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星快停下!
    陆廷鹤猛踩油门加速追他,大声呼喊,连开好几枪示意他停车。
    祝挽星也注意到危险,慌乱的踩下刹车想要急停,但全速前进的沃尔沃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 快停下啊!
    他又连踩了好几脚,汽车依旧全速前进,那一瞬间祝挽星手脚冰凉,脑袋里 轰 一下近乎炸裂,他绝望的意识到刹车失灵了。
    眼看重卡马上就要冲出路口,刺眼的灯光直直打在祝挽星侧脸,他呆滞的扭过头,眼前猛然陷入一片黑暗,像被强光捕获的青蛙一样僵在原地。
    比沃尔沃大出三倍的庞然巨物像是一头能把他轻易碾碎的铁制猛兽,朝他直冲过来。
    挽星 挽星!
    急促的叫声划破黑暗,在最后一刻那双沾满血的手攥住祝挽星的肩膀,拼命他把拖拽上大 G。
    裹挟着血腥和尘土的乌木香像汹涌奔腾的海,拨开风浪把他吞噬入怀。
    至此,奔逃了一夜的星子终于落地。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黑夜被划出银河,陆廷鹤的声音砸在他心口。
    别怕,哥来了。
    第69章 哥还没亲我
    重卡的强光把黑夜照的亮如白昼,直直的打在脸上时甚至感觉到灼烫。
    祝挽星像是灵魂离体一般呆滞的紧缩瞳孔,耳边骤然响起一阵尖锐到刺耳的刮蹭声,紧接着猛烈冲击掀起的气流从他肩膀刮过,只听 砰 的一声,在相距他不到一拳的位置,大 G 的整个后座被重卡撞了个稀烂。
    他和陆廷鹤一起被撞击带来的巨大冲力掀进车里,霎时间炸起的火舌擦着陆廷鹤的胳膊烧过,耳边响起Alpha剧痛的低叫,但拥紧自己的手臂依旧如同钢筋铁索般牢固。
    直到刺鼻的汽油味和钢丝胎摩擦地面的震耳声浪闯进脑袋,祝挽星才痉挛着挺起胸口,像刚刚获救的溺水者一般猛烈呛咳着喘出一口气,终于清醒了过来。
    哥 哥!
    他崩溃地尖叫两声,拼命拍灭陆廷鹤胳膊上的火星子,紧攥着他手臂的指尖甚至已经因为失控刺进了皮肉,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死神拿着镰刀来和他抢人,祝挽星一定会先献上自己的脑袋。
    刹那间冲天的火光像是直接烧进两人眼底,刮在脸上的东西已经分不清是汽油还是水,或者血。
    有那么一瞬间祝挽星真的觉得他们逃不掉了,因为那辆重卡在第一次撞击失败后迅速追了上来,车上的歹徒疯狂且执着的想要他们的命,大 G 被撞烂的后座就是他们的下场。
    倏然间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绝望的幻想被毫不留情地掐断,陆廷鹤冰凉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
    信我!
    他嘶哑的喊声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散开,又在祝挽星的心口聚集。
    陆廷鹤目光坚毅的看向远方闪烁着的警灯,猛踩下油门,一手捂着他的眼睛一手操控着方向盘,用半辆残破的车载着自己的爱人逃亡。
    生死之间,命悬一线。
    接下来的几分钟亦或几秒钟,祝挽星完全不知道怎么过来的,甚至连呼吸都卡在了鼻腔里。
    只知道有一只手勒着他的腰拼命往车里拽,两条悬空在外面的腿终于收回了车里,下一秒一阵急促的摩擦声刮过耳膜,陆廷鹤擦着最右面的护栏硬生生挤了出去。
    被撞凹进去的右侧车门彻底下岗,嘭 一声砸在护栏上,又被紧追而上的重卡碾压而过。
    歹徒早就杀红了眼,重卡两侧被撞的内陷也毫不顾忌,疯了似的追着他们狂碾,宽阔的路面上一大一小两辆车几次相遇又几次擦身而过。
    陆廷鹤总是把它引到护栏跟前才急速转向,想借着重卡加速时的巨大惯性迫使它冲出去,但歹徒中过一次圈套后就有了警惕,几次极限撞击下来只损坏了车尾。
    然而大 G 的油箱已经被撞烂了。
    大半汽油泄露出去,在歪曲的车辙旁流下一道道深黑色的浓稠污渍,重卡擦着路面急速驶过,轰 的一下,摩擦而出的火星猛地将汽油点燃,霎时间,黑夜中舞动起两条火龙。
    像是要把他们逃生的路一并吞没。
    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了,如果在汽油耗尽前还没有摆脱重卡,那失去动力的大 G 就会变成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蚂蚁,歹徒会迫不及待地把他们推到护栏边,狞笑着碾成肉泥。
    是不是漏油了?
