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兮凉本来红着脸跟顾梵害羞来着,但是他坐这么近的地方,其他人看不见顾梵在桌底下发什么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红着的脸渐渐黑了起来。
    很难说阮宵不是故意纵容顾梵,对陈白莲实施色图王打击。
    阮宵对付绿茶白莲的段位显著提升,心里还有点不爽顾梵揩他的油,眼睛却看陈兮凉,弄啥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吗。
    陡然一惊。
    他为什么会冒出吃着碗里这种可怕的想法?!他什么时候成顾梵碗里的了?
    阮宵告诫自己,他和顾梵绝对是直男翘楚,好兄弟楷模,不管别人怎么误解他们的关系,直男关系好看着都会有点基的,假基怎能真做!
    顾梵问陈兮凉:你几几年生?
    阮宵立刻把好兄弟真直男假基不能真做抛诸脑后,不爽地掐顾梵放他大腿上的手背。
    等陈兮凉害羞地说了个年份,顾梵嗯一声,转头看过来,问阮宵:掐我干什么。
    然后顾梵变本加厉揩阮宵大腿油水,顾梵很清楚阮宵的度,别看阮宵这么掐他,其实他并没触到阮宵发飙的警戒线,自然不可能放开手里的美腿的。
    阮宵以为自己摸透了顾梵的脾气,殊不知自己才是被摸透的一个。
    阮宵扭过头,果然只是掐顾梵,没有打开顾梵的意思,还很傲娇地哼了一声。
    片场隐藏的阮家军已经被阮宵萌晕了。
    阮家军也有一半叛变去斯哈cp军,嗑晕了。
    顾梵作为当事人,瞧阮宵吃醋的模样,真想把他草晕了。
    是吃醋吧?顾梵不敢确定,因为阮宵直男气太满了,顾梵很怕阮宵接下来跟他说什么:哈哈哈,逗你玩!有南桐!
    顾梵光想想都阳痿。
    至于阮宵这边,嘴里红烧肉都不香了,不想理顾梵,可是立场也不坚定,掐是掐顾梵,可是顾梵不揩他油,全心全意转去跟陈兮凉聊骚的话,阮宵感觉自己会更不爽。
    于是维持一个又别扭,又傲娇,表面上端着,又透着点烧的样子。
    这个烧阮宵自己是没有意识到的。
    阮宵闷闷地想:他是个千年老王八,顾梵要比他更厉害,是个万年大乌龟,居然问一个小鲜肉年龄多大了,他这头老牛、糟老头,真踏马不要脸,想吃这么嫩的草?
    不对,顾梵是真基啊??
    那他纵容顾梵摸大腿竟然是狼狈为基!
    长着谪仙脸的糟老头继续问小鲜草陈兮凉:生日具体到几月几号?
    陈兮凉脸更红了,低着头,眼睛却有点往阮宵那看,得意之色。
    阮宵虽然对顾梵弯里弯气,还知道傲娇吃醋,但是对别人,这股直男气熏到陈兮凉眼睛了。
    陈兮凉不介意,并且认为阮宵在逞强,他毕竟小小年纪就出道,混成这样已经算圈里佼佼者,日常被追捧,也能深入圈子里纸醉金迷处,业务能力不行,但是对这种争风吃醋情情.爱爱的事非常了解。
    顾梵看起来高冷,原来是个满处撒钩的海王。
    看来顾梵之前退圈太果决,并没有享受到圈里真正的快乐,只能吃到阮宵这种小糊咖,现在有机会见到小有名气的明星,美的不如新鲜的,想必
    陈兮凉羞赧道:顾哥哥,是九月十六号。
    顾梵道:你比我大三年两月十三天,叫我哥哥干什么?说起来这里演员好像你最大,我觉得你可以管导演叫哥
    顾梵的嘴被阮宵捂死了。
    阮宵向脸绿起来的陈兮凉讪笑:陈哥哥,他这人就是爱胡说八道!
