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候选人的事情是假,后面不能泄露协议内容,让联邦人民知道联邦军的真面目的话,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他们选他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抛开协议内容,就联邦法律来谈,当不当最高元帅,我还是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吧。”时烟微笑着一脚把对方扔出来的皮球踹了回去。
    见这条路行不通,第九军团的团长又开口道:“如果我们答应你组建军队的要求,那也要有时间限制。不可能等到星际海盗那边把虫母放出来,仗都快打完了,你才把军队组好。”
    “所以你们想设多久的时间限制呢。”时烟饶有兴趣地问。
    她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桌上的众人,有人撇开了脸,而有人对她怒目而视。
    最高元帅开口道:“半个月。”
    还没等时烟开口,时宇寰就怒不可遏地说:“半个月,我连谈一单生意的时间都比半个月长,你们别欺人太甚!”
    “现在是你们在求着烟烟帮你们杀虫母,别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时宇寰冷声说,“我倒是不介意买下所有网站的头条版面,把你们做的龌龊事全联邦放送一遍,我出的起这个钱!”
    会议室一时陷入沉默。
    在沉默中,时烟敲了敲桌面,思索着开口:“一个月够了。”
    “但是——”时烟挑衅地微笑道,“我说过了,我也欢迎其他联邦军加入我的军队,如果有人想从联邦军脱离,那你们也不能阻止他们带着联邦军的物资过来投奔我。”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向了贺轶。
    第99章 想要吗【二更】
    “不可能, 你想都别想!”第七军团的团长大声说。
    “如果你不当最高元帅,那下一任的最高元帅就会由贺轶担任。”最高元帅抬手示意第七军团的团长坐下来,不要那么激动, 然后转头对时烟说,“我们不能让贺轶跟着你走, 但是我们会提供和你军队的人数相对应的物资, 怎么样?”
    最高元帅其实心里现在挺没底的, 因为他知道贺轶是什么样的人, 在感情上面就是一个愣头青,如果时烟真的想把贺轶哄过去,那是轻而易举。所以他只能先让步,用物资稳住时烟,现在就看她会不会答应了。
    然而时烟本来也没想让贺轶过来。她不想让贺轶夹在她和联邦军中间难做, 也不会让贺轶放弃他用十几年的时间在联邦军当中取得的成就和地位。她刚才那样说, 就是为了逼迫联邦军让步。
    见时烟没吃亏, 时宇寰冷静了一些, 重新坐正了身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时烟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你们还有什么条件, 现在都提出来吧。”
    第四军团的团长说:“除了不能泄露协议内容在内的机密,你也不能向联邦人民泄露虫母的存在。”
    时烟挑了一下眉毛。她组建军队就是为了对付虫母,现在联邦军不让她说出虫母的存在, 那她还怎么组建军队?难道要让她说自己组建这支军队的目的, 是为了讨伐星际海盗吗?
    现在的联邦人对星际海盗的仇恨可能确实比虫族要多一些,有利于她召集更多的人,但是虫类的危险性要比星际海盗要高的多,她不想骗这些人和她一起上战场,去对付那些对生命威胁更大的东西。
    见时烟沉默不语, 最高元帅又追加了两句:“我们的大要求就只有这两个,有些小细节我们还可以再谈。”
    在时烟思考的同时,时宇寰也在沉思。他知道联邦军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现在谈判的氛围可比他们当时拟定协议内容的氛围要好的多。那个时候,所有人乱成一团,闫三景直接将第七军团的团长按在地上打,如果不是他威胁当时在场的众人,假如他们再不同意,他就引爆整个建筑,炸死所有人,协议可能还没那么容易定下来,他们也不能争取到抚养时烟的权利。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联邦军这边害怕旧事重演,闫三景今天才没能来参加谈判。
    时宇寰第一次这么想念那个脾气暴躁,非常自我的混球,就在他思考要不要让闫三景过来支援的时候,时烟开口了。
    “可以,”时烟说,“现在来谈细节吧。”
    听到时烟答应,在场的联邦军都悄悄松了一口气。贺轶和时宇寰有些担忧地看向时烟,但他们同时保持了沉默,选择相信时烟的抉择。
    在经过又一个多小时的扯皮之后,协议内容终于被拟定好,在场的众人都有了几分疲惫。
    他们依次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然后离开了会议室。
    时烟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她看向时宇寰,准备和他一起走,但时宇寰对她温柔地笑笑,开口说:“烟烟,你先走,我还有一些话要对贺上将说。”
    贺轶瞬间绷直了身体。
    时烟听话地走了出去,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时宇寰和贺轶两个人。
    这个会议室是最高规格的机密会议室,不会留下任何影像,隔音也非常好,所以他们不用担心谈话内容会被其他人知道。
    贺轶知道时宇寰多半已经在星网上看到了他拥抱时烟的视频,有一种提前见岳父的紧张感,局促地站在原地,在时宇寰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鞠了一躬,尽量沉着稳重地开口:“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时烟的!”
