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时候也不要刻意忍着，可以把眼泪落下来。他在心里默默补上了后半句。
宋沅抬眸呆呆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脸红了，一瞬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有些无措。这还是第一次沈祁佑对他说这种话，以往都是宋沅告诉他，下次不要再怎么怎么样了。
嗯。
宋沅神色极为认真，下次不会了。
沈祁佑也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面无表情语调也丝毫没有起伏的说道：宋沅，乖。
宋沅这次愣怔的比刚才还要久，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人在模仿他。因为以前每次沈祁佑答应他什么的时候，他就会说，沈祁佑，你好乖啊。
他心尖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抬眸看着人，眼睛亮晶晶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这样说的，你应该说，宋沅，你好乖啊。
过了许久沈祁佑才缓缓说道：宋沅，你好乖啊。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明天也是六点更～
第24章 024 因为想看
晚上十点大礼堂已经没人了，台上的角落里安置着一架提前准备好的钢琴。宋沅对给他钥匙的女孩露出一个略显拘谨浅笑来，女孩弯着唇和他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看了一眼一高一矮的两个高挑身影，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真好。
宋沅站在礼堂下面的台阶上深吸一口气，看着那架钢琴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和忐忑。明明之前初选的时他在很多同学面前都没过这种情绪。
他隐约也是知道原因的，因为站在面前的是沈祁佑，不是什么别的人。
在沈祁佑那句宋沅，你好乖啊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晕晕乎乎的，心里像是淌过一阵细小的电流酥酥麻麻的。不仅脸红了就连耳垂也有淡淡的红意，整个人都仿佛喝醉酒了一般。
这种情况不算陌生，以前和顾念安在一块的时候也有过。而且有一段时间还格外的频繁，那时候宋沅一度以为是自己生病了。
他开始无意识的揉搓着自己的耳垂，想让那阵热意降下来一点。结果因为他的动作小小的一块肉比刚才还要热，简直要发烫了。
或许是现在的沈祁佑的性格原因，宋沅觉得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格外的让人抵挡不住。
明明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可还是能轻易的察觉到他的认真。
于是他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而出道：沈祁佑，我们现在去大礼堂吧。
沈祁佑没问他原因，以为是他有东西忘记拿了，等俩人往礼堂方向走的时候宋沅又拽住了他手里的书包带子。
他抬眸去看，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些羞窘，微张着唇欲言又止。他静静的等待着少年开口，又过了一会才听见他低低的嗓音，猫似的。
他说：不是丢东西了，我是想去大礼堂弹琴给你听。
宋沅说完脸上的热度又高了一层，他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简直是匪夷所思的离谱。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要做点什么来宣泄那阵躁意。
他很想现在弹给他听。
弹给那个夸他乖的人。
宋沅尽量不让自己去看沈祁佑的表情，又把后半句话补上了，明天的是表演给别人看的，今天是给你一个人的。
沈祁佑，可以吗？
过了好大一会都没再听见动静，宋沅在等待中那些说不清是勇气还是冲动的心绪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心底渐渐生出一种尴尬的耻意来。
是那种满心期待却不被回应的尴尬和羞耻。
他低垂着头努力调整着面部表情再抬眸的时候脸上就带上故作轻松的笑意：那个，我，我其实就是
他本来想说就是开个玩笑，可话到嘴边他发现根本说不出口。他不是开玩笑，他想弹琴给沈祁佑听，他不想否认这个事实。
这个是给我的奖励吗？
就在宋沅想着该怎么开口解释的时候，沉默许久的沈祁佑终于开了口，随即又开口问了一次：是吗？
宋沅神情一怔，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与其说是给沈祁佑的奖励不如说是他自己的私心。
他摇了摇头：不对，是给我的奖励。
那也是我的。
宋沅闻言惊讶的看着他，随即露出一个浅笑来，嗯，你的。
走吧，希望不会关门。
宋沅走在前面，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沈祁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波澜，那颗慢慢不再受他控制的心脏是怎样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仿佛要跃出胸膛。
这样的特殊对待让他无措又让他慌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礼物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得到了一件他渴望已久的东西。
宋沅给过他很多次了。
他慌乱到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才能让那个给他礼物的人不会失望，他在心里想了许多都被他一一推翻。
他觉得不好。
他并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少年被他的话伤到了很多次。可他没意识到他的沉默也和他的话一样。
刚刚我不是故意不说话的。
沈祁佑看着他的耳朵尖又轻声说道，我是在想应该说什么。
宋沅：啊？
他弯着眼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沈祁佑，没关系的，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他想了想又说道：不需要迎合我，你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沈祁佑嗯了一声，说的却还是之前的话我不太会说话，怕说错话你不开心。
宋沅被这一记直球砸的有些发蒙，他看着人不知怎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哪像是不会说话的样子。
他抿着唇：那如果我不开心的话，你会哄我吗？
沈祁佑回答的毫不犹豫：会。
但我不知道怎么哄。
他话说的毫无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微微皱起的眉已经暴露出他的困扰。
宋沅笑的眉眼弯弯：你知道的，你已经哄过了。
沈祁佑不解的看着他。
他没在说什么微微耸了耸肩，他想，就算沈祁佑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那他都会被哄好。
.
