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填写完毕后,俞闲发现有几人家里没丢孩子,也不知道来凑什么热闹,大多缩在人后,有些焦躁不安的抖动着身子,东张西望的眼神鬼鬼祟祟,几次将视线扫到宋凌屹时都带着浓烈的怨恨和愤怒。
    很快,朋友那边回复了消息。
    好消息,这丢的孩子全都活着,还扎堆的活在一块。
    坏消息,这些孩子被控制在一个奇怪的能够屏蔽探查的地方,若不是地府设备够高级,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些魂魄所在,难怪那些高人也没法替这些父母找到人。
    被一双双充满期待的视线看着,俞闲缓缓开口:人找到了,都活着。
    顿时就有母亲承受不住,和丈夫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他们、他们在哪?!
    我们能带他们回来吗?!要不要报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还活着还活着呜呜呜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宋凌屹揉了揉眉心,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有些烦:都闭嘴。
    俞闲也跟着泼冷水:别忙着开心,现在没事不代表之后没事。
    宋理深冷静下来,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祈求,他手还在颤抖着,声音却是尽可能的平稳:您可以将他们带回来吗?您如果需求什么,我们一定满足,只要、只要能将他带回来,不论、不论生死!
    这就和绑架一个道理,在绑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人质那是安全,可一旦出动警方或是得知自己计划暴露藏身的位置被发现,这些绑匪指不定就会撕票,而宋回干的这事比绑架还恶劣,一旦惊动了他们,为了报复说不定就会对着些孩子动手。
    俞闲长长的叹了口气。
    失踪的孩子有八个,其中最小的那个才九岁,还要加上去调查失踪案件也失踪的警方人员,以及不知道那破地方会不会像菲丽丝疗养院一样关押着不知数量的无辜人员,反正一看就是挺麻烦一事。
    一来他可以不管,上报地府说不定人家会处理。
    可是这事又事关宋凌屹。
    眼前这些人都是宋凌屹的家人,还是他各产业的员工,这要是不管宋凌屹铁定要失人心,而且宋凌屹也请了他办事,他既然同意了就得把这事帮宋凌屹给办妥当了。
    纠结了几秒,哀怨的小眼神一扫宋凌屹,俞闲说:行吧,看在宋凌屹的面上,我会去找,但最后找回来是什么样的你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俞闲说的话让众人的心安了一半,一个个脸上愁苦的表情都舒展开了一些,纷纷相视一笑,不管如何,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众人升起的喜悦并没有感染到宋凌屹,响起的冰冷声音将还算和谐的气氛击破:别高兴的太早。
    无形的寒风吹散了希望带来的春风。
    众人一噤声,惊疑不定的等待着宋凌屹接下来的话。
    宋理深大概猜到之后要面临着什么,宋凌屹从来不是一个讲情理的人,替他们找孩子是一回事,之前发生过的事又是一回事,以宋凌屹对整个宋氏的掌控来说,他们所做的事就别想瞒过他,虽然造成的结果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但背叛就是背叛,宋凌屹可不会因为他们的情势所迫被逼无奈就轻易放过他们。
    认命的低下头,宋理深在其他人期待的注视下,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结果如何俞闲不在意,也就没注意听上几句。
    他就搁宋凌屹旁边犯困,当听到脚步声嘈杂的动静睁开眼时,一客厅的人都准备离开了,就是一个个的脸色又变成初见时那般凄苦,不过像宋理深这样的倒也算好的,俞闲多留意了两眼的那几人,这会儿真就一脸的生无可恋,也不知道被什么吓着了,寡白寡白的,别人都走了,他们还慢吞吞的缀在最后,双眼无神半天迈不出一步。
    半途中溜进来的禾阳看不下去,走过去直接把人一拖给粗暴的丢出去。
    解决完事,宋凌屹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
    俞闲见状连忙走过去,将人抱起往楼上送。
    叶栗禾阳已经见怪不怪,低着头忙着打扫卫生。
    把人放在床上,俞闲看着宋凌屹的双腿,说道:这事我去处理,你就别去了。
    宋凌屹的双腿基本不能走路了。
    装作没看见俞闲面上的担忧和心疼,宋凌屹嘲讽出声:嫌我是个累赘?
