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玄色衣袍与黑暗融为一体,浓郁的阴煞之气也跟着沉寂起来,像是在黑暗中蛰伏、又像是在拼命克制着什么。
    他有时候会在少年睡着的时候过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有好几次他艰难地将想要侵蚀少年的黑雾拉了回来,重新凝聚回自己身侧,无视内心的挣扎和叫嚣,努力克制着自己。
    可是距离上次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再也没有听到云舟叫过他的名字。
    北寂看着被少年紧紧握在手中的玉佩,微微有些出神。
    片刻之后,他用手摸了摸胸口,那里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尤其偶尔通过小玉龙的眼睛看到云舟和那个眉眼冷峻的青年一起说说笑笑,他的胸口就会莫名难受。
    千百年来,酆都大帝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一种感觉,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是感觉很不舒服。
    他不想看到云舟和那个青年在一起。
    酆都大帝轻轻蹙眉,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浓而黑的阴煞之气如墨色般淹没了整个房间。
    他慢慢走上前去,身后的阴气挣脱束缚后化作一道道黑色的细线,缓缓缠住了少年莹白的手腕
    云舟埋在枕头中的脸渐渐泛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又陷入了那个绚丽的梦境之中,被一团黑雾紧紧的纠缠着、束缚着,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只是这次的黑雾仍然带着熟悉的气息,甚至最后幻化成了酆都大帝的俊美无俦的模样。
    大帝北、寂少年在梦里叫了他的名字。
    酆都大帝愣了一下,胸口的那股酸涩之意正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满足感,满满涨涨的,心跳声也逐渐变得剧烈起来,很奇怪的感觉。
    他看着在睡梦中微微喘xi的少年,耳根泛红,这次是你叫了我的名字,所以
    所以就不要怪他出现在这里。
    这时的小玉龙刚刚睡饱,张开嘴打了一个小哈欠,从少年的手腕上昂起了头,冲他兴奋的叫了一声。
    北寂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沉睡着的少年,低声嘱咐:你要好好守着他,尽量不要让别人接近他。
    小玉龙歪了歪脑袋,过了片刻后乖巧的点点头,张大嘴露出两颗亮闪闪的小奶牙,嗷呜~(知道了,我一定会咬坏人的!)
    只是有时候实在够不到呀QAQ
    男人沉默了一瞬,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要经常对他提起我,知道吗?
    嗷呜~(知道啦!)
    北寂看了看小玉龙身上光滑的鳞片,鳞片中有近三分之一都变成了银色,说明少年把它养的很好。
    他感觉自己又开心了一些,紧抿的唇角也勾了起来。
    酆都大帝看了一会儿熟睡中的少年,伴随着浓郁的黑雾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39章 晋江正版
    第二天早上,云舟猛然睁开眼睛,回想起昨晚的梦,脸色蓦地涨红。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可是之前也不会这样啊?
    换衣服的时候,云舟发现手腕上方隐隐有点发红,想着应该是洗掉黑乌沙染上的颜色所致。
    只是房间里的温度确实比昨晚低了一些,难道是大帝来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梦,少年深呼吸了几次,不不不,大帝不可能来的,不然那岂不是?!
    云舟连忙摇头甩开这个离谱的念头,感觉嗓子有点发干,拧开桌子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
    盘在手腕上的小玉龙高高抬起身子,黑曜石般的眼睛亮闪闪的,鳞片也闪闪发光,冲着他奶声奶气的叫:嗷呜(昨天大帝来过啦)~
    云舟摸了摸它冰冰凉凉的身子,经过昨天对翡翠的吸收,小玉龙身上的鳞片亮起了两排之多,看来消化得很快呢。
    小玉龙支棱着两只小小的龙角,甩了甩尾巴,伸长了身子想去够玉佩,却够不着,急得直叫:嗷呜~嗷呜~(对着玉佩叫他的名字呀。)
    云舟抬起手腕与它视线平齐,担忧的看着一边叫一边扭来扭去的小玉龙:你怎么啦?是不是吞下的翡翠太硬不舒服?
    小玉龙猛地摇头,又冲着他奶声奶气的叫了两声,最后成功收获了云舟一个温柔的亲亲。
    !!
    它蓦地僵住,全身不自觉的开始发烫,鳞片也泛起了浅浅的红色,只能害羞地蜷起身子把脑袋埋在了尾巴里。
    呜呜,它真的已经尽力啦QAQ
    **
    云舟在餐厅和徐泽以及徐老爷子一起吃了早饭,三人一起来到了操作间的解石区。
    徐老爷子昨晚问了半天,才从孙子的口中得知云舟就是那个解出高冰种翡翠的人,心中充满了震惊。
    这、这是何等的运气啊!
