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畏光,城堡中生活的几个血仆从不在白天现身的,因为阳光会灼伤他们敏感的皮肤。老管家实力稍微强些,不会被这种程度的阳光伤到,可晒在太阳底下仍然会使他觉得不舒服。
    看出老管家不喜欢晒太阳了,宁夏接过他手中的兜帽戴上,让他回到城堡中去:“我自己转转就行,不需要跟过来。”
    “遵命,亲王殿下。”老管家行了个礼,又面带微笑地退下,转眼就不见了影。
    在城堡周围转了转,宁夏又到山腰与山脚的森林深处转了几圈,瞧见缀在树梢的果子成熟了,顺便摘了点放进取下来的兜帽中,沿路还采了一些可食用的小蘑菇。
    然后她沮丧地发现红艳艳又散发着甜香的果子吃起来没什么味道,用新鲜山菇熬成的汤本该很美味的,吃到嘴里的味道却极其寡淡,与喝一杯水没差别。
    吸血鬼的味觉果真与人不一样,还是只有血好喝一点。宁夏拎着兜帽回来,将那些红果子抖在桌上。适逢老管家给她送来晚餐,宁夏老老实实拆开一袋冷冻血饮用,就听老管家问能不能将那些红果子赠给他。
    “这果子吃着没什么味道,你要便拿去吧。”宁夏并不在意这点果子,反正森林里还有很多。她就是好奇,难道老管家喜欢这种果子,能够吃出酸甜的味儿么。
    老管家听她这样问,笑着摇头:“是吃不出什么味,不过我喜欢那种咬着咔嚓的清脆感,总感觉咬着脆脆的果子一定会很好吃。”
    世上有那么多的美食,酸的、甜的、咸的、辣的,吸血鬼却由于天生的味觉与嗅觉,只能尝出血液是香甜的,其他东西吃不了也尝不出味道。饮食习惯单调又乏味,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惜与窒息。
    “老李,再将就一下。等我想想法子,说不定过段时间我们就能吃上正常的食物了。”宁夏拍了拍老管家的肩,信心满满地安慰他。
    老管家全名叫李德休,听宁夏喊他老李,愣了几秒钟都没反应过来。这称呼太接地气,原谅他优雅了上千年,暂时接受不了自己拥有这么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叫法,只讷讷道:“好的。”
    纵然不太明白宁夏口中说的正常食物指什么,他还是顺从地应了声。等宁夏吃饱,他才推着餐车离开。
    一连四五天,除了准时的饭点,老管家再没见到宁夏。他知道亲王殿下改造了一间书房,说是用来布置成实验室,要做什么试验。老管家没问也没管,总归亲王殿下有她的理由,自己只需要听候吩咐就好。
    连续窝在实验室好几天,宁夏一直没睡觉。吸血鬼的身体体质特殊,根本没有睡觉的需求,只有虚弱期间才会通过沉睡来恢复力量。她将实验室打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迫不及待就想投入改善血族嗅觉与味觉的试验中。
    那么多好吃的只能看不能吃也太痛苦了,宁夏一点都不想顿顿摄入冷冻血。血液的味道再香甜也有腻味的一天啊,谁能天天重复吃同一种食物不腻的?
    别的吸血鬼腻不腻宁夏不清楚,这些天她已经腻了,感觉嘴巴都淡淡的,超级想吃烤串、火锅这些能够刺激味蕾的东西。当然了,前提是她能尝得出别的味道才行。
    宁夏满心想先解决吃饭的问题,没料到隔了没几天老管家在非饭点敲响实验室的门,等在门口跟她汇报,说是新鲜的食材已经到了。
    “?”宁夏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疑惑道:“什么食材?”
    “当然是新鲜的血液了。”老管家微微躬身,继续解释:“自愿提供血液的人已经上门,亲王殿下,是否把他们接进来?”
    这座城堡历经了十余位主人,全是从血池中诞生出的纯血血族。老管家有幸服侍过上一任纯血亲王,宁夏是他服侍的第二任。再往前的几任城堡主人是怎么收集食用血液的,老管家不知道,但从上一任亲王开始,就是通过交易来获得血液的。
    宝石、黄金还有什么古董花瓶、钟表等,这些值钱的东西都可拿去交易。越是香甜的血能够换取到的东西越多,并且取血不会伤及人的性命。到了人体能够承受的阈值,就算交易的另一方愿意多卖点血,城堡这边也不会继续抽取。
    经过几百年,这个规矩已经沿用了下来。在宁夏前些日子问是否还有别的吃食时,老管家以为宁夏是嫌弃冷冰的血液口感不好,这才安排下去,放出消息让愿意以血换宝石的人上门。
    “亲王殿下,来的人当中有涂家的人。涂家人的血很甜美,算是极品了。”而且涂家与城堡这边还有些渊源。宁夏不了解,老管家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他服侍上一任亲王期间,曾有涂家的人自愿与亲王交易血液。亲王看他的血液品质极佳,有意多送了些宝石给对方。那个涂家人千恩万谢,听说后来还靠换来的宝石打下了一份庞大的基业,成为了源城最具影响力的家族之一。
    不过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的涂家发展如何,老管家并不知晓。并且上一任亲王湮灭后,新一任亲王从血池中诞生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连带着整座城堡一起沉睡了上百年。
    老管家是随着亲王结束沉睡而醒过来的,因而他对外面的局势一无所知,还当与以前一样。谁知血族现今的处境堪忧,他们这座城堡也成了某些人眼中的香饽饽。
    “涂家人?”宁夏停下手上的动作,抿唇笑了下:“放他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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