    时宇寰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有些好笑地开口:“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就想和你谈谈烟烟的事情。”
    贺轶重新站直了身体,认真听时宇寰说:“你应该知道,烟烟以前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贺轶点了点头。虽然昨天他听到的东西有限,但也能理出大概的情况,知道时烟是穿越过来的,而且上辈子就是因为杀虫母才死的。
    但他并没有因为知道时烟不同寻常的身份和经历而产生排斥,反而下定决心,要更好地守护这一辈子的时烟。
    如果虫母真的入侵了联邦,联邦军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到时候他就带着联邦军过去支援时烟,不管别人怎么阻挠,他都会去的。
    见贺轶面无异色,时宇寰笑了笑。他知道时烟挑的人不会错,他把贺轶留下来也不是要威胁他和时烟分手,或者训话。
    “烟烟小的时候,失去了一岁之前的记忆,不记得我和闫三景,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非常警惕。”时宇寰说,“所以当时我就尽量外出去谈生意,让她一个人在家里撒欢。但是烟烟可能误会了什么,觉得我会更喜欢像淑女一样的孩子,在和我见面的时候一直装着。”
    “直到她成年之后,我才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了一场,让她去做真正的自己。”时宇寰看向贺轶,“而真正的她其实非常心软,习惯性地想要保护别人。她有自己的坚持,就像一把宁折不弯的刀一样。”
    “有自己的信念,这很好,”时宇寰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她像刀,就会有人利用她的这些特点,利用她的善良和心软,用她锋利的刀刃去对付其他人,从而达到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
    时宇寰抬手,轻轻按上贺轶的肩膀,却仿佛有着千斤般的重量:“我知道现在的你不会利用她,我也希望以后的你永远不会利用她,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如果你想利用时烟,我和闫三景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贺轶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珍而重之地对时宇寰承诺道:“我不会的。我永远也不会。”
    “我是真的很喜欢她。”贺轶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吐露自己的内心,他嗓子发干,声音都有些颤抖,“我爱她,想和她结婚,一辈子保护她……我不会辜负她,更不会伤害她。您放心,我……”
    “好了,”时宇寰笑起来,按了按贺轶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别紧张。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对话,就别和烟烟说了。快出去吧,她估计还在等着你呢。”
    贺轶的脸上有一点罕见的茫然,但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匆匆出了门。守在走廊中部的下属看见贺轶过来,连忙对他说:“长官,嫂……时小姐去您的办公室了。”
    另一边,时烟刚出了会议室的门,就趴在门上,想听一听时宇寰到底和贺轶说了什么,但奈何隔音太好,她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
    时烟只能先往外面走,在路上碰见了刚才跟着他们进来的下属。时烟想了想,让下属带她去了贺轶的办公室,准备等贺轶回来再问一问他,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是什么。
    贺轶听完下属的话后,立即赶往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不知道在木柜子面前站了多久的时烟。
    时烟的手里拿着她曾经用过的,装过小熊饼干的包装袋。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来,笑意吟吟地晃了晃手上的包装袋,看着贺轶朝自己走过来,故意开口问:“原来贺上将这么喜欢我呀,一个包装袋都舍不得扔,还要在柜子里珍藏着。”
    换做以往的贺轶,他肯定早就已经红了脸。但刚在时宇寰面前剖白了自己对时烟的心意,贺轶已经没那么容易害羞了,他一步步走到了时烟面前,低头对时烟说:“嗯。”
    时烟没想到贺轶会这么坦然地承认,有些呆愣地靠在木柜上,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
    贺轶从时烟的手中接过小熊饼干的包装袋,打开了另一扇柜门,重新放了进去。
    时烟也从柜门上起身,问他:“我爸刚才和你说了什么啊?”
    贺轶握着柜门的手猛地收紧。他想起时宇寰让他不要告诉时烟,于是含糊地说:“是一些关于以后……结婚的事情。”
    时烟:?
    她有些不相信地抱住手臂,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然后坐在了贺轶的办公桌上,翘着腿问他:“你是不是没说实话?”