    一个赌石新手从价值3000块的废料中解出来一块3000多万的高冰种飘花翡翠,从倍数差距来讲,比阿泽解出玻璃种满绿的运气还要好!
    所以他今天说什么也要跟来,万一还能解出一块高翠来呢。
    徐老爷子虽然心里不太相信,但谁不想感受解石的刺激,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要看完了再走。
    操作间有三台解石机,其中有两台正在工作,一台闲置。
    翡翠饰品的加工需要经过选料、开料、设计、雕琢和抛光等步骤,其中开料就要用到解石机。
    徐总,要解石吗?见徐老爷子和徐泽过来,立刻有人过来殷切接待。
    没错。徐老爷子笑眯眯的让人将毛料拿了过来,当看到两块黑乎乎圆滚滚的毛料时,轻轻皱了皱眉,蹲下身查看了一番。
    是老帕敢的黑乌沙。
    老帕敢场口是缅国的老场口,黑乌沙是其中的代表种类,以沙发有力,皮黑似漆,表面覆盖着蜡壳为主要特征。
    黑乌沙的赌性很大,十赌九输从某种程度上讲指的就是这种毛料。要说出高翠的概率有吗?有,但是实在太低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般品质上佳的黑乌沙,白色颟带(蟒带)突出,颟上有松花,皮上有癣,皮下有雾,枯色分明。这是内含高色的表现,有一定的可赌性。
    但是这两块,徐老爷子随手翻弄了几下,上面没有蟒带,皮壳的表现也不怎么样,恐怕很难出绿。
    看来这次运气不会眷顾他了。徐老爷子心想。
    解石师傅将地上成堆的碎石清理了一下,问云舟,想先解哪一块?
    您先解这块吧。他将那块没有表现的毛料递了过去。
    其实两块黑乌沙的个头、大小都没太大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就是那块有灵气的料子里皮壳上有几团不明显的柏枝松花。
    这是一种难辨认的松花,其形状如柏树枝,呈细细的针状,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解石师傅将毛料接过来,开始计划如何解石。
    这块毛料的个头不过比成人拳头大一点,一个手掌就能包住,打灯的话因为皮壳较厚看不出来,又没有松花蟒带,实在不好下手。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切的,但两位大佬都在这儿,又这么重视这两块毛料,唉,还是先擦吧。
    擦石是个细致活,磨砂轮的沙沙声不断响起,每过半分钟就要用清水冲洗表面,免得伤到里面的玉肉。
    因老帕敢黑乌沙表面的蜡壳很厚,又是球状,擦了十几分钟才露出皮壳下的质地,自然是白花花的石头。
    师傅,您还是直接切吧。
    云舟有点不好意思,这块毛料内部本就是必垮的,还擦了这么久,解石师傅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
    好。解石师傅用湿布擦了擦染得乌黑的手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拳头大小的毛料放入切石机中固定好。
    刺耳的滋啦声响起,两分钟之后,解石师傅关掉开关,从里面拿出切成两半的毛料,垮了,还要再切么?
    不用了。云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让徐老爷子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
    很少能看到赌石赌垮了还这么镇定的年轻人,他赌石这么多年,都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不论这次能不能赌涨,单凭这种态度这个年轻人就注定不凡,阿泽和他交好没有坏处。
    解石师傅把切垮的毛料放在一边,把第二块黑乌沙毛料拿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从底部带有松花部分开始擦石。
    这松花颜色实在太淡了,若不是他眼力好,差点没有注意到。
    黑色的蜡壳化为粉末慢慢掉落,云舟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他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心跳也比平常快了几分。
    没擦涨。
    解石师傅用清水冲掉了表面的碎末,露出里面花白的擦面,没有一点出绿的迹象。
    直接在中间切一刀怎么样?
    这种黑乌沙的料子出绿的可能性本来就很低,个头又小,基本上擦掉皮壳还没出绿或雾层就没戏了。
    麻烦您继续擦一下。
    云舟是不可能切石的,万一把里面的翡翠切坏了怎么办?从灵气的浓郁程度来看,他几乎可以肯定,毛料中的翡翠是玻璃种的。
    行。解石师傅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个年轻人明显就是个新手,都这样了还要擦石,一会儿解垮了可不要失望。
    磨砂轮的沙沙声再次响起,随着碎屑一点点的掉落,云舟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一分钟之后,解石师傅突然停下了砂轮,飞快的冲掉了毛料表面的碎屑,略显兴奋地道:出雾了,是蜂蜜雾!
