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陆廷鹤旁边,在他肩膀上慈爱的拍了拍,小鹤,我知道前阵子挽星和你分手的事让你很伤心,这样做确实委屈你了,但他毕竟是祝镇平唯一的儿子,以后祝家的产业早晚要交到他手上,你和他交好没有坏处。
    陆廷鹤往他旁边坐近了一些,有些窘迫道:爸,我今天没控制好情绪,当众让他和祝叔下不来台,我
    这些都无伤大雅, 陆临江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到底还年轻,刚被他甩了就让你接待他确实为难,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祝家不对,适当摆一摆架子也没什么。
    倒是挽星, 陆临江话锋一转,看向陆廷鹤:我看他今天对你的态度倒挺执着,不像是装的。
    陆廷鹤和他对上眼,眼底闪过一丝苦涩:我之前也以为他虽然少爷脾气不小,但至少对我是真心的,但鹤哲刚倒他就要和我分手,您把我认回本家他又巴巴的上门赔礼道歉,如此能屈能伸的人,还有什么装不出来呢?
    陆临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脸上带了轻蔑,这一点你可要像他学习。
    陆廷鹤也跟着笑,揶揄道:我怕是学不来。
    祝镇平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祝挽星早些时候就已经在接手家里的生意了,但他一个 omega,早晚要结婚依附于Alpha生活,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他又对你知根知底,你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
    陆临江说着看向陆廷鹤:小鹤,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有意让你们俩联姻,所以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他哄好,那些儿女情长的就先放在一边,知道吗?
    陆廷鹤眼神里带着得意,说:爸,两个小时,我以为我已经把他哄好了。
    陆临江先是一愣,之后一脸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这样一来陆临江对他姗姗来迟的不满也打消了,向后靠在沙发上,声音很放松:这次你做的很好,拿住他就相当于拿捏住了祝氏。小鹤啊,你要知道,有时候Omega也是一种资源,只要运用的好能带来成倍的效益。
    陆廷鹤的手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掩掉眼里的嫌恶,赞同道:爸说的是。
    说起这个今天祝挽星和我提了一嘴,过两天聂老板要主办一场招标会?
    陆临江扫他一眼,怎么,你有兴趣?
    陆廷鹤老实交代:看中了一块地,我这里有一个准备了很多年的项目,想拍下
    哎!小鹤, 陆临江打断他的话:万事不要操之过急,你刚回来,先熟悉集团的业务是首要。
    不是我自己要做,是以陆氏的名义。 陆廷鹤故意做出一副急于表现自己的样子来:这份企划我研究了很多年,前期投入资金虽然多,但如果经营的好,利益回报是上百倍的,我
    小鹤! 陆临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严厉道:年轻人上进是好事,但要是上进过了头就成了莽撞,看你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陆廷鹤闻言一顿,沮丧的低下头,大哥,他从小在爸身边长大,跟着爸学做生意,我这些都是野路子,不敢跟大哥比。
    他说完站起身,看了陆临江一眼,有些落寞道:那爸您休息,我先回去了。
    陆临江没做声,看着他的背影晃了下神,想到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陆逢川,最后就养成了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反倒是这个自小没当回事的小儿子,年纪轻轻就小有成就,虽然有时候冒进了些,那也是因为刚被认回本家想要好好表现。陆临江不免生出一些怜惜,同时愈加觉得陆廷鹤心思单纯容易控制。
    等等, 他叫住陆廷鹤,满含歉意的问他:小鹤,爸爸把你放在外面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怨过我?
    陆廷鹤一时怔愣住了,像是被他的问题难住,他没有立刻作答,斟酌了两三分钟才开口,嗓音哑哑的含着哭腔:小时候,我妈往家带里过很多男人,alpha,beta都有,她逼着我叫他们爸爸,说叫了就让我吃饱饭。我那时候很怕饿,但我一次都没叫过,因为我知道他们不是我爸,我爸是最厉害的Alpha,他一定会来接我回家。
    他不说怨恨陆临江,只说这些年对父亲的依恋和渴望,而且越说声线越抖,到后面几乎哽咽起来,抬手抹了把眼睛,孺慕的看向陆临江:爸,您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陆临江也红了眼眶,做出一副心疼又欣慰的姿态来,心里却道陆廷鹤的弱点太过明显,一点骨肉亲情就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招手把陆廷鹤叫到跟前,做出一副很想弥补他的样子来:你刚才说的项目是什么?要用到聂东手里的地是吗?
