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探头看了看,顿时震惊得目瞪口呆。
    一只女鬼,被一条黑色的锁链绑着从天花板拽了下来,直直把电梯的地板都给砸裂开来。
    俞闲松开手拖着锁链把女鬼拖出来。
    目光看向宋瑾州手里的毛毯,一伸手。
    宋瑾州连忙把毛毯递过去,俞闲左右看了看,还好没沾上什么污渍,小心的将毛毯叠了起来双手抱住,俞闲面无表情的垂眸看向倒在地上的女鬼,这只女鬼怨恨之念浓重而生一丝煞气,泛红的眼睛里涌动着疯狂的恨意,她张开嘴,发出咕噜咕噜的古怪笑声。
    虽然这鬼长得丑还黑,身缠煞气有很大可能伤人,但就现在看来还没酿成大错,这种情况的鬼俞闲他们做鬼差的,遇到了基本都是抓起来后顺手送回地府,但现在这地方阴阳混淆,空间扭曲,鬼门被阻,他抬手一扯,被绑起来躺在不远处的白裙女鬼也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扯了过来。
    宋瑾州倒抽一口凉气,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其他人也都缩在墙角看着眼前的一幕瑟瑟发抖。
    怎么说,瞧着这两鬼被这样对待,心里有点暗爽。
    天道好轮回,傻了吧?
    束缚在白裙女鬼身上的东西和电梯女鬼不太一样,瞧着像是特别的丝线,一圈一圈和缠着五花肉似得,如今挨得近了,俞闲才看清楚女鬼的肚子是一片血肉模糊,有着一个横向的大口子,血不断的从里流出来。
    婴儿的哭声乍然响起,近在耳边。
    一只紫黑色的小手从女鬼的肚子里钻出来,哭声越发尖锐,哭得众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哀嚎不已,俞闲丝毫不受影响,操控着女鬼身上的缚魂丝连接上一根细针,然后白裙女鬼对着俞闲龇牙咧嘴的表情的一僵,难以置信的低头看。
    那根细丝竟然把她肚子缝上了!
    孩子被摁回了肚子里,肚子被缝上了,肚皮不断鼓动着怎么也钻不出来!
    孕妇,小孩,看你们死的冤也没害过人,我暂且放你们一次。
    你,还好还没动手害人,所以同样的我也放你一次。
    喂!听俞闲这么一说,身后这几天受尽这些恶鬼折磨的人就不大乐意了,不过大部分觉得有人来救他们就是万幸,心里不满也不会当着这个人发泄出来,出声这个估计是快被折腾疯,情绪都不太对劲,不管不顾的对着俞闲吼起来:什么叫没害人!我们被这些恶心玩意儿害得还不够惨吗!你说放过就放过!凭什么!
    就、就是他说得倒也不错,有人小声的附和起来。
    你是那些什么道士驱鬼的吧?狂躁的声音越发高亢:不就是想要钱!我出钱,让她们都魂飞魄散!让她们都死!
    宋瑾州皱了皱眉。
    俞闲没搭理身后的人,看着还对着他嘶吼的电梯女鬼,眉头一皱。
    嘭!的一声,墙壁凹进去一个洞。
    身后乱叫嚷的人顿时噤了声。
    电梯女鬼痛苦的溢出一声低吟,俞闲一个活人竟然摁着她的脑袋砸墙!还把这墙都给砸出坑了!她要不是一只鬼,这会儿估计脑袋都成一碗摔得稀碎的豆腐脑,脑袋快要四分五裂的剧烈疼痛成功让恐惧驱散了一部分女鬼内心的怨恨,神智也被撞回来了一些。
    她滚动着眼珠子,斜光从俞闲的指缝看出去。
    长得俊朗亲和的青年此时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的寒凉,却让她的魂魄都为之颤抖,俞闲没有松开手,也没有对女鬼出声威胁,而是转头看向之前指手画脚对着他大声嚷嚷的狂躁青年:你在教我做事?
    狂躁小伙咽了口口水:没、没有您、您随意。
    他觉得,如果他敢继续嚷嚷,他的脑袋会在墙上凿出第二个坑。
    俞闲收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对他屈服的两只女鬼:乖点,懂?
    女鬼们连连点头,互相抱在一起往墙角缩。
    俞闲收回锁链和缚魂丝,转身就走。
    哎。宋瑾州连忙跟上,其他人见状,也慌里慌张的缀在后面。
    我堂哥他、他会没事吧?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找他?
    哎,你叫什么和我堂哥是什么关系?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从这里出去啊?我还有朋友在
    俞闲脚步不停,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身旁叽叽喳喳的宋瑾州,宋瑾州小心翼翼的睨了他一眼,看着好像很好相处充满着活人的亲近,又好像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这会儿的宋瑾州满腔复杂的情绪格外躁动,急需向人倾诉。
    哎,你好歹把名字告诉我啊?
