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猴子大佬在一旁叫了几声,那神情看起来像是在看少年的笑话似的。
    池敬遥有点恼羞成怒,伸手便要去捞它,想教训它一下。
    奈何大佬那身手实在是太灵活,它躲在裴野身后,无论池敬遥怎么抓都抓不到。
    二哥你帮我揪住它!池敬遥开口道。
    裴野闻言伸手在腰间一扣,登时抓住了大佬的一只爪子。
    池敬遥凑上前便去抓猴子,但对方只让裴野拿住了一只爪子,身体还是缩到了裴野身后。他见状索性伸手环住了裴野的腰,两只手在裴野背后一抓,总算是将大佬抓了个正着。
    你再跑啊你!少年笑道。
    吱吱大佬吱吱两声,像个挑衅家长的熊孩子。
    池敬遥伸手去挠他,但因为中间隔了个裴野,所以他这一举一动看着是在逗猴子,实际上和逗裴野没啥区别。裴野被他闹得一动也不敢动,像个木桩子似的戳在那里。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竟是阮包子。
    他看了一眼扎在裴野怀里的池敬遥,又看了一眼强装淡定的裴野,表情十分震惊。
    我在门口问话了,你们没听到,我就进来了。阮包子道。
    他话音一落,大佬吱吱两声,从裴野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
    这回抓住你了吧。池敬遥伸手将大佬从裴野背后扯了出来。
    阮包子见状恍然道:原来是在抓他呢?我还以为你们呵呵。
    池敬遥和裴野匆匆对视一眼,两人面色都有些不大自在。
    裴将军竟然没回去?阮包子问道:阿遥今天送你,路上还特意给你摘了花,结果没见到人还挺伤心的呢。
    裴野闻言看向池敬遥,问道:花呢?
    你不在我就随手送人了。池敬遥道。
    裴野:
    感觉亏大了。
    阮包子过来叫池敬遥,是要一起去给伤兵检查伤口换药。
    他从前每日都是跟在池敬遥旁边协助,今日见裴野在场,就去帮章师兄了。
    裴野则跟在池敬遥身边帮他背着药箱打下手。
    伤兵们一见今日的药童竟是裴野,各个都跟见了鬼似的,连说笑声都停了。
    此前大营里有过流言,说当时接到池大夫的死讯时,裴野似乎很受打击,有人说他吐了血,也有人说他寻了短见,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经过那一仗,裴野出奇制胜,立了大功。
    后来众人才得知,整件事情都是给陈国人下的套。
    但事情虽然是假的,但裴野和池大夫之间的兄弟情义却是真的。
    今日,裴野的出现,恰好就印证了这一点。
    据当日目睹了全程的几个士兵回忆,平日里杀伐果决的裴将军,在池大夫身边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池大夫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从头到尾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不少家里有弟弟的人都忍不住感叹,暗道自己对自家弟弟可没这个耐心,不打就不错了。
    池敬遥带着裴野忙活了小半日。
    午后,外头突然有人来报,说中都营有人来找裴野。
    池敬遥听到是中都营的人来了,有些不安地道:不会又要打起来了吧?
    再打陈国国君就得自己出征了。裴野道:要是他真敢出征,我就拿他再试试刀。
    池敬遥闻言总算稍稍放心了些。
    裴野怕他担心,便带着他一起去见了中都营的人。
    裴将军,听闻您重伤初愈,本不该过来劳烦您,但此事实在是没法找旁人帮忙。来传话的人看起来也是有点身份的,但裴野对他的态度却很是疏离,只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而已。
    杨将军不愿掺和议和的事情,走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跟陈国人掰扯。那人道。
    陈国人为难你们了?裴野拧眉问道。
    那人忙道:这倒不是,他们对咱们的人倒是很客气,礼数周到着呢。但谈判事宜需要有朝廷的人来主持,后来他们主动提出来,可以派使团去京城,亲自谈判。
    那你们有何为难?裴野问道。
    呃陈国人为了表示诚意,送了个质子给咱们。那人道:这质子身份还挺尊贵,是陈国国君很宠爱的四皇子。
    裴野见他半天说不到重点,有些不耐烦了。
    那人见状忙直奔主题道:这四皇子自幼被宠大的,性子很娇惯。此番被送给咱们,大概心中不大乐意,一路上一直给咱们出难题。昨日开始,他就嚷嚷着要见裴将军,还闹起了绝食。说是见不到裴将军,就不吃不喝。
    为什么要见我?裴野问道。
    说是仰慕裴将军的风采。那人道。
    池敬遥闻言挑了挑眉,感觉事情好像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裴野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不是弄了个质子,是弄了个主子伺候吧?
