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饲养指南[穿书]——过渡欢喜(41)
后来她承受不了，我也承受不住了。他嘴里的话有些轻，可是还是飘到了陆稚桥的耳边，我不想让她难过，于是我隔绝了一切的信息但她还是走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这么无能。无能到再多的财富其实是束缚，他期望用那些身外之物找回自己的儿子，可是吸引而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贪婪的、懦弱的豺狼，但再无能的豺狼只要贪心，那些贪心便会幻化成利爪与尖牙，搅得他们不得安寝。
最后查到了么？陆稚桥沉默着听完这些话，随后开口问道。
说抱走你的是一个流浪汉，可是你知道的，这话也就是骗骗外人。林正颜也不瞒他。
那真相是什么？
林正颜看着摆在他桌面上顾玉清的相片，相片中的女子穿着一身杏色的旗袍，习惯抿着嘴笑，不张扬，一股温婉又淡雅的气质。他叹了口气，伸手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香，咔嚓一声打开了火机，顿时房间里青烟渺渺，一股木质的香味弥漫在室内，模模糊糊中陆稚桥看不清林正颜的神色，只听见他说了一句：巧合吧。
巧合吗？
谁知道呢。
好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林正颜用大拇指将燃烧的香蒂给捏熄了，抬起眼皮问陆稚桥。
陆稚桥沉默了一会儿，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相册，问道：我能看看吗？
林正颜看也不看他，只摆摆手：去吧。在陆稚桥起身之后，又说了一句，记得还给我啊，臭小子！
陆稚桥捏住了相册的手，微微收缩，却在出门的时候，回头又问道：我还有个问题。
林正颜这才抬起头看向陆稚桥，饶有兴致问：什么？
陆稚桥想了想，神色不变地问道：上学的话，我需要和鲸宝分开么？
林正颜：滚吧，臭小子。
哦。陆稚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回去的路上，脚步却变得有些轻快。
一回到房间，鲸鲸就迎了上来：哥哥，你和林叔叔谈完啦？
陆稚桥点头，一把抱起了鲸鲸，两人趴在床上，中间放在一本相册。
鲸鲸看着这相册，好奇地问道：哥哥，这是什么？
陆稚桥抿了抿嘴，翻开第一面，看着那一张女人和孩子的照片：我的妈妈。初叫这两个字，一股莫名的心绪在他胸口处绽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觉得有些难过，可他只是说道：鲸宝，哥哥我有些难过。
鲸鲸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还有那个手上捏着玩具车的不乐意的小孩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过呀？
陆稚桥想，为什么难过呢？
为上辈子的自己而难过。
他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他被所谓的亲情伤害了，所以他不愿意再去触碰了。可是殊不知，他却错过了一个得知真相的机会。
原来他的亲生母亲，一直都爱着他，甚至为了找他，忧郁缠身，去世了。
可他干了什么？
他放弃了一个得到完整真相的机会。明明，他触手可碰的，可是他害怕，他拒绝了。
我好像没有办法再去联系到她了。陆稚桥垂下眼帘说道，他再也没办法联系到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他没有妈妈了。
鲸鲸眨了眨眼睛，从床上拿起相册，反问道：怎么会联系不到？是有联系的呀。
他伸出手，摸了摸陆稚桥有些软的唇，还有他习惯性微微抿起来的嘴角，说：你们的嘴巴长得很像呀。
在陆稚桥的诧异的眼神中，鲸鲸笑眯眯地说道：不只是嘴巴，唔，我看看，还有眉毛的。他一把将相册举到陆稚桥的肩膀处，仔细地看，鼻子有一点点的像，不过更像林叔叔啦。
紧接着，鲸鲸又将手里的相册放了下来，神色严肃地看着陆稚桥：这么多的相像的地方，怎么说没有联系呢？你是她存在的痕迹，她肯定很爱很爱你，所以才把自己好看的地方都传给了你。哥哥，不能难过哦。
陆稚桥怔愣了一下，他神色莫名地看着鲸鲸，半晌，他才开口说道：谢谢你，鲸宝。
鲸鲸看向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哥哥谢我什么呀？
陆稚桥看着鲸鲸的模样，笑了。
他爱极了鲸鲸这幅聪明不自知的模样。
世界上有很多人，乐于显示自己的学识，好像一只求偶的孔雀，以为自己很美丽。可是他们不知道，过于显摆又刻薄之后，整个人只剩下庸俗。
他感谢鲸鲸什么呢？
陆稚桥想，要感谢他总是用天真的话，将自己从迷茫与难过中拽出来。要感谢他，总是将自己与这个世上的其他人区分开来。
世上凡愚千千万万，可是赤诚得像是水晶般的人，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陆稚桥摸了摸鲸鲸的脑袋，又将嘴唇贴到他的额头，在上面神色虔诚又认真地印上一个吻：睡吧。
鲸鲸哦了一声，两个人睡在床上时候，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又传进了二人的耳朵。
鲸鲸和陆稚桥对视一眼，脆生生喊道：谁啊？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却又带着点关怀：今晚天气要降温，我想着，还是给你们送一床被子过来。
