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谢无冠很有叛逆心地挑了下眉, 随后稍稍坐直了身体, 他衣下的肌肉微微绷紧, 展现出来的线条流畅漂亮, 带着种漫不经心的震慑感:说起来组织里除了我,还有谁可以?
    伊拉被他噎住。
    的确, 十三的懒散她也略有耳闻,每个月都只做固定几个不痛不痒的工作,也就是因为这个, 就连自己调查这人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问题, 也只把他当一个普通的公子哥。
    我听说上级是叶善身边人, 还说是谁这么有本事,敢在叶善眼皮子地下装, 伊拉感叹道:原来是你。
    她表情复杂地消化了一会儿, 过了片刻后忽然又问:所以你在耍叶善?
    谢无冠一怔:说什么呢。
    伊拉:你不是要靠着他完成任务?
    谢无冠拧起眉:所以?
    所以你们怎么都不可能两全啊。伊拉和他掰碎了分析, 叶善那种人,一但你暴露了马脚,绝对不会信你第二次的。
    想多了,谢无冠无奈道:我第一次还没得到呢。
    伊拉笑的不行:果然。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谢无冠就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他的身份连自己这边的人都会多想,那个多疑的家伙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发散。
    不说这个,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终于拿出几分谈事的正经来,你去找叶善谈了什么?
    一提到这个,伊拉的表情也好看不起来了:我去找他谈合作。
    谢无冠已经有所预料,听见回答后,指尖在桌面上轻快地敲了几下:然后?
    伊拉目光投在了谢无冠身上,意味深长道:不如你猜猜他的反应?
    谢无冠没在意这人的故弄玄虚,重新靠回椅背上:被拒绝了?他要你投诚?
    伊拉嗤笑一声:你果然适合呆在他的身边,也够资格坐在我头上。
    放在其他人身上,哪里敢这么狮子大开口。谢无冠敢这么猜,就是足够了解叶善这人的行事。
    他觉得我没资格和他平起平坐,伊拉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余光留意着谢无冠的反应,你想怎么处理?
    谢无冠现在是她的顶头上司,伊拉懒得麻烦自己,只等着谢无冠给出个解决方案。没想到谢无冠沉默半晌后道:我要你什么都不做,把这块地的势力给他。
    要我做他的下属?伊拉猛地放下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就算老大把调度权给你,你也不能这么疯。
    谢无冠料到她的反应,反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示意她冷静。
    他淡定道:没什么不行的。
    我看你是被叶善迷晕了头,伊拉收起手,又第一眼看见他时那副防备又警惕的样子。她冷冷道:我要报给老大。
    随你的便。谢无冠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起身,舒展的身体如同一头活动的美洲豹那样优雅又具有攻击性,慢悠悠地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将手放在把手上后,开门后回头补了句:等你把事情都做完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伊拉坐在凳子上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他的话。
    谢无冠出门,松开把手让门自己关上。
    伊拉动作很快,在他快到叶善公司的时候,就接到了老大的电话。确定是他的决定,老大没有多问就挂了电话,半分钟后,伊拉的电话就打来了。
    怎么,谢无冠坐在出租的后排,窗户打开,他看着车外不断滑过的人行道,声音里全是不解:不是叫你做完了再告诉我吗?
    老大居然跟着你胡来,伊拉忍了一会,才压制着火气道:我之前收到消息,有人要给你教训。
    你就顺水推走了一把?谢无冠伸手摁住扶手旁的按钮,车窗晃悠悠升起来,灌进来的冷风实在有些冷。
    他边看着车窗慢慢升起边开口说话,语气十分善解人意:没关系,我不介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伊拉道:至少不是给你公司使个绊子那么简单。
    谢无冠浑不在意,还有开玩笑的心思:行吧,那是打我一顿?逼真一点也好,在哪儿套麻袋?
    不是,伊拉忽然说的更为艰难了起来:他们放了一把火。
    车窗完全合拢,对面话筒里的声音好像也一下子清晰了起来,车内静悄悄的,前排的司机像是一个死人一样安静。
    谢无冠表情变了:放火?在哪里?
