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熟练调酒的青年,哼笑道:我知道他,国际上有名的画家,老头子还买过一幅他的画,当时都被拍出天价了。
    身份来历并不是多重要,豪门世家里多一个清流艺术家也没什么,问题是对方的性别实在为难。
    而吕辰简直是圈子里一个异类,说实话,他跟他们这些人并不是一个层次的。
    吕家传承悠远,作风古派规矩颇多,渐渐的就有些落伍,全靠雄厚的家底撑着。
    世家落败,手上的产业难免衰弱,多的是人想要分上一口,最后却是被这个平日里披着阳春白雪的清贵公子哥硬生生扒掉了几层皮。
    似乎察觉到后续不得安宁,便用短短时日将吕家带上巅峰,之后撒手不管,行事作风一切如前。
    若不是对方之前的狠辣手段历历在目,怕是没人能想到那一双优雅拨弄书卷的手,也能翻覆商海搅弄风云。
    即使现在吕家另有人管,却也没人敢招惹,就怕惹出吕家背后真实的掌权者。
    但异类也就异类在这,他那样的手段心性,完全不是手段尚且青涩的二代公子哥能够匹敌的,真要比较,也只能拿另一位同龄的温家异类相比较了。
    可对方偏偏就无波无澜的,像是根本不在意,自顾自扮着优雅清贵的小少爷。
    男的怎么了,吕哥要是真把那美人骗到手,吕家指不定还欢喜。
    如今吕家正统的嫡系也就这位主一个人了,他若是带回个男人,吕家正宗的传承就断了。
    少不得人高兴。
    而铎曜被哥哥弟弟给弄迷糊了,想着这人性子讨喜外向,讨好时更是生不出气,只是那声哥哥在嘴中转了几圈,不知为何竟有些吐不出来。
    吕辰俊美雅致的眉眼微抬,看向大咧的江狄,骨子里的优雅端持在收敛了戾色之后,便沉淀出了古派世家的矜贵,此时目光淡淡看着人,独显出根植骨中的威仪。
    江狄脸色微变,心思敏锐,刷地看向叶伊丞,得到一个微不可察地轻点,顿时心情复杂地看向了青年。
    那声粗口这次又被他咽了下去。
    想着这么一个惹人喜欢的青年,被吕哥这个家伙给盯上了,顿时满心不是滋味,这才第一面而已,但他就是有种被猪拱了白菜的感觉。
    江狄有气无力:阿曜啊,你还是叫我江狄吧,我这名字也没啥昵称。
    他瞟了一眼收神敛色的吕辰,不甘心地悄悄道:若是叫江哥哥,我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铎曜不由失笑:说不定你还没有我大呢?
    江狄惊喜:那刚好,我叫你哥哥也很好。
    郭毫呸了一声:没脸没皮。
    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是包厢里的人心里都有数,后面放开了也都毫不在意,拉着人就三三两两玩乐。
    酒气熏染,人声吵闹,铎曜身处这样的环境下也难免被带出了几分燥热。
    他肤色凝白细腻,薄薄一点红晕就似灿烂春色在那一片丝丝缕缕地绽放,显露出的潋滟风情不知多少次惊艳了敌对玩家的眼睛。
    他们手上这一犹豫,手下就不知不觉放了不少水。
    赢家欢喜,多番都是赢家,铎曜也察觉到几分不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轻笑。
    他心情愉悦,而那些一个个输了的家伙也不见多么灰心,光是眼福就大饱。
    铎曜伸手一推:赢了,你们继续吧,我去趟卫生间。
    青年收手,指尖圆润白皙,在灯光照耀之下宛如艺术品般精致,让一些隐性手控的家伙捂着胸口,对旁边人张口就道:我心动了,你看我有机会吗?