    祝挽星呆滞的问了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他已经因为耳鸣控制不好自己的音量了。
    陆廷鹤回了一句 是,然后紧急打了个转向,再一次从重卡和护栏间闪身而出。
    祝挽星握紧他的手,那我们的车会爆炸吗?
    不可能,偶像剧少看。 陆廷鹤笃定的语调不容置疑,像一只宽厚的大手紧攥住他的心脏,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祝挽星蓦地笑了出来,挣脱开捂着眼睛的手掌,用撞破的手肘撑着自己半跪到座椅上,手中握着陆廷鹤的手枪。
    还有几发子弹?
    五发, 陆廷鹤说着扭身把方向盘打直,松开油门紧急减速,大 G 和重卡间的距离猛地拉近,陆廷鹤沉声命令:打他的轮胎!
    这种情况下射杀歹徒没有任何保障,一是对于祝挽星来说难度巨大。
    再一个急速行驶下重型卡车的惯性是普通小轿的三到四倍,即便司机失去行动能力,重卡依旧能接近原速碾上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打爆轮胎彻底将车逼停。
    祝挽星瞬间了然,抬枪等陆廷鹤把两车的距离拉到最近时射向重卡前轮,子弹飞速冲出弹道,刺穿钢丝胎。
    与此同时祝挽星缩回身子大喊一声:向左加速!
    只听 嘭 的一声车胎爆了,重卡霎时间失衡,不受控的向左撞去,而陆廷鹤已经第一时间驱车躲避,没让两人伤到分毫。
    全程不过半分钟,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需要任何交流亦或眼神对视,陆廷鹤再一次减速靠近重卡,祝挽星同时准备射击,砰砰砰 三颗子弹破风而出,重卡的四个前轮又爆了两个。
    他的枪法比不上陆廷鹤,再加上两车都在急速移动,且重卡的车灯时不时晃到他的眼睛。
    即便两米不到的距离还是射空了一次,枪里的子弹仅剩一颗。
    如果不能把最后一条前轮打爆逼停重卡,他们就只能等死。
    祝挽星缩在座椅里,凝望着他的侧脸默了半秒,随后很轻很轻的叫了一声:哥?
    卷挟着烟尘的火光将他的眼底照的晶亮又澄澈,像一泓小湖的水面,眨眼间荡起涟漪。
    陆廷鹤和他在后视镜里眼神相对,沉声道:如果最后一枪打不中,我就往前面的河里开。
    两人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办法,但把希望孤注一掷地放在祝挽星身上太残忍了。
    小Omega一晚上实在经历了太多,撑到现在连拿枪的手都在颤抖,拇指和食指中间已经被开枪时的后座力卡破了皮,渗出的血把枪管染的更黑。
    小乖,别害怕。 陆廷鹤踩下油门朝着河边全速前进,噙着笑意问他:你爱我吗?
    积压已久的眼泪终于再忍不住决堤而出,祝挽星哽咽着 嗯 了好几声,我爱你,哥,我好爱你
    爱我就别害怕,稳住手,尽管开,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会在一起。
    祝挽星摇了摇头,握紧他的手低喃:我不怕死,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 但是你不行
    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陆廷鹤不能死!我想你好好的过完这辈子,我想你平平安安,我想你子孙满堂,永远快乐,我不想你两世都活不过三十岁
    他不知道第几次崩溃了,突然失声大哭起来,情绪失控到浑身都在发抖,握着枪不停摇头。
    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啊,怎么我们想在一起就这么难,为什么他们都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小乖,冷静!冷静点儿。
    陆廷鹤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声音又急又温柔:深呼吸,冷静下来听我说,没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明白吗,谁都不可以,陆临江还是老K他们都不行
    不是!根本没有用!
    祝挽星挣脱他的手,坐起来身来猛然开枪,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气音,他们就是不肯放过你!