宋沅调整好情绪一步一步走到了钢琴边。
他本来打算弹的是明天要表演的曲目《致爱丽丝》。但当他的手触碰到琴键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弹了一首很喜欢的曲子，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经典曲目《A me amour》。曲名大意是如情似爱，中译名是很唯美的四个字，秋日私语。
宋沅弹过很多次即便没有曲谱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十指交错着在琴键上划过，指尖上流淌着一个个曼妙的音符。
他沉浸在琴声的世界里，一时间竟忘了沈祁佑的存在。等猝不及防和人对视，就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那一瞬间他被沈祁佑眼底的专注和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情绪惊的心跳都仿佛漏跳了一拍。
准确来说不是惊讶，是一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以至于让他接连弹错了好几个音符。
秋日私语并不长，但短短的几分钟却让宋沅觉得格外漫长，等他下来的时候沈祁佑还是那样看着他。
宋沅有些羞赧，他小声道：怎么还看我啊？
因为想看。沈祁佑神情淡淡的说道：移不开眼睛。
宋沅低垂着头，被这陈述事实却又直白的话烫到了一样脸都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一句：哦。
沈祁佑看他这样突然又补了一句，你说的，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这下宋沅的脸更红了偏偏还无法反驳，他看了眼时间转移话题似的说要回宿舍了，快到熄灯的时间了。
沈祁佑嗯了一声。
等俩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沈祁佑他表现的怎么样，得到想要甚至超出预期的答案他开心的弯起了唇角。
沈祁佑，那明天你会来吗？
嗯。
可第二天宋沅上台的时候并没有在他们指定的位置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小沈一个不善言辞但超级直球知道老婆难过就会立马解释哄好已经不直的男人
第25章 025 很想你
沈祁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的一开始是他五六岁的模样，背着印有小兔子的书包站在婴儿床旁边不停的说着话。
小床上躺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奶娃娃，一看见他就发出咯咯的笑声。小祁佑看见奶娃娃笑了自己也跟着笑，又把作业拿出来，给小娃娃看他刚得的小红花。
还试图努力的踮起脚去亲床上的娃娃，不过因为太矮的原因始终亲不到，一张和娃娃相似的小脸上瞬间变的沮丧起来。
我们小佑这么棒啊。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小祁佑不再做无用功飞奔到女人身边很大声的叫了一句妈妈。
女人温柔的应了揉了揉儿子的头，又把床上的小儿子抱起来。她年纪不大又因为保养得当三十岁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很温婉的模样。
沈祁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自己的母亲了，看着梦里女人的脸只觉得熟悉又陌生。他漠然的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对着母亲撒娇，对梦境后面的内容已经知晓的差不多了。
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陷在这个梦魇里走不出来，现在他挣扎着想从睡梦里醒过来，也只是徒劳。
梦还在继续，小而温馨的婴儿房里又多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男人把小男孩一手抱起来，又去牵女人的手，走喽，去吃饭喽，今天烧的鱼，让我看看是哪个小馋猫喜欢吃？
小祁佑抱着男人的肩膀笑的开心：我知道！是妈妈。
顿时引来男人的哈哈大笑声，女人被父子二人打趣的红了脸轻轻打了男人一下，又和小儿子说，将来长大了不要像哥哥一样和爸爸欺负妈妈。
闻言小祁佑急了：不是，不欺负妈妈，祁佑最喜欢妈妈了，将来会和安安一起好好保护妈妈的！
夫妻二人被儿子逗笑了，一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而他也如愿的亲了一口弟弟。一家人吃着饭时不时的笑出声，任谁看都是无比幸福美满的一家。