    旁边人翻白眼:没有,死心吧。
    铎曜走后,偶尔下场几次的吕辰抬了眉眼,面不改色地起身,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而他离开的路线旁人一看就知。
    江狄哼笑一声,而叶伊丞面色不明,眉目低垂,金边眼镜遮住了大半的神情变化。
    郭毫倒是真情实意地拧眉纠结。
    叶伊丞叹息:你拦不住的。
    说句实话,他们几个就像是被长辈放在皇太子身边的世家侍读,看起来相融无洽相处起来是发小朋友,但真遇到事,彼此之间的待遇就一目了然了。
    谁能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生了一张出尘绝艳的皮貌,勾得人心作祟的却是一看就知的耀眼气势,比世家用心教养的独子还要与世无双。
    放在古时,就算他是个乞丐,都能被当做天神下凡好生供着。
    想着,叶伊丞抬头:你运气倒是好,说实话他真不像一个孤儿。
    他不信有人天生就生了一副傲骨,青年看着干净纯澈,是真的温温和和不沾戾气,但他能隐隐感觉到青年无知无觉的不仅是旁人泛滥开的情爱,还有举手投足间的淡漠威仪。
    聪明些的,都知道与他相处该拿捏住分寸。
    郭毫点头:说是运气也确实,那文景雅苑的空额,偏偏就恰巧送到我眼前,说明阿曜天生就是个富贵命。
    该他受尽宠爱。
    江狄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言不发。
    而方便完洗漱的铎曜,凉了眉眼,低头揪住脚腕处的黑雾,想要扯掉。
    有气无力的黑雾被捏住后依旧坚持不懈地攀住指尖,看着虚弱却死活拿不下来。
    甚至因为被发现,有些自暴自弃地圈死了脚踝,原本藏匿踪迹的黑雾开始变浓,□□裸地出现在铎曜眼前。
    黑雾成丝,向上攀延,似乎对裤管里面的景色蠢蠢欲动。
    铎曜脸色微变,弯腰就要用上双手一起。
    而吕辰进来后目光倏然一暗,便见着青年弯腰仿佛在整理裤脚,劲瘦的腰身俯身时掐出的弧度极细,挺翘的臀部如此更是毕露无疑,修长双腿稍稍稍弯曲反而显得有些委屈了。
    若是安静端坐着的青年像是一尊玉佛,精致完美没有瑕疵,纵使百般心动也不敢轻易亵渎,那眼下青年一身的姿容像入了缱绻红尘,轻易就勾动了属于俗世的情.欲。
    吕辰目光越发暗沉,褪去那副装模作样的优雅从容,逐渐展露出的偏执暗色,反倒消去了那唯一的一点割裂感。
    他不动声色地扶住了青年腰身:怎么了?
    铎曜一惊,连忙起身,但动作过急,整个人弹起的瞬间就直直冲入了男人怀中。
    强烈的他人气息一刹那就扑入鼻中,铎曜略感不适的屏息一瞬,却生生逼出了眼尾的嫣红。
    芙蓉春色之下,这一幕简直活色生香。
    吕辰喉结轻动,觉得二十几年来的修身养性从遇见这个青年开始就崩塌的猝不及防,简直就像是克星一样,失了魂般任由掌控。
    男人深邃眉骨稍稍一动,手上牢牢扣着青年腰身,缓缓摩挲,仿佛透过衣服碰到了内里的细腻,目中灼了一抹火,轻声哄着:没事吧?
    铎曜背靠着对方,被男人桎梏,看不见对方异样的神情。
    回神后被彼此的距离与男人自然的态度惊了一瞬,刚想推开,无意低头却发现脚踝处不安分的黑雾像是遇到克星,无声无息地褪去了。
    也不知是藏了起来,还是离开了。
    铎曜转身看向男人的目光多了些奇异的意味,弯着眉眼凑近了些,发现对方身体僵硬,眸色却愈发幽沉,恍然大悟。
    他将吕辰拉到过道里。
    而后铎曜出乎意料地主动伸出双手圈住男人脖颈,额头抵着对方,彼此之间距离更近一步,呼吸吞吐都在互相交融。
    吕辰身姿颀长,轻易就将青年圈入怀中,优雅矜贵的表象碎了个彻底,此时呼吸急切,任谁也看不出昔年吕家家主的狠辣手段。
    铎曜毫不矜持,由着男人小心翼翼地试探,而是打量对方好久,语气新奇:你喜欢我吗?
    吕辰喉结上下翻滚,修长五指扣着那劲瘦腰身,心里滚烫,感觉神智都被眼前青年给摧毁大半,如今只沉默点了下头,怕被对方认为轻慢,又哑着声追道:喜欢。
    铎曜是真的好奇,明明是对方将他整个人不着痕迹地桎梏,但他偏觉得自己能轻易掌控对方。
    眼神恍惚一瞬,竟觉得眼前这低着头的男人神态万分熟悉,仿佛已经历过数次。
    青年神情迷糊地仰首,红唇轻启:你亲亲我。
    吕辰一怔,强作淡定的眼眸流露出丝凶狠,像是捉住猎物缺点的猎手,果断地扣住青年的后脑就生狠地吻了上去。
    矜贵与优雅在情爱面前也化为令人惊骇的贪婪,唇舌初时用力,让青年吃痛地想要后退,仿佛被痛楚惊醒,漂亮的眼中闪过悔意,推着男人肩膀就想要后退。
    吕辰眸光一闪,想要冒进,却又不敢操之过急。
    于是顺着青年的力道推开,只是分离之前他还是撬开了对方齿关,恶意肆虐一番才故作绅士向后退去。
    青年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眼见他又恢复成守礼矜持的雅贵做派,俊美温和的面孔关切的看着人,丝毫不见方才亲吻之时的恶劣行为。
    那一丝骇人的炙热被层层晦暗掩盖下去,若不是唇上刺痛未散,他险些就信了对方这幅模样。
    铎曜暗恨自己刚才鬼迷心窍,不由迁怒:我让你亲,你就亲了?
