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家的两个破花盆卖了整整十万块啊!咱们也赶紧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花盆、瓦罐子的。
    什么?十万!我的妈呀,老马可真有福。
    这次收货的人挺实在的,早知道之前的物件不该随便出手的,唉。
    行了行了,别看了。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
    柳家村是四五线城市乡下的小村子,居民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就算拆迁的话拆迁款也没有多少,要住上新房还得补上几万块,十万块在他们眼里就是大钱了。
    洪海搬着花盆回到车上,咧嘴一笑,兄弟们,今天这是开门红啊,看这些人的表现,估计后面还有不少好东西。
    刚才的出价在淘货里面是极高的价了,一般来乡下收货都是几千块一脚踢,爱卖不卖。当然,平时也很少见到像这样的官窑精品。
    最重要的是,洪海是打算借着这个价格将名声传出去,好让剩下的人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这天蓝釉百条罐是云舟发现的,肯定归云舟,这个都没意见吧?没意见我就直接从他的款项里扣了。洪海在小本子上记了一笔,让云舟签名。
    他们几个在过来之前专门凑了现金,有些老年人不习惯用手机支付,现金更好用。
    洪海作为主要牵头人从他爸那里拿了200万,徐泽100万,云舟和薛一凡各出30万,一共360万,反正谁要看中了谁出钱,都看中了就要给别人份子钱。
    云舟这次不用,本来就是他发现的。
    几人继续前往第三家。
    那家的中年夫妻早就等着了,一见它们过来,马上把一盒子的东西倒在了桌上。云舟看了一下,有珠串、铜币还有首饰,林林总总有十几样。
    洪海摘下手上的翡翠戒指,开始上手瞧。
    他先拿起的是一件珠串,木制的,呈现棕红色,上面有大片的棕眼。
    老板,这是一串小叶紫檀爆满金星的佛珠,我老婆从娘家带过来的,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舍得卖。看您是实在人,我们两万块就出了。
    哎,对,三年前有人出到了一万八我们都没卖,现在小叶紫檀涨价了,要不是要住新房,我们也没打算卖。女人附和道。
    洪海拿起来闻了闻味道,又仔细看了上面的金星和棕眼,把珠串放在一边,拿起一块翡翠手把件。
    这是一件貔貅的手把件,底色为白色,貔貅的头部呈青绿色,整体透明度很低,底色发干,雕工还可以。
    冰糯种阳绿的手把件,要的话也是两万块出。
    徐泽直接嗤笑出声,云舟也感觉到不对了。这个手把件分明是白底青种,而且绿色很淡、底子不够白,属于低档翡翠,在市场上最多一两千块。
    洪海把翡翠戒指重新带回手上,这些一脚踢,五千。
    什么?你们是来收货还是来抢劫的啊这些都是老货,少了二十万不卖!女人尖叫出声,男的也一脸你们不识货的表情。
    那你们自己留着吧。
    洪海头也不回地招呼几人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男人急匆匆赶过来的步伐,老板,便宜点也行,都是压箱底的老物件,打个商量,您十万拿走。
    可别了。红酸枝涂蜡的小叶紫檀,低档白底青的冰糯种,您还是继续留着压箱底儿吧。
    男人听见对方是个懂行的,一脸铁青的关了门,发出嘭地一声响。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薛一凡有些搞不清状况。
    把我们当冤大头了呗。洪海翻了个白眼,有时候收货的不一定识货,毕竟品类太多了。
    你想啊,认识瓷器的不一定了解翡翠,了解翡翠的不一定看懂钱币,看懂钱币的不一定认识铜像,他们就拿这些模棱两可的东西糊弄人。
    现在很多人都想着淘货发财,但没有眼力的别说过来发财了,来一趟保管你赔得底裤都不剩,这种人洪海也见过不少。
    前段时间就有一个被所谓的传家宝骗了的,拿到他们家古玩店鉴定后发现是赝品,气得差点心肌梗塞。
    据说那个中年人经人介绍去一个很大的老宅里看货,从布局来看绝对是大户人家。他还专门找人问了,这个宅子确实是某个大官的府邸,后来没落了,但底蕴仍在。
    进了老宅,当时有好几拨人在看这件传家宝,纷纷抢着出价,叫到了两百多万。到最后那个年轻人反而不想卖了,觉得对不起祖宗,打算留着。
    等几位买家离开后,这个中年人不由得动了心思,跟这个年轻人聊天喝酒,谈天说地,各种拉关系。
    半个月之后,中年人终于如愿以偿地说服这个年轻人将传家宝卖给自己,足足花了一百五十万才到手,掏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
    几天之后,中年人喜滋滋的拿着宝贝去鉴定,却没想到是赝品。
    当鉴定结果出来时他还不信,可惜再联系那个年轻人已经联系不上了,宅子的所有权也不属于他,就是租了一个月而已,为了引这些捡漏的人专门设的套。
    古玩一行的套太多了,防不胜防,没有眼力的不要轻易想着去捡漏、去淘货。