即便知道最后的结局沈祁佑也格外贪恋这一瞬的温馨，但下一个场景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梦里的沈祁佑长高了许多，从一个奶乎乎的小团子变成了小小少年。那只是寻常的一天，他放学回到家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母亲和一旁无声哭泣的父亲。
他从来没见过父母这个样子，怎么叫都不理他，本能的吓到哭出声来。他哭着问妈妈为什么不说话，又去拉爸爸想让他起来。最后，他问弟弟去哪了？为什么看不见弟弟。
一旁的母亲终于撕心裂肺的哭出声来，后来沈祁佑才知道在那一天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弟弟。
那个会对他撒娇叫他哥哥的男孩不在了，那样稚嫩的生命永远停在了那一天。
同样停在那一天的还有他的母亲，那个温婉的女人被丧子之痛折磨的不成样子。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说话也不理人，梦里的小祁佑远远的看着妈妈安静的像一团空气。
妈妈不让他哭，不让他说话，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他就乖乖听话。妈妈不让他靠近他就远远看着，到最后妈妈连看都不想看见他。
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对着他大吼大叫，说他为什么要说话，她听到他的声音就恶心，大吼着让他滚。到最后她声嘶力竭的对他说，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你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让我恶心的错误！
你和他一样恶心！
她甚至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沈祁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呢？
.
沈祁佑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昏暗，他呆坐着，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在现实还是在梦里。脸上湿凉一片，伸手一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泪。窗帘拉着，小小的房间里除了他之外再无半点生息。
安静的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在这样的寂静里，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沉到了谷底，他耳边又萦绕起那句话。那句梦魇一样的话。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是啊，他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这样他就不是一个被亲生母亲不惜用最恶毒的话诅咒的人，不是一个被厌弃的人。
他甚至还会得到母亲的温情和思念。
在黑暗里，那些偏执且激烈的念头愈发的不可收拾，他甚至还能听到那一声声的带着恨意的吼叫。他闭着眼放任自己被阴暗吞没，直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接着而来的是一道清亮的男声。
沈祁佑同学快起床啦，沈祁佑同学快起床啦，沈祁佑同学快起床啦
是宋沅的声音，即便被电子设备处理过，沈祁佑也听出来了。
渐渐的耳边萦绕的不再是那句诅咒而是宋沅独有的语调，尾音拉的很长。
那样好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着，那么轻易的就驱散了他的阴霾。他听了很久最后竟是无声的笑了一下。
他答应了宋沅，他要赴约的。
沈祁佑下了床拉开窗帘，外面的光亮瞬间填满了这个小房间，他在放牙刷的地方看到了一张手写的便签。
『沈祁佑，等你醒来的时候我肯定已经走啦。不是故意不等你，是我要去的太早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还有，本来我想给你买早餐的，但是等你醒的时候肯定会凉。所以就没有买，但是你必须要自己去吃早饭，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偷懒。嗯，还有，其实我偷偷设置了闹钟，因为我怕你睡过头了。哦，对了，你来了之后就在最高的那个地方，这样我一看就看见你啦。沈祁佑，你要来啊，我等你。』
是一些无关紧要略显生活气息的话甚至还有些繁琐，沈祁佑看着这张便签，心里突然变得酸涩起来。
有人在等他，有一个人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开心。
他也是会成为别人开心的存在。
.
