜着眸子,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闻言,成言气极反笑,说道:“我何时花言巧语过,除了不让你离开我,哪一桩,哪一件,我没顺你的心,合你的意,你竟然把我同那些偷奸耍滑的男子,混为一谈,尽数说些惹我生气的话来。”
    沉吟了一瞬,阿瑜满身疲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近来我都是怎么了,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喜欢胡思乱想,今日碰见嬿婉,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总是想着念着。”
    “这成国公府上,有你的父亲,有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姊妹,你有满府的亲眷,可我却只能依附你而生,若没有了你的庇护,我又该如何。”阿瑜轻声说道。
    “嬿婉能为了二姑娘,争长论短,若我受了委屈,我信你会帮我助我,可等到我们情意消散的那一日,你对我弃之如敝履,我又能依靠谁?”阿瑜眼帘越垂越低,眸中的泪珠无声的滑落下来。
    这戏做也得做全套,她在成言身边这么久,也知道他见到她流眼泪,该是会起怜惜之意,若是能用泪水,惹得成言心中烦乱,她也不怕耗费了这点儿泪珠。
    等离开了成言的身边,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她流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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