    陆廷鹤闻言又惊又喜,对对对,那个项目是 他说着看到桌子上的空酒杯,兴奋的提议道:爸,这样吧,我去拿两瓶酒过来,咱们父子俩边喝边说怎么样!
    陆临江伸手点点他,看破似的道:臭小子,我看你是想在我这躲几个钟头,好不去祝挽星那哄他吧。
    陆廷鹤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爸您看破不说破。
    说完陆廷鹤出门去拿酒,却转头走进了隔间的空客房,他一路走到洗手间里扑向水池,结结实实的吐了个天昏地暗。
    实在是被陆临江的惺惺作态和父子情深恶心透了。
    第44章 又一个录音
    一般人喝醉酒分为两个状态,前者是醒后失忆型,就像陆廷鹤,不管在酒精驱使下多疯狂多亢奋多混账,一觉醒来都忘的干干净净。
    这样也好,直接快进到和自己和解那一步,跳过了很多不愿想起的尴尬和悔恨。
    但祝挽星就没那个好运气了,他属于后者酒后有多疯,记得有多清。
    早上七点半。
    天光被厚实的窗帘遮掩,客房里寂静无声,把自己团成一颗被球的祝挽星艰难的翻了两次身才悠悠转醒,然后就呆住不动了。
    画面一度陷入静止,如果此时有屏幕,那祝挽星头上一定顶着一只乌鸦后面跟着三排省略号。
    只见他的眼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瞪大瞪圆,从刚起床时的迷蒙变成惊惧,然后是不敢置信,再之后客房里爆发出一声无地自容的惊叹:我天。
    疯了吧
    即便他再不愿意,昨夜的记忆也统统一股脑涌进脑海,如狂风过境般席卷了他的理智,自己昨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有无数次高光时刻,就像小短片一样在他眼前翻来覆去的重复播放。
    没记错的话他还夸了陆廷鹤本钱好大,长的像根窜天炮,过年家里都不用买呲花。
    啊啊啊啊啊!!!!!
    他把自己裹成个球,崩溃的从床头滚到床尾,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祝挽星,你是两辈子没喝过酒吗醉成这样!
    可事实是,他不仅喝过,酒量还不浅,认真起来能喝倒十个陆廷鹤。
    靠他忍不住小声骂了句脏话,深恶痛绝的给了自己一拐,平时敢做的不敢做的这次趁着酒劲儿全做了,更别提他还手舞足蹈的给陆廷鹤跳脱衣舞,还拉开内裤让 陆大爷 往里塞钱做小费。
    天啊 祝挽星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惊叹:我怎么好这么放荡
    然而事实证明,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打滚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陆廷鹤的手机,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屏幕就解锁了,正停在录音界面上。
    那一瞬间祝挽星脑袋里咯噔了一下,手指哆嗦着点开了列表里那段长达三个小时的录音。
    他发誓这将是他此生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录音开始就是陆廷鹤给他下套让他说出自己的不满,听到这里祝挽星还稍微扬了扬脑袋,有了点垂死挣扎的底气。
    听啊,不是他故意发酒疯的,是陆廷鹤诱导他的,所以不管他之后做出多过分的事都有陆廷鹤一半责任,另一半责任是酒精的。
    反正不关他的事!
    然而随着进度条一点点推进,祝挽星的头也垂的越来越低,到最后他直接用被子挖了个坑,把这张不要也罢的脸埋了进去,这都说的什么啊!
    他脑袋里突然跳出来两个小人儿,一个是录音里的醉鬼,一个是重新做人的自己。
    两个小人儿一人一句一唱一和,真实还原了昨夜的犯罪现场,并且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哥你太过分了!你总是挑我的错惩罚我,不是绑手腕就是打屁股,你变态!
    我不是我没有,我还挺喜欢的,陆廷鹤一定要再接再厉,不能听信我的胡话就放弃了这个可爱的爱好。
    哥,我刚才脱衣舞跳的这么好,你得给我安排点小费!要那种卷成一卷的钞票,你给我塞内裤里。
    天呐,可要点脸吧,是没见过钱还是怎么着啊,跳舞就跳舞,干什么耍流氓啊呜呜呜!再说现在都是扫码付款,陆廷鹤去哪儿卷钞票啊。
    果然录音里陆廷鹤同样有这个疑问,但醉鬼却在欲望的驱使下心生奇招,只听他大言不惭的说道:扫呗,我身上有二维码。
    然后他不顾陆廷鹤的阻拦扯下内裤一角,露出自己的粉红小鸟:铛铛铛!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的二维码!扫吧扫吧!