    其实宋凌屹自己也知道,就这身体状况,跟着俞闲去的确就是需要随时让人照顾的累赘,跑不能跑,动不能动两下,随便一阵风过来说不定就能要了他的命,他的确没什么资本要求俞闲带着他去,再说他也就没准备去,能同意把这些孩子救出来不过是各方利益取舍,最后人到底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关心,那些熊孩子也不配他亲自去救,能提上一句再找人帮忙寻人已经仁至义尽。
    只是听俞闲这么一说,他心里就有点不得劲,脾气跟着就上来了。
    俞闲有些惊讶的反驳:怎么会,我又不是护不住你,只是不想你难受。
    这人从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心里想着什么都浮现在脸上,这话说得真诚看不出一点违心,可越是这样,宋凌屹就越是焦躁,又忍不住讽刺出声:那你真是好本事,俞闲,做你该做的事,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
    这话俞闲听得都习惯了,也懒得和他争。
    低着头想了想,又说:还是带着你吧,在身边我放心,你现在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盯着,我要是走了说不定回来好大一对象直接找不到了。
    那我这可不得亏大了。
    宋凌屹还扭着闹脾气,冷笑:呵,你现在想带我还不想去了。
    俞闲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腿:放心,你是我的动力绝对不会是累赘。
    再说你要真出事了,直接变成鬼,那些什么妖魔鬼怪说不定还得逃快点。
    宋凌屹垂眼看他,费力的将腿挪到床上来,让他揉不到:你这安慰人的方式可真独特。
    俞闲起身,帮他把被子盖上:我这是说实话。
    宋凌屹一挑眉:那照你这么说,我不如死快点?
    俞闲无语:活着不好吗?
    宋凌屹垂眸:还真不怎么好。
    俞闲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腿: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看看我!现成的例子搁这呢!
    宋凌屹无语瞥了他一眼,往下一躺: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俞闲起身往外走,站门口准备关门时,看着小夜灯下的病弱美人,竟然看出了一丝脆弱和孤寂: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虽然生死在我眼里没什么差别,但总归活着比死了好。
    宋凌屹轻轻翻了个身,无声的背对着俞闲。
    俞闲无奈摇头:你好好休息,要是不好好睡觉我就不带你去。
    俞闲得提前准备准备,于是这说好的要去找人,倒也没忙着第二天就动身,宋凌屹看着他不慌不忙的在家里不是睡就是在他身边转悠,可一点没有做准备的意思,终于,在一个快递包裹送到时,这才准备动身。
    车上,宋凌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身旁俞闲不知道在鼓捣个什么,一会儿后,悄咪咪的摸上宋凌屹的手。
    宋凌屹一睁眼:做什么?
    俞闲眼疾手快的往他中指上套了个戒指,这戒指有自动伸缩功能,套上去就转变为宋凌屹手指的大小,不会轻易掉落或被人拔去,宋凌屹低头看,这戒指很古朴,黯淡无光的黑色材料做成一条首尾衔接的蛇的模样,冰冰凉凉的寒意有些刺骨。
    宋凌屹觉得别扭,但也知道这估计是个什么好东西:有什么用?
    俞闲觉得这戒指衬得这手更好看了,忍不住手指就往上戳:咱要去的地方不对劲,大半可能又是个妖魔鬼怪聚集地,这种地方都邪气污秽重,这东西能保护你抵抗那些乱七八糟的气。
    宋凌屹看了看,公事公办:这个报酬另算吧,想要什么你提前想好,事情结束一次性结清。
    俞闲本来还在欣赏套上了戒指后更好看的手,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情绪就低落下来,幽幽的瞧了对方一眼,无奈开口:就咱两这关系,能不要算得那么清楚吗?天天就想着和我掰扯干净关系,我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啊
    宋凌屹偏过头看向窗外,那叫一个冷漠无情:我们本就没有关系。
    俞闲眼神微动,没再说什么的靠回去偏着头闭目小憩。
    心里忍不住有些难受,他想
    或许,真就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梦,现实和虚幻终究无法重合。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果然梦不能当真
    娇娇:呵,你梦里的白月光终究不是我
    首先,再度申明,娇娇是真老攻!现在的他只是身体不好!瘦精干巴!实际上按照我的习惯,等他好了比鱼鱼还高!虽然鱼鱼天天老婆老婆的叫着,但上下关系嘛,嘴上说了不算,娇娇也不是会喜欢和不在意的人计较的类型。
    第19章
    老婆!怕怕! 别怕,我在呢。
    目的地在偏外城的地方。
    大型游乐场和娱乐广场,就算今天是工作日依旧人来人往还挺热闹。
    车停在一家店门口,店门是关着的,好像没有营业,但门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下巴续着点胡子,修理得像个倒三角,那叫一个顺滑黑亮,身旁依旧跟着那个提着长布包的憨厚寡言的小伙,三人组这次倒是没有那小姑娘,换了个风格有些格格不入的年轻人,青年一头长发飘飘,还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古式长袍,在风里着实潇洒飘逸有股子挺特别的气质,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对他投以惊奇的眼神。
    青年手中也抱着一个黑布包,站得笔直,就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可终于来了。
    胡子天师,也就是钟义真,拉了拉自己风衣,朝着俞闲走了过来。
    俞闲翻出后备箱里的轮椅,把宋凌屹给抱了下来。
    钟义真一愣后不赞同的开口:你怎么把宋老板带着来了?他
    俞闲将小毛毯拿出来给人盖好,随口回道:新婚,没他我难受。
    钟义真尴尬一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别的还是少多嘴。
    俞闲低头看了眼时间,又仰头看了眼天:你们来得太早。
    钟义真无奈,真就是对救人一点都不急,天都要黑了这还算早?
