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落心花怒放,又舍不得躲起来了。
    应先生,对不起,岑霜落充满歉意地说,我知道此刻你状态不对,被无妄海影响心智,可我还是想听你说话,说关于我的事情。
    想听?应无愁看向他,眼中充满危险,那要拿东西来换。
    你说。岑霜落心想,他还有什么是不能给应无愁的呢?
    应无愁道:用鳞片覆盖你的手,这样我就既可以和你牵手,又能碰到我心心念念的鳞片了。
    这对岑霜落而言倒不是难事,只是他隐约觉得应无愁有些不对劲。
    为何应无愁三句话不离鳞片二字?
    应无愁掌心贴着岑霜落的鳞片,眼中充满餍足,舒服地喟叹一声道:果然强扭的鳞片不滑,这才是天下间最丝滑的鳞片。
    应无愁不知岑霜落复杂的心情,继续道:既然你满足了我的条件,我自然也要给你讲些事情。
    说点什么好呢?应无愁想了想,拍拍伤腿道:我一直在找你,很担心见不到你。
    面对这样直白的话语,岑霜落只觉得心潮澎湃,也暂时不在意鳞片的事情。
    谁知应无愁继续道:我害怕见到你时,我这伤腿已经痊愈了。到时拿什么借口让你搀扶我?
    岑霜落:
    他有些茫然地听应无愁说话,心情忽上忽下的,感觉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又感觉内心更加萌动了。
    两人一路游到亮处,几条发光的海兽从他们身边游过,应无愁的视线被一条有鳞片的海兽吸引。
    他盯着那海兽看了许久,末了才说了一句:庸脂俗粉。
    岑霜落:应先生方才为何如此注意这条鱼?
    联系到应无愁之前的话语,他心中升起了一个诡异的想法,又觉得过于不可思议,内心中充满质疑。
    应无愁道:自然是看它那身鳞片。
    他的话证实了岑霜落心中的猜想,他捂着心口问道:应先生,这么喜欢鳞片吗?
    应无愁点点头:我自是喜欢天下鳞片的,不过最近倒是觉得,你之外的鳞片皆是丑陋不堪。你放心,日后只要你将鳞片给我摸,我便不会再去碰其他鳞片。但你若是不给我
    不给你会怎样?岑霜落说不出心里是酸还是苦。
    应无愁认真沉思片刻后道:不给我,我、我便我大概也是没办法去碰那些鳞片的,既不好看,又不滑,还不够可爱。这千年来,我遍寻天下鳞片,唯独你的绝无仅有,独一无二。若是你不给我碰,那我只能想办法威逼利诱或是强行将你锁在藏今谷内,逼你同意。
    还好,不是要去找其他鳞片,岑霜落微微放心。
    他想象了一下应无愁所说的画面,顿觉心动,一时竟不知该顺从地让应无愁如愿,还是拒绝一下,好让应无愁实现他所说的话。
    岑霜落并不因为应无愁喜欢他的鳞片而纠结,反倒很是理解应无愁的喜好。
    在螣蛟的心中,健康、坚硬、漂亮的鳞片,与人族英俊的容貌是一样的。
    岑霜落常常看着应无愁的脸发呆,想把他吞入腹中藏好,想必应无愁看着他的鳞片时,心情也是这般。
    没想到,他与应无愁,竟是如此心意相通。
    第47章 威逼
    望着这样的应无愁,岑霜落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对应无愁道:我不喜欢被人碰鳞片。鳞片就像人的皮肤一般,人也不喜欢随便被人碰,又痒又有种异样的感觉,我想,非道侣,人族也是不许人碰的。
    这个做法十分冒险,岑霜落也是赌一把。
    若他答应应无愁随便接触鳞片,那他和应无愁之间的关系,也只剩下鳞片来维系了。
    可要是他拒绝了,应无愁就会如他所说那般威逼利诱或是强取豪夺,说不定可以建立更深层次的关系。
    岑霜落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好人,他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得到的。
    若应无愁一直那么高洁、善良、温和、令人心折,岑霜落会守护这份世间难得的美德,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应无愁,包括他自己。但应无愁现在变成这样,岑霜落就不会再放手了。
    岑霜落担心等无妄海的惩罚过去后,应无愁变回从前的样子。他这般心胸宽大之人,或许会为自己的失态而苦恼,但绝不会困惑太久,很快便能想通,不再在意一时的失态,反而会大步向前行。
    那不是岑霜落想要的,他不希望他随着这段惩罚一同被应无愁丢在脑后。
    他要趁着这次惩罚,与应无愁建立起无法甩开的关系。
    要发生即便应无愁再豁达,也不可能忘却的事情。
    若是由岑霜落主动,哪怕是将应无愁百般玩弄,以应无愁的心胸,也会一笑泯恩仇。当年应无愁被封在剑冢山十年,饱受磨难,如今还能与擎天剑派谈笑风生。
