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仓肃容:师弟莫急,定会有个结果的。
    铎曜自从拿着信物找上鸿剑宗被鸿仓正式确认了身份之后,还是第一次被眼前的便宜师兄这样不容余地的拒绝。
    没有多少恼怒之情,反而有些笑意在心口微翻,又被他抵唇轻咳一声压下了。
    看来这天命之子还真是个小可怜。
    铎曜一时忽略了眼前的便宜师兄对他的重视,对方听闻那声轻咳后眉宇之间瞬间多出一道褶痕。
    鸿仓犹豫地看了师弟一会,小心道:你是不是又将那些丹药藏了起来。
    铎曜笑意瞬间收敛,面无表情道:没有。
    鸿仓半信半疑。
    看到鸿仓展露的神情,铎曜眉眼夹杂些羞恼之意,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
    鸿仓不敢再吭声,望着眼前之人面上若有若无的病气想着待会师弟们来了再一起劝劝。
    安静下来后,他看着坐在椅上不言不语似在生着闷气的师弟思绪便有些飘远了。
    鸿剑宗上任掌门天赋奇高,门下三位弟子个个都是天纵之资,弟子们各有千秋前路可盼,也算全了他的一点遗憾。
    在成仙无果后,他便卸下了掌门之位外出游历,鸿仓本以为此生会与师尊断了联系,毕竟依师尊的性子一旦离开不声不响陨落在外也不会向宗内传来任何讯息。
    直到铎曜拿着师尊的信物出现,他们才知道师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给他们添了个小师弟。
    小师弟修为高,生得好,身子弱了些不打紧,就是不喜服用丹药让他们头疼些许。
    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鸿仓想着,就算铎曜手上没有师尊信物,若他想拜入鸿剑宗,他和两位性格不一的师弟也愿意将其护在羽翼之下的。
    他出现在世人眼前,就仿佛是世界送予世人的礼物。
    *
    闭目休息的宴朔猛地睁眼,先前故作的乖巧干净在隐隐透着血色的眼眸中毁得一干二净,眸中的腥风血雨在无形的风暴之中狂卷,从上至下的气质瞬间变幻,其带了些青涩的俊美脸庞上因为这些变化染上了浓浓的阴冷邪气。
    判若两人。
    宴朔抬手感受到了体内的空荡,厌弃地嗤了一声,想起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后不由冷笑。
    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
    宴朔:我曾经作了一个死
    话筒:后来呢?
    宴朔面无表情:后来我哭了。
    !!!这里挂个三天的假条!周一恢复日更!要去把上个坑填了,不然老是挂念着,小天使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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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诱拐仙尊的三十六计(7)
    宴朔在神识巡视体内之后脸色愈发冷淡,阴鸷之色从眸底闪过,手从身上原先那些显得狰狞可怖的伤口之上抚过时微顿,皮肤光滑没有半点伤疤。
    手放至鼻下轻轻一嗅,宴朔面色怪异。
    轻浅的药味,药香虽淡却足够冲鼻,他轻易便能嗅出几种极珍贵的灵植。
    并且这不像是单纯治愈外伤的药膏,倒像是经丹火凝练数百次之后出炉的成丹被人又磨成了粉稀释数倍制成的药膏。
    这样大大减弱了成丹的功效,有无数不值之处,但唯一可称赞的地方就是凡人之体也可吸收药效,比普通药膏对身体益处多了不知多少。
    但很少有人这么做,丹药本就难炼,为了一个凡人的外伤堪称暴殄天物。
    宴朔知晓却从未遇过,也从没想过有人会在他身上这么做。
    指尖轻捻,没有多少膏体的黏腻触感,只有源源不断的药香从两指之间窜入鼻翼之中。
    宴朔神情莫测,原先那些外显的阴戾黑暗在他沉眸不语时便收敛至骨中不露分毫。
    静敛了所有血腥气的少年,与之前的少年也并未多少不同。
    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宴朔阖目沉思,怒意冷却下来后一些关节便疏通开了。
    自己是个什么性子他当然清楚,就算警惕着自己的存在对于有些话心中自有斟酌,明明说了勿入鸿剑宗结果还是进了鸿剑宗必然是有其他的因素左右了他最后的决定。
    向四周看去,这里并不是他前世醒来的地方,但它依旧身处鸿剑宗之内,甚至还处在核心山脉。
    这里的布置看似简单,只用了青与白二色,幽静清雅身处其中浮躁心绪也不由沉静下来,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千年古楠木做成的榻,冰冥蚕丝织成的毯子,铺满了地面的雪绒
    宴朔每看一处,眸中冷意就盛上一分。
    修仙之人如此注重外物,这处府邸的主人想必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如此行径还身处鸿剑宗核心山脉。
    在意料之中的情形让宴朔倦怠无趣地闭上了眼,他想不通自己重生的意义何在。
    让他与这个世界一同归于寂灭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那些浓重的失望,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几乎快要填满他整个人生的黑暗都会随着世界一起消散。
    曾经只要想起就能在心海掀起狂浪的事情,再经历一次后便只剩下了乏味无感,昔日再恨再痛,如今也余厌一字萦绕无解。
    宴朔掀目,晦暗无光的眼眸深处积存的是前世的腥风血雨与尸山血海,仿若拢聚了世间万般恶念的眸底中浮出一丝阴寒至极的幽冷。
    当初重生时为了避免婴孩□□承受不住神魂中蕴含的力量而选择了分出一缕没有记忆的神念接管□□的成长,而他则沉睡在识海的深处。
    再过些时日,两者便可融合。
    既然给他这样的人重生的机会,那就再灭了这天地一次,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应该会顺手许多。
    宴朔低头笑了一声,笑声毫无感情。
    *
    铎曜终于摆脱了几位便宜师兄,出了那屋眉目都舒展了些许,行动间透着些轻快意味地回了九凌峰。
    主人!!!我把积分要回来了哈哈哈!不过它警告我不准给主人添乱,我看它就是心虚了。回程中,咋呼的奶声突然在脑中炸开,团团现在特别兴奋。
    铎曜揉了揉额侧,唇角微扬的弧度中含着几分无奈。
    甜甜有没有说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团团抱怨道:智脑那个家伙哪里甜了。
    主人真是的,起名总是喜欢叠字,还总是偏向于这种不符合它们系统气质的名字。
    团团小声道:主人,我要不要重启高级模式啊?