    俞闲偏过头看他一眼,还没等着青年扬起礼貌的笑容,他又把头转了回去。
    你好吵。
    宋瑾州:那什么,我叫宋瑾州。
    俞闲叹了口气:我们不熟。
    宋瑾州眨眨眼:看你紧张我堂哥那样,我觉得我两可以很熟。
    这话一不小心,还真小小的取悦了俞闲:俞闲。
    宋瑾州突然反应过来,人是告诉他名字呢。
    扯了扯嘴角,但却疼得嘶嘶抽气儿:所以我们要怎么找到我堂哥?
    虽然现在两人可以算得上亲戚,但俞闲并不想和他聊天,并再度向他丢了一个你很烦的眼神。
    宋瑾州终于识趣的闭上了嘴,慌乱中却又难忍好奇的顺着俞闲的视线看过去,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从最左边走到了最右边,此时的俞闲正注视着公共厕所门口的洗手池,洗手池上方是大块镜子,镜子肮脏模糊,只能堪堪看到一点人影轮廓。
    闹鬼高发区,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要不是看你们都是人,我肯定把你们全串了丢地府冲年底业绩了!
    娇娇:嗯耳边终于可以清静了
    明天咱们加更,中午应该会有一更,时间不定,晚上还是老时间
    第23章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我看他现在就一副坦然送死的样!
    宋瑾州隐隐屏住呼吸,瞧着那黑洞洞的厕所入口仿佛在看鬼门关,其他跟随着的人也都扎堆抱在一起缩在墙角,惊疑不定的等待着俞闲接下来的举动,俞闲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往里走,还是走的女厕所那一间!
    宋瑾州小声一叫:哎是不是走错了。
    俞闲自顾自的走进去,宋瑾州与身旁的同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脏兮兮的脸上看到了挣扎的神色,进,还是不进,这是个抉择,最后宋瑾州还是一咬牙,跟着进去了,毕竟从俞闲那露了一手的实力来看,跟着他绝对比他们留在外面要安全。
    厕所里很安静。
    头顶的灯只亮着一盏,光线昏暗。
    白瓷砖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墙角的水桶里甚至积满了整整一桶的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熏得人脑子发晕。
    宋瑾州注意到俞闲正站在一面墙前,盯着墙打量着什么,他也想去看墙,但视线总忍不住往旁边的隔间扫。
    吱呀一声。
    两大老爷们一个原地起跳,连连往俞闲那挪。
    俞闲头也不回,铁链甩了出去,刚从蹲坑里冒出一个脑袋的男鬼成功头首分家,被锁链给拽了出来,宋瑾州看着挣脱不开的男鬼,胆子大了些:你要不要脸啊!跑女厕所蹲坑里藏着,你是什么变态吧!
    男鬼龇牙咧嘴:吼!
    好意思说他呢!你们三大老爷们儿不也在女厕所吗!
    俞闲回头看了男鬼一眼,锁链的尖端绕到正前面,对着男鬼的眼睛缓缓探出一个泛着冷光的倒钩,勾子戳进男鬼的眼眶里,在男鬼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下,将他的一颗眼珠子勾了出来。
    宋瑾州咕咚吞着口水,目光死死盯着那颗滚圆还带着血的东西。
    男鬼的另一颗眼珠子也没有幸免于难,很快就被勾出来掉地上还极为有弹性的弹了两下,宋瑾州终于忍不住,手瑟瑟发抖的想要去拽住身旁人获得一点支撑,这时,俞闲平淡又无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碰我,脏。
    宋瑾州:这个男人,他比鬼还可怕!
    男鬼还在那痛得满脸扭曲直嚷嚷,锁链甩动着很干脆就把他丢了出去。
    俞闲退后了一步。
    宋瑾州和小伙伴也跟着退后一步。
    然后
    轰一声巨响,墙上出现了个洞!
