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醉在一旁听着这话,忽然很想拿走那挂坠直接毁了。
    【别听她瞎说,我看你的时候,可比看那些法宝还要热烈。】阎攸宁揽着池醉的细腰,侧头笑着亲了亲池醉的耳朵,眼看着白玉般的耳朵红起来,不禁启唇轻轻含了含,用牙齿微微咬了咬。
    池醉捂住自己的嘴巴,挡住差点泄漏的声音,瞪了阎攸宁一眼,然而,当与阎攸宁四目相对时,便发现阎攸宁说的是实话。
    才刚刚起来的火气和醋意立马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顾澜澜:别跟我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是这个鸟样!魔僧有什么好?!
    柳浩琨:我比你好,我遵从心魔了!我没自欺欺人,是从心!反倒是池醉有什么好??
    池醉怀疑人生:重生前看到的恩爱场面可能只是一场梦
    阎攸宁:这两人某种意义上确实天生一对。
    第45章 尘埃落定
    阎攸宁对池醉说的是真心话, 但还是恨不得把顾澜澜胡说八道的嘴巴缝在一起。
    不过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阎攸宁摩挲着池醉的腰间,一把被池醉一掌盖在上面, 阎攸宁眨了眨眼,无辜道:【习惯也有错?况且,我还没吃顾澜澜喜欢你的醋呢。】
    被一双满是情谊的眼眸看着,而且还带着点酸味, 池醉又哪里还有脾气,他重新看向站在牢房内外的两人:【你说顾澜澜想做甚?】
    知道池醉是不好意思, 阎攸宁没有在得寸进尺,而是反手握住池醉的手, 十指交扣道:【大概是想给我们找麻烦。】
    池醉微微皱了皱眉。
    如今的剧情和原著已经大相径庭, 人设也千差万别, 阎攸宁觉得这种脱离原著的人设,可能是每个人都真正有了自我,只不过,若是给他和池醉带来麻烦的话, 不要也罢。
    顾澜澜, 我现在可没有以前的好脾气, 有话直说,打哑谜的话直接给我滚!柳浩琨最后一声低吼出来,明明身上的法力已经被完全束缚, 顾澜澜却感觉整个人都差点惊吓到站不稳了。
    那我便直说了。顾澜澜稳定心神,紧紧抓着铁栏杆道:你为何不能装作好好的, 出了这死牢然后把阎攸宁从池醉那边抢过来呢?
    柳浩琨愣了一下, 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倏然站起身, 晃晃悠悠的,朝着顾澜澜走过去。
    顾澜澜动了动脚,想后退却又觉得后退只会显得没有气势,便逼着自己松开铁栏杆,双手放在身侧,淡定地瞧着柳浩琨。
    两人中间隔着粗重的铁栏杆,这栏杆是由让修士神魂俱裂的黑晶石融炼制作而成,柳浩琨一旦触碰便会感到极致的痛苦。而当他看到顾澜澜方才的举动后,便有了一个想法:顾澜澜,你从一个元婴大圆满修士成了什么都没有的凡人了,对吗?
    顾澜澜并未回答,却已让柳浩琨有了答案。
    你以为魔僧是想抢就抢的?!顾澜澜,你怎么这么天真?!你在修界生活这么多年,到底是如何活过来的?柳浩琨问完又恍然大悟,眼神血红,神智根本就是疯魔状,哦对了,你是圣女,四周都是阿谀奉承的炽巍派弟子,走在外面又都是为你倾倒的修士,当年的我就和你一样,以为这修界非黑即白,以为我的天资就是天下第一,然而这修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多的是比你我强大,比你我狠毒,比你我有心计的修士,就凭我们现在这样?一个被困死牢,一个法力全无。顾澜澜,你不觉得可笑吗?