    陈兮凉被阮宵这声哥哥又加一万点暴击,他走清纯鲜肉路线,年龄越来越大,能力不行,根本转型不了,最不想听拿他年龄说事。
    陈兮凉甩袖走了,弱柳扶风地去了自己车上,背影看着和他吃的那盒菜一样,轻飘飘的,全是空气。
    阮宵松开顾梵,他天天被顾梵嘴贱,很能理解陈兮凉此时日了狗的感觉。
    可是。
    他怎么有点幸灾乐祸。
    阮宵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你这样太堕落了,这样不就真成恶毒炮灰了?
    顾梵解除嘴贱封印,继续道:说回狐妖,虽然有的是吉兆,不过人妖殊途,比起救人,我看它们更爱害
    众人面色明显又逐渐难看了,阮宵眼疾手快捂住顾梵的嘴,转移话题:哈哈哈哈,泰国人妖是很多!
    *
    等到下午开工忙忙碌碌准备拍摄,又发生了一件事,比那些来串门的狐狸更邪乎。
    群演工会的领队告诉选角导演,特约演员人数不对,差了一个。
    本来以为是迟到误工的小事,大家除了肚子里窝火没想别的。
    但稍后就发现不对劲了,明明清点演员,人和名字都对得上,一数就是差一人。
    片场顿时阴森起来,除了顾梵阮宵这种从残酷修仙世界来的老油条,人人都发毛,群演有些已经起了罢工跑路的心思。
    导演作为主心骨,个人情绪必须放在一边,豪气地自掏腰包给群演们发红包,如此才稳定军心,拍摄得以继续。
    晚饭一过,再清点人数,更邪门。
    居然多了一人。
    在场的人员和姓名依然全对得上,根本揪不出多了哪个人。
    还不如少一个,多一个,多了个什么东西?
    剧组本准备要熬大夜赶进度,出了这种事,没过晚上八点就收工了,夜里更阴凉,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怪事?
    除了答应给群演们发的百元红包,演鬼演妖的还额外得一个辟邪的小红包,当天立即花掉,可以消灾。
    阮宵演艳鬼,还是红衣厉鬼,自然也拿到一个,里面放着一块钱钢镚儿,拿着同顾梵一起坐车离开片场时,又撞上几只窜来跳去的狐狸。
    另有一只狐狸捂着耳朵,大叫着沿着庙直立奔走,剧组的人都吓坏了。
    以致收工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麻溜,扛着器材乌泱泱跑路。
    阮宵跟顾梵坐一辆车除了阮宵自己,剧组所有人已经默认他是顾梵的,所以非得跟顾梵坐一车不可,这就叫精准揣摩金主的心思。
    阮宵又带饭又争风吃醋,顾梵还抱着阮宵脖子啃,这么熟练,一看都啃过多少遍,你们还说没关系?
    毕竟是娱乐圈,揣着明白装糊涂,假的当真的营业,真的假装不认识,理解理解,可以理解。
    甚至他们开始怀疑阮宵那套色图是顾梵给他买来的资源,一来让阮宵涨点热度。
    二来满足自己和阮宵拍色图的性癖。
    众人:壕无人性!
