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扬起小脑袋, 对着皇便咿呀开了口:皇~, 名字我的, 呀?
    铎曜看向肩上的小精灵, 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将他从肩膀上圈到手中,将其放在了欧若拉的手中。
    欧若拉连忙小心接过,就听皇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想了一个名,再起一个就算了,还是让欧若拉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吧。
    欧若拉眉眼之中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看向手中明显失望的小精灵。
    小精灵没有得到最喜欢的皇的起名,虽然失落,不过很快就将期待转向了眼前这个温和亲切的大长老。
    满是期盼的,亮晶晶的眼睛。
    欧若拉仿佛看到很多接住的小精灵们,那些小精灵们在环望四周之后,眼中是不自知的空落落,看向他时期望也比手心中的小精灵弱上些。
    这种纯粹欢喜,满是期盼的目光,看着就令人愉悦。
    欧若拉认真对着小精灵道: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晨了,要记好了。
    小精灵有样学样道:我的名字叫晨,我要记好啦!
    可爱的模样让在场的人纷纷笑出了声。
    晨,光明初始,一切的开始。
    很好的名字。
    柏希帝国的主人所沉睡之处,用了最简单的颜色铺开了最华丽的宫殿,黑与红在寝殿交绘出的颜色暗沉压抑,这样的环境下给人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但对正在熟睡的那个人而言,这些恐怕根本影响不了他。
    上一任的诺依斯王国的国王,执政手段是出了名的温和,子嗣之中有六位王子,在上一任国王话里话外是有了退位的意味时,外界都在猜测下一任国王会是哪一位王子。
    是军功在外的大王子,还是博览群书的三王子,亦或是最受宠爱的六王子?
    在世人不知的七王子于这场王位之争杀出甚至直到加冕之时,所有人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才两天的时间,王宫中的血迹就浓到怎么也擦不干净,腥味在王都之中泛滥开,黑色的骑士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瞬间包围了整个王都。
    那场令人胆颤的加冕典礼之上,奄奄一息的上任国王无力地瘫在王座之上,看着这那个刚刚手刃了最后一个大王子,却是他非常陌生的七王子缓缓走上加冕之路。
    昔日的王侯贵族在铁血的镇压之下不敢出声,瑟瑟发抖地站在下方看着新王加冕。那样鸦雀无声的环境中,老国王喘着粗气却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
    老国王死死地盯着七王子脸侧溅上的鲜血,血迹星星点点的在眉骨眼角颊侧分布,在对方深邃俊美的五官之上添上了浓浓的一层煞气,漆黑不见光色的双眸就这么毫无感情地看着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新王名义上六位哥哥的血,上面的血迹也许有一位,也许六位都有,但毋庸置疑的是,六位王子都死于新王之手。
    老国王手中是被一个身穿黑铠甲看不清面目的卫兵塞入的一顶华丽的冠冕,不同于诺依斯帝国昔年新王加冕之时以红宝石为主体物的冠冕。
    这顶新的的冠冕,是以反射不出任何光线的黑色宝石作为主体物的,在很多人看来黑色宝石虽然神秘漂亮,却代表着不详。
    如今,冠冕就仿佛这位新王一样,给人的感觉极为神秘,却又满是不详。
    新王在老国王身前停下,唇角扬起,双眸却是凉薄至极:陛下。
    老国王口中发出音调不明的赫赫声,吐出一口血,临死前视线也没有从新王脸上移开。
    喷出的鲜血又几滴淋上了他手中被强迫性握着的冠冕之上,亦有几滴飞溅到了新王的脸侧,融入那星星点点的血迹之后便再也分不出来了。
    新王皱眉,懒得擦拭,从死去的老国王手中拿出冠冕。
    他没有去请教廷中的人,唯一可以称得上他长辈的人也在刚刚逝去,整个诺依斯皇室,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新王转身,面向那些诚惶诚恐的王侯,微微笑着,自己给自己戴上了代表正式加冕的冠冕。
    于万人之上,脸上身上沾满了至亲鲜血的新王,就这么戴上了上任国王血液犹未变干的冠冕,在血腥气浓重的王都中,成为这个王国的新主人。
    他是诺依斯王国的最后一任国王西奥多诺依斯。
    亦是柏希帝国的第一任国王西奥多柏希。
    寝殿之中,有些无聊的君王最近总是做了同一个梦。
    西奥多熟练地走进那个他亲手烧了的教堂中,梦里的教堂之中没有那个老教皇,他的身后也没有一个亲兵。
    只有手中的长剑依旧拖着一道血痕,缓缓逼近教堂正中的神像。
    西奥多抬头看着看不清面容的神像,神色冰冷厌恶,更多的是一种不耐:我有些烦了。
    早就该被毁掉的东西,既然已经被毁了,这样一直入梦自以为还能做些什么吗?
