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琨看了眼崩溃的顾澜澜,转身的刹那便变成了恭敬之色,他来到宿承宣身边,眼内无悲无喜。
    你真认为这条路是对的?池醉有些想笑,随后真的笑了出来,明明笑着表情却有些无奈。
    柳浩琨忽然展现了真正的自己般,嘲讽道:不论对错与否,皆是自己所选。你真以为我还在元婴大圆满吗?
    池醉不禁挑了挑眉,笑声渐止后道:我并未说过信了。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柳浩琨面露讶异,池醉的视线从顾澜澜的身上转到宿承宣二人身上,本来就这么走了对谁都好,如今
    如今却是不得不再打一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
    男子拿着折扇微微地扇着现身,一身红衣黑衫,五官英俊却又不扎眼,但因那落拓不羁的气质却让人见之不忘。
    池醉看向阎攸宁时并不意外,被轻轻扯了扯脸颊后,抓住阎攸宁的手,紧紧地交握,有些不好意思承认道:宿承宣是有点难对付。
    所以我来了。阎攸宁笑着道,阿醉,就算你知错了,提前告诉我你要做的事,还是得罚你,至于怎么罚,回去再说。
    嗯,回去随你怎么罚。池醉说得认真,耳朵却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发现阿醉越来越像阎哥了,果然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像。
    昨天忘记祝宝们情人节快乐,今天再祝元宵节快乐!吃汤圆啦~
    第42章 要他的爱作甚
    上官恒说话时用了隔音结界, 让人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而阎饰也回了什么,却是耳根微红,眼里带着清浅笑意, 犹如繁华满天,引人瞩目。
    宿承宣微微笑着,他眼里的阎攸宁早已褪去了易容的样貌,暴露真容, 但他却又并未直呼对方的真实名姓,而是唤道:上官恒。
    这名字在宿承宣口中道出, 带着一种让人背脊发冷的压迫感,顾澜澜听到名字时感觉身上压着千斤重般, 直接趴在地上喘不过气。
    而阎攸宁看似毫无所觉。
    两人在一刹那似乎心照不宣, 阎攸宁用扇骨敲击掌心代替鼓掌, 笑得风流潇洒,赞叹道:不愧是在占卦卜算上出神入化的仙尊。
    柳浩琨总觉得有些异常,下意识道:老祖?
    乖孩子,我说过会帮你。宿承宣拍了拍柳浩琨的肩膀, 随后看向上官恒, 阎攸宁怕是已经和他境界不相上下。就算是同样修为, 宿承宣也有着不输的信心,他满脸和少年脸庞相斥的慈爱笑意,说着最冷酷无情的话:浩琨, 如今你选择这条路,顾澜澜便要交予我, 就算我要她的血肉亦要她的灵魂, 你都没理由阻止我。
    顾澜澜与我已无关系。柳浩琨像是入魔一般说得无比轻巧。
    顾澜澜躺在地上, 神色崩溃, 眼泪已流不出来,只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只要醒过来,她依旧在炽巍派被奉为圣女
    抑或是她并未穿越,仍然是那个普通的考研生。
    宿承宣,你这话说得可一点都不仙尊。阎攸宁笑着道。
    身为修者,最后皆是为了渡劫飞升。修界生生死死是自然的适者生存,强者当道,所谓正道做的都是好事吗?宿承宣灰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定下结论道:最后也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
    在场的人都一样。
    这番话我倒喜欢。阎攸宁微微一勾唇畔,眼眸半阖,凝视宿承宣,颇有些悲天悯人,看来今日是不死不休了。
    池醉在一旁看向阎攸宁,首次在对方看到了些许悲悯,霎时间,仿佛看到了曾经头顶戒疤身穿僧袍的佛修。他的嘴唇动了动,再看那边仿若疯魔的柳浩琨,觉得自己早该把柳浩琨杀了。
    柳浩琨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恋慕的一个人的情感又如何能遮掩的干干净净。
    前有顾澜澜,现在是阎攸宁。
    池醉对顾澜澜已无所谓,但阎攸宁绝对不行!
    阎攸宁忽而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间,池醉柔软了眉眼。
    阎攸宁眉眼弯弯,宛若春光乍现,道:我都知道,但我要他的爱作甚?
    一语作罢,阎攸宁自池醉眼前消失,远处的宿承宣亦不见踪影。
    两道身影蓦然出现落坪峰的上空,衣衫猎猎作响。
    阎攸宁双手负后,面对十足笑面虎样的宿承宣,很是希冀道:宿承宣,让我见识下星斗罗盘,如何?