    裴梓徉功劳全成顾梵的:实惨。
    车内没有开灯,昏昏暗暗,车外的街灯投进车窗内,把阮宵打瞌睡的模样衬得流光溢彩的。
    阮宵是第一次正式拍戏,用的是十成力,很怕自己拖后腿,除了跟顾梵互损时放松过,其余时间精神高度集中,现在收工上了车,一下就再而衰三而竭了,车轮的颠簸又很催眠,睡在顾梵怀里都不知道。
    顾梵把他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裹好,羽绒服帽子上有一圈毛茸茸的雪绒毛,簇拥在阮宵的脸蛋上,睡得这么恬静,浓密的上下睫毛紧紧扣在一起,跟着均匀的呼吸微微作颤,翘翘的鼻尖还染着片场冻出来的红晕。
    顾梵搂着阮宵的肩膀,就算整个人睡在他身上也只有这么一点重量,雪白的绒毛亲昵地蹭着雪白的脸蛋,演狐妖也绝配。
    陈兮凉真是个累赘,阮宵干脆一人饰二角,又能艳又能纯,别人来都是他的陪衬。
    顾梵用拇指蹭着阮宵的嘴角,一眼不眨地盯着阮宵睡觉。
    被注视久了,引发阮宵第六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怎么又娘又软地栽顾梵怀里,怎么还被顾梵抱着摸嘴唇,震惊。
    震惊但懒得动。
    实在太累了,他以前向裴哥抱怨拍照累,演戏可是拍无数张移动的照片,累上加累,他还早起给顾梵买饭,现在瞌睡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唉,算了算了,半推半就,反正顾梵被他当枕头,是他占便宜。
    但是阮宵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越来越愿意占顾梵便宜,越来越半推半就,养成习惯了,以后怎么推得开?
    你别摸我嘴了,我嫌你手脏。
    我都不嫌弃你口水多。
    阮宵瞳孔一缩,赶紧把口水呲溜吸回来。
    顾梵:咦,你好恶心。
    拇指全抹上阮宵口水的顾梵如是说。
    顾梵本来体寒,可是现在却越来越暖,暖烘烘得让阮宵眼皮直打架,可能是自己反向暖了顾梵的缘故,也可能是车内暖气的缘故。
    应该是阮宵的作用最大,顾梵当年去极炎之地,怎么没见那些妖火融化他?
    或者唯物吊打唯心,科技改变生活,暖气暖化仙尊。
    嗯,都有道理。
    阮宵黏糊糊地问顾梵: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出那些狐狸有妖气,但是剧组多人少人我看不明白。
    顾梵在阮宵脸蛋上擦拭着拇指上的口水,只道:忘记你演的什么东西了?有妖就有鬼。
    顾梵因为阮宵这么乖给他抱,耐心前所未有的好,给阮宵讲了很多志怪,然后就发现自己在唱独角戏,他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阮宵早都睡得不省人事了。
    满衣袖都是阮宵流的口水。
    顾梵轻叱道:没想到你这么邋遢,狗都不理。
    然后顾狗就抱着阮宵下车了。
    直奔房间。
    好吧,是阮宵的房间,不过去谁的房间都一样,你俩都不清白了。
    顾梵发现阮宵居然把桃木剑和他画的王八符箓带来了,黄符用桃木剑压着,难怪这房间浩然正气,原来有法器镇压。
    前情提要,桃木剑是那个楚熙昀请来作法的江湖骗子留给阮宵的。
    阮宵以为九块九包邮,其实888开过光呢。
    以前开没开过光不知道,现在有了顾仙人的符箓压在下面,是真开光了,开大光。
    顾梵将阮宵放在床上,帮他褪了鞋袜,脱掉羽绒服,里面穿得很单薄,全靠羽绒服挑大梁。
    于是给了顾梵机会,轻易将阮宵衣领拉开,看着脖子上被自己嘬的,啧啧啧,嘴角忍不住翘。
    揩油有了质的飞跃。
    顾梵将阮宵的额发抹上去,让阮宵的脸蛋全部见光,满意地打量着:白天没做完的,我们晚上继续。
    第39章 艳鬼5
    天气预报今日最低温度11度。
    阮宵从床上醒过来, 体感明显比11度冷得多,不止是简单的冷,阴寒, 又和他在片场挨冻的感觉不太相同, 在外面冷风是由外而内, 现在却是由内而外。
    阮宵感觉整个胸腔里面惴惴不安。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 脑子里稀里糊涂的, 甚至以为自己还呆在家里。
    阮宵陡然一个激灵。
    不对劲。
    他摸到层层叠叠的纱质帷帐, 又凉又滑, 不带一点温度。
    阮宵花了几秒时间找回自己在横城拍了一天戏的记忆,但是不管他在家还是在酒店, 这都不对劲,他哪来的床帐?