    如果说第一次做了这样的梦,西奥多还有些兴趣想要看看,来看看这已经活在传说中的神明是否还存在,又或者常年不做梦的他,做了这个奇怪的梦究竟是不是偶然。
    但在连续几天做了同样的梦,且并没有任何值得他留神的东西出现后,那么堪称微末的兴趣已经散了个干净了。
    那柄长剑抬起,剑光凛然,就像那一次一样,西奥多面无表情地挥下了这一剑。
    但这一次,却与现实那一次有了些不一样。
    剑挥下时,西奥多一双漆黑的眸中反射出剑光的那道亮来,如凶悍无情的野兽般潜伏着看着猎物的死亡。
    距离长剑挥过神像致使其碎裂,到剑光划过神像面孔之时,是极为短暂且极难捕捉到的一瞬间。
    那一瞬间,银光骤破,神像面容之上本来是人类刻意做成的模糊感觉,这一瞬却像是实体化了的云雾,被剑光轻易的划破露出层层遮掩后的神像真正的面容。
    惊鸿一睹之下,西奥多瞳孔骤缩,但梦境在以他猝不及防的速度迅速随着神像的碎裂一并破碎。
    现实中的寝殿中,熟睡的君王倏然睁开了眼,双眸之中毫无睡意,墨色被冰层覆盖,神情却是多了一抹思索之意。
    他静静坐起了身,具有危险感的肌肉在里衣之下随着呼吸起伏不定,领口下滑几分,就能看到有些厚度的胸肌极具男性张扬。
    西奥多撑着额头,手肘抵在弓起的大腿膝盖之上,姿势懒散随意,神情不明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
    那一瞬的时间实在太短,以西奥多极好的记忆力也不能在脑海中留下神像清晰的面容,大脑也只记得一睹之下那股巨大的刺激感,超越审美的美色在人类本能中留下的痕迹足以取代未能记下对方面容的遗憾。
    西奥多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对于神明究竟长什么样子毫无兴趣,他只是单纯觉得有些熟悉。
    铎曜对着精灵长老们的期望,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出去,外界已经被污染了,这里是我最后能清醒的地方。
    面对精灵长老们似不解似明了的神情,铎曜没有多作解释。
    出去吧,不用担心。
    几位长老犹豫着离开,最后又回头不舍地看了看,才关闭了母源。
    母树上不知何时已经编织好了一个吊床,铺上了最柔软的叶子。
    铎曜抬头看了一眼,轻轻踮脚后落到了吊床之中,叹了口气后躺下了。
    淡金色的长发从吊床上滑落,玉白指尖扣在吊床边缘,古老沉郁的树香嗅入鼻中,铎曜阖目决定试一试。
    当铎曜再睁眼时,入眼的是湛蓝的天空,不见一丝灰霾。
    他站起身,却无意中发现脚下还踩着一个小家伙。
    【嗯?哪来的小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暴君想砍了自己的第五天
    西奥多再次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时候, 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感到脊骨处剧烈的疼痛,他垂下浓黑的睫羽, 掩盖住了双眼的阴翳, 只是在心里那个名单上又记上了一个名字。
    这些毫无用处的家伙,一生之中唯一能被西奥多记下的机会,恐怕就只有这个时候了。
    西奥多沉暗至极的眸中唯一能用的形容词只有死气沉沉,面对殴打, 他没有反抗一下,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在心里盘算着给这个家伙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首先,把那一双脚一点点地剁碎, 哦对了, 一定要保持住对方是处于清醒状态的
    就在这时, 踩在他背上的力道猛地一重, 仿佛对方突然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那只脚上。
    西奥多双眼一黑, 一口气混着血腥气吐出, 狠狠地闭上眼好不容易便才回过神来, 没让那丝阴狠的情绪暴露出来。
    该死的混蛋!