是林叔叔。鲸鲸小声说，在得到允许后，他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踩在毛毯上，打开了门，然后接过了被子，被子厚厚一团，抱在怀里，比他还高了不少。
陆稚桥看着鲸鲸摇摇晃晃的身子，立马从床上下来，接过鲸鲸怀里的包子，他看着站在门外阴影处的男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说道：晚安。
男人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欣喜，也急促地回了一句：晚安。
陆稚桥抱着被子，看着房间里运行的空调，空调温度28度，他又将视线移到了手中的被子，将被子搁在了床上。
第49章 这一晚陆稚
这一晚陆稚桥睡得很熟, 明明平时充满警觉却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他醒过来的时候，床上空空荡荡的，陆稚桥用手摸了摸, 一丝余温也无。
陆稚桥垂眸想了想, 起身走进浴室, 洗漱穿戴完毕, 这才打开房门。刚一打开房门，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有稚童嗓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楼梯口，一眼看过去, 便看到客厅的桌子旁边，一老一小围着一盆山茶花不知道在说什么。鲸鲸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陆稚桥故意轻声咳嗽了一声, 下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立马抬头双双地看向他。
鲸鲸看到陆稚桥从木质楼梯上走下来, 他的手里边握着剪刀, 边朝陆稚桥打招呼：哥哥，你醒啦？说着还扭着身子, 给陆稚桥找了个位置。
林老爷子看到陆稚桥走过来, 也笑眯眯地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陆稚桥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温开水：还好。将手里的玻璃杯放下后，他看着鲸鲸手里的剪刀，又看向了面前的花, 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面前这盆山茶花长势很好，叶子硕大又有光泽，花朵饱满晶莹, 沿着花蕊一层层的铺开，足足有鲸鲸手掌般大。乳白色的花映衬在层层的绿叶中间，像是朵朵雪花。
我看着鲸鲸起来得很早，就给他讲讲我这个老头子的爱花咯。林老爷子边说着，还边骄傲地指挥着鲸鲸，鲸鲸，就像刚才爷爷教你的，把这块多余的叶子给剪了。
鲸鲸捏着剪刀的手指紧了紧，表情十分为难：可是爷爷，我怕我剪不好。
林老爷子哈哈一笑，用手指了指一瓣叶子，安慰他：喏，就剪这一枝，不会剪坏的。再说了，就算剪坏了，爷爷也不会怪你的！
得到了这句承诺的鲸鲸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喝着开水的陆稚桥，又看了看眼神带着鼓励的老爷子，心一横，手指开合，咔嚓一声，那根枝断了。
看着掉下来的一整根枝。
鲸鲸睁大了眼睛。
林老爷子脸上露出勉强的褶子笑容。
陆稚桥、陆稚桥则是拿起那根落在桌面上的枝，称赞道：剪得不错。
真的吗？鲸鲸难以置信地开口，又小声说，我还以为我剪多了。
陆稚桥看着面前左边明显少一根枝的山茶花，面色不改地夸赞：最开始这盆花太对称了，就显得有几分死板。鲸宝你把左边这根枝剪了之后，这盆花就具备了一种不对称的美感，很生动顿了顿，又加了两个字，活泼。
鲸鲸听着陆稚桥的话，脸上飞快地闪过迷茫的神色，但是很快又带上了骄傲。他将剪刀放在桌上面，高兴地对着林老爷子说道：爷爷，鲸鲸真的学会啦！哥哥也说鲸鲸剪得很好！
林老爷子看了看自己那盆好像是少了一只耳朵的花，又一言难尽地看向陆稚桥，心想，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听着小辈在这里胡诌，他真是信了他孙子个邪。
鲸鲸跃跃一试：爷爷，你房间里的花花还需不需要鲸鲸剪啊？他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小剪刀，嘴里还自己编词自己唱，我左右一个咔，右手一个嚓，多余的枝丫都速速掉下！
林老爷子想着自己房间里那十几盆花，活了大把年纪了，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悔恨的情绪。
他急忙将面前的花一下子推到了鲸鲸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鲸鲸啊，你这剪花的天赋是有的。为了咳咳。老爷子对上了陆稚桥的神色，改口，为了表扬你，爷爷把这盆花送给你，你就好好的照顾（糟蹋）它吧！说罢，他赶紧的起身，拄着拐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半路，林老爷子似乎是想起什么，又转身嘱咐二人：待会儿吃过早餐之后，你爸爸给你们找你们找的老师就过来了。
鲸鲸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花，突然间将面前的花盆抱了起来，塞到陆稚桥的怀里。
陆稚桥愣住了，他看着手里盛开得鲜妍至极的花，问：让我帮你拿着吗？
鲸鲸摇摇头，纠正道：不是帮我，是送给你。又绕着解释，爷爷送给我，我送给你。
