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说得坦诚,司命一噎,竟也不知是说云奚深情,还是薄情了。
    很快的,便换了话头。
    云奚念起司命曾许过他,说他这一世怎么也死不了的事儿。
    对此,司命的解释是:我给你写的是病死,那之前,不论如何,你都死不掉。
    听着挺稀罕的,云奚:意思就是可以随便死?
    怎么听起来还有点跃跃欲试?
    司命:对。
    凶残暴君跟不死皇后什么的,一听就很般配啊。
    云奚这就高兴起来了,而他一高兴,就忍不住晃了晃手。
    全然忘了他的手上,还枕着卿长渊的脑瓜。
    晃到一半的手就顿在半空中,云奚侧耳,听到一声沙哑的咳。
    事实证明,云奚的想象力这方面还是比较差劲的。
    他本来怎么也不能把这个皮肤苍白身子清瘦的少年人跟暴君这个词联系起来。
    直到卿长渊睁开眼睛。
    也不知是因为太瘦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卿长渊的眼睛在他那张瘦削的脸上显得格外狭长,睫毛漆黑,带着一种冰刃般锋利的美感。
    分明是很熟悉的眉眼鼻唇,但颓丧倦怠之色太盛,顿时就像往雪白的画布上泼了层浅墨。
    笼上一层十成十的阴郁诡谲。
    看着这样的卿长渊,云奚噎住了。
    如果他能多读几本之乎者也,或能寻上几句相衬的话来。
    也不至于好一会儿,就满心想着,卿长渊真特喵地凶巴巴。
    忍不住紧了紧自己握在卿长渊腰上的那只手。
    云奚问司命:我们要不要猜一下,他、他会不会打我?
    司命真诚道:只是打?我们可以猜得再大胆点。
    云奚沉默了,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算是知道为什么司命这样轻易就应允他怎么着都不会死了。
    等等,卿长渊他、他他他抬眼看过来了!
    一模一样的漆黑眼眸,却不复记忆中的明净润泽。
    云奚吓得不知做何反应,视线触及卿长渊眼底的略带痛苦的猩红,却是一愣。
    卿长渊方才是在做什么噩梦吗?
    肯定是梦见被他娘欺负了吧,说不定是吊起来拿小皮鞭抽。
    他这个想法也是有迹可循。
    因为不论是云奚还是司命,都没想到,卿长渊看向云奚后,薄唇轻启,唤的是,娘。
    还是有点怕怕地,云奚清脆应道:哎!
    司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不知道宝们有木有发现,卿蓝的人设是痛失所爱后的卿衡之(在老去的过程中渐渐麻木漠然),卿长渊的人设是痛失所爱后的卿蓝(一起同归于尽吧)
    旺财大了一圈,已经会翻天遁地了从床帐顶上跳下来险些一屁股坐死我(咬人就抓进航空箱里关十分钟,很有效
    云崽乖乖坐着,默默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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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亲咧要抱抱亲亲要举高高
    第070章 双重呵护,爱的感受
    云奚应完了, 就很想自掌八百下。
    叫你嘴快叫你嘴快。
    他胆战心惊地盯着卿长渊,看他先皱眉再闭眼再再皱眉再再再闭眼,反正好一会儿都不怎么清醒的样子, 胆战心惊。
    终于, 卿长渊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了。
    很好,他摔下去了。
    终于,卿长渊又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了。
    很好,他又在人第二次摔下去前, 云奚长臂一捞,赶紧把人扶起来坐好,再赶紧往后退。
    云奚怕他反应过来就给自己一拳。
    但卿长渊大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整个人就森森地往外冒黑气。
    瞧着那眼下两抹青痕, 云奚愧疚得很, 你、你还好吗?感觉哪里疼?
    一边问, 一边伸长了手, 把那块因动作滑落的红布往卿长渊身上欲盖弥彰地遮。
    隔着红布碰到的身体就是一颤, 卿长渊瑟缩着, 娘?
