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那名身上还带着消毒水气味的青年,闻声想也不想的点头,哥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现在的生活都是哥哥给我的。
    他当年一无所知的对哥哥很坏,以为这个就是他自己的家,爸妈必须只有自己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的江旬就像是一个穷要饭的,每一次上门都是伸手要钱,穿着破旧的校服冰冷冷的很难看。
    江武无数次在心底看不起这位哥哥。
    直到他受伤,被爸爸发现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个时候的江武差点被江大民用皮带抽死,是这位他一直看不起的哥哥挡在他的身前,让爸爸继续收留着他。
    他跟这个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是江家的孩子,他一直以为的父亲也根本不是他的父亲。
    都是因为江旬挡在他的面前,挡住了爸爸所有的怒火将他继续留在这个家中。
    从那以后,江旬就是江武心目当中唯一的亲人,二人虽然不是亲生兄弟,可他心底却将江旬当成比亲生哥哥还要重要的存在。
    他知道哥哥跟隔壁家那个小孩关系很好,也是因为看到他们经常在一起,所以江武才想着去学医。
    他想只要他做的比那个人更好,那么哥哥一定会目光多往他身上停留吧。
    所以在江旬问出那个问题时,江武想也不想的点头告诉对方。
    只要是哥哥想要做的事情,不管付出什么代表他都会愿意。
    楼梯上站立的宋兼语眼神复杂的看着下方的青年,听到这个答案没有丝毫的快乐,洗碗去吧。
    江武乐呵呵抱着碗筷进了厨房。
    宋兼语一个人上了二楼,进了江旬平日里睡觉的房间。
    躺在那张黑色双人大床上,宋兼语双手向后枕着脑袋,数秒后平躺的人翻了一个身,瞧见床头柜子上那张兄弟俩的合照。
    拿着那张兄弟俩小时候拍的合照,宋兼语仔细打量着这对兄弟,看着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坐起身来。
    将照片拿到灯光下面去,视线从那对兄弟俩的身上移开,而是落在角落里那一道有些模糊的身影上。
    那边的人站在树荫下方推着一个轮椅,只露出半张脸看向那边正在拍照的兄弟俩。
    坐在轮椅上的人就算化成了灰,宋兼语也认得出对方。
    闻堰。
    宋兼语拿着这张照片直接下楼,打开房门一直走到院子内看向一号别墅的方向。
    在靠近外围墙的角落里,就有一颗跟照片当中一模一样的榆钱树。
    哥?
    江武收拾好厨房出来,瞧见自家哥哥站在门外手里举着一样东西。
    江武,你还记得这张照片是哪一年拍摄的吗?
    宋兼语将那张照片递给对方,询问他具体拍摄的时间。
    江武接住照片看了一眼,点点头,记得啊,这一张照片好像是08年拍的?
    08年那就是说,易仁新被人领养后,连着闻堰也一起搬进来住下。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朦胧细雨,宋兼语光着脚走到院子里,拐角去了隔壁。
    易仁新被关在审讯室内,这边的别墅就彻底黑漆漆的连一盏灯都没有。
    宋兼语站在一号别墅门口,仰头看向二楼阳台上那半开着的小窗户,回头问打着伞追出来的江武,家里有伸缩楼梯吗?
    你要进去?江武也看向那二楼的阳台,有些不解的问身侧的人,为什么不从暗道走。
    某人恍惚,一拍自己的脑袋,刚才忙着想事情一时间给忘记了!走走走我们去一趟隔壁!
    他推着江武回二号别墅,连身上的雨水都没来得及擦拭,推着江武带着他去暗道一路到达隔壁的一号别墅。
    当宋兼语跟着江武走进那台室内电梯时,亲眼看着对方在背后光滑的面板上推开一个小窗口。
    那里出现一个跟前面电梯按键一模一样的东西。
    江武按下通往二楼的按键,这辆电梯自动关上电梯门,平稳的往二楼前进。
    五秒后,电梯门在他们身后打开。
    宋兼语站在电梯内,望着突然从身后打开的电梯门,恍然大悟!