    酒店的空调他还嫌热,最低温怎么可能跑室内来?
    阮宵把眼眶里淤积的困意狠狠抹去, 抽了口气这口气可真够活灵活现,从嘴里呼出去全是白色水雾, 怎么冷成这样。
    比起环境的诡异,阮宵自己本人更加诡异, 他还穿着白天拍戏的戏服, 秾丽的红衣,就算阮宵这种直男木眼,也看出这身要比戏服质感好。
    不要他又失误挂掉,穿到别地儿去了吧?!
    他好不容易搓到绿app金手指!
    但这当口, 男人影响我拔剑速度的阮宵最挂念的还不是这个绿app, 他居然挂念顾梵。
    如果跟顾梵这么不明不白分了, 这么多无穷无尽的狗血世界, 他要猴年马月能再一次碰上顾梵, 一起双排开黑?
    阮宵慌张地从这雕着花的旧式架子床上滚下来,红衣飘逸,阮宵一跑,脚嶼;汐;獨;家。上便好像开满了锦簇的鲜红花团。
    他凑到一面打磨得光滑如水面的铜镜前一看,精度自然不比现代玻璃镜面,但工艺也不差了毕竟是鬼妖用的物件,品质粗糙也能用点妖法给它提升几个level,用游戏术语形容,就叫做附魔。
    镜面里印着一张肤白貌美的脸,骨相有少年气,五官却掺点女孩的秀气,顶级的美貌都如此,男生女相,女生男相,就算顾梵攻成那样,他的五官除了俊朗英气,也融合不少柔美的线条才能达到精美。
    铜镜面积有限,往下只带到阮宵的肩颈,能看出身材纤薄,颈段细,锁骨明显。
    就是阮宵本人的脸。
    非常前的前文说过,由于阮宵是身穿魂穿瞎几把穿,有时也会碰上身体跟自己对不上的情况。
    不过这种情况会逐渐被阮宵的本体潜移默化,最终总会变回阮宵原来的模样。
    譬如这个替身流狗血世界,阮宵也算魂穿,穿来前原身没他十分之一的好看,只能说阮宵的美跟他的性格一样莽,连人带脸一起穿,没得商量,这个世界更是狂妄,连读条都不读,穿来就把美颜拉满了。
    可惜阮宵不知己美。
    所以到现在阮宵也搞不明白狗血攻怎么就川剧变脸、丢弃白月光、抛下主角受、通通觊觎起他来了。
    可别说什么认清自己、为爱浪子回头的土话。
    就是馋阮宵身子!
    阮宵瞧着自己身穿和戏服相仿的红衣,挽着相似的发髻,连那颗富婆大粉头赞助的满绿翡翠也乖巧地呆在他耳垂上,散发着温润的绿光,将阮宵身上的红衣戾气压住不少。
    拽一拽头发,居然是真发,长发如瀑,比假发漂亮更多。
    由于阮宵从没有过满级干穿世界、圆满穿入下个世界的体验,所以只能用自己死没死来判断到底有没有穿。
    他记得跟顾梵一起坐车回酒店,还和顾梵兄弟般地抱在一起好像是还被顾梵抱回来的
    有点丢人,因为顾梵不是哥俩好地架住他,而是公主抱。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怎么看都和白天拍的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应当是稀里糊涂穿去别的世界了,他根本就没死,连穿走的基本条件都不满足啊。
    阮宵开始观察周围古色古香的环境窗棂外飘着幽蓝的鬼火,还隐若能听到阴柔的嬉笑声,脂粉味非常浓重,靡靡之音环绕在四周,这就不是一个正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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