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的圈足处修胎讲究,圈足修得很薄,造型玲珑精巧,是十分精致的鸟食罐赏玩器。
    细细观察了许久,杜老爷子将鸟食罐轻轻放下,笑着道:从器型、釉色和纹饰来看,确实是南宋龙泉窑的青釉。这种釉色又名梅子青,色如青梅,莹润透亮,是龙泉窑青釉特有的颜色。
    小舟啊,这种鸟食罐在市面上见到的不多,你从哪里买到的?
    今天下午,我和母亲去花鸟市场买虎皮鹦鹉,挂在门口鸟笼里就放着这样一对鸟食罐。
    是店主在家中犄角旮旯里翻到的,他见和鹦鹉的颜色很配,放进了笼子里,我正好看到,就买下来了。
    嘶,就这样?小舟你这运气、可真是让吴叔羡慕啊。
    吴掌柜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出去买只鸟都能捡到一对南宋龙泉窑的鸟食罐!
    随即摇头道,也对,谁会想着去花鸟市场找古玩?也算是另辟蹊径了。有时候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他接着问:你这对鸟食罐是多少钱买的?
    云舟笑着道:那对鹦鹉价格是1000,加上鸟笼等各种东西一共1500,这对鸟食罐也算在里面。
    吴掌柜顿时张大了嘴,哆哆嗦嗦道:也就是说,你根本没花什么钱
    云舟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吴掌柜面露震惊,喃喃道:你这是又捡了一个漏啊,两个月捡了三个大漏,这是什么水平,什么运气?!
    他从来没见过运气这么好的人。
    要是他有这个本事,过不了几年就能开自己的收藏馆了。
    杜老爷子看向云舟的眼神同样惊讶,他这个徒弟简直是神佛附体,旁人一辈子的好运都及不上他。
    这次的这对鸟食罐你打算怎么处理?打算自己留着还是出手?
    云舟想了想:我现在暂时不打算出手,不过,如果杜爷爷或者吴叔想收藏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们。
    他说的是真心话,这两人对自己帮助很多,若不是他们两人的帮助,绝对没有现在的自己。
    杜老爷子急忙摆手:这可不行。
    龙泉窑的鸟食罐虽然比不上明宣德青花和清粉彩的鸟食罐,可是价格也不低,单只就要2030万,更何况你这还是保存如此完好的一对。要是有喜欢,80万的价格很容易就能出手。
    吴掌柜也在旁边补充:是啊,你可别小看这鸟食罐。曾经一只小小的唐白玉瓜楞鸟食罐拍到了1000多万的价格,绝对不比其他瓷器差。
    像南宋龙泉窑青釉的鸟食罐流传到现在基本都是单只的:一是有些器具盛放鸟食和盛水的本来就不是一个,有的高、有的矮;二是保存比较难。
    毕竟宋朝距现在至少六七百年的时间,中途有很多都被打碎了或者遗失了,能凑成一对的实在不多。
    云舟倒是没想到价格会这么高,这样的话,两人不收确实在情理之中,下次送点别的东西好了。
    他见吴掌柜一直盯着这对鸟食罐看,心中有了一丝了然:吴叔,要不然这对鸟食罐就先放在珍宝阁吧。
    哈哈,那就谢谢小舟了。你放心,除非你同意,我是不会卖给别人的。吴掌柜乐得眉开眼笑,他这里的瓷器类型几乎都有,就缺一对鸟食罐。
    这对南宋龙泉窑青釉莲瓣纹鸟食罐,放在店里也能算作小器型的官窑精品了。
    夏日的白天很长,云舟走出珍宝阁的大门时太阳微微西斜,等回到家就该到晚饭时间了,他要尽快赶回去才行。
    然而刚刚走出大门少年便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少年清澈的双眸瞬间冷了下来。
    傅言则一脸欣喜的看着云舟,沉寂的眼眸在刹那之间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像是饥渴的行人见到了绿洲一般。
    他的衬衫皱巴巴的,汗水顺着鬓发一直往下淌,再也没有以往贵公子一般的光鲜亮丽,不知道在太阳底下等了多久。
    傅言自从上次生病后,过了整整一个月才恢复。
    梦中失去挚爱的痛苦和醒来后缺失的记忆相互交织,每次醒来,他都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大块。
    但是他的脑海中一直充斥着一个人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记得青年的笑容干净而明亮,像是一道光照进了他的内心
    傅言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他!因为他是自己的救赎!