宋沅坐在钢琴边试着音又往那个位置看了一眼，沈祁佑还是没有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人肯定是睡过头了。算了，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他能睡这么久也不错。
他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又下意识的往那个位置看了一眼，然后惊喜的发现沈祁佑居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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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抬眸呆呆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脸红了，一瞬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有些无措。这还是第一次沈祁佑对他说这种话，以往都是宋沅告诉他，下次不要再怎么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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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神色极为认真，下次不会了。
沈祁佑也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面无表情语调也丝毫没有起伏的说道：宋沅，乖。
宋沅这次愣怔的比刚才还要久，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人在模仿他。因为以前每次沈祁佑答应他什么的时候，他就会说，沈祁佑，你好乖啊。
他心尖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抬眸看着人，眼睛亮晶晶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这样说的，你应该说，宋沅，你好乖啊。
过了许久沈祁佑才缓缓说道：宋沅，你好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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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站在礼堂下面的台阶上深吸一口气，看着那架钢琴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和忐忑。明明之前初选的时他在很多同学面前都没过这种情绪。
他隐约也是知道原因的，因为站在面前的是沈祁佑，不是什么别的人。
在沈祁佑那句宋沅，你好乖啊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晕晕乎乎的，心里像是淌过一阵细小的电流酥酥麻麻的。不仅脸红了就连耳垂也有淡淡的红意，整个人都仿佛喝醉酒了一般。
这种情况不算陌生，以前和顾念安在一块的时候也有过。而且有一段时间还格外的频繁，那时候宋沅一度以为是自己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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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现在的沈祁佑的性格原因，宋沅觉得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格外的让人抵挡不住。
明明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可还是能轻易的察觉到他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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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佑没问他原因，以为是他有东西忘记拿了，等俩人往礼堂方向走的时候宋沅又拽住了他手里的书包带子。
他抬眸去看，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些羞窘，微张着唇欲言又止。他静静的等待着少年开口，又过了一会才听见他低低的嗓音，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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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尽量不让自己去看沈祁佑的表情，又把后半句话补上了，明天的是表演给别人看的，今天是给你一个人的。
沈祁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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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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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笑的眉眼弯弯：你知道的，你已经哄过了。
沈祁佑不解的看着他。
他没在说什么微微耸了耸肩，他想，就算沈祁佑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那他都会被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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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弹过很多次即便没有曲谱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十指交错着在琴键上划过，指尖上流淌着一个个曼妙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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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不是惊讶，是一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以至于让他接连弹错了好几个音符。
秋日私语并不长，但短短的几分钟却让宋沅觉得格外漫长，等他下来的时候沈祁佑还是那样看着他。
宋沅有些羞赧，他小声道：怎么还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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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低垂着头，被这陈述事实却又直白的话烫到了一样脸都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一句：哦。
沈祁佑看他这样突然又补了一句，你说的，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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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俩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沈祁佑他表现的怎么样，得到想要甚至超出预期的答案他开心的弯起了唇角。
沈祁佑，那明天你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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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的一开始是他五六岁的模样，背着印有小兔子的书包站在婴儿床旁边不停的说着话。
小床上躺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奶娃娃，一看见他就发出咯咯的笑声。小祁佑看见奶娃娃笑了自己也跟着笑，又把作业拿出来，给小娃娃看他刚得的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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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自己的母亲了，看着梦里女人的脸只觉得熟悉又陌生。他漠然的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对着母亲撒娇，对梦境后面的内容已经知晓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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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见过父母这个样子，怎么叫都不理他，本能的吓到哭出声来。他哭着问妈妈为什么不说话，又去拉爸爸想让他起来。最后，他问弟弟去哪了？为什么看不见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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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让他哭，不让他说话，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他就乖乖听话。妈妈不让他靠近他就远远看着，到最后妈妈连看都不想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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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沈祁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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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这样他就不是一个被亲生母亲不惜用最恶毒的话诅咒的人，不是一个被厌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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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佑同学快起床啦，沈祁佑同学快起床啦，沈祁佑同学快起床啦
是宋沅的声音，即便被电子设备处理过，沈祁佑也听出来了。
渐渐的耳边萦绕的不再是那句诅咒而是宋沅独有的语调，尾音拉的很长。
那样好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着，那么轻易的就驱散了他的阴霾。他听了很久最后竟是无声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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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佑下了床拉开窗帘，外面的光亮瞬间填满了这个小房间，他在放牙刷的地方看到了一张手写的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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