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一声,带着点冷意,像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有点恶意:等我帮你找到了,倒要看看你怎么教训人。
    谢无冠听笑了:教训倒不至于。
    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自己安排进工作局的,工作局又是那些冥顽不教化的人才会被派去的地方。
    而这人自己进工作局想必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一见面先搞清楚这个才是。
    另一头的神医震惊地看着两人一来一回。
    怎么回事,这人不仅敢在老虎头上拔须,宿无维这个
    怎么还没有阴阳怪气谢无冠?反而乖乖顺着人说话?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宿无维冷冷地瞥他一眼,语气冷得要结冰:看什么看,我不是在磨药吗。
    神医:...
    他闭嘴转过了头问谢无冠:你要找谁?说不定我也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谢无冠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我没有其他特征 ,只有一点特别确定。
    什么?
    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谢无冠眼里带了点笑意,像是想起那人都会觉得愉悦,黑曜石一般好看。
    宿无维的手猛地攥紧,就连神医都诧异地停下了配药的手。
    谢无冠见两人奇怪的反应,玩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们还真的认识这样的人?
    神医转回身继续配药,眼神却瞟了下动作僵硬的宿无维 :认识倒是不认识,就是觉得你们异域人挺奇怪的,找彼此都靠眸色。
    谢无冠没有否认,反而是跟着听见了什么赞同的事情一样,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没办法,他就是喜欢这样。
    都玩了好几个世界了,还不算喜欢吗。
    听见这纵容又宠溺的语气,宿无维的手捏的更紧。
    神医看过不了多久他都要把自己手心攥破了,连忙开口道:行了行了,我帮你留意,无维你也快让人帮谢公子查查。
    宿无维感觉自己咬牙似乎咬的太紧,将嘴咬破了。
    好...宿无维艰难地答道,我这就叫人留意。
    他的口腔里泛起一阵血腥味,粘稠又的铁腥味在嘴里蔓延,恶心得他几乎张不开口。
    一阵温热顺着嗓子蔓了出来。宿无维下意识扭过头避开两人的视线,一朵花从他的领口掉了下来,落在案板上。
    第85章 花吐症4
    神医表情一边, 大步过去拽起他一边的肩膀:怎么了,你又吐
    宿无维回过头眼睛死死盯住了他,黑沉沉的眼睛里面写满了阴沉与警告, 骇的神医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你怎么...又犯病了?
    神医气焰小了下去, 他小声喃喃,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
    明明十五才过, 这人居然两种病都一起发了?
    神医心里震惊又叫苦, 心说刚稳定下来的病情怎么就又起伏了。
    谢无冠闻言从另一边起身:怎么了?
    见人他皱着眉走近, 宿无维一把甩开神医抓自己脉门的手。
    桌案上的花被他扫下去,落在身上:没事。
    他偷偷暼着谢无冠的脸色, 斟酌着这人有没有因为自己拙劣的隐瞒不高兴:...就是我可能发病了,我发病的时候,性格会变凶很多。
    你不要害怕 。
    谢无冠看着人发红的眼角 , 不自觉捻了捻指腹, 他没觉得凶, 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只被气坏了的兔子。
    好。
    宿无维松了口气, 气血翻涌间他的脸色苍白了不少,谢无冠神医强忍焦躁的样子, 善解人意道:我先出去了。
    他转而对宿无维嘱咐道:好好治病。
    见人要离开,宿无维脸色更白了些。
    一直到听见人的叮嘱,他才勉力笑了笑:好, 你先回去, 放心, 我会让人帮你找人的。
    谢无冠伸手想摸人的发顶,刚伸出手就觉得不好, 自己失笑着摇摇头离开了。
    宿无维坐在原地面色晦暗不明, 气的喉头发痒, 被他强行镇压下去。
    为什么不摸了?因为要找的那个人吗,就对他这么重要,为了那人连别人的头发都碰不得?
    神医走过来把了他的脉,越把脸色越奇怪。
    确定了人不是因为自己的药失效了才症状加重的,神医心里先是松了口气 ,随后就难以理解起来。
    怎么回事,他收回手后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居然还用内力强行压制?
    宿无维不说话。他的呼吸里压着低低的喘息,缓了好几口气候才冷冷道: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妖物。
    神医看这个不可理喻的人:他自己都被人叫做妖盗,他那眼睛,有什么会觉得你是妖物的?