为什么送给我？鲸宝。陆稚桥看着鲸鲸问。
鲸鲸挠了挠头，半天，憋出来一句：就觉得，是该给哥哥的。
陆稚桥垂眸，看着这盆花。他想到了上辈子，每次他在机场见到拥簇上来的粉丝时，她们总是手里捧着一束束的山茶花送给自己。她们说，山茶花的花语代表完美，说他是她们心中的独一无二。
当时的他，觉得这些人很奇怪也很可笑。
明明没有一块相处过，明明只是看过他的几部电影，可就是会为了他的面貌，为了他的声音，可是她们不知道，真实的他，卑劣得像是阴冷潮湿的风。
陆稚桥用大拇指摸了摸花瓣，淳厚的触感从之间传来，竟然诡异般还带着点温暖。可能是室内的暖气吧，他想，可是他还是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花。
两人吃过早餐后不久，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门外就传来了车声。
鲸鲸好奇地朝着外面看过去，白茫茫一片，嘴里边问陆稚桥：哥哥，是不是林叔叔给咱们找的老师来了啊？
陆稚桥按熄了电视：应该是。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林正颜就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走了进来。青年小伙身材清瘦，穿着一身宽大不合身的西装，带着一副黑框方正的眼镜。林正颜对着两人介绍道：这是章之老师章老师，我给你们找的家教。寒假咱们在家先补补课，这样开学也能跟上学校教的课程。介绍完毕，林正颜公司还有其他的事忙，又对着年轻老师说道，麻烦章老师了。
被人这么一喊，青年人的脸上浮现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急忙摆手说道：应该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正颜又叮嘱了梁管家几句，这才离开。
老梁将几人带到客厅左边的大桌子处，对着二人笑着说道：这是老爷子昨晚上说的，让你们以后就都在这里学习，这里也暖和，想要吃的喝的就和我讲，我给你们做。
鲸鲸听了这话，道谢之后，急忙蹦到了椅子上乖乖坐着。陆稚桥见状，坐到了鲸鲸的旁边。
章之默默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也大概摸到了两个人的性格。他推了推眼镜腿，从文件包里拿出了两份试卷。陆稚桥一眼看过去，边看到上面写着一年级入学测试几个大字。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还满眼好奇的鲸鲸，接过了章之递过来的试卷。
咱们今天这个试卷就是为了看看你们两个的基础，然后我们好利用寒假这段时间，把学习提起来。章之慢吞吞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边说边小心地注意着二人的神情，见到两小孩儿都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担心给了两个小孩儿压力，他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薄薄的英文书看了起来。
陆稚桥看着试卷，上面就几个题型，首先是一百以内的加减法，然后是认时间，最后大题是分苹果。这试卷的设计还挺贴了，担心学生看不懂题目，还专门画了画在上面，给学生提问。
他看了看旁边的鲸鲸，发现鲸鲸手里抓着一只铅笔，卷子卷子是倒着的，还看着津津有味的。过了一会儿，鲸鲸抓着铅笔开始动了。
陆稚桥：就、就不知道倒着能写什么。
他看着坐在二人面前弯腰，凑得很近，入神看着《lost horizon》的章之，轻轻推了一把鲸鲸。
本专注在试卷中的鲸鲸一下子回过神，一脸警惕地看向陆稚桥，又偷偷地看了一眼章之，小声说了一句：哥哥，不能抄我的作业！
陆稚桥一噎，这小傻子，还挺有原则。
他收回了视线，放下了笔。
一个小时后，章之合上书，眼睛看着远处眯了几分钟，才收回了视线，看向二人：卷子做完了呃他不巧看到了坐在他对面靠左的神色淡淡小孩儿的试卷，后面的问句甚至没来得及问出口，因为那张试卷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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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这么无能。无能到再多的财富其实是束缚，他期望用那些身外之物找回自己的儿子，可是吸引而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贪婪的、懦弱的豺狼，但再无能的豺狼只要贪心，那些贪心便会幻化成利爪与尖牙，搅得他们不得安寝。
最后查到了么？陆稚桥沉默着听完这些话，随后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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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相是什么？
林正颜看着摆在他桌面上顾玉清的相片，相片中的女子穿着一身杏色的旗袍，习惯抿着嘴笑，不张扬，一股温婉又淡雅的气质。他叹了口气，伸手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香，咔嚓一声打开了火机，顿时房间里青烟渺渺，一股木质的香味弥漫在室内，模模糊糊中陆稚桥看不清林正颜的神色，只听见他说了一句：巧合吧。