    在你家,前排传来司机低哑的嗓音:不愧是叶善的人。虽然不知道你在和谁打电话但是你的消息很灵通,这是我们老大送你的礼物。
    伊拉在那一头附和道:没错,在你家。
    谢无冠挂断电话。
    司机停稳车,谢无冠本来要去叶善在市里的公司,现在车却绕回了他别墅一边的小巷,可以看见另一头冒出的滚滚黑烟。
    司机下车绕到谢无冠那一边打开车门,比了个请的手势:欢迎你去收礼物。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叶善的靠山不是那么好当的。
    谢无冠没多说,从车门后探出身下了车。
    在离开前,他回头看坐回驾驶座的司机,语气冷冷的:帮我谢谢你家老板。
    司机微笑道:当然。
    ...
    十分钟后,谢无冠迟迟来到了自家别墅面前。
    房子这副身体住了很久,几乎二十多年都没有换过地方,连带着谢无冠也对着房子生出几分熟悉的不舍来。
    这所平日里漂亮的小洋房如今已面目全非,浑身上下被熏得焦黑,屋顶还在不断往外冒出黑烟。
    谢无冠站在不远处,仰头看着自己的房子,面色不辨喜怒。
    之前没注意,原身也懒得清理后花园那些漫墙的爬山虎,现在烧光了一看,面前这栋房子简直跟他死前长住的那栋一模一样。
    心里不知道被什么烫了烫,谢无冠的长睫颤了颤,几乎是下意识般,逃避似地收回了目光。
    叶善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谢无冠一向懒散的,此时仰头打量完那栋被烧焦的的别墅,垂下头后,面上就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像是在琢磨怎么把放火的人也扔进火里。
    别下去。
    叶善摁住了身边人,从看见谢无冠这幅戾气四溢的失神中抽离了出来,语气放轻道:看见了吗,他很凶。
    田桑桑蠢蠢欲动:是他。
    听见汽车声,谢无冠狭长的眼睛像是一把开刃的刀一样看过来,笔直地插进车内人身体里。
    哪怕隔着车窗,田桑桑依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脑中的躁动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田桑桑慢慢坐回了原位,脸上带了点失魂落魄:是哦...还不知道我和他之前是什么关系...
    她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失忆前认识的人了。
    所以不要随便下车,不然很危险 。叶善安抚了一句,又问:确定眼熟吗?
    确定...田桑桑失声道,见谢无冠依旧遥遥看过来,抱臂靠在树边等待什么人的样子,她忽然双眼放光地看向叶善,叔叔,你可以帮我接近他吗?
    在她醒来之后,这个好看的男人就叫自己叫他叔叔。
    叶善对自己很好,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要求。
    叶善似乎笑了一下,只是笑意太过冰冷,田桑桑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否做出了这个表情。
    当然可以。叶善轻声道。
    田桑桑就算醒来对自己也保持着基本的警惕,可一见到谢无冠就有了天生的亲近。
    谁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他眼底最后一点的温度也消失了。
    你好好呆在这里。
    叶善吩咐完司机看好人,自己推门下车,朝树下的谢无冠走了过去。
    见车上的是熟人,谢无冠周身不可接近的氛围一下就散了。
    他脸上重新带上笑意,语气也散散慢慢的:来了?
    叶善应了声:来了。
    他走到人身边和人并排立着,也跟着打量了面前这栋面目全非的小别墅一遍,半天才评价道:挺好看的。
    谢无冠被他这句话逗乐,笑了一声后眉目慵懒:这样也看得出来?
    叶善:看得出来。
    谢无冠勾了下唇没有再接话。
    烧毁的这栋洋房似乎烧掉了他的兴致,连和叶善的到来都无法让他提起劲来,依旧懒骨头一样靠在树干上。
    叶善有些不习惯他这幅样子,试探道:我之后让人给你整整,弄好了搬回来?
    谢无冠脸上浮现点笑意,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没什么意义。
    他虽拒绝了,可看着房子的残骸,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叶善盯了他一会儿,总觉得谢无冠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大。
    这人至少是个富家公子,没必要为了名下一栋房子伤神,或者说他们这种人都不会把一栋房子放在心上。
    更何况谢无冠当初和他合作的时候,就理应知道会收到怎样的后果。
    叶善这样想着,还是很诚实地让手下带着人去修复房子。
    谢无冠还在调整情绪,见人走远了打电话以为是要说收尾的事。
    等人再走回来,他已经完整调整好了情绪,此时倚在树身上,笑着看叶善:叶老板,我这次可大出血了。
    叶善沉默了半晌,轻轻道:抱歉。
    从谢无冠的角度看来,的确是受他连累。
    谢无冠轻轻叹了口气:明明叶老板自己就是个大靠山,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在给你当靠山?