    一颗子弹,却有两声枪响。
    伴随着挡风玻璃被打爆的破碎声,重卡上的歹徒同时开枪射向了他们。
    挽星! 陆廷鹤惊叫着护住他的脑袋,压着他的后背拼命按向座椅,方向盘彻底脱手,残破不堪的大 G 侧滑着冲向河边。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枪声四起,震彻人心的警笛声轰鸣响起,惊醒夜空,徐舟终于到了。
    伴随着两道紧急刹车的 吱嘎 声,徐舟和警员火速冲下车开枪射击,歹徒被当场击毙,重卡的前轮全被打爆。
    但是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卡车已经失衡却没有停止,急速漂移着朝陆廷鹤他们撞去。
    大 G 已经侧移着冲出去一半,被河边的铁链护栏堪堪拦住,重卡的车尾一个漂移刮向他们,只剩半截的大 G 登时被掀翻过去,倾斜着挂在路边。
    右侧车门早就被撞掉了,没有任何遮挡,昏迷着的老K直接被甩进河中,陆廷鹤在最后一秒单手抓住了半悬空着的祝挽星,另一只受伤的手臂拼命抓着椅背,拉扯到手臂几近脱臼。
    所有警员包括王嘉火速跑过来救人,压着另一侧车门把大 G 扳至水平,砸在地面上。
    祝挽星随着车身的转向栽进陆廷鹤怀里,两人全都脱力了,瘫在驾驶座上大口喘着粗气。
    极度惊恐之下Omega的信息素溢散的满车都是,热烈甘甜的威士忌是劫后余生的祝酒,昭示着这一夜终于过去。
    凌晨两点,浓雾散尽,夜色归宁。
    陆廷鹤陷入了短暂的耳鸣中,什么都听不到,刚才的混乱撞击声仿佛还停在耳边。
    他不敢睁开眼,只一寸一寸把手游移向祝挽星的侧颈,不知道谁的血迹沾了他满手,等指腹迟钝的按在动脉血管上时,他已经手脚冰凉,像拼着最后一口气去试探祝挽星还有没有呼吸。
    倏的手掌被握住,伏在身上的人先一步扣住他,祝挽星开口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撕扯着喉咙里渗出一层血沫。
    哥 我还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用多大的力气说的这句话,也不确定陆廷鹤能不能听到,因为他耳边同样满是尖锐的轰鸣声,猜想陆廷鹤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
    既然说话听不到,那就用做的。
    陆廷鹤的衬衫早就被拉扯开了,祝挽星侧脸紧贴着的那块皮肤是裸露的,汗水,尘土,血渍全都覆在上面,他没有任何犹豫,张口就咬了下去。
    齿尖刺破皮肤的那一刻,两人一同喟叹出声。
    痛感和流动的血液是人活于世最强烈直接的表征,他们都迫切的需要证明爱人的归属。
    陆廷鹤抬手凶狠地扣住祝挽星的后颈,开口命令:再咬狠点儿。
    这句话祝挽星听清了,于是Omega不算熟练的亮出虎牙,凶狠的刺进Alpha锁骨旁边的皮肉,赶在鲜血渗出之前把自己的信息素灌了进去。
    这是祝挽星给他的第一个标记。
    注意到车里人的动作,外面的警员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清了清嗓子,然后散开了。
    没有人因为他们的亲密感到尴尬,了解了这一夜始末的警员只想把空间留给这对小情侣。
    其余三名歹徒已经全部伏法,徐舟也叫了人去河里打捞老K,正往这边走时被王嘉摆手轰走了,嘘,别过来!缓缓,让他们缓缓。
    于是一个月前还因为撞见陆廷鹤的地下室而臊红脸的土 A,现在已经主动站在车旁给他们站岗了。
    里面小情侣浓情蜜意,他在外面惊叹连连,怎么还能这样玩?
    只听车里陆廷鹤喘息不匀,却带着笑意:咬重点,动动舌头。
    祝挽星 唔 了一声,为难的抿住唇,不做了,我不知道怎么弄
    噬咬不是Omega的天性,再加上他的信息素进入陆廷鹤血液里会快速化开,所以祝挽星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完成临时标记。
    磨牙似的咬了两口,始终不得其法。
    陆廷鹤轻笑一声,右手抬起来散淡的搭在自己眼睛上,另一只手按着祝挽星的后颈往下压,哑着声说:我教你好不好?
    没他这样宠人的,王嘉莫名其妙的想,Alpha的掌控欲迫使他们在情爱关系中总是占据上位,而临时标记已经默认成了上位者的专属。
    没有哪个Alpha喜欢被人叼着脖子或者其他地方咬,甚至灌注信息素进去,这无关乎尊重或者性别平等,是他们本能里就不喜欢,甚至厌烦。
    如果徐舟那个小兔崽子敢咬他后颈,他会直接拿锤子凿断人的虎牙,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哪个Alpha会教Omega咬自己,荒谬又离谱,但陆廷鹤就是乐意。
    除了这个他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安抚祝挽星了。
    紧贴着胸口的另一道心跳快的异于往常,omega 的手脚、额头都是冰凉的,祝挽星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还在发抖,明明已经后怕到这个地步了,却还在努力压抑自己。
    是不是还在害怕?
    陆廷鹤捏着他的后颈问,清了几次嗓子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
    祝挽星没回话,明明危机已经解除了他一颗心还是悬在那儿,额头和手肘的伤又撕裂流血了,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紧紧攥着陆廷鹤的衣领,像是有人要和他抢似的,一点不肯放开。
    陆廷鹤,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过了一分多钟他突然开口了,低喃着说:哥要是死了那我也会死,我一秒钟都撑不下去。
    眼睁睁看着爱人被抓走,自己背负着所有遗憾和悔恨留在世上,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都得不到回应,那种绝望祝挽星前世就受够了,他不可能再让任何人把陆廷鹤抢走。
    那就给我做一个标记吧。
    陆廷鹤扣着他的后颈按在肩窝里,说:随便哪儿都行,咬一口,谁都不能和你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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