    柳浩琨确实说中了顾澜澜的痛点,她的脸色越加苍白。这么多年,她似乎永远活在自以为的小说里,可其实每个角色早就脱离了既定的轨道,朝着她根本无法想象的道路前行。
    而她自怨自艾,以为是世界抛弃了她,但其实是她从未想过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若说一开始穿越到修界有多欢欣雀跃,那顾澜澜后来就有多悔不当初。
    后悔当年为何要在公车上睡着,如果不睡着,是不是就不会穿越?
    她有着疼爱她的父母,生活在和平年代,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疼她宠她爱她的男友,也不至于站在这里,看着曾和她共度良宵的男人摆出一张厌恶的脸,让她越发仇恨这个世界。
    就算我可笑,也没有你可笑。顾澜澜以为用言语可以让柳浩琨清醒,却高估了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她破罐破摔般道:柳浩琨!你根本就是个生活在小说里的角色!你根本不是真人!你只是一个被创造的角色,你永远无法得到阎攸宁,阎攸宁该为我献出蝉联心灯,最后死得凄惨无比。池醉该对我一往而深,为我付出一切,最后为救我而死!我才是这世界的中心,你们都该围着我转,为何现在为何现在一切都不同为何
    顾澜澜说到最后落下大颗的泪珠,她抹着眼泪:我不该对你抱有期望的。柳浩琨,你就在这个死牢被折磨致死吧。她狠狠地瞪了眼柳浩琨,仿佛要诅咒她般,转身欲走,却突然被柳浩琨叫住。
    顾澜澜!你刚刚说什么?柳浩琨声音嘶哑地问道。
    顾澜澜已经被这不符合原著的剧情人设折磨得够呛,她不想只有自己知道这些事,柳浩琨这一问似乎给了她一个倾诉的机会,而她也停步,转身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个故事本该有多少男子爱慕她,她和柳浩琨的修道之路该有多顺畅,而非此种凄惨的境地。
    柳浩琨很长一段时间都未回过神,等再次抬头看向顾澜澜时,血红的眼睛清明了一瞬:有什么办法?
    柳浩琨,我们合作吧。你我双修,我的融合灵根对你有益,你的至阳之体对我有益,你我这是双赢。之后,玄微派是你的,炽巍派又是我的,两大门派联合,总有一天阎攸宁和池醉会落到我们的手里。顾澜澜说的一板一眼,似乎已经展望到了美好未来,眼神里充斥亮光。
    柳浩琨眼中的疯狂在顾澜澜述说中逐渐狂盛,刚想说说什么,忽然间哑了声音,视线定格在顾澜澜身后。
    顾澜澜皱眉,惊疑不定地扭头看到身后熟悉的二人。
    阎攸宁、池醉顾澜澜难以置信道。
    阎攸宁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对柳浩琨癫狂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笑道:把你们做对手,我都觉得不好施展。
    一个被孟鹿的保护得太好,另一个则是穿越而来拥有现代意识的大学生。
    就算在修界活了那么多年,大多数时间却还是在修行中,还未经历过后期那些能让他们成长起来的故事。
    所以,柳浩琨后来才会被宿承宣轻易的利用,顾澜澜才会被柳浩琨骗入玄微派却还信任对方。明明柳浩琨没有和原著一样,将她带入宝桐雪山的禁地就该有所提防。
    这两个小孩就算设计再险恶的计谋,也比不过阎攸宁的一点心思。
    阎攸宁一挥手,围困柳浩琨的铁栏杆倏然从中间往四周凹陷,出现一个圆洞来。
    顾澜澜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惧怕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计划要对付我和池醉,我们知道这事难道还放虎归山?阎攸宁有些疑惑地看向池醉,阿醉,顾姑娘似乎觉得我们很傻,不知道以绝后患是何意。
    话音落下,阎攸宁什么都未做,顾澜澜的喉咙却觉得一阵窒息,仿佛被一直手用力掐着,丝毫无法呼吸。
    顾澜澜脸色瞬间从青白变成紫红,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从头至尾,柳浩琨缓缓走向阎攸宁,像是在想着什么,却一句话都没说。
    当顾澜澜即将断气的那一刹那,那双手忽然消失,她整个人瘫软下来,拼命地咳嗽着倒在地上,她蜷缩成一团,眼睑颤抖,微微抬头看向阎攸宁,求饶道:我我绝对不会再想什么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阎攸宁却不明所以地笑道:我方才可什么都没做。
    一瞬间,此间落针可闻。
    顾澜澜的目光愣怔地从阎攸宁转向池醉脸上,只见池醉如同俯视蝼蚁一般望着她,明明那双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甚至可说清澈,但映出她狼狈的样子却叫她觉得自己丑陋无比。
    这一刻,池醉似乎什么都知道。
    霎时间,顾澜澜只觉一阵强烈的羞耻感将她淹没,想去祈求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埋着头忍不住啜泣起来,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四朱雀火神罩。阎攸宁拿出类似挂坠的倒挂钟鼎,柳浩琨,你对这个真的毫无印象?