    先给你介绍一下。钟义真对着年轻人招了招手:他是萧黎,我一老前辈的徒弟,之前一直被他师傅养在山里,如今成年了才给放下山来世间历练,正好来我这就拜托我照顾着他点,又遇上你这事,我就把他给带来了。
    俞闲看了青年一眼,只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兴趣。
    倒是萧黎将两人都看了一眼后,视线在俞闲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钟义真是俞闲花钱请来的。
    这天师是真有点本事,俞闲带着宋凌屹来这,自然以照顾保护宋凌屹为主,到时候要是找着他们要找的人,他不一定能分心去管,所以这才找来钟义真帮忙,多少能帮他分摊点救人的压力。
    站在楼梯下,俞闲和宋凌屹一齐抬头看大门上的招牌。
    这招牌设计得古怪恐怖,是一个以恐怖医院为主题的恐怖式密室逃脱,占地面积还不小,足足有三层楼,从外看还真有点废旧医院的味道,因为之前失踪的情况,警察几番搜查后查到失踪人都来过这家密室逃脱,也都是在玩过这家密室逃脱后失踪,所以就暂时给封了停止营业。
    他们能来这还是在警方那边打了招呼的。
    叶栗和禾阳在外面等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俞闲推着宋凌屹往里面走,几人都进去后就把门一关,再把门帘子一拉就挡住里面的情况。
    钟义真左右打量着: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
    说着用钥匙打开通往游戏场景的门,进去探查了一圈,当然还是无功而返。
    俞闲没跟着他们去转悠,等人出来后低头又看了眼时间。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若不是俞闲确定那些孩子就被关押在这,又的确用了什么屏蔽的法子,钟义真都要觉得俞闲是在耍着他玩,看了俞闲一眼,人推着宋老板走到前台对面的等候区后就坐下,像是要等着什么。
    钟义真想起俞闲定下的时间,那时候天都已经黑完了,也是,如果此地真有妖怪邪祟作乱,天黑之后阴气升涌,阳气压制力减弱,正是妖魔鬼怪喜欢活动的时间,或许到时就能察觉到此地异常之处。
    钟义真坐到俞闲旁边的单人沙发,皱着眉等着,心里还留着几分担忧要是到了晚上也没什么变化怎么办?
    秋高气爽的天,白天万里无云一片蓝,阳光落下还有几分灼热。
    隐隐透在门帘上的暖橘色逐渐黯淡,俞闲还记的下车时,天边火红的烧云,想来明天还会是如今天一般的艳阳天,可现在当夜晚来临,黑暗逐渐笼罩大地,似乎将最后一点余温都带走,将最后一丝光线都湮灭,整个屋子里竟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
    不仅黑,还静。
    这里虽然偏离市中心,但人口流量并不低,有大量的人来这里娱乐游玩,也有不少人在这里工作居住,在这个密室逃脱房子的背后,就紧贴着一个娱乐商业广场,可此时,完全听不到一点城市该有的喧闹。
    黑色浓郁的仿佛将人笼罩在一层密不透光的黑布之中,蒙蔽了他们视听。
    宋凌屹觉得有些冷,但还可以忍受。
    这时,一只手在黑暗中准确的盖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将这只手甩开时,对方手指摸索着来到大拇指的位置,像是小孩牵大手手一样,握住了他的大拇指,隔着一层手套,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暖。
    别怕,我在呢。
    宋凌屹冷声:别对着我脖子吹气。
    俞闲挪了挪,挨得更近了些:冷不冷?阴气的确有些重。
    宋凌屹身子一僵,不满:坐过去,别往我身上贴。
    俞闲沉默一秒,握住宋凌屹的手更紧了,声音变得有些软软:你不怕,我怕。
    也就是黑不溜秋谁也看不见谁,不然他一定要看看俞闲怎么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话来,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坐在轮椅上又不好操作,也没办法离着俞闲远一点,只能任由这人贴着,他和俞闲不是没近距离贴过,毕竟在家里的时候他身体不便,俞闲直接上手抱进抱出,可现在与那时不同,似乎更加亲近,更加紧密,也更令他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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