    【嗯?哪来的小可怜?】
    这一道声音, 就像刚才突然加重力道的一脚一样,没有给西奥多丝毫准备的时间。
    这道声音西奥多睁开眼, 沉寂的眸中泛出一丝奇异的神采来。
    这道声音毫无那些可笑的怜悯,声音的主人就像这句话中的内容一样, 真的就仿佛是单纯的疑惑。
    至于声音的来源, 西奥多无趣地垂了眸, 丝毫没有探究的欲望。
    铎曜长睫掀起, 双眸微微晃了一下, 从明朗的天色之中低头看向下方时, 光线的骤然变幻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成功聚焦。
    目光就这么在下方停了一会,铎曜神情无异地眨了下眼,然后移开了脚。
    铎曜在这具暂时借用的身体中,只看了重要的记忆,其余的并没有观看的意思。
    名字叫克兰,一个好不容易送东西攀关系才捞着好职位的家伙,一个负责厨房的小头目,负责的不是那些了不得的贵人,而是与他差不多的宫廷侍女。
    伙食之中可以获得的油水比不得服侍受宠的那些贵人,对这具身体而言却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至于脚下这个不吭声的小家伙,在这个王宫之中的身份原身也不太清楚,他只是听多了耳边人对他的憎恶歧视,心里自然而然地觉得这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当见多了这个孩子身上发生的欺凌之后,原身的火气也就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这座王宫之中的仆人等级有着很大的区别,原身这样真正卑贱的存在也只比最底层的那些仆人好上一些。
    这是一个讨人厌的,可以随时欺负不用顾忌的家伙。
    没有人意识到,对方仅仅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铎曜蹲下身子,静静打量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孩子。
    很瘦,脸上因为厚厚的灰尘和淤紫看不出面色怎么样,想来也没有多健康,五官倒依稀能看出几分不错的样子。
    始终垂着眼睛不肯直视人,被松开后就迅速捂住肚子弓了起来,爬到墙角靠着一声不吭,没有被打理过的头发已经长到能遮住眼睛,磕碜的边缘还能看出上次割下时的随意。
    铎曜按照他的思路换算了一下,一个刚上一年级的熊崽子,按照孩子那种聪慧又敏感的学习能力,他也不确定这个时候的天命之子是个什么情况。
    西奥多趁着这个机会蓄养力气,被这种人打死,想想就令他恶心。
    【无处下手。】
    淡淡的,有些烦恼的声音传入西奥多耳中。
    铎曜想着办法,视线随意划过一个角落。
    西奥多尚未回神,他双眼中的天地就猛地天旋地转,身子本能地蜷缩之后瘦小的有些不可思议。
    急促的呼咳声接连不断,西奥多用力吞下喉咙中的血腥味,扭头看了一眼旁边,铎曜正背靠着墙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那双眼睛是西奥多从未见过的干净,清澈如水地将眼前这一幕反映给这个突然变得古怪的家伙。
    不是他。
    不知为什么,西奥多突然松了一口气,看向这个无声无息突然攻击他的家伙,并迅速调动那份名单。
    是最近学习了隐藏气息的一个士兵,对着同伴不好下狠手,看到西奥多脸上做出的惊恐神色终于感到畅快,想着特意来一趟也不错。
    【小家伙到极限的话,应该能看出变黑的程度。】
    西奥多呼吸乱了一瞬,余光瞥到那个士兵挥着拳头就要兴奋地再次冲上来,眸底墨色阴郁,猛地阖眸不再看向外界。
    他唇边溢出一丝忍痛的轻哼,这是西奥多第一次吭声。
    他的出声让士兵更加兴奋。
    士兵嘴中含糊不清地骂着:肮脏的东西下地狱去吧!
    一直旁观的铎曜缓缓地蹙眉,脸上的平静逐渐染上一丝冷色。
    原身的容貌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但当身体之中注入一个至美的灵魂后,就像沙霾蒙不住一个熠熠生辉的明珠,这具身体也掩盖不住灵魂的耀美。
    正在施暴的士兵看见平日还算熟悉的克兰时,手上的动作不由慢了一拍,即使很快回神,乱了节奏的心跳节拍却没那么容易平复。
    士兵暗骂一声,该死,这小子平日里有这么顺眼吗?
    越这么想,就越觉得克兰这家伙整个人今天就像发着光一样,士兵没什么文化,最明显的就是动作间的走神越发明显,原先那股兴奋劲也消失不少。
    铎曜只觉得眼前一幕极为荒诞,从他在这个时间线睁眼开始,无休止的欺凌就一直在发生,这些人随意又肆意地将所有的恶意发泄在一个六岁孩子的身上。
    眼看着眼前的士兵手下的分寸有些过了度,铎曜蹙眉站直了身子,普通的衣服被他穿出了别样的气度,格外出众显眼。
    士兵对现在的行为突然有些索然无味,挥手就要砸下力道最重的一拳。
    脏东西,到神明面前好好忏悔吧!
    西奥多心思再多,生来再如何聪慧,也敌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眼中的世界,是可以塑造的。
    西奥多生在这座华丽的王宫,人们对于神明的信仰于他而言就好像在白纸上浓浓挥的一笔浓墨,事后要用许多笔才能盖住这样浓的一笔墨。
    很小的时候,他不明白,人们渴求神明眷顾,跪拜光明态度虔诚,却做着形如恶魔的事情。
    直到现在,再听到诸如士兵方才那类的话,西奥多已经连讽笑都懒得展露了。
    疼痛这件事,是身体在哀嚎。
    西奥多昏沉的意识中,好像看到了一道边缘,将一个空无一物的世界划分成了两个世界,而现在那道划分世界的边缘仿佛渐渐地融入双眼沉沉的墨黑之中,再无光暗之分。
    迟迟不肯融入的一丝边缘,化作双眸中的最后一点希翼。
    西奥多将最后的那丝希翼带着说不清的恨意从自己的世界剥夺,化作了嘴边的一声轻喃。
    救救我
    他早已不报任何希望。
    此时,西奥多想给自己一个理由,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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