    身体上的苦楚对应无愁而言只是磨炼心志的手段罢了,况且岑霜落也舍不得对应无愁做什么。
    要让应无愁刻骨铭心,无论怎样都忘不掉、舍不下,只有应无愁主动对他做什么。
    岑霜落决定,不管接下来应无愁要什么,他都不会给的,一定要让应无愁强行掠夺。
    于是他忍痛甩开应无愁的手,收回自己的手,冷心冷情道:上次你我虽然在一起修炼,但那是意外。而且那次是我居心不良,你御徒无方,你我都有错,也就扯平了,可以不必再提。
    修者不拘小节,这等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日后我可能还会找道侣,或者其他螣蛟孕育小螣蛟,我是个对道侣专一的人,不希望被人随便碰。
    说完这话,岑霜落偷偷瞥向应无愁的脸,观察他的神色,期待应无愁的愤怒,期待应无愁立刻将自己绑回藏今谷,强取豪夺数年后,再从无妄海的惩罚中清醒过来。
    到那时,他与应无愁就有牵扯不清的关系,此生不会分开了。
    应无愁还在努力与无妄海的惩罚作斗争,即便神志不清,却还是努力维持着神色,绝对不让面色大惊、神情大变,起码在外貌上始终是个气质如谪仙、沉稳如山的抚尘散人。
    他眼角抽动几次,终于维持住神情,只是沉着脸,眼底孕育着狂澜海啸,面色却依旧稳重,只是声音含着一丝愠怒:哦?你要找其他道侣碰你的鳞片?你不怕我对付你的道侣?
    这问题出乎岑霜落的意外,但他还是坚强地说:道侣我会自己保护,而且你又要如何对付我的道侣?
    我、我收他为徒!应无愁狠狠一甩袖。
    岑霜落:
    岑霜落本想说收为弟子这种好事算什么惩罚,他与应无愁双修之前还巴不得成为应无愁的弟子呢!但他转念一想,想起那险些被应无愁砍成首饰的琅玕,顿时又不确定了。
    你究竟将徒弟当做什么?岑霜落问道。
    应无愁冷哼一声:不是修真界那群人说的吗?若我要看守微生隐,不让微生隐做坏事,就必须收他为徒,管束他。身为我的弟子,必须以我为尊,听我教诲,服从我的管束,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若是谁敢违背我的命令做你的道侣,我定叫他明白什么叫清理门户!
    岑霜落觉得,自己之前那般嫉妒应无愁的弟子,真是白白浪费感情。
    转念一想,这才发觉,应无愁从一开始就认得他并非他的弟子,却一直对他那么好。已知应无愁不可能对徒弟好,那么他释放善意的对象,原来一直都是他。
    岑霜落浅浅笑了。
    他差点主动显出尾巴放在应无愁掌心,好在及时克制住冲动。
    他还有更大的谋划!
    道侣是未来的事情,如今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听从,我要对未来的道侣负责。岑霜落一脸坚定地说。
    应无愁眼睛又眯又睁,反复数次,他紧握双拳,衣袖微微颤抖,显然是在不同想法中挣扎。
    岑霜落真心实意地希望应无愁能够顺从心中阴暗的想法,对他做些什么。
    谁知应无愁最终一甩袖,拽出琅玕珊瑚,将一道真气注入琅玕体内。
    珊瑚立刻变成漂亮的雌雄莫辨的青年琅玕,他眨了眨眼,在思索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让他忽然昏迷。
    师尊,有敌袭!琅玕立刻拦在应无愁面前护住他。
    应无愁道:一个早年的仇人罢了,已经被为师打发走,你不必担心。
    琅玕这才放松下来,视线扫过岑霜落,只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
    可他在记忆中根本找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他是琅玕警惕地望着岑霜落。
    他?应无愁冷笑一下,早晚会来求我的人!
    琅玕听师尊这话,便知岑霜落不是敌人,他缓缓放松下来,上下打量着岑霜落,顿时眼中绽放出强烈的光芒。
    你、你、你!琅玕指着岑霜落连喊三声。
    岑霜落脸色沉下来,手掌微微张开,随时可以召唤龙骨剑。
    他想到红晶宫那些雕塑,猜到琅玕可能和他一样有什么奇遇,能够看到未来或是轮回前发生的事情。
    若是如此,琅玕应该见过他的人形,还认定他是会害死应无愁的黑龙。
    琅玕要是真敢揭穿此事,他就在琅玕说出这些事之前,杀了他。
    这时,琅玕道:你这银色头发,真是太美了。
    岑霜落:
    琅玕围着岑霜落转了几圈,低语道:海妖多是蓝发,九州人族多黑发,异域有金发、红发,妖族化形皆靠近九州人族,多为黑发,白发的人族面容老迈,而且是发色没有这般银光闪烁。银发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太美了,好想收藏起来。
    你敢!应无愁厉声道,琅玕,你可还记得曾立下的誓言?