    听到这句话的祝挽星:
    死了算了,平时也没这么机灵过
    录音内容不仅烫耳朵还烫脑袋,祝挽星听的脸都抬不起来了,他恶向胆边生,闷头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在手机上快速滑了一下,想把音频删掉。
    结果不仅没删成,还好死不死的快进到了更劲爆的地方。
    音频里他正裹着毯子说自己是张印度飞饼,因为生殖隔离不能和陆廷鹤在一起,被威胁之后大耍无赖:好吧我不是印度飞饼,这只是我的保护色我的新皮肤,想解锁就得充钱,不能随便给你用唔唔唔!
    没说完的话被陆廷鹤捂回口中,只听录音里突然传来 啪 的一声,酷似撞击发出的闷响,紧接着又传来巨大一声 砰! 好像是床垫撞到墙壁,最后是一声低哑的叹息,陆廷鹤恶劣的问他:钱充进去了吗?不够还有。
    靠
    祝挽星的脸腾一下红了,那句低沉的 充钱 倏的在他脑袋里炸开,热烫的红晕直接从耳尖快速蔓延到脖颈,他干巴巴的吞了下口水,羞赧的用力搓了搓脸,心道:原来还能这样充钱。
    他又不舍得把录音删掉了。
    不仅没删,还悄悄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并机智的删除掉了发送记录。
    然后他调大了音量从 印度飞饼 开始重播,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假装睡觉,欲盖弥彰的听着接下来的内容,边听边忍不住小声感叹。
    我天,这叫的都是些什么啊, 他不好意思的搓搓脸,又抓抓头发,把脸埋在枕头里哼哼了两声:不过我真的更喜欢坐着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音频里两位主角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床垫 砰砰砰 的砸向墙壁,两边铁制床柱也一晃一晃的嘎吱做响。
    祝挽星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有点不敢置信:声音怎么这么大,哥真的好凶
    好凶的陆廷鹤又贴着他耳朵轻声说了句什么,没录清楚,但祝挽星记得那句话,是在夸他好用。
    他臊的在床上打滚儿,从床头滚到床尾,又滚回床头,赖赖唧唧的撅在被子上:哪有这么夸人的 太难为情了
    我也没有那么好 用吧,也就一般般啦。
    耳边又传来两声模糊的抽噎,像是有人哭了,陆廷鹤嗓音里含着挑逗:星星,求我一下。
    为什么又要求你!不都求一晚上了嘛! 祝挽星顶着炸毛的头发不以为意:不能惯你这毛病,我才不
    等等!
    他那一瞬间好像是幻听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把进度条往回滑了一小截儿,再次听到陆廷鹤说:
    星星,求我一下。
    求的好听明天早上我就假装不知道你听了录音。
    也假装没看到你把录音发到了自己手机上。
    哥怎么知道我在听录音!
    那一瞬间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爬起来满床找自己的手机,果不其然并没有找到。
    他手机里还有陆临江和祝镇平的资料,不可能忘在了外面,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手机在陆廷鹤手里。
    自己发送录音时一定被陆廷鹤抓了个正着儿,不仅如此,他还把他的手机放在了床头,故意停在了录音的界面,就是想引诱祝挽星犯罪!
    靠!真变态
    理清这一切的祝挽星如遭雷劈,那一瞬间除了穿衣服跑路之外没有任何想法,但他硬是逼自己冷静了下来,再次把录音点开继续放。
    陆廷鹤说了,只要他求一下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陆廷鹤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他求了,就依旧可以保住脸面,只要他求了,那就可以
    只听录音里醉鬼的声音缓缓传来:我才不求!哥你别做梦了,你今天就是把我屁股打肿我都不求!
    祝挽星:
    很好,他没求,不仅没求还非常硬气。
    唯一的退路被堵死,祝挽星准备直接跑路,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陆廷鹤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有一道女声问他:祝小少爷要在房间里吃早饭吗?
    陆廷鹤回:对,他刚刚起床,我给他准备了一份惊喜。
    祝挽星猛地从床上蹦起来想要逃窜,却在看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遍布红痕的那一刻心如死灰。
    完了。
    显而易见,他就是那份惊喜。
    第45章 陷入爱河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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