    吕辰无辜眨眼,不敢吭声,却默默地点了下头。
    宝贝让亲,自然就亲了。
    指不定下次就没这机会了。
    铎曜抬眸,若有所思: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而他自己竟丝毫没有反感。
    甚至由心感觉到一分真实,仿佛被隔离在薄膜之外的东西正找到了空缺,时日一长就会恢复正常。
    吕辰一时沉默,许久才想着措辞缓缓道:是你,自然就喜欢了。
    大概青年就是自己的劫,一旦遇上,除了沉沦没有其他结果。
    铎曜长睫一掀,语调不明:我不喜欢你。
    话语一出,男人脸色微紧,而他自己眉眼舒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甚至有一种男人活该的舒畅感。
    铎曜看着吕辰,眸光溢彩掩住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心里一字一顿缓缓出声。
    第、三、个。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这个世界非常不对劲。
    温珏回去的时候,特意让司机绕过青年的别墅,已经快午夜了,屋里不见灯光,也不知道对方是睡了还是没回来。
    他心里正盘算着,狭长眼眸压着寒气低垂不语,比墨夜还要深幽的瞳仁在扫过那栋别墅时缓缓皱眉。
    温珏指着别墅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司机闻言仔仔细细地向那边看去,老老实实地摇头:温总,那边没什么啊?
    温珏沉默,他好像看到了冲天而起的黑雾。
    能将这个别墅冲破的浓郁,但是也仅仅一瞬,夜色本就暗沉,黑雾什么的就像是常见的错觉一样,没有人会在意。
    如果他不是温珏的话。
    但是正因为是温珏,他才会出声,那股黑雾给了他一股熟悉的感觉,而这其中有掺杂着浓浓的厌烦与敌视。
    车辆缓缓驶过别墅,温珏的目光始终落在别墅身上,在这之前他对这个普通的别墅从未有过其他感觉,他的情绪淡漠到只有最深重的恶意才能唤醒。
    而如今见过青年之后,他久远的情绪仿佛正在一点点复苏,而这一霎的情绪起伏也能感触鲜明。
    温珏缓缓转头。
    讨厌的感觉。
    讨厌的感觉。
    被锁在浴室的恶鬼缓缓抬头,猩红的眸子显露出最浓郁的恶意,他的视线仿佛能透过层层墙体看向外面的那个男人。
    那个胆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
    第151章 被恶鬼惦记的画家(7)
    玩乐当时不觉什么, 事后才能惊觉究竟有多么耗费心神,再加上气氛沸腾起来之后,铎曜也没有抵住旁人的劝, 多喝了几杯。
    临走之时, 意识当时还算清醒,直到大睡了断断续续将近一天半之后,铎曜揉着额心细细回想了一番,估摸着当时多半还是有些迷糊的。
    不然为什么会是吕辰作伴陪他回来, 但凡不那么迷糊,人选就只可能是郭毫一人。
    铎曜边想边揉着头走到了洗漱台面前,镜子里如实照映出一个睡意未褪, 慵懒作态的青年, 被男人临走前有意占过便宜的唇瓣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红唇轻启, 吐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 莹白指尖点了点镜中的自己, 铎曜微叹:你啊你
    话语半露, 想起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 果不其然是浓郁到让人心底发慌的黑, 缠在过白的肤色之上,竟有些触目惊心。
    似乎察觉到青年的目光, 像是个摆饰品的环状黑雾翘起一角,小小地迎着青年的目光摆着手。
    铎曜眼尾微扬, 看向了浴室的方向, 眸光晃了晃, 微弱的幸灾乐祸一闪即逝。
    不知为什么, 他就觉得浴室里的那个存在现在已经快要气疯了。
    而他不知的是, 躁动的黑雾已经开始渗出门缝。
    盛妙宣躲在二楼, 这几天温珏不像是之前一年也就三两天能见个面,光是这几日回家的次数已经就快抵得上一年的份额了。
    她早上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有些焦躁地咬住了唇。
    她当年第一次来到这个屋里,看见二楼的精致少年时就想着这会是她的第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母亲既然说整个温家都会是她们的,那么她要的第一个就是温珏。
    而如今,盛妙宣看着走到身边的母亲,默默低下头。
    盛流丽对着女儿暧昧笑道:他很棒是吧?
    不愧是她的女儿,当年差点能爬上温父的床,如今也能跟她看上同一个人。
    还真是青出于蓝,当年若不是这小子,估计这小丫头片子还惦记着温父呢。
    但是如今
    盛流丽亲昵地圈过女儿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笑道: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青涩的小丫头片子的。
    盛妙宣唇蜜淡闪淡妆素颜,而盛母从来都是毫不顾忌的红唇浓妆,历经千帆的尤物轻易就能碾压住未经□□的女孩。
    盛妙宣咬牙:妈妈
    盛流丽笑盈盈应道:嗯?
    盛妙宣放轻了声音,仿佛怕惊扰到了什么,话语间却透着浓浓的阴狠: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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