    就是异域人,也没有那么一双会让人看了要入魔的眼睛,他刚才在谢无冠面前的说法完全是为了好听,不然武林盟主夫妇两个也不会找自己来压制宿无维的黑眼睛了。
    宿无维笑了一下,像是听了这个共同点有点儿高兴:那也是我会变颜色的眼睛更像妖怪一些。
    这人体内是什么情况这人自己最清楚,神医深呼吸了一下:反正是你自己疼。
    他一转头,看见那朵躺在宿无维膝上的花,联系上刚才宿无维的反应,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什么:你这吐花的毛病,是不是和妖盗有关系?
    宿无维指尖动了动,面上还是镇定的,抬起头来与神医对视:怎么可能?
    他移开视线淡定道:你是觉得他真的是个妖怪,还是世界上有这么神奇的毒药?
    神医狐疑地打量了他两眼,见人一点破绽都没有,才叹了口气:我是觉得妖盗见多识广,说不动知道这是什么毛病,毕竟每朵花消耗的都是你的心血,两个怪病加在一起,你怎么耗得起?
    再说吧,总得一样样的治。宿无维对自己的病情毫不上心:放心,在我死之前,你都可以在我身上试药的。
    你这病可比眼睛的棘手多了,神医习惯了他这幅样子,无语地耸了下肩:行吧,你做主,就是我得提醒你,想好到时候被夫人发现时怎么说。
    当年神医能被请出来,就是因为好奇宿无维的病。
    这霸道的病导致了宿无维几乎百毒不侵,武林盟主家的小公子,当年确实被当做药人一样试才勉强治好的,神医和他之间的交情也是这么试出来的。
    母亲那里我自然会瞒的好好的,宿无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提了提嘴角:我想让你给我把这病压一压。
    加大?神医闻言点了点头,行啊,就是你活不了多久,到时候谢无冠找到人就可以欢欢喜喜的离开 ,你到时候人都凉了。
    他倒是看出了宿无维对谢无冠那点隐秘的心思,一语就点了出来。
    听见这话,宿无维神色阴冷地不说话,只是手里缓缓攥紧了。
    他坐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走了出去,刚出门后怔了一下。
    门口站着个白色的身影,谢无冠没有离开,反而是在等自己出来。
    像是孩童忽然收到了意料之外的礼物,宿无维脸上的表情被这个惊喜砸的晕乎乎的。
    这飘飘然一直延续到谢无冠牵着他走回院子,他鬼使神差地站定,抬手朝谢无冠摊开手心。
    谢无冠跟着低头,宿无维的手心静静地躺着一朵像是血做的花,在这人的手里呆着,看着就像是吸着这人的血液经络从手中长出来的。
    谢无冠一怔,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宿无维定定地抬头看他,一字一顿问道:你喜欢吗。
    谢无冠失笑:花这么好看,我喜不喜欢倒是其次。
    那就是不喜欢了。
    宿无维默然,失魂落魄地垂下眸子。
    宿无维不自觉地缓缓收紧了手掌,娇嫩的花瓣在他手中被揉成一团,猩红的花汁从指缝间流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的眼瞳开始发暗发沉,渐渐沉入了浓浓的黑暗。
    谢无冠下意识摁住他紧绷的指节。
    宿无维惊醒一般松开了,表情变得难看了点。
    他的病情的确加重了。
    又难受了吗?谢无冠没有帮他擦去手里的花汁,只是拿出了自己日常的帕子,搭在人手上遮住那刺目的颜色,安慰般开口道:难受就好好回去休息。
    他看出宿无维心情不佳,接着低下头哄小孩似的轻声细语道:我先去找柳五一趟,他这人总是神出鬼没的,我想了想,信他不一定收的到。
    宿无维低着头没说话。他不喜欢谢无冠掠过这个话题的做法,但是自己根本没有立场不喜欢。
    他张了张嘴,觉得嗓子有点发涩,于是狠狠掐了一把掌心,抬起头表情已是一片自然:我已经让人帮你找人了,你不要着急。
    谢无冠嗯了一声:那我走了?
    宿无维轻轻地点了下头,他定定地看着谢无冠的背影,手里一点一点把月白色的帕子攥紧了,一直到人彻底离开才低下头。
    他叫了一声自己的手下,一直看起来无害的侍女就从他身后的宅子里走了出来。
    宿无维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边谢无冠的对人的描述,又说:去找。
    他的手神经质地抠挖着拇指的指甲,看的一旁的属下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默然地点点头退下。
    宿无维一个人静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倏然回过神,松开手慌张地想抚平帕子上的折痕。
    另一头,走远了的谢无冠眉头才缓缓地拧起来。
    他刚才好像眼花了,他怎么看见,宿无维的眼睛是黑色的?