    其实他觊觎宿承宣的星斗罗盘许久了。
    阎攸宁穿越而来所得知的原著还未完结,其中最后一章却用一大堆词藻描述了宿承宣所持有的罗盘如何厉害。
    据说星斗罗盘是修界万年前唯一飞升的涂佛大仙留下的,如今是修界唯一一件仙器,即便是仙器中的下品,亦足以毁天灭地。
    当然,使用它的前提是拥有磅礴法力,对此境的修士条件极为苛刻,那便是必须炼虚期以上,若是不到炼虚期强行使用仙器只会被瞬间抽干而神魂俱灭。
    简而言之,这是件可以推演卜卦、移山倒海、撼天动地,关键时刻还能改变自身气运的法宝。
    气运这东西说来缥缈,但对修士而是却极为重要。有些修士气运高,便能成为天之骄子,有些修士气运低,可能一辈子徘徊在炼气期。
    而星斗罗盘最大的益处是,能够在渡劫时需要看天道脸色才能活下来的修士,有了此物后面对雷劫可以找机会躲过。
    当初涂佛大仙能够飞升,亦是靠着它才平安度过。
    飞升前他将其留在下界,宿承宣当年外出历练,因缘际会得到后一直都在研究其用法,今年到达炼虚期后才使用起来。
    即使只是仙器下品,但仙器两字便足以让阎攸宁眼馋,更别说还有能帮忙渡过天劫,顺利飞升的功效。
    阎攸宁从穿越到此后对它一直念念不忘,然而一直没到找机会下手。多年来境界不到炼虚是一回事,另外便是宿承宣的实力也一直和他不上不下,加上其闭关,玄微派无比重视,周围的结界、阵法绝对不容小觑。
    阎攸宁从不打没把握的仗,现在对上宿承宣,不过是机会刚刚好。
    他无所畏惧,甚至很是兴奋,漆黑的眼瞳卷起这些年很少出现的疯狂与贪婪:我可一直都想一睹星斗罗盘的风采。
    宿承宣双手插袖,含笑悠悠,温和道:直到死,你怕是都不会看到它。
    阎攸宁浑不在意,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压缩成一块,宿承宣周身的空气全部积压在一块,整个人却岿然不动。
    而阎攸宁手持焚天琉璃卷,直接释放了曾经吸收的两道紫雷。
    一刹那,天地失色,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今日本是仙尊宿承宣讲道的日子,玄微派弟子们聚集在大殿外,还未听老祖讲几句话,老祖忽然便从他们面前消失了。
    而他们并无慌乱,似乎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立即听从掌门的命令严阵以待,每个人的神色间皆带着难以言说的亢奋。
    不论今日成功与否,都将是正道与魔头一决胜负的日子。
    不一会儿,他们的身后,老祖闭关修行的落坪峰出现了大能斗法的场面。
    那是怎样一幅场景,在如今炼虚期修士寥寥无几的修界,那方天地的变化仿佛空间都被扭曲,连他们所在地方都地动山摇起来。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修士从远方而来,那些人穿着不同门派的服饰,或御器或御风。
    即将到达玄微派上空之际,孟鹿让所有玄微派结丹期以上的修士率先带着其他门派的人前往落坪峰。
    为防止死伤无数,玄微派后继无人的情况,他让结丹以下的弟子就算不甘心也都要留在大殿。
    孟鹿在大殿外设下护盾阵等防护阵法和结界,确认无误后御风前往被一片漆黑笼罩的落坪峰。
    有些修士一边飞速赶路,一边怒斥没有前来的两大门派。
    玉女坞此次门派全体闭关,真是不怕之后被挂上魔道帮手的名头!
    炽巍派的人也是不识好歹,此次玄微派给一个机会让他们擒拿两个魔修以示证明,就算不明真身,但邀请如此多人一定是魔僧或池醉其中一个!
    此次面对魔修堂而皇之的行为,他们一个弟子都未派来,真是把正道的脸都丢尽了。
    天地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顾澜澜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中了毒,她所知这种毒在原著本该被柳浩琨化解,如今柳浩琨对她似乎并不在意,她又该如何化解啊?
    正当她惶惶无措间,一把伞忽然出现在她上方,雪白的伞面上刻画的红梅栩栩如生,妖冶中透着独特的纯情,将顾澜澜完全笼罩在伞下一寸之地,也一并将顾澜澜隐藏起来。
    瞬息间,顾澜澜又看清周围的一切了,一抬眼,便对上阎饰居高临下的冷淡的目光。
    这个救命之举大概只是对方的举手之劳。
    顾澜澜还未来得及动动嘴唇说谢谢,旋即,便见柳浩琨闪现在阎饰面前。
    而阎饰的注意力也从她身上移开。
    顾澜澜再看柳浩琨,原先一直没意识到,亦或是柳浩琨刻意隐藏,此刻再看对方,才发现他的眼眸里隐约有一层黑气流动,不仔细看,甚至无法发觉。
    这分明是入魔的征兆!
    柳浩琨竟入魔了!
    原著中柳浩琨有一颗锄强扶弱的心,他意志坚定,再大的苦难都无法动摇他的心性!