    宋凌屹坐在轮椅上,环顾左右。
    被鬼怪拉进楼梯间后,他并没有摔下楼梯或是被一群鬼环绕,而是出现在一个房间里,这房间就是个普通杂物间一样的地方,柜子桌子凳子杂乱的摆放着,东倒西歪,和之前所见到的医院风格有些不搭。
    光线并不算很暗。
    头顶晃荡着挺早前使用的吊线的那种暗黄卤素灯,罩着一个喇叭状的铁圈,这会儿正无风自己摇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房间并不是密室,在一侧墙上宋凌屹看到了一扇门,门上挂着一条大铁链,铁链上一个锁。
    只是淡淡一眼,好像没有去细究的打算。
    钥匙应该藏在屋里的某个角落。
    宋凌屹有些难受的揉了揉额角,有俞闲给他的花带在身上倒不至于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但逼仄的空间,不断摇晃的光线,到处都布满肮脏的污渍,别说去那些翻到的柜子桌子上找线索,就是动他都不想动一下。
    情况有些严峻。
    鬼怪环绕,地形复杂,他不过一个残废要怎么跑。
    还不如原地等待着俞闲来找他。
    宋凌屹微微动了动身子,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手看着,不惊不慌不骄不躁,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事态发展。
    大概就这过了半小时的时间。
    哗啦一声。
    他转头看了眼,门上的锁竟然自动打开了,锁链受力滑落掉在地上,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缝隙之后一片昏暗,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这情况宋凌屹还是从容淡定得过分,脸上的表情都不见变过一点。
    实在是过分刻意的诱惑啊。
    不动,还是不动,甚至好奇的多看两眼都没有。
    呼宋凌屹不合常理的行为举止,让鬼真忍不住叹气。
    仿佛在房间里刮起一道小风,吹得头顶的灯晃得更加剧烈,灯泡也开始闪烁起来,按照一路看来的经验,这大概是要闹鬼的前奏,宋凌屹双手交叉摆放在大腿上,手指轻轻摩擦着手套下的戒指。
    寒凉的温度开始明显的攀升,吹起的凉风也变成层层热浪。
    宋凌屹抬眼看去。
    火苗攒动着将所有一切都点燃,眨眼间熊熊大火已将宋凌屹围堵在中间,灼灼火光在平静的双眸中跳跃,火舌几次都差点撩到他的身上,可坐在轮椅上的人还是不动于衷,甚至看着火焰发起了呆。
    眼神悠长,表情也变得有些恍惚。
    面对一场大火想来没有人可以淡然处之,他们会害怕会惊慌,求生的本能会让他们寻找逃离的方式,而就在宋凌屹左手边,那道门依旧开着,只需要他去轻轻一拉,就能够离开这片火海。
    这场火太过真实,升腾而起的烟雾十分呛鼻,氧气也渐渐被耗空。
    宋凌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吓得周围想往他身上扑的火焰都小了一圈,宋凌屹并没有注意,将沾了血的手套脱下再拿一张纸巾包起塞进衣兜,从另一个衣兜拿出备用的手套重新带上。
    抬起头来时,火光在惨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温和的暖光,宋凌屹竟然笑了,被鲜血染红的唇微微勾起,他盯着火焰,眼神不再平静,多了一丝跳动着的别样神采。
    他不怕死的吗?!
    我怎么知道!
    我看他现在就一副坦然送死的样!
    他身体不好吧多半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大病,生不如死,所以就这么死了说不定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滚犊子!就你会编!
    宋凌屹的梦里曾燃起过一次大火,他看不清着火的地方在哪,他也并不在火海之中,他远远的站着,那场大火几乎点亮了整个夜空,他不记得这场火是怎么燃起来,他为什么又不喊人灭火,只是静静的看着它燃烧,看着火里一切变成一片无法辨识的灰烬。
    要说一场梦,所有的一切皆为虚幻,但那一时的喜悦和期待却如此清晰真实的徘徊在心间,直到梦醒也久久不曾散去。
    宋凌屹是个感情淡薄之人。
    甚至可以说,他没有感情。
    可那一场梦,却似乎唤醒了他压抑在心底最深处连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情绪,心里仿佛也噼啪炸开的火星点上一把火,灼灼燃烧,直至黎明当重新面对梦外的现实后,波动的情绪逐渐平息,只剩下一丝怅然若失的落寞,直到最后,甚至连那一点落寞也消散殆尽,空空茫茫,什么都没留下。
    我觉得他点大病。
    明显的啊,病歪歪的显然命不久矣,一股子死气环绕。
    谁和你说这个病。
    那你说啥病?!你又不是医生,又不是CT核磁共振!你肉眼还能看出人啥病?!
    我觉得你和他一样有大病。
    哈?
    脑子有病!
    算了,要不换个法子?
    行,试试看。
    火势逐渐转弱,一股明显的焦糊臭味在房间里弥漫,嚓嚓响起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宋凌屹有些放空的视线一凝,看向屋子的某一个角落,一团黑黑的东西正匍匐在地上,艰难的朝着他挪了过来。
    火光之下,他看清楚了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浑身焦黑冒烟,因为在地上摩擦表面上已经烤熟的皮肉被不断的撕裂下来,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筋肉,血不断的往下流着,在地上蔓延,经过火焰的烘烤那股血腥味变得更为浓郁刺鼻,就连高效空气清新剂都有些抵挡不住。
    哈哈
    大概是被浓烟呛进嗓子里,亦或者声带已经被烧毁,这黑漆漆血丝呼啦的东西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他缓慢的挪动着,离着宋凌屹越来越近,抬起脑袋,已经被烧掉眼皮的眼球凸在外面,死沉沉的盯住宋凌屹,眼里还带着点小欣喜小自豪,就他这样式的鬼,没谁能逃得过恐惧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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