    在翡翠的雾中,蜂蜜雾和白雾都是上等雾,蜂蜜雾代表雾层下的翡翠种老,玉质细腻、底子干净。
    听到出了蜂蜜雾,徐老爷子立刻快步走上前来,让我看看。
    只见雾状的晶体如同蜂蜜一般泛着淡淡的黄色,带着一种细腻浓稠的质感,打光后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绿色,鲜亮而浓郁。
    确实是蜂蜜雾,底子很好,色也正!徐老爷子语气带了几分急促:快擦一下,不过要小心点,这雾层看着不厚。
    好的。解石师傅擦了擦手上的汗,确保握住砂轮的手不会滑,才一点一点的开始擦掉雾层,动作格外小心。
    稍微磨下一点粉末就用清水冲掉,唯恐碎屑遮盖了雾层下的翡翠,看不分明。
    不过五毫米左右的一层蜂蜜雾足足擦了二十分钟,解石师傅在擦石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害怕手一抖就会擦坏雾面。
    出绿了,呼解石师傅将砂轮关掉,迫不及待的清水将擦面冲洗干净,徐老爷子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几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两指宽的擦面。
    只见透出的翡翠质地近乎全透明,如同玻璃一般干净清透,质地细腻,纯净无。
    有明亮的绿色从里面透出,这绿色浓郁到了极致,仿佛即将满溢出来的春水,翠绿欲滴,比最漂亮的绿宝石还要油亮,比雨水过后的绿叶还要水润,比满绿的色泽还要喜人,是最顶级的颜色,真正做到了正、浓、阳、均!
    这、这是玻璃种、帝王绿啊!
    徐老爷子连声音都在发颤,眼睛死死盯着从毛料中透出的那抹泛着荧光的绿意,心中的激动简直无以言表。
    帝王绿,绿色中最顶级的颜色,无论是阳绿、鹦鹉绿、苹果绿,还是葱心绿、黄阳绿,所有的色彩都及不上帝王绿。
    这绿色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绿得鲜亮、绿得自然、绿得恰到好处,绿得莹润无暇;它是最尊贵的颜色,所以才被冠上帝王的名称,在世间独一无二!
    玻璃种同样是顶级的种水,顶级的种水配上顶级的颜色,构成了翡翠界的特级翡翠玻璃种帝王绿。
    解石师傅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只有两指宽的切面,手都在发抖。
    是从他手中擦出的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他解石二十多年,第一次解出玻璃种帝王绿翡翠!
    徐老爷子勉强克制住内心的震惊和激动,用手电筒沿着擦面一寸寸的照射,很好,很好,绿应该吃进去了,咳咳
    徐老爷子兴奋地脸都涨红了,说话时不小心呛了一下,徐泽赶紧倒了杯水,帮他顺着背。
    呼,呼,慢、慢慢擦,一点一点的擦,我们不缺这点时间。
    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哪怕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好好打磨后做成小一点的戒面都能当做镇店之宝。
    从价格来讲,它自然比不上那套玻璃种满绿的首饰,但这是玻璃种帝王绿,代表着翡翠界最高的地位,百年来无可撼动!
    解石师傅深吸了几口气,缓了好久才开始动作。他不敢放过擦石过程中任何一点细微走向,动作缓之又缓,如同蜗牛爬动。
    能在有生之年,于自己手中解出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是他作为解石师傅的绝顶荣耀,是任何金钱都无法带来的成就感。
    足足擦了两个多小时,解石师傅终于从这块成人拳头大小的毛料中解出了鸡蛋大小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
    那即将满溢而出的绿色将指尖都染上了绿色,从后方隐隐透出手指的轮廓来,打光能从前方直直穿透内部,水头不止三分水,极为均匀,绿色更是纯正饱满,令人一见就心生喜悦。
    在云舟没有发觉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每个人都想亲眼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玻璃种帝王绿究竟是什么样子,而这块翡翠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即使没有经过打磨和抛光,那翠绿的颜色和纯净透明度仍旧让众人目露痴迷之色。
    小舟啊,你的运气真是哎,连我都要嫉妒了。
    徐老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昨天这个年轻人才刚刚解出一块高冰种飘花翡翠,今天就解出了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这究竟是什么运气?!
    神佛附体也不过如此啊。
    云舟同样沉迷于帝王绿翡翠这纯净的质地和翠绿欲滴的颜色中,闻言浅浅一笑:嗯,徐爷爷说的是,我确实是运气好。
    总之将一切归功于运气就好,有另外两块解垮的毛料,不会惹人怀疑。
    小舟,这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你应该是要出手的吧?
    徐老爷子双眼绽放出难以直视的亮光,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云舟感觉自己要是说一个不字,老爷子都要过来跟他拼命。
    这当然是错觉,却足见这块翡翠对于传世珠宝的重要性。
    他摸了摸盘在手腕上呼呼大睡的小玉龙,它昨天吞下的翡翠还未全部消化,等他将那些高冰种的碎料收集起来,这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便不是必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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