    但还没等贺轶回答,时烟按在桌面上的手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一叠文件,最上面的那一个小文件盒“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时烟连忙弯腰去捡。
    贺轶看着这个熟悉的文件盒,突然想起了里面有什么东西,也连忙伸手去拿,但时烟还是先他一步将小文件盒拿了起来,也看到了被摔出了一条缝隙的文件盒里的东西。
    时烟眨了眨眼睛,将文件盒里的那个粉红色蝴蝶发夹取了出来,看向耳朵再次变红的贺轶。
    时烟笑了一声,这一次她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时烟从桌面上滑下来,朝着贺轶走了一步,而贺轶因为太过心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抵上了柜门。
    “贺上将,这好像是我的发夹呀。”时烟突然伸手,握住贺轶的手腕,将人强行从柜门上拉起来,趁着对方愣神的时候,轻轻一推,将贺轶推倒在了办公桌边的转椅上。
    时烟倾身上前,单膝压在贺轶的大腿上,另一只脚站在地上,将转椅固定住,然后弯腰,将手上的粉红色发夹凑到贺轶眼前,用一种强忍着笑意,带着几分捉弄的语调问他:“想要吗?”
    第100章 不要摸那里
    贺轶答不出来。
    他很想说要, 但羞耻心却让他紧紧抿着唇,说不出来一个字。没有经过对方的同意,就私藏对方的东西, 这本来就是一种十足变/态的行为,贺轶一开始还提心吊胆地害怕时烟会因此厌恶他, 但时烟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不仅笑了, 还贴过来问自己想不想要。
    距离太近了, 贺轶垂眼就能看到时烟被黑裙半包的胸口, 他慌张地抬眼,但又不敢和时烟对视,害怕她看出自己的心思。
    可是当他的视线落在对方的红唇之上,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之后,他浑身却烧得更厉害了, 头一次觉得军装最上方的纽扣这么紧, 紧得他呼吸困难, 几乎眩晕。
    在贺轶百般难熬的时候, 时烟其实有一点小小的走神。
    她首先想到的是,还好她提前把管家锁在智脑里屏蔽了, 不然它现在肯定在自己的精神领域里上蹿下跳,说不定还会从口袋里滚出来大声嚷嚷,打扰他们。
    随后时烟又想到, 她在修仙界的时候, 曾经顺手救下一名合欢宗的女修,那名女修为了感谢她,掏出了自己的毕生所学,向时烟传授了怎样撩不同类型男人的方法,还有一本厚厚的哄男人语录, 又称海王渣女如何避免翻车语录。
    时烟承认自己确实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在贺轶身上,但他们两情相悦,这些最多算情/趣,她对这些手段产生的效果也非常满意。至于哄男人语录,她反正是绝对用不上的。
    在时烟走神的间隙里,贺轶悄悄抬了抬眼。在发现时烟的视线有些飘忽,虽然还落在他的脸上,但明显能看出来在走神时,贺轶原本滚烫的心一下就凉了。
    她在想谁?
    此时时烟正好回神,她发现贺轶原本通红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一些惨白,仿佛在害怕什么。
    时烟有点慌地想,她是不是把人逼急了?
    时烟想要退开,再给贺轶一点适应的时间,但她刚刚往后动了动,就被贺轶一把捉住了手腕,重新拉回了他的面前。
    贺轶低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时烟愣了一下,诚实回答说:“一个朋友。”
    说完这句话后,时烟感到贺轶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大了几分,但又很快松开。
    贺轶仿佛被人勒住了脖子,和刚才难以呼吸的感觉不同,他如鲠在喉,从心底升起一股害怕,这股害怕的感觉逼迫着他追问时烟,想要求来一个让自己心安,知道对方心里没有其他人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声音问:“你以前,有向对我一样这么对过别人吗?”
    强大的求生欲让时烟连连摇头,连忙解释说:“没有没有,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我也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贺轶斟酌着用词,“这么熟练?”
    时烟回答说:“我那个朋友教我的,她可有经验了。”
    贺轶垂下眼睛,装作不经意地问:“哦,哪个朋友?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这个,恐怕不行。”时烟回答。
    时烟正想给贺轶解释那个朋友在修仙界,是她上辈子认识的人,但贺轶已经轻轻松开了她的手,用一种饱含委屈,仿佛时烟是个负心人的声音说:“嗯。”
    时烟:……
    她连忙捧着贺轶的脸安慰他,期间说了不少像“我只爱你一个”“两辈子都只喜欢你一个”“她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乱想,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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