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雀挺慌乱地眨眨眼:“可我们其实也不算很……”
    “我们是订了婚的,所以不算外人。”云深理所当然道。
    好气啊!都不给人机会把话完!
    童雀的羞转瞬变成了恼:“你能让我说上句完整的话吗?”
    “这句完整了。”云深说。
    “……”童雀眨眨眼,又眨眨眼,瞪圆的眼眯起,用一种“我怀疑你在打歪主意”的眼神看着他。
    无声对视了数秒,云深撇开视线,抿唇笑。
    慢动作直起身,掩住伤口处,“呲”了一声,靠墙皱眉:“疼。”
    “又疼了?”童雀急忙凑过去看他包着纱布的胳膊,问:“是不是扯到伤口了?疼得厉害吗?”
    毛茸茸的发蹭过鼻尖,云深嗅到了一股好闻的果香味。
    低着眼看她卡在发间的小小一枚珍珠发卡,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说:“特别疼。”
    嗯?
    听语气怎么不太像?
    童雀抬眼看他,脚下默默退行一步,拉开距离:“云总不去进修表演专业,可真是屈才了。”
    被看出来了?
    云深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童雀抬手,朝他晃了晃:“那么,晚安了。”
    “童秘书!”云深叫住了她。
    童雀抓着门把转头看他:“还有事?”
    “童秘书可真是无情。”云深叹了口气,“我们刚建立起来的战友情,这么快就夭折了吗?”
    要真放着他不管,童雀其实心里也挺过意不去。毕竟也是因为她受的伤,看着伤得还挺严重的样子。
    童雀看着他胳膊上渗血的纱布,简短思考后松开了门把,说:“那先说好,照顾你可以,别提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你要得寸进尺,我给你打骨折。”
    “童秘书好凶呀。”云深说。
    语气似在撒娇。
    朝她招招手,笑言:“对你的恩人好一点。”
    没个正形。
    童雀走过去抓住了他伸来的手,嘴角翘了翘:“还贫?我看你就是伤得还不够重。”
    **
    进了房间,不待云深开口,童雀非常积极主动替他解衣扣。贴着身,低着眼,神情专注的一颗颗解开。
    待解下最后一颗衣扣,童雀头都没抬一下,侧身绕至他身后。看向他红透的耳廓,抿唇憋笑。轻手轻脚地扒下他的衣袖,替他脱下染血的衬衫。
    转而面无异色地站回他面前,把手伸向他腰间的皮带。
    距离愈近,她的一颗心跳得愈快。
    稳住!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指尖触到卡扣位置,云深匆忙退行一步躲开,抓住了她的手腕。
    “裤子我可以自己脱。”云深说。
    童雀得逞,低着眼偷偷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抬起头看他:“那要没别的事,我就先……”
    “有。”云深说。
    “嗯?”童雀满头问号地看着他。
    “我的伤口不能碰水。”云深说,“洗澡我可以自己解决,洗头,就拜托童秘书了。”
    “我?”童雀指了指自己,确认着问:“我给你洗头?”
    “不然呢?”云深指了指她的脚下,转身往浴室方向走,说:“呆这,一会儿有需要会叫你。”
    哎呦喂,这位少爷,要求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童雀认栽。
    退行至沙发边,坐下。左右四顾,打量云深常住的这间客房。
    室内格局跟她那间屋子大同小异,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童雀往后仰了仰,百无聊赖地倒在沙发里玩了会儿云深的手机。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有点困。
    也不知过了多久,支着脑袋昏昏欲睡之际,听到云深在浴室叫了声:“童秘书。”
    童雀一秒醒神,忙应了声:“来了!”
    揉了揉泛酸的眼,起身去浴室。
    云深换上了清爽的浴袍,斜依在移门边看着她进门,笑了一下:“怎么喊你这么久才进来?我还以为童秘书这次又打算不负责任地跑路了呢。”
    “这话怎么说的?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童雀很不服气地说。
    进了浴室她稍显茫然地在原地踌躇片刻,问云深:“要帮你洗头的话,接下来我该做点什么?”