    叶善想着谢无冠仗着自家公司,在道上横行霸道给他洗白的嚣张样子,明智地没有接话。在谢无冠又试图得寸进尺地提要求后,叶善径直点出:你自愿的。
    谢无冠摆了个哭脸的表情,眼底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你真是不给面子啊。
    叶善看人一眼,转头轻嗤了一声:上车。
    两人上了刚刚开过来的另一部车,谢无冠目光盯着原先停在拐角的那辆车上很久,没有多问。
    他眼看着汽车拐出了别墅区,径直到市中心的宾馆门口,才叹了口气道:叶老板还真是无情。
    叶善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我说了,你自愿的。
    谢无冠脸上的笑这下真的淡了点。
    叶善下车绕到他那一侧,隔着车窗皱眉看他坐在原地不动,你怎么了?不上去?
    谢无冠没说话,慢慢地把视线移到叶善身上。
    盯着谢无冠的目光,叶善才反应过来他不满意,后知后觉问道:那你想住哪?
    谢无冠保持着和他的对视,懒懒地倚回靠背:可以和你住吗?
    我最近有事得回老宅,不在那里住,叶善隔着车窗诚实地对他说:你知道密码,要想去自己去住。
    看来真没有一起住的机会了,这人也没有这个心思。
    谢无冠失望地看着他,没有多说,起身和人一起下车。
    房子被烧的差不多,谢无冠离开的时候火甚至都没有全部熄灭。
    叶善联络了人给他准备衣物,又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
    这么急?谢无冠一进屋就找了个舒服的椅子,此时将下巴搁在椅背上看叶善,浅色的眸子盯着叶善:是为了车上那个人?
    谢无冠的目光澄澈,像是一点没有别的想法。
    叶善一愣,却是知道他记了这件事一路。
    他移开目光平静道 :没什么人。
    谢无冠这次却没有以往有眼色,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第一次在叶善面前展现了他具有攻击性的那一面。
    他有力的长腿在地上微微一蹬,座椅就滑到了叶善身边。
    叶善跟着垂眸看他,脸上的神情清清冷冷的,让人看不真切,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却不会忽视他下一秒暴起的可能。
    桑的老大果然应该是这样,而不是之前和自己在家里车内温柔接吻的样子。
    在情事上互相迁就的感觉让他不知道谁是鸭子。
    谢无冠想。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可能是我没有说清楚,谢无冠抬起头对他笑了笑:叶老板,我追你,现在追到手了,是不接受有其他情人关系的。
    谢无冠轻飘飘地给两人的关系下了个定论,又说:就算是干女儿这种关系的,我也不能容忍。
    叶善垂眸和他对视,纯黑的眸子里一点别的波动都没有,显示出一种别样的漠然:可是当我的恋人,就是要接受这个,
    谢无冠:那怎么办呢?
    叶善没有被谢无冠的小把戏骗过去,理智地定位两人的关系,甚至借此来当做武器,语气还是调笑一样的,甚至有些温和的意味:你是想当我的恋人,还是想当我的靠山?
    选一个吧,叶善轻轻道:当我的靠山,才有要求我的资格。
    谢无冠明面上这个身份,给叶善当靠山显然是不够格的。
    叶善一面残忍地要他选择,一面又要谢无冠决定自己要不要承认有别的身份,打的算盘又好又无情。
    但是谢无冠像没听出来似的,做了个可怜的表情,双手搭在椅背上,下巴也跟着靠过去,脸上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那叶老板,给你可怜的靠山一点甜头吧?
    叶善默然,像是没想到这人决定的这么快。
    他在沉默半晌后低头吻了他。
    叶善离开后,谢无冠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下来。
    系统总觉得两人间有些剑拔弩张的,紧张得它不敢开口。
    谢无冠也没搭理它,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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