    咱们这也没法子,否则怎会来劳烦裴将军?那人赔着笑道:原本明日就打算派人带他启程回京城,可他闹着不吃不喝,咱们怕路上真给人饿死了,也不好朝陈国交代啊。
    那你们就趁着人没饿死,给陈国还回去。裴野道。
    裴将军说笑了,陈国此番虽败了,但咱们大渝是礼仪之邦,哪有将质子转头就给人送回去的道理?这不合规矩啊。那人解释道:况且陈国此番送来的是他们国君最宠爱的皇子之一,也算是给足咱们面子了。
    池敬遥算是听明白了,陈国为了示好送了个很有地位的皇子过来,但也正是因为受宠,所以这四皇子的性子有点骄纵。
    中都营这边,需要把人安安全全带回京城,否则有损大渝礼仪之邦的国威。
    也就是说,这四皇子现在落在他们手里反倒成了烫手山芋了。
    他们现在还想将这烫山芋扔给裴野
    裴野办好了事情,没有功劳,办不好这锅就得他来背。
    怪不得裴野素来讨厌中都营的人。
    这位将军,请问您怎么称呼?池敬遥突然开口问道。
    您是池大夫吧?那人忙朝他行了个礼道:在下姓俞。
    俞将军,敢问这个陈国四皇子多大了?池敬遥又问。
    说是十四岁。俞将军道。
    池敬遥点了点头道:那他与我年纪相仿,只比我小了两岁。这样吧,我替裴将军走一趟,他不是绝食不吃东西吗?我帮他治一治。
    你裴野开口便想阻止他,却觉自己身后一疼,被少年掐了一下。
    裴将军重伤初愈,不可奔波劳碌。池敬遥又道:俞将军,您给我带个路吧。
    裴野自是不想让池敬遥掺和,但对方已经将话说出了口,他若是硬要拦着反倒驳了池敬遥的面子。况且他看少年这劲儿,似乎是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好在中都营离得也不远,而且这附近很安全,倒是不必担心什么。
    念及此,裴野才算是勉强同意了,没再横加阻止。
    我让裴青跟着你。裴野开口道。
    他说罢朝外头的士兵吩咐了几句,没多会儿工夫那人便将裴青叫了过来。
    此番裴野没回去,身边便只留了裴青和另外几个亲兵。
    来了伤兵营之后,他嫌几人跟着自己碍事,便将人打发了去营中做些杂活。
    将军。裴青小跑着过来,朝他行了个礼。
    你再带几个人,保护池大夫。裴野道。
    裴青闻言忙应下了。
    俞将军原本还想再朝裴野多磨几句,但眼下这情形,看来是没戏了。
    俞将军带着池敬遥去了中都营。
    因为池敬遥此前给他们赠过一些药,所以中都营的对他很是客气。
    人就在里头,麻烦池大夫了。俞将军将他待到一间营帐门口道。
    裴青推开门,背着池敬遥的药箱,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帐内的榻上躺着一个少年,看着十四五岁的年纪,想来就是那个陈国四皇子了。
    他从昨晚便开始绝食,这会儿大概是饿得狠了,躺着榻上都不愿起来。
    你就是裴将军?四皇子目光落在池敬遥身上问道。
    池敬遥闻言差点笑出声,合着这四皇子口口声声仰慕裴野,竟连裴野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笑什么?四皇子拧眉道:你不是裴将军你长得太漂亮了,一看就不是会打仗的人。
    他说着将目光看向裴青,问道:你是裴将军?