    “给我搬张椅子进来。”云深指了指洗手台,说:“放那。”
    “哦。”童雀很听话地出去了,没一会儿就拖了张椅子进来,放到洗手台前。
    站在洗手台前静默片刻,转头满眼求助地看向云深:“然后呢?”
    “调水温。”云深走过去,用腿勾了一下椅子,坐下:“真笨。”
    “我都说我不会照顾人了,那我不是正学呢嘛。”童雀说。
    云深“嗯”了一声,低着眼看她调水温。
    童雀的确是第一次给人洗头,手忙脚乱了一阵。待云深头上起了泡泡,按着揉的时候她总算是没那么慌了。
    “我小时候洗澡最喜欢玩泡沫了,洗头的时候可以在脑袋上抓出小揪揪,拧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可有意思了。”童雀说。
    云深睁开眼,隔着镜子看她。
    她的脸上沾到了泡沫,看着有些滑稽。十指在他发间按揉,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作稍顿。鼓起腮帮子吹走指间的泡沫,抓他的头发玩。
    左抓右抓,没一会儿就给他整出了一个古古怪怪的新发型。
    “童秘书。”云深隔着镜子一言难尽地看着她,问:“你在干什么?”
    童雀歪过脑袋,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指了指他的头顶,说:“你看!像不像悟空?”
    “什么?”云深没反应过来。
    童雀眨巴着大眼睛,兴高采烈地提醒他:“就是头发长得像刺猬的那个悟空啊!有筋斗云,会龟波气功的那个!”
    “……”
    之后近半小时的时间里,云深看着她把自己的头发搓成了“独角兽”、“山羊角”、“金字塔”以及看起来有点像一坨屎的“冰激凌”。
    童雀玩嗨了,被自己逗的哈哈笑,问他:“是不是可有意思了?”
    像个玩心重的孩子。
    “你开心就好。”云深惯着她,说:“要是能把我耳朵里进的水擦一擦,就更好了。”
    “少爷,您的要求可真多。”童雀拿了干毛巾替他清理耳朵,嘻嘻哈哈地开玩笑:“我现在这感觉吧,感觉自己就像是旧社会惨遭压迫的卑微洗脚婢,背景音乐必须配一首经典名曲《小白菜》。”
    洗脚婢?
    云深看着镜子里满是泡沫的脑袋,气笑了:“你现在洗的是脚吗?这是拐着弯骂我呢?”
    “那不就是打个比方嘛,小心眼,这都计较。”童雀把他的头摁进了洗脸池里,开水龙头给他冲头发。
    “烫烫烫……”云深缩躲间后脑勺磕到了水龙头,身后的椅子跟着哐当一声倒了地。
    童雀被吓一跳,瞪大了眼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挂着一脑袋水站在了她面前。
    云深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幸好没见血,问童雀:“你这是打算烫秃我吗?”
    “别担心,你发量多,轻易烫不秃。”童雀说。
    “……”竟然还真认真解答了这个问题。
    云深伸手拿走了她手里攥着的干毛巾,往脖子里胡乱抹了两下:“行了,我自己来。”
    童雀有一种被放弃的感觉,手里的毛巾没了,突然就有点空虚。
    “那个……”她犹豫着开口,“我要是现在跟你说,今天的事,我是真的很感激你,是不是显得特别没诚意?”
    云深弯腰把泡沫冲洗干净,换了条毛巾擦头发。看她内疚自责的样子,玩笑着逗她:“要表现诚意还不简单?这样,你亲我一下。你要是敢亲我,这诚意自然就……”
    话还没说完,就见童雀三两步跨行到了他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云深被踩疼了,顷刻断了话音。正要提醒她踩到他了,就见她迅速踮起了脚尖,两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啵”的一下用力亲了一口。
    “……”
    世界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吻什么感觉?
    深qaq:jio疼。
    第三十八章 :晋江独家【二更】
    童雀捧着他的脸, 近距离对上他低下的视线,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紧张,手间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捏住他的脸, 紧盯着他被挤压到撅起的唇。
    脑子一热就这么干了,现在后悔应该是来不及了吧?
    显然, 来不及了。
    默然僵持了数秒, 童雀扒着他脸的两只手倏地收回, 背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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