    他努力地翻找着记忆,以往的记忆全都模糊一片,只有上次在第一钱庄见到的那个少年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画面,可惜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傅言不断地询问父亲,终于从对方口中得知,原来那个少年叫做云舟。
    云舟!云舟!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他害怕自己会再忘掉,疯狂地在笔记本上写满了这个名字,一有时间就去古玩市场蹲点,什么都不顾了。
    傅景觉得他儿子一定是疯了。
    他本来认为傅言看待古玩的眼力在同龄人中算是翘楚,平时待人接物也很冷静,没想到会为一个少年痴迷到这种程度。
    最可怕的是,他拜托私家侦探查探过两人的关系,得出的结论是两人根本没、有、交、集,上次出售钱币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疯了,傅言绝对是疯了!
    想到玄学大师一个个无能为力的话,傅景无奈地闭了闭眼,或许他要重新考虑傅氏继承人的人选了。
    云舟一点都不想见到傅言,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往前走,却被对方挡住了去路,只得停在原地。
    云舟,你还记得我吗?傅言看着眼前的少年欣喜若狂,心跳砰砰作响,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飞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试图以最好的形象面对心上人,看向少年的目光带着极致的贪婪,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一分。
    你是?云舟抬起头问道,神情带着一丝疑惑。
    要不是为了保守自己重生的秘密,他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人一脚踹开。
    我叫傅言,上次在第一钱庄我们见过。傅言心中一片冰凉,嘴角泛起了苦涩,难道少年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哦,原来是你。云舟的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带上了一点不耐烦,有什么事吗,我要回家了。
    我被少年用如此冷漠的态度对待,傅言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身处炎炎夏日中的他竟然感到了一丝寒意。
    这丝寒意一直蔓延到心里,连那颗火热的心也一起冻住了。
    没事。傅言语气艰涩地道。我可以问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可以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云舟打断,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见。
    别走傅言心中一紧,想要伸手去抓少年的手腕,却在触碰到对方的一瞬间条件反射似的收了回来。
    云舟手腕上的小玉龙已经高高直起身子并张开了嘴,见到猎物消失后气呼呼地甩了甩尾巴。
    哼,真讨厌,竟然没咬到(〝▼皿▼)。
    别走。
    傅言疾走两步挡在对方身前,用绝望的眼神的哀求着,若不是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他恨不得给对方跪下,云舟,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云舟厌恶地皱了皱眉,傅先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快去找你的白月光吧,可别再来烦他了。
    我发誓绝对没有认错。傅言看向少年的双眸充满了认真和伤痛,眼底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为什么少年就是不相信他呢?
    云舟懒得理他,快速侧身离开躲进了汹涌的人潮中,只留下对方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直到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傅言才慢慢回神。
    他看向身后那个朱红色的牌匾珍宝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他可以用其他方法来讨好少年。
    **
    云舟接到徐泽的信息后,第二天中午就来到了学校。
    徐大少正心情烦闷的坐在床上打游戏,两条长腿随意地伸开,手指动得飞快,随着炸裂的声响,对敌人枪枪爆头、毫不留情。
    他见到云舟之后立刻放下手机,也不管队友嗷嗷叫着要死了,从衣柜的最下层拿出一个长约三十公分,高七八公分的紫檀匣子,双手捧着来到了阳台。
    云舟也跟着他去了,并且锁上了门。
    洪海见状小声对薛一凡说:嘿,看到那个匣子了吗,雕花紫檀木的,光一个盒子就要几十万。就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宝贝的东西,好想看一看。
    薛一凡看着他跃跃欲试的脸,你别打什么坏主意,要不然徐大少可饶不了你。
    这我当然知道。
    洪海也就是那么一说,他可得罪不起徐大少,上次偷听的事情就让对方对他冷脸相对了好长时间,直到上次大家一起去吃烤肉才稍微缓和。
    徐泽将紫檀木盒子郑重地交到云舟手中:所有碎片都在这里了,一片不差。
    云舟坐在阳台的竹凳上,将盒子小心的放在腿上,一手扶着,一手掀开了盒盖。
    软软的绒布内衬上,只见十几片大大小小的碎片整齐的摆放在里面,釉色细腻、做工精美,是清乾隆时期的珐琅彩玉壶春瓶!