    记得记得!琅玕见师尊少有的生气了,忙背诵当初的誓言,非恶徒不能制作藏品,非邪道不能制作藏品,非同门不能制作藏品,师尊,我这些年一直恪守誓言,决不食言。我今日见到这位银发藏品,也只是心喜一番,不会出手的。
    岑霜落:
    在琅玕口中,他已经完全成为藏品了。
    另外,应无愁立下的规则中,同门和恶徒、邪道归于同类,他对弟子当真是
    岑霜落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你少打他的主意,应无愁一把抓住琅玕,带我回你的行宫,告诉守门海兽,不许他入内!
    说罢,应无愁拽着琅玕,飞快地游走了,腿脚格外利落,完全不像是断腿的样子。
    岑霜落被应无愁留在原地,弄不懂应无愁想要做什么。
    他知道应无愁没有丢下他,已经收回视觉、听觉、触觉的应无愁,即便与他相隔万里,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更不要提岑霜落此刻还身在无妄海内,怎么可能逃出触觉鳞甲的掌控。
    而且岑霜落感受到,应无愁离开后,他身周的海域仿佛变成一双大手,将他牢牢困在其中,不管他去哪里,这双大手都会跟随着他。
    既限制,又让他自由行动。
    这让岑霜落感到安心,并没有因为应无愁的离开而失落。
    他知道应无愁带着琅玕入海底行宫一定是为了拿到龙血石,比他露出鳞片就范。
    但要他就这样等在原地,的确不是岑霜落的性格。
    岑霜落想了想,摇身一变,化为一条尾巴上系着蝴蝶结的银色扁鱼。
    四周海域并没有变化,这证明应无愁是用触觉守住他的,而非嗅觉。海域只会因为他的离开强行锁住他,而不会因为他在视觉上的改变而发怒。
    岑霜落将功力压低至筑基期,破开海水,飞快地游向海底行宫,刚巧看到应无愁拽着快要沉入海底的琅玕进入行宫内。
    等他们远去后,岑霜落才游了过去,口中吐出泡泡,对守门的灯塔水母和章鱼道:我是刚筑基的扁鱼,听闻海兽筑基后便可投效海底行宫,请问我可以吗?
    他只有筑基期,金丹期的守门海兽自然不怕他,又见他有心投效,便点了点触手道:当然可以,不过最近海底行宫海兽兽满为患,我们也不是什么海兽都收的。
    那有什么条件呢?岑霜落摆了摆尾巴。
    要筑基期、要有名字、要有追随的目标、要灯塔水母们与章鱼对视一眼,颇有心机地说,要识字!
    显然最后那条规则是他们加上去的。
    海底行宫是海兽们的庇护所,弱小的海兽依附于一已经辟谷不需要食用海生物的海妖是十分有必要 的,否则极有可能成为大海兽的食物。如今海底行宫在海兽间非常出名,想加入并不容易,遭到守门的为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还要送礼。
    之前就有只蚌妖,交出了一箱子能发光的珍珠,才成功加入海底行宫的。
    岑霜落已经做好送些岸上的草药的心理准备了,却没想到条件竟如此简单。
    他摆摆尾巴道:我已经到了筑基期,名字叫做霜落,霜就是我身体的颜色。我要追随的大人是琅玕殿下,我识字。
    想追随琅玕大人的海兽太多了!你怎么会识字?灯塔水母奇道。
    岑霜落说:我开智前曾被渔民捕捞上岸,因外形生得好看,便被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那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整日读书习字,我跟着学了十数年,便会写字了。
    他吐出一串小泡泡,泡泡在空中组成水母、章鱼四个字。
    这便是你们的种族名字。岑霜落道。
    这四个字也刚好是之前应无愁教给守门妖兽的,五个妖兽连连点头:果然是识字的,你认识多少个字?
    没有一万也有数千吧。岑霜落道。
    海兽们顿时肃然起敬,章鱼仗着腿(触手)长优势,抢先来到岑霜落面前道:你可以进入行宫了,至于能否成为琅玕殿下的部下,我也不确定。你可以先去找他试试,如果不成,我会帮你打听其他脾气比较好的殿下。
    多谢。岑霜落有礼貌地说。
    章鱼道:我是有条件的,以后你要经常来教我识字,起码要教会五百个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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