    _____
    那天逼着神医给加大了药量,宿无维之后一阵子的脸色都没有好看过。谢无冠以为是发病的后遗症,神医也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宿无维倒是很乐意事情这样发展,他现在每天大多时间都能跟谢无冠呆在一起,不仅觉得快活,甚至希望自己就在这种快活中死去。
    他甚至暗地里派人去找柳五,试图再让这药王谷的少主消失的久一点。
    这天 ,谢无冠照例回房写信。
    那天他去找了柳五,但两人通常碰面的地方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也只能写信。
    这段时间,每天定时定点写信简直成了谢无冠的习惯,
    他磨好墨心平静和地提笔写了几个字。
    以往宿无维就算在这种时候也会缠着 他不放,不是帮他磨墨,就是逗弄那只两人用来传信的鸽子,搞得那鸽子见他就跑,每次谢无冠想把信筒拴回去都要费点力气。
    但今天宿无维一早就来了一趟,之后就躲了起来似的。
    谢无冠把宣纸摊在一旁晾干,趁着等待的时间,
    透过窗帷看见宿无维倚在软塌上,脸色苍白,正把刚喝完的药碗递给侍女。
    侍女接过碗递给身后人,又从一旁拿过一个木质妆奁递给了宿无维。
    宿无维撑起身子打开里面的一个小盒子,娴熟地用指尖沾了沾,远远地对着镜子描了描自己的唇。
    他苍白的面色登时在这糜艳的唇色下透出一种活色生香的生气来,甚至有几分暧昧。
    宿无维似乎很满意,虚弱从他的身上褪去了,转而出现的甚至是他从没有在谢无冠面前表现过的一面。
    危险、迷人、却也蛇蝎般具有攻击性。
    谢无冠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紧接着被侍女推开门的动作吸引了。
    只见侍女端着空碗,在不远处的树下将碗底剩余的一点药渣倒干净了,随后扭着身子往小厨房去。
    那树底下有一堆药渣,看起来完全不是寻常的分量,谢无冠甚至认得里面的几种,药性都比以前看见过的药渣来的强得多。
    他冷静地叫了声系统问 :【是什么病?】
    系统在这个世界得知他不打算做任务,只打算找人后就消失很久了。
    就在谢无冠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的时候,系统终于出现了。
    它好像是听见了谢无冠的问题,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地扫描了一遍药渣,结果出来的时候沉默一会儿:
    【虽然我检测不出来他是什么病,但是他这个剂量下去,活不了几个月。】
    系统问他:【您要做任务吗?】
    谢无冠那天的疑惑还没有得到解决,他必须要有宿无维是那人的确切证据。
    但是想到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小孩儿,谢无冠拧起了眉。
    病这么严重?
    他拒绝了系统,转回自己的房间,重新拿了一张纸,思虑再三,只加了几个字:
    急事,见信速归。
    有报酬。
    作者有话要说:
    柳五 :真急了,那我行了啊嘿,
    第86章 花吐症5
    不过几天, 就有人拿着信上了宿府。
    来人打扮狼狈,门口的侍卫一开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直到这人掏出宿府的信物, 侍卫才将信将疑地去找来了人。
    如果不是你, 我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柳五骂骂咧咧地往谢无冠身上扑,被宿无维不留痕迹地挡开。
    谢无冠看他的样子, 嗓音里带了笑:是谁往我身上扔珠子的?
    柳五一惊, 没想到这人居然敢在人家失主面前说这话。他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 发现这些侍卫根本没有其他反应,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挺直腰板道:那不是因为你跑路功夫比我厉害多了嘛。
    谢无冠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了一声:走吧,看看你脏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柳五于是嘟囔了一句,跟着人往里走, 算了, 不跟你计较。你住哪儿呢?快带我去洗个澡, 躲了这么多天可累死我了。
    他说着又打算凑到谢无冠身边, 这回切切实实地发现一个不认识的人挡在了自己面前,连带着这人刚才挡的一次也记起来了。
    这人脸色不太好, 纵使长相精致,但是额发遮着脸颊,还是有一股压不住的阴沉透露出来。
    柳五抱胸的手不自觉抠了抠手臂上的衣服, 声音紧绷了一点: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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