    他确实是裴将军。池敬遥道。
    裴青如今是裴野的副将,又姓裴,是名副其实的裴将军没错。
    那四皇子目光在裴青脸上打量了片刻,开口道:看着也没那么凶神恶煞。
    提醒一句,这位裴将军可不是你仰慕的那位。池敬遥道。
    他原以为这四皇子是个多难对付的人,如今见他不过是个懵懂少年,倒是不忍心哄他。
    我不管,我要见裴将军。四皇子怒气冲冲地道:你们都走,裴野不来我就不吃饭不喝水,直到把自己饿死。
    池敬遥慢条斯理地接过裴青身上的药箱,朝四皇子道:四殿下很有志气,令人佩服。不过这绝食是个力气活儿,还是得保重身体才能绝食到底。若是殿下身体撑不住,绝食一天就病倒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四皇子显然早就饿得难受了,他从前在陈国皇宫里也经常闹脾气绝食。
    但那个时候顶多是闹一顿饭,不出半日,他父皇或者母妃一定会妥协。
    这一次,他饿了好几顿饭,原本早就受不了了。
    但被池敬遥这么一激将,他顿时又生出了几分倔强来。
    所以,殿下若真有心绝食,请让在下帮您一把,略施几针,保您能多绝食个好几日。池敬遥道:当然,若四殿下怕自己撑不住,那就算了。
    四皇子闻言忙道:你少瞧不起人!
    他说着伸出手,道:不就是扎针吗?你来!
    池敬遥忍着笑意,取出银针,帮着四皇子施了针。
    冒昧问一句,殿下为何要见裴将军?池敬遥问道。
    听说他很厉害,是你们大渝最厉害的人。四皇子道:我们的上将军,就是他杀的。
    只是因为这个?池敬遥问道。
    我就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四皇子道。
    池敬遥想了想,道:裴将军身量挺拔,长得极为英俊,是祁州营里最英俊的儿郎。
    比你还好看吗?四皇子脱口而出道。
    应该是吧。池敬遥道。
    你认识他?四皇子问道。
    嗯。池敬遥道:我和殿下一样,也很仰慕裴将军。
    他本以为四皇子听到这话会有点反应,但对方看着倒是挺平静,只不住打量池敬遥,不时还有点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敬遥帮他施完针之后,便带着裴青退了出去。
    池大夫,您给他用了什么药?等着外头的俞将军忙问道。
    给他施了针,开胃的。池敬遥道:用不了半个时辰,他就会主动找你们要吃的。
    俞将军:
    这少年看着漂亮温和,没想到还挺损的。
    回去之后,池敬遥没什么异样的表现。
    他听说那少年仰慕裴野的时候,还有些酸溜溜的,但是真见了人便知道,那四皇子不过是随口扯了几句谎,故意想找点存在感,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罢了。
    小孩挺可怜的,一句话就从一个被宠上天的尊贵皇子,变成了一个质子。池敬遥与裴野说起那个四皇子的时候感慨道:换了我,估计也得闹上几天。
    你没不高兴吧?裴野问道。
    没有啊,这有什么不高兴的?池敬遥道:我给他施了针,保准他胃口大开,再也没有心思绝食,他这会儿估计已经吃上饭了。
    裴野见池敬遥当真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原本其实还挺忐忑的,生怕少年会因为俞将军那番质子仰慕他的话而吃醋。
    裴野自己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怕池敬遥不高兴,但一想到少年会为他吃醋,心里又暗暗有些高兴,因为这说明在少年心里,他是很重要的。
    但现在看来池敬遥似乎并未将那个四皇子当回事。
    不仅如此,他感觉池敬遥对那个四皇子似乎还挺关心。
    一会儿觉得对方可怜,一会儿又惦记对方吃没吃上饭
    这件事情的走向,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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