巧合吗？
谁知道呢。
好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林正颜用大拇指将燃烧的香蒂给捏熄了，抬起眼皮问陆稚桥。
陆稚桥沉默了一会儿，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相册，问道：我能看看吗？
林正颜看也不看他，只摆摆手：去吧。在陆稚桥起身之后，又说了一句，记得还给我啊，臭小子！
陆稚桥捏住了相册的手，微微收缩，却在出门的时候，回头又问道：我还有个问题。
林正颜这才抬起头看向陆稚桥，饶有兴致问：什么？
陆稚桥想了想，神色不变地问道：上学的话，我需要和鲸宝分开么？
林正颜：滚吧，臭小子。
哦。陆稚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回去的路上，脚步却变得有些轻快。
一回到房间，鲸鲸就迎了上来：哥哥，你和林叔叔谈完啦？
陆稚桥点头，一把抱起了鲸鲸，两人趴在床上，中间放在一本相册。
鲸鲸看着这相册，好奇地问道：哥哥，这是什么？
陆稚桥抿了抿嘴，翻开第一面，看着那一张女人和孩子的照片：我的妈妈。初叫这两个字，一股莫名的心绪在他胸口处绽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觉得有些难过，可他只是说道：鲸宝，哥哥我有些难过。
鲸鲸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还有那个手上捏着玩具车的不乐意的小孩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过呀？
陆稚桥想，为什么难过呢？
为上辈子的自己而难过。
他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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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的亲生母亲，一直都爱着他，甚至为了找他，忧郁缠身，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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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稚桥想，要感谢他总是用天真的话，将自己从迷茫与难过中拽出来。要感谢他，总是将自己与这个世上的其他人区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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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稚桥看着鲸鲸摇摇晃晃的身子，立马从床上下来，接过鲸鲸怀里的包子，他看着站在门外阴影处的男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说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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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稚桥垂眸想了想, 起身走进浴室, 洗漱穿戴完毕, 这才打开房门。刚一打开房门，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有稚童嗓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楼梯口，一眼看过去, 便看到客厅的桌子旁边，一老一小围着一盆山茶花不知道在说什么。鲸鲸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陆稚桥故意轻声咳嗽了一声, 下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立马抬头双双地看向他。
鲸鲸看到陆稚桥从木质楼梯上走下来, 他的手里边握着剪刀, 边朝陆稚桥打招呼：哥哥，你醒啦？说着还扭着身子, 给陆稚桥找了个位置。
林老爷子看到陆稚桥走过来, 也笑眯眯地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陆稚桥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温开水：还好。将手里的玻璃杯放下后，他看着鲸鲸手里的剪刀，又看向了面前的花, 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面前这盆山茶花长势很好，叶子硕大又有光泽，花朵饱满晶莹, 沿着花蕊一层层的铺开，足足有鲸鲸手掌般大。乳白色的花映衬在层层的绿叶中间，像是朵朵雪花。