    柳浩琨走出牢笼,与阎攸宁面对面,他手脚皆无法自由行动,欲抬起手时撩条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他似乎想拿过四朱雀火神罩,但在即将碰触到之际,阎攸宁的手倏然移开,他直接抓了一空。
    柳浩琨深深注视着阎攸宁,似乎要将阎攸宁的身影映刻在眼睛里一般,压抑着疯狂问道:你为何这么问?
    我觉得此物不简单。阎攸宁笑着道,听说你师父找到此物时,旁边的石壁上刻着的生辰八字和你的一模一样。
    柳浩琨显然很震惊,这么隐秘的只有他和孟鹿知道的事,阎攸宁为何会知晓?他伸手想去抓阎攸宁衣袖之际,一把剑鞘登时出现,抵在他的手肘上,剧痛袭来,他的手骤放下,再没办法接近阎攸宁。
    池醉的剑未出鞘,带来的剑气却已然让柳浩琨无法动弹。
    柳浩琨转头瞪向池醉,目光中的恨意好似要食其肉饮其血寑其皮,下一瞬,他的双腿忽然被狠狠打了一下,他猛然跪在地上,一口血忽然喷出来,一滴血溅落在阎攸宁手里的钟鼎上。
    柳浩琨抬头时,看到阎攸宁微微弯着的眼眸全无笑意,漠然地凝视着他,他却忽然笑了。
    疯魔的柳浩琨仿佛失了智,竟然一把抱住阎攸宁,然而还未碰到阎攸宁,刹那间,人直接被法力弹开,狠狠摔在铁栏杆上。
    柳浩琨,你疯了吗?池醉下意识地站到阎攸宁身前挡住,厉声道。
    阎攸宁,当年你那般羞辱我,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倾慕你
    你这哪是倾慕,不过想拉我入地狱看我痛苦罢了。阎攸宁看得很清楚,拉了池醉站到自己身边,蹲下身看向柳浩琨,明明是平视,却还是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笑着道:当年,你是万千修士憧憬的天之骄子,天赋异禀又身负天阶法宝,从出生便像是注定会走在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上,站在修士之巅。可我打败了你,毁了锈尘七圣剑,让你受辱,让你觉得不甘,你才会时刻想到我。柳浩琨,你不爱我,也不爱顾澜澜,你爱的其实是自己。
    顾澜澜缓过气,听到阎攸宁所说的话,重新抬起了头,她愣愣地看向柳浩琨。
    柳浩琨却疯狂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理智已然崩溃,心魔不断大喊着他当初抛弃顾澜澜,走到如此田地都是为了得到阎攸宁,而得到阎攸宁后做什么,当然是做那些阎攸宁曾做过的一切。
    那又如何?柳浩琨笑到最后反问道。
    不如何。阎攸宁摇摇头道,他人的想法与他何干。
    阎攸宁没那么多心思去猜测别人的想法,这世间,能够让他花费心神猜测的只有池醉,也只有池醉才能让他有耐心的带领对方走出阴霾。
    不过就是要借你的魂魄一用。阎攸宁嘴角勾起弧度,随后,他的手指隔空点在柳浩琨额头。
    虽然柳浩琨如今手无缚鸡之力,阎攸宁说什么就能怎么样,但柳浩琨嘴角邪气的一勾,忽然拼着经脉寸断的痛苦催动了身上的禁制,禁制一有异动,孟鹿便会察觉。
    阎攸宁并无丝毫惊慌,不慌不忙地抽出柳浩琨一缕魂魄,将魂魄引到四朱雀火神罩之际,孟鹿划破虚空瞬移到此间死牢。
    柳浩琨手脚抽搐地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像是失了智,极度狼狈。