    接下来,几人又去了几家,淘到的都是些小件,清晚期的一些瓷碗、瓷盘,民国的青花笔筒,清代的各种通宝,不太值钱的手串、摆件之类的,一共才花了几万块。
    这些人确实把自己家里的老物件都拿出来了,可惜没有什么好东西。
    嗐,到现在只淘到一件官窑精品,还是靠了小舟舟的眼力。洪海累得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真没意思。
    云舟倒觉得蛮好的,他一上午鉴定了不少瓷器,其他各种物件也见了很多,对他来讲收获很大。
    搞完这一家我们先去吃饭,中午在车上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洪海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假皮草,感觉脖子有点刺得慌。
    几人进了屋内,桌子上放着一尊断头的铜像,两把扇子。
    洪海将铜像拿在手里看了看,上面刻画的是释迦牟尼端坐于莲花台上,双手在胸前结说法印,表现的是其传教时的形象,生动传神。
    佛像的材质为铜质鎏金,铸刻精细,这种佛像一般是供宫廷、寺庙使用的,根据工艺判断,应该是清乾隆年间的真品。可惜的是佛像的头没了,这就大大降低了这尊铜鎏金释迦牟尼说法像的价值。
    另一边,徐泽展开扇子,观摩了一下上面的书法,不是什么名家之作,又把它们放了回去。
    这家只有一个叫范启的中年男人,穿着邋遢、头发看着很久没打理了,一双贪婪的眼睛一直盯着洪海脖子上的大金链子,让人觉得十分不适。
    这位老板,听说您给两个花盆出了十万,嘿嘿,真是大气!也就是看到您来了,我才把压箱底的物件拿出来,换成别人我懒得搭理。
    这几个物件不错吧,都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要是出价高我再带您看看别的
    洪海被他叨叨的有点烦,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戒指,往椅子后边一靠:你想要多少?
    范启伸出两根手指叠在一起,最低十万,少了不卖。
    洪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尊铜像完好的也就十四五万,现在头都没了,还十万,市场价五万都嫌多,要他收最多一万。
    那你别卖了。
    哎哎,老板您别着急啊,我经常去废品区和旧货市场淘货,这儿还有其他宝贝呢,您再看看。
    洪海懒得动,徐泽闻不惯这里的气味去外面吹风了,他戴了一上午的口罩,确实有点闷。
    薛一凡和云舟跟着他来到了放供桌的地方,确实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烟袋、鼻烟壶、破碗、罐子、花瓶之类的,表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还有不知道从哪里粘的油漆脏污之类的。
    两人连着看了几件都是普通的工艺品,不仅没见到一个老物件,还弄得身上脏兮兮的,这里的灰尘实在太多了。
    我去洗个手。薛一凡实在受不了了,问范启,洗手池在哪儿?
    我带你去。范启带着对方来到院子的水管处,还在探头探脑的看着房间里的云舟,害怕偷偷拿了他的东西。
    而此时少年的目光确实被桌子上一只黑乎乎的碗吸引住了。
    方才他只是觉得这只碗的形状有点怪,不像现代的碗,直到手腕上的小玉龙突然抬起了身子、直直的盯着这只碗看,他才慢慢凑近,不着痕迹地用拇指擦去了口沿上的一点灰尘。
    口沿上露出了一点黑中带金的颜色,原来这碗本来就是黑的。这种形状和釉质让他想到了一种器型宋代建盏,也是宋代喝茶斗茶的器具。
    第47章 晋江正版
    建盏是黑瓷的代表,华国八大名瓷之一,产自建窑。
    在古代,饮茶的杯子叫做盏,建盏作为宋代的饮茶工具,大小为一握,简单来说就是成年男子手掌正好能够握住的大小,比现代的茶杯要大得多,除了喝茶之外,也适合平时拿在手中把玩。
    云舟眼前的这只建盏是口沿收束的束口盏,它的碗腹较深,所以少年才会觉得器型与普通的碗不一样。
    他透过擦掉的灰尘看向口沿内侧,能看到口沿镶嵌的金色以及下方纤长如兔毛般的纹路,细细密密,呈现银色的色泽,似月华般沿着口沿倾泻而下,丝丝分明,属于十分罕见的银兔毫。
    建盏比较珍贵的种类有曜变、兔毫、油滴,除此之外还有像鹧鸪斑、杂色釉等很多品种。其中兔毫根据颜色又分金、彩、银、银蓝、青、褐等等,不同颜色之间价格差距很大。
    银兔毫是兔毫盏中的极品,纯粹的银毫在宋代茶盏中甚为稀有。
    想要烧制出秀美的银兔毫绝非易事,需要极为精确的温度与气氛控制、条件严苛,稍有不慎颜色便会不纯,或毫毛的长度较短,达不到浓密纤长的程度。①
    在苏富比拍卖行,曾有一只南宋建窑银兔毫束口盏拍出了1000多万的高价,珍贵异常。
    至于曜变建盏则更加罕见,是窑工无意中烧制出来的,具有极大的偶然性,其过程不可复制。
    全世界仅有三只完整器,均存于倭国,被奉之国宝。如果真要究其价值的话,一件曜变天目盏价值1500栋别墅。