    这人在面对那么多磨难时或许曾有过动摇,然而柳浩琨只要看到原主在身旁,便能得到无限力量,从而摆脱过好几次心魔。
    顾澜澜发现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显而易见,柳浩琨对她没有原著那般深刻的爱意,或许从始至终,对方都不曾深爱过她
    顾澜澜待在红梅伞下,喉咙有股痒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痒意变成疼痛,她忍耐着,最后咳嗽一声,吐出一口血。
    顾澜澜抹去唇上血,轻不可闻的自嘲道:呵呵,原来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
    从未想过的人救了她,而她期望中的那个人,已然视她如无物。
    池醉看着柳浩琨释放一身威压,轻蔑一笑。
    他不会忘记曾经的一切,不会忘记柳浩琨明知他的苦楚,明知他所做为何,却还顺应正道在顾澜澜面前贬低他。而那时,顾澜澜本就对池醉的是魔道还是正道有所动摇,柳浩琨这一招正式让顾澜澜对他的信任付之一炬
    池醉嘴角笑着,神色却显得晦涩难明,眼里浮现压抑的阴鸷,长剑出鞘,游走身旁,他冷冷问道:柳浩琨,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
    柳浩琨的余光似乎看到了顾澜澜狼狈的样子,微微皱了眉,他叹息一声后直截了当道:再多的情谊,也止于怜惜。
    眉宇间的怜悯在池醉看来令人作呕。
    而柳浩琨再不多话,一把锈剑倏然出现,竟是过去被阎攸宁毁去的锈尘七圣剑。
    看来柳浩琨找到了方法恢复锈尘七圣剑,池醉看着这天阶上品法宝,想到多年前与阎攸宁做师徒的时候,阎攸宁还时常嘀咕提起这把剑。
    锈尘七圣剑确实厉害,至少在池醉的印象里,柳浩琨多次靠这把剑化险为夷,而修界之人就算先前不认识柳浩琨表现的有多嚣张,只要看到锈尘七圣剑,便会立马识相的退让。
    阎攸宁还说这把剑其实还有提升品阶的可能,如果柳浩琨能够飞升成功,以后成为仙器、神器也不无可能。
    但将来再厉害的法器,如今仍是天阶上品。
    飞剑出。
    锈尘七圣剑与池醉的飞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空气震荡不休,周遭漆黑的天敌仿佛被卷开了一道光,渐渐显露原本的天地之色。
    当两道身影不断闪现交错,一刹那分开之际,锈尘七圣剑倏然分化出千万道剑影,朝着池醉而去。
    此时此刻,不远处大批的正道修士飞快而至,他们分成两拨,一拨朝着阎攸宁而去,一拨留在池醉这边。
    无数的法器、符箓、阵法和结界齐发。
    池醉镇定地面对四方来袭,眼中阴鸷消散,却浮现冷冽笑意。
    柳浩琨瞥了眼大部队人马,神色闪过讶异,没想到会一下子来这么多修士,此时天地间只有斗法声与纳命来的叫喊,他蓦然明白这恐怕是仙尊早就设下的计谋。
    这些人似乎把阎饰和上官恒当成了魔修,而老祖那边,上官恒和宿承宣看似不相上下。
    柳浩琨再次断定,这两人绝非他们所说的合体期修士!
    池醉元婴翻腾,催动了一下法力,吐出一口血,前方的飞剑已然碎成片片,数不清的锈尘七圣剑席卷池醉。
    池醉纹风不动,紧接着一点青光亮起,满天的锈尘七圣剑被一把把青色软剑牢牢缠着,青色软剑仿佛吐着蛇信的冷血动物,狠狠撕绞着锈尘七圣剑,青白两种剑光同时停在空着闪烁,池醉一抬手,无数法器、阵法齐齐破灭。
    锈尘七圣剑虽然是柳浩琨本命法器,但终究是天阶上品,仍然需要极大的法力催动。
    而且柳浩琨还用了其他法器,与池醉斗法到现在,池醉受伤吐血,柳浩琨也不好受。
    他身上的衣衫破败,抹走嘴角的血迹,眼里的黑气越发浓郁,催动锈尘七圣剑震碎那些蛇影时,柳浩琨大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各门各派的掌门带着弟子们前来落坪峰,如同对待魔头一般如临大敌,可以想象阎饰和上官恒绝对不简单。
    然而,池醉并未作答。
    柳浩琨咬牙切齿,催动锈尘七圣剑再次攻击时,猝不及防间,一阵清脆悠扬的铃声悠然响起,不经意间便深入耳畔,他的视界里霎时起了涟漪。
    莫名的,阎饰的身影突然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一时竟然分不出哪个到底才是阎饰。
    上官恒站在不远处,笑看着他们,随后与柳浩琨四目相对,悠然道:若你赢了,我便留下。你曾受的屈辱,可一并还予我。
    然后,柳浩琨疯了一般地攻打那些阎饰。
    其实柳浩琨在前去拿炼丹炉鼎之际,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亦是在那时联系的仙尊。而那若是真的,他曾被上官恒羞辱过的事便变得无比可笑。
    柳浩琨还是不愿那般想他对上官恒生出的除了嫉妒、仇恨、羞辱等等感情中,早已夹杂了另外一种他不愿承认的情愫。
    这感情究竟从何而来,许是因为看到对他人毫不留情且恶劣的上官恒,却对少年池醉以及后来的阎饰展露别样的温情,入他眼亦人他心,便让柳浩琨对眼里多了柔情的上官恒有了别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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