    很好, 神智依旧不怎么清醒的样子。
    云奚也神志不清,他脑子一热, 又应了声,哎。
    卿长渊:
    云奚:
    云奚发誓他不是故意的。
    完全得赖他从前相声听多了。
    真的很从前, 那时云奚还是块石头, 给雷稀里糊涂劈了一遭, 五窍不明四识不清, 就一双耳朵和鼻子还算好使。
    也不晓得是被谁从寂静无声的冰川中抠出来, 携到闹闹腾腾的市集。
    印象就很深刻, 台上人家喊爹啊娘啊,台下就是哎啊嗯呢。
    你呼我喊,你来我往,云奚哼哼唧唧地暗自应了很多次
    但云奚是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还能应帝君一次,哦不,两次。
    看卿长渊渐渐清明的眸子,显然,他也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这声娘还会有人应。
    很明显,云奚要当帝君他娘的代价还是很大的。
    对上卿长渊仿佛得了几十年红眼病风沙眼的眼睛,云奚呵呵一笑,试图解释:陛、陛下,好的婚姻就该是这样的,一边当您郎君,一边当您娘亲就,双重呵护,给您爱的感受。
    对此,卿长渊的反应是,低喝一声:闭嘴。
    然后双手捂住了头,神情扭曲而痛苦。
    云奚默默地缩了缩脚,
    依旧很明显,这位陛下完全没有被呵护到的感觉。
    而且,好像有要发狂了的感觉。
    卿长渊确实要发狂了。
    从混沌中醒来时,就如同从深沉晦暗的河水里倒覆剥离,重归清明之前,还有些不知身处何处的茫然。
    茫然中唯一的感受就是,疼。
    浑身都疼。
    就好似给什么东西翻来覆去地细致碾了一遍。
    习以为常的疼痛让卿长渊在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理所应当地以为自己尚在年少,还是那个被疯女人欺负被殴打的小孩。
    好不容易消减下去,满心戾气正要爆发,就对上一双惴惴的眼。
    惴惴的眼属于惴惴的人。
    这人正搂着自己。
    卿长渊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你是?
    一出口,嗓音沙哑。
    昨夜在晋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记忆,便跟着翻涌而来。
    乱堆一团的红被,不容拒绝的亲吻。
    纸张般揉开的身体,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
    还有自己用着这样一副沙哑嗓子发出的,难耐破碎的声音。
    卿长渊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倘若前边还是相声,这会儿便是妥妥的变脸。
    立刻就要包青天上身似的,将这以下欺上的乱臣贼子当场戳死。
    云乱臣贼子奚努力克制着自己撒腿就跑的想法,还朝着卿长渊颤抖得笑了一下,我、我我我是您新娶的皇皇皇皇皇后啊
    吓得都颤音了,还试图用眼神传递友好的信号。
    就,你看我诚恳的眼神,要不然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
    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就在云奚砸吧砸吧嘴,思考他现在哼个摇篮曲什么的,能不能让卿长渊被他这当爹作娘的光辉感化时,卿长渊用行动选择让他直接坐化。
    云奚眼前一花,就见卿长渊一瞬间从老神在在斜倚菩提,通过一个白鹤亮翅泰山压顶排山倒海弹指神通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卿长渊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白,嘴唇是不正常的殷红,从漆黑的长发中透出的目光里,满是被羞辱的愤怒和嗜血的疯狂。
    云奚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在抖。
    喉咙被摁着,卿长渊:孤杀了你!
    云奚:?
    云奚直呼达咩:不不不,等等等等下,卿、陛下,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扼在他脖子上的手力气更大了些。
    云奚好言相劝:陛下,不要家暴,共促和谐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
    扼在他脖子上的手力气更更大了些。
    云奚哀怨谴责:陛下,你怎么可以掐奴家的脖子?
    扼在他脖子上的手力气不如云奚大。
    轻轻松松便被掰开,卿长渊两只细瘦的手腕被云奚一把握住。
    卿长渊似乎高估了一个被摁着欺负了整晚的人的体力,也低估了能摁着他欺负了一整晚的人的体力。
    云奚试图让卿长渊保持冷静,陛下,你听我解释!
    卿长渊:去与阎王解释吧。
    阴鸷的少年人眼皮低垂,沙哑的嗓音里阴戾尽显。
    但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迫伏在云奚身上,为本就黑如锅底的脸色添上多姿多彩的一笔。
    云奚赶忙解释道:陛下,昨夜冒犯实非本意,人家也中了药的
    调转矛头一致向外,昨夜他两都中了药,给他们下药的人才应该拖出去戳死嘛。
    司命小声提醒:药是你下的。
    云奚:
    啊、啊这。
    这就很特别了。
    原身不喜欢卿长渊,是预备献身巩固后位来着。
    也不知卿长渊是洁身自好还是怎么着,登基三年,后宫里连个母耗子都没有。
    云家二公子是个没什么脑子的草包,因此打心眼里觉得,只要在床上滚一遭,自个便是暴君那里最特别的存在。
    他的目的完全达到了。
    卿长渊眼底含血,特别想杀他,孤要杀了你。
    云奚立即闭嘴,握住卿长渊的手不让他杀。
    这糟糕的开局啊。
    要他是卿长渊,肯定也很生气。
    可这要怎么谢罪?要不然就让他为他?