    珐琅彩瓷器的正式名称为瓷胎画珐琅,在瓷胎上用珐琅彩釉绘制纹饰,是瓷器装饰技法的一种,由国外传入。
    珐琅彩瓷除了外销瓷之外,仅为宫内供奉珍品,绝对禁止流出宫外。除少量由皇帝选中的无暇珍品可以留在宫内供其把玩外,其余瑕疵品必须全部销毁,民间几乎一片也见不到。
    所以留下的都弥足珍贵,在拍卖行全都是价值千万以上的天价。
    徐泽跟着云舟半蹲下来,修长的手指将碎片简单拼接成了完好的瓷器,除了有几片比较小以外,果然一片不差。
    两人将瓷片小心的收在紫檀匣子内,徐泽站起身,用复杂的眼光看了少年一眼,那位大师真的能修复好吗?
    云舟将匣子小心的拖在手中,认真地看着对方,我用人格担保,绝对可以。
    他用手抚摸着紫檀木上天然的纹路,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你和徐老
    徐泽懒洋洋的将手搭在了栏杆上,望着碧蓝的天空:老头子不在家,去参加国外的拍卖会了,还会在那边做一些文化交流,至少半个月之后才会回来。
    这些碎瓷片是他在爷爷的书房偷拿出来的,除了管家知道,没有惊动任何人。而管家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向他保证不会说出去。
    想到只有自己能进那个书房,其他人哪怕是老头子的亲儿子都进不去,他心头的气突然消散了不少。
    老头子年龄这么大了还飞去国外参加拍卖会,除了秘书也没人陪着,有时候是不是也会觉得孤单呢?
    等他回来
    算了,还是自己先服个软吧。
    徐泽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谁先道歉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侧头看向身旁眉目清朗的少年,阳光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金边,连纤长的睫毛都清晰可见,像是一把浓密的小扇子投下了一层浅色的阴影。
    那双清澈的眸子像是倒映着阳光,漂亮的惊人,同时也温暖了他的内心。
    这次真的要谢谢他。
    *
    徐家。
    管家在徐泽将紫檀匣子拿走后,便立刻给徐老打了电话。
    老爷,小少爷把碎瓷片偷偷拿走了,应该是想找人修复,等修复好之后完好无损的还给您。他的样子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再没有刚离开时的冲动,您大可以放心了。
    徐老爷子笑着咳嗽了两下,但愿如此。我这个孙子样样都好,就是脾气太倔了,跟我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管家叹了一口气,老爷,您为什么不告诉小少爷您的良苦用心呢。
    他打碎了您最爱的玉壶春瓶,若是您不罚他,家族的其他人必定会以此做文章,要求您取消他继承人的权利。
    徐老爷子讥诮一笑,我还没瞎。这些人没有一个有阿泽的眼力和秉性,一个个游手好闲,要是生意交给了他们才是灾难。
    至于阿泽,徐老爷子沉默了一瞬才道,有些事情要他自己想明白才行,我不能一辈子都陪着他、指点他。
    管家:希望小少爷能尽快成长起来,您也放松放松。
    徐老爷子笑着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27章 晋江正版
    云舟拿到碎瓷片之后立刻打车回了家。
    这里面的瓷片价值连城,他不敢放在宿舍,等到下个周末来临还有五天时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待不起。
    门打开后,于馨兰诧异的看着他:舟舟,你不是去学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云舟双手紧紧捧着檀木盒子,妈,我有点东西忘了拿,一会儿就走。
    要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妈妈,回学校后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那好吧。于馨兰在周日下午正好有瑜伽课,跟儿子打了一声招呼就出门了。
    云舟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木匣放在桌子上,将门反锁,然后打开了紫檀木匣,开始一点点拼凑碎瓷片。
    小玉龙早就浮现在少年的左腕上,莹白如玉的身子高高直立起来,两只小小的龙角支棱着,眼巴巴地等着碎瓷片上的灵气,奶声奶气地嗷呜了一声,明摆着在撒娇。
    等到云舟的手指触碰到这些价值连城的碎瓷片时,它开心地张大了嘴巴,身上瞬间亮起了整整三排龙鳞,银光闪闪,美不胜收。
    见对方吸饱灵气后开始打着小哈欠,云舟用指尖轻轻捏了捏他冰冰凉凉的身体,抬起手腕把它举到眼前,先别睡呀,帮帮忙。
    小玉龙想到那个将少年手腕攥红的坏人,生气地甩了一下尾巴,猛地摇头。
    哼,它才不要帮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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