    电光火石间,池醉身形一闪,长剑出鞘,与孟鹿的浮尘法器拼斗在一起。
    法器的阵阵法力余波卷起地上的尘土,顾澜澜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紧抱自己的双腿瑟瑟发抖。
    来自强大修士的余波刮在顾澜澜身上,身上衣衫破损,娇嫩的肌肤被划出一道道血痕,身体的疼痛让她捂嘴啜泣,就怕出点声音就成为众矢之的。
    顾澜澜曾经作为修士,自认使用的招式酷炫帅气,如今重回凡人身才觉得这一切都那么恐怖,一不小心就会让凡人丢了性命。
    这一刻,顾澜澜泪流满面,泪水里满是后悔,后悔冲动跑来死牢,深觉若是这次能够活下去,她再不想求仙问道,只想做个普通的凡人,平安康顺的过这穿越后的一生。
    魔僧行苦,魔头池醉!你们可真是嚣张!孟鹿看到阎攸宁是战栗的,毕竟这是杀死宿承宣的人,而柳浩琨疯魔,无数弟子死亡、宿承宣死去后的玄微派,已经不再是正道第一了。
    此后,玄微派可能会成为一个不入流的门派可就算如此,孟鹿依旧是玄微派掌门,要做的便是守护门派。
    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孟鹿身后,此镜四周的青铜上盘旋着六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当孟鹿现出的那一刻,青龙立马化做实体,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攻向二人。
    阎攸宁依旧旁若无人地让魂魄和挂坠融合。
    池醉挡在阎攸宁身前,霎时间,剑光四射,光芒刺目的叫人睁不开眼睛,猛烈的剑意裹挟着诡异的冰冷分成六道冲向青龙。
    与此同时,池醉无比迅速地画了一个阵法,阵法一出,浮尘便被卷入其中。
    孟掌门,这次你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这就离开。阎攸宁笑着道,言语里并无半分忌惮,似乎真的只是和孟鹿商量。
    孟鹿皱着眉,知道阎攸宁和池醉联手,自己不可能有命活着,如今阎攸宁好好说话不过是不想动手罢了。
    原本以为柳浩琨出了什么事开启了身上的禁制,未曾想却是这两个魔头前来。
    孟鹿和池醉一个眼神对视,顺着阎攸宁给梯子往下爬,同时收回了法器和武器。他双手负后,抑制着极速抽空法力后手部的颤抖:魔僧行苦,你来死牢做甚?
    死牢外是有结界和阵法阻隔的,一旦被破坏,整个逆尘教都将死牢的颤动得知,今日二人能够进入这里,一定是死牢里有内鬼。
    孟掌门,我不过是想找柳小友聊聊天罢了。若我真的要他的性命,还会等你过来?阎攸宁单手负后,握拳的手轻轻松开,一缕魂魄重新回到柳浩琨的体内。
    倒在阎攸宁身后的柳浩琨逐渐恢复正常,方才的那一刻,他感到濒临死亡,似乎见到了死后的十八层地狱,重新活过来后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地瞪着眼,看着阎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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