    在云舟触摸口沿的时候,小玉龙毫不客气的张开嘴巴,吸走了上面的五十多道灵气,米粒大小的银色鳞片亮起了近三排之多,银光闪闪。
    它欢快的甩了甩尾巴,然后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蜷着身子趴在少年的手腕上呼呼大睡。
    此时范启马上就要回来了,云舟迅速将擦掉灰尘的口沿转了一个方向,使其朝向内侧,又随意触摸了其他几件工艺品,做出一副认真查看的样子。
    空气中浮现的灰尘越来越多,少年以手掩住口鼻,对薛一凡说,都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洪海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着,见到两人过来,没报什么希望地问:怎么样?
    薛一凡被灰尘呛的咳嗽了几声,我这里没什么收获。
    而云舟则趁着范启站在侧后方,以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朝洪海眨了眨眼,借着衣服的掩饰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这是他们的暗号,表示有精品。
    洪海瞬间意会,身体稍稍坐直,低下头把玩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其实心跳得厉害,一直在想怎么还价。
    对付这种见钱眼开的小人,他必须要稳住心态,不能叫价太高。像这种人可精着呢,你给的价钱越高越不卖,要是让他知道里面有个宝贝,到时候被动的就变成自己了。
    云舟一边做手势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老板,里面的东西我都看了,就两三件老东西,年份我看着至多能达到清晚期,品相还行。
    这就对了,我说什么来着
    范启猛地一拍巴掌,嘿嘿一笑,小兄弟真是好眼力,我那里面宝贝多着呢,价格低了可不卖!
    行了,别贫了,清晚期的物件值不了几个钱。洪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懒得跟你废话,这佛像、扇子和那屋里的东西,一脚踢,五万。
    其实说出这个价的时候,他心里也有点忐忑,担心出价是不是太低了,万一对方不卖
    五万?哎呦,老板您这是说笑呢吧,光这个明代的铜像就不止五万了,还是那句话,少了十万不卖!
    范启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实际上一直拿两只小眼睛去瞟洪海。
    听到他这句话,洪海心里顿时有了谱,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
    还TM明代的铜像呢,明明就是清乾隆的,看来这货就是瞎嚷嚷,实际对古玩一窍不通。
    就五万,爱卖不卖。伙计们,咱们走了!洪海揽了揽身上的假皮草,大手一挥,就要往门外走。
    哎,老板您别走啊。范启顿时急了,快走几步挡在洪海面前,眼珠子一转,要不这样,您让那个伙计说说到底是哪几件瓷器值钱,我也好算算账。
    这下连云舟和薛一凡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了,呵,真是个老油条,还想套话。
    洪海更是嗤笑一声,老子可没那闲工夫,卖不卖?不卖走了,下午还有好多家要收呢,不缺你一个。
    哎哎,老板,您再加点、再加点,八万怎么样,这些东西您全拿走。
    就五万,多一个子儿都没有。
    六万,六万!真是最低价了,我攒了好几年的宝贝,实在不容易,您给行行好再加点呗。
    洪海理都没理,拂开对方就要大步离开,才刚迈出一只脚就被人拽住了皮草袖子,行吧、行吧,五万就五万。我要现金!
    没问题。洪海轻哼一声,从包里掏出五叠大红票子,整整齐齐的摞在桌上。数数吧。
    范启双眼放光,忙不迭地往手指上吐了一口唾沫,扯开封条开始数钱。不时拿几张去外面对着阳光看水印,还对着它们狠狠地亲了两口。
    数好了吧,伙计们拿东西走人。洪海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腻味,率先拿着断头的佛像离开,云舟和伙计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范启在旁边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宝贝究竟是哪几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客厅。
    等云舟他们走了,范启看着桌子上整齐的五万块,嘴巴一直咧到了后脑勺。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喜滋滋的又数了一次,嘴里还不三不四地说着,我呸,什么大老板,就是个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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