    这是一个双面电梯,一面是通向江旬自家。
    只有打开第二块电梯按钮时,电梯才会跟地铁一样打开另外一扇门。
    而这扇电梯门外,就是一号别墅。
    双脚从电梯里出来,踩着一号别墅地毯的宋兼语,一时间还没有从刚才的发现中回神。
    哥,是那个人。
    江武早就对这部特殊的电梯习以为常,走出电梯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轮椅上的老人。
    宋兼语也跟着看到了那边正在观看电视的闻堰。
    他抬手拦住要过去的江武,上班一天你也应该累了,我想一个人跟他待一会,你先回去休息。
    江武对江旬的命令,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意见跟反驳。
    听到他让自己回去,当场将迈出去的那只脚重新收回来,当机立断乘坐电梯回家。
    留下宋兼语一个人从二楼电梯口一直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大厅内,他站在闻堰跟前弯腰将眼前的老人认认真真打量一遍。
    闻堰也看到了出现在跟前的青年,那双老花眼模糊不清的看着眼前的宋兼语,等着对方的下文。
    宋兼语转头,看向那边一直开着的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喜洋洋动画片,一片白绵绵的山羊在草原上蹦跶着。
    看起来倒是还挺有童趣的。
    宋兼语又抓过头来,望着眼前一动不动闻堰,视线扫过对方摆放在轮椅俩侧的手臂,在腕骨的位置可以看到曾经斧头留下来的巨大伤痕。
    这伤,当年是不是很疼?宋兼语拉过来一把凳子,坐在闻堰旁边抬起他如今已经不能动弹的手臂,将袖子撩起露出整个伤疤。
    闻堰虽然眼睛不太行,看不清眼前的人距离长什么样子。
    可他的耳朵是好的,而且江旬昨天也来过他这里,这个人身上男士香水的气味他还没有忘记。
    江旬捧着他手臂,欣赏似的打量着他手臂上曾经残留下来的疤痕。
    闻堰,当年在冰箱塑料袋里的老人,被你们分尸成了多少块?又被你们父子俩扔在了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宋兼语问完,手掌稍稍用力的拽了一把手中的胳膊。
    常年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闻堰,早就在易仁新的折磨下全身只剩下一副脆弱的骨架子。
    宋兼语稍微一拉扯,就将轮椅上坐了一天的人给弄歪了。
    他歪着头,没有去帮闻堰重新扶正,而是若有所思的望着闻堰那张苍老的面容,用打着商量的语气问他,你说,我将你跟那个老人一样,重新再剁成一块块装在塑料袋内,塞在冰箱的冷藏层里,你会不会想起来一些?
    呼嗬!呼嗬!坐在椅子上的闻堰全身都无法动弹,舌头也被人二次拔掉的他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嗓音。
    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宋兼语说完话后,死死的盯着他,满眼都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 段的恨意。
    宋兼语望着那双眼睛,叹息一声,早知道你这么多年还没忘记我,当初我就应该将你的眼睛也挖出来才对。
    轮椅上的老人,全身都在战栗颤抖当中,眼前这个说话的人让他好像回到了24年那个雨夜。
    别墅外面也跟现在一样下着雨,他让阿狗准备晚饭,那是一顿非常难吃并且没有味道的晚餐。
    也是他人生当中最后自己用筷子吃饭。
    当剧痛从腿上传来的那一刹那,闻堰在心底咒骂了阿狗无数次,一次次的希望时间能够重来,重来哪怕提前一天,他也会将杀了阿狗那个杂种!
    宋兼语看着他消瘦的脸颊都在微微颤抖当中,他就知道闻堰已经想起来当年的画面。
    我站在厨房里磨着那把斧头,那斧头也不知道被主人放在那里有多久,很钝很不锋利所以我站在那里,磨了一次又一次,等着你喝完所有的汤,亲眼看着你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石柱路一号别墅内,宋兼语用着最轻快的语气帮闻堰回想起当年,那个深夜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看着轮椅上全身都紧绷颤抖的闻堰,宋兼语只觉得恶心。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受害者,害的宋宗明一辈子都在坐牢,害的秦时关家破人亡。
    他并不是什么胆大包天的恶魔,他只不过是仗着那个年代设备落后无人抓住他,就肆意妄为的夺取他人的性命。
    这样一个恶魔,在面对砍断他四肢的歹徒时,也是害怕到全身都在颤抖,慌乱的恨不得钻到地下逃的一干二净。
    俩人的交谈在宋兼语单方面讲了半小时后,话下了句号。
    他将闻堰双手上所有的指纹,都印在一块从厨房里拿出来的餐盘上,十根手指都印的一清二楚。
    做完这一切,他拿着那块餐盘从电梯原路放回二号别墅内部。
    一楼落地窗外正在下着雨,雨水就像江武说的那样顺着破损的位置全部被风吹到了室内。
    宋兼语将那块印着闻堰指纹的餐盘用沙发上的报纸小心翼翼装好,随后从那块破损的落地窗位置走了出去。
    那块餐盘连同放在超市里的手提包,都被宋兼语取出来,更换到那家已经被警方贴了封条的废弃电影院杂草从中,将东西装在废弃轮胎里的人,迎着雨重新回到了石柱路二号别墅。
    一个小时后,江旬从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睁开眼睛的人缓慢坐起只觉得全身都湿哒哒的难受,低头揭开被子看向自己身上,全身上下从头发到脚掌都是湿哒哒的一片。
    另一处市区公安局拘留室内,宋兼语睁开眼睛也跟着翻身坐起来。
    熟练的将门口摆放的俩个馒头跟冷白开端进来,三口并作俩口的吃完俩个馒头,再站起来围着这五平方大小的拘留室里转着圈圈散步。
    确定自己一天运动量差不多后,重新躺到继续睡觉。
    办公室内偶尔路过的刑警,只觉得上一秒经过时好像看到宋兼语醒了,下一秒再仔细一看,这家伙又睡了!