    司命再次小声提醒:别想了,你生不出来孩子,开不了枝散不了叶。
    云奚悲伤地叹了口气。
    在他跟司命探讨新时代写手怎能不写本顺应潮流的生子文,那边卿长渊也在拧着手腕,践行着何为新时代暴君怎可能被一只手挟制住。
    卿长渊摆脱云奚挟制的方法很直白,就完全硬拗。
    力道带着股说不出的偏执狠绝。
    眼看着卿长渊的腕骨处扭曲出不正常的弧度,云奚怕了。
    这人当真是他不放开,就要自个把自个手腕拧断的架势啊。
    云奚拿他没辙,好言相劝,我松手我马上松手,但先说好,我们君子动口不动手
    卿长渊紧抿着唇没说话。
    但也确实没动手,他直接拔出了剑。
    只听镪地一声,寒光一闪,卿长渊反手就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看着能把云奚当场戳成羊肉串的剑,怼着就上来了。
    云奚忍不住道,床边怎么能放这么危险的东西呢
    感慨一声,提溜着被子爬起来就跑。
    卿长渊紧随其后锲而不舍,云奚绕着床帐跑了几圈,清楚地听到后边刀剑不住落下的声音。
    他果断推开了门。
    门外好一片桃红柳绿艳阳天。
    要知道,整个庆国也就这么一个帝王。
    整个庆国这么一个的帝王也就这么一个皇后。
    故而,皇后住的宫殿庭院,是十成十地宽敞精致。
    除去朱红的墙、透亮的瓦,还有小片的池塘和茁壮密集的花树。
    就,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很适合玩捉迷藏。
    云奚颠颠地跑过来跑过去跑过来跑过去。
    卿长渊提着剑跟在后边也追过来追过去追过来追过去。
    于是乎,在众侍人听着声响,端着锅碗瓢盆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便瞧见传闻中琴棋书画齐全,行为举止的云家大公子,也就是他们的新晋皇后娘娘正衣衫不整地跟他们陛下在花园中追逐打闹。
    浑然一对花丛中你侬我侬你追我逃的扑棱蛾子。
    简直梁祝再世。
    卿长渊的侍人望财是个年纪很轻的太监,他站在檐下,忍不住落泪,陛下许久,不曾这么有活力了。
    十足十的欣慰和感伤。
    旁边的侍人扶贵忍不住道:可陛下手中,似乎挥舞着剑呢。
    望财叱他:你懂什么,陛下和娘娘这是在追寻刺激。
    眼瞧着卿长渊一剑险些戳中云奚屁股,又一剑险些戳中云奚脑壳,扶贵真情实感道:委实刺激,委实刺激啊。
    而刺激的奔跑之余,云奚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既惊恐又讶异还十分欣慰的目光。
    云奚几乎能想象到他们在感叹什么,他们一定看到了他脚下正在成行的后宫攀顶之路吧。
    一纸婚约,他,是被强娶进宫的绝望男子。
    妙龄少男踏入似海宫门,一朝喜爱,一朝厌弃。
    错综复杂的前朝旧事,扑朔迷离的宫门密闻,且看他如何忍辱负重,机关算尽,在这水深火热的后宫,一步步飞上枝头,一统后宫。
    云奚满腔一统后宫的雄心壮志,奈何脚下有一块不长眼的石头。
    呲溜一下,就摔个大屁股墩子。
    还是那块不长眼的石头,正正中中,磕到了他的后脑勺。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云奚还没瞧清楚天上有几片云,便眼前一黑,成功送掉第一条小命。
    作者有话要说:
    云崽:大冬天的,让我们共炖一锅香喷喷的鸽子汤
    是卿长渊好听,还是卿长琴好听?
    云崽接住你们的亲亲并且逮住就是mua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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