我看着鲸鲸起来得很早，就给他讲讲我这个老头子的爱花咯。林老爷子边说着，还边骄傲地指挥着鲸鲸，鲸鲸，就像刚才爷爷教你的，把这块多余的叶子给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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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这句承诺的鲸鲸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喝着开水的陆稚桥，又看了看眼神带着鼓励的老爷子，心一横，手指开合，咔嚓一声，那根枝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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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稚桥垂眸，看着这盆花。他想到了上辈子，每次他在机场见到拥簇上来的粉丝时，她们总是手里捧着一束束的山茶花送给自己。她们说，山茶花的花语代表完美，说他是她们心中的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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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稚桥用大拇指摸了摸花瓣，淳厚的触感从之间传来，竟然诡异般还带着点温暖。可能是室内的暖气吧，他想，可是他还是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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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鲸好奇地朝着外面看过去，白茫茫一片，嘴里边问陆稚桥：哥哥，是不是林叔叔给咱们找的老师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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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林正颜就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走了进来。青年小伙身材清瘦，穿着一身宽大不合身的西装，带着一副黑框方正的眼镜。林正颜对着两人介绍道：这是章之老师章老师，我给你们找的家教。寒假咱们在家先补补课，这样开学也能跟上学校教的课程。介绍完毕，林正颜公司还有其他的事忙，又对着年轻老师说道，麻烦章老师了。
被人这么一喊，青年人的脸上浮现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急忙摆手说道：应该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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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鲸听了这话，道谢之后，急忙蹦到了椅子上乖乖坐着。陆稚桥见状，坐到了鲸鲸的旁边。
章之默默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也大概摸到了两个人的性格。他推了推眼镜腿，从文件包里拿出了两份试卷。陆稚桥一眼看过去，边看到上面写着一年级入学测试几个大字。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还满眼好奇的鲸鲸，接过了章之递过来的试卷。
咱们今天这个试卷就是为了看看你们两个的基础，然后我们好利用寒假这段时间，把学习提起来。章之慢吞吞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边说边小心地注意着二人的神情，见到两小孩儿都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担心给了两个小孩儿压力，他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薄薄的英文书看了起来。
陆稚桥看着试卷，上面就几个题型，首先是一百以内的加减法，然后是认时间，最后大题是分苹果。这试卷的设计还挺贴了，担心学生看不懂题目，还专门画了画在上面，给学生提问。
他看了看旁边的鲸鲸，发现鲸鲸手里抓着一只铅笔，卷子卷子是倒着的，还看着津津有味的。过了一会儿，鲸鲸抓着铅笔开始动了。
陆稚桥：就、就不知道倒着能写什么。
他看着坐在二人面前弯腰，凑得很近，入神看着《lost horizon》的章之，轻轻推了一把鲸鲸。
本专注在试卷中的鲸鲸一下子回过神，一脸警惕地看向陆稚桥，又偷偷地看了一眼章之，小声说了一句：哥哥，不能抄我的作业！
陆稚桥一噎，这小傻子，还挺有原则。
他收回了视线，放下了笔。
一个小时后，章之合上书，眼睛看着远处眯了几分钟，才收回了视线，看向二人：卷子做完了呃他不巧看到了坐在他对面靠左的神色淡淡小孩儿的试卷，后面的问句甚至没来得及问出口，因为那张试卷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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