    叶城端着刚打开的热水,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一天之内睡十六个小时的!
    李琴听到他的吐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说谁,也跟着摇头,我也没听说过,我每天只要睡超过七个小时就会开始头疼。
    哪怕节假日也不能多睡,多睡就会头疼。
    这小子真的是把我们这里当成免费包吃包住的地方了,你看看他躺在里头!也从来不反省自己的错误,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猪都没有他这样的!叶城叉着腰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总之就是看到宋兼语那个人,提到这三个字都让人火气直冒。
    躺在拘留室内的宋兼语任由他们说个不停,第二天早上他在梦中再次回到了1998年。
    从包间沙发上站起身的胖子,扶着墙打着哈欠,我最近赶场子是不是赶的有点多啊。
    每天一个接着一个的 附身,都快把他本人的身体过成了旅店。
    嘴里吐槽的人,开门动作却不含糊,拉开包间门走了出去顺着走廊一路到达酒吧大厅。
    宋兼语顺手拉住一名从身边擦肩而过的服务生,今天几号?
    肥哥好,今天是八月十七。
    八月十七。宋兼语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三分,863第四名受害者就是出现在东海湾,在今天下午四点五十二分,会有三名赶海人在那里发现一具死者尸体。
    经过警方确认,死亡之人是863连环杀人凶手所杀的第四个人。
    宋兼语放下手腕,面色如常的环顾四周围,刀疤呢?让刀疤过来见我。
    倚靠在吧台的宋兼语转着手指上的圆珠笔,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开口问他,我上一次给你的纸条还贴身放着没?
    放着呢!肥哥你说让我每一天都准备闹钟提醒自己,我一刻钟都没有敢忘记过!刀疤将自己上衣口袋内,用一张透明塑料袋包裹的纸条拿出来。
    宋兼语确定那张纸条他好好保管,又将自己手里刚写下的那张折叠成千纸鹤模样的酒吧打印单递给他,这一张纸条,在九月四号那天晚上六点钟打开。
    刀疤望着又一张全新的纸条,二话不说就将东西接住,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一样,肥哥你放心!你让我下个月四号打开,我保证准时准点给你打开!
    他这条命都是肥哥救的,别说让他守着两张纸条,就算是肥哥让他交出这条命他也接受。
    宋兼语将事情安排妥当就从肥哥的身上离开。
    这一次他被关在拘留室内七天才放出来,从公安局大门走出来的青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去了对面吃了一碗三线小馄饨又买了俩个加肉的肉夹馍。
    这帮人也太抠门了,天天只给我馒头连一个咸菜都没有!
    啃着肉夹馍的宋兼语,望着对面的公安局只觉得这帮人是故意的。
    好几次他醒过来都闻到办公室内咸鱼茄子煲的香味,还有人煮红烧牛肉面。
    可是每次到了饭点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俩个馒头,加一杯清水。
    宋兼语这一次忍了四天都没有去砸任何的车灯跟玻璃,公安局门口的保安每天都跟防贼一样的蹲守他。
    硬是蹲守了四天都没有看到宋兼语出现。
    正当他以后这个家伙从此改过自新的时候,砸灯狂魔被碧水派出所亲自押送过来。
    据说发现宋兼语时,这家伙正企图闯空门爬进秦时关家中。
    成功获得七天距离的人,从警车上下来时还不忘冲着保安摆手,嗨,保安大叔我们又见面了。
    保安大叔:不!他不想!他拒绝!不要这么热情的跟我说话!我们不熟!
    宋兼语前脚被关进拘留室内,后脚就从女厕所里醒过来。
    听着外面那些女人说话声,宋兼语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变成那个在女厕所偷窥拍摄女性私密照片的色,情狂,他坐在马桶上安静无声等着所有人离开后,悄无声息打开卫生间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离开这里就直奔那家废弃的电影厂。
    几天之前还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的电影厂,现在在角落里的位置多了一颗桃花树。
    宋兼语跑到那颗桃花树下,用双手跟地上的木棍将那一块二十几年没有人动过的地面刨开。
    在地下快一米的位置,他终于找到了当年让刀疤放在这里的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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