    铎曜眉间一跳,心里明白团团肯定又是被甜甜话里话外的嫌弃了,不过现在的团团确实废了些。
    但他不介意护着它。
    不用,这个任务还不到你重启高级模式的时候,别急啊团团。乖,自己去多存点能量,积分自己看着用。
    语尾浓浓的宠溺让团团别扭地哼唧几声,整个系统内核险些短路,悄悄地缩回系统空间用积分去换零食。
    那它就乖乖地多存点能量好了。
    脑子里一恢复安静,铎曜就知道团团缩回了系统空间,唇角的笑意淡去弧度渐渐压平,抬目看向前方脸色很平静。
    这个世界有接近顶点的仙,也有苦寻仙路的修士,还有在各方势力妖魔之中夹缝生存的凡人,信念的冲撞,生死的对峙似乎让这个世界充满了生气。
    因为天命之子的诞生,也因为不远的未来中即将出现的希望。
    但在铎曜眼中,这只是一个随时会被毁灭的世界,时空总局数次的失败多位执行官的折损是以多个毁灭的世界为源头的。
    铎曜收剑,推开门时心中淡漠地想着。
    时间回溯也只有一次,这个世界已经处在脆弱的边缘。
    在不知缘由的首个世界进行任务,一定程度上是看运气的。
    宴朔听到脚步声在向榻边逼近,睫羽轻扇,转眸看向来人的一瞬间所有不该出现的表现统统散去,微扬着头,做足了少年仰慕姿态。
    却在眸中入了来人身影时,面上神情微不可察的一滞。
    铎曜在榻前停了步,目光巡视着少年外显的伤口,见走时还在渗着血的伤口此时已完全看不出痕迹心内略感满意,藏于衣服内的伤口应该也无碍了。
    停了几秒,铎曜犹豫,先前答应收对方为徒现在却被人临时横插一手,他不喜食言因此出口言语便再三考虑。
    倒因此,未曾注意到宴朔不知何时变得深幽莫测的眼眸。
    屋外正盛的光线照入屋内都似染上了几分寒霜气息,无端带着几分清冷意味,轻抚过铎曜眉眼之时恍若萦着耀色使人夺不开眼。
    也衬得他越发不沾凡尘气,脱于世俗之外的清冷干净。
    宴朔有一瞬几乎按耐不住心中突现的疯狂念头,带着浓浓恶意与晦涩至极的隐秘心思弄脏他!囚住他!让他无能为力地哭出来!
    最后,让他堕落深渊,再也回不到这幅脱于世俗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他在做梦。
    第8章 诱拐仙尊的三十六计(8)
    屋内就两人,若都不开口便尤为安静。
    平静之下潜藏着的那些汹涌恶念铎曜并未察觉,他只是在某一瞬突然发现太过安静了些,若是像平常一样一人独处这样安静的气氛没有什么值得留心的。
    但屋内多了一人,心内的感觉也就多了些说不清的微妙感。
    铎曜收回思绪,看向宴朔。
    还未开口说出什么,就见对方像是被惊了一下难掩匆忙地收回了视线,不带血色的唇紧张地抿起。
    铎曜寻思,自己应该也没有那么吓人吧。方才离开的时候宴朔不还是一副欢喜模样,怎么现在就像受了惊一般?
    宴朔是受了惊,吓得还不轻。
    他本是仗着铎曜垂眸思索之时肆无忌惮地表露出心中那些狰狞恶念,幽邃眸光一刻也不曾从对方身上移开过,却在对方转眸看向他的一瞬本能地慌张掩饰。
    待心绪沉稳清醒后才暗唾一声,想不明白自己方才为什么那么慌张。
    铎曜没有在这件事上多想,犹豫道:你若想拜我为师,需去面见几位师叔,若他们同意了你我师徒辈分才可刻入玉碟之中。
    说完似想通了,铎曜含着浅浅笑意注视着宴朔,安抚道:依你的天赋心性,只要与他们见上一面即可。
    宴朔目光微暗,这时脑中极快地反应过来很多东西,比如前世鸿剑宗并无眼前之人。
    那么自然前世他的师尊也不是对方,身上的外伤也不像现在好了九成,种种不同都因眼前之人而起。
    宴朔露出忐忑神色,小心问道:真的吗?
    铎曜肯定道:当然,除非你毫无天赋无法修仙,我也会护你一世安稳。
    如果对方不是天命之子,在他先给了对方期望又不能实现的情况下,他自然会护着对方余生安稳。
    这种话没什么好作假的,铎曜心中这么想自然也就这么说了。
    全然不知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在榻上少年心中留下了什么。
    宴朔见过许多不一样的事件,比如有些宗门为了筛选出忠心弟子,在广选弟子之时做足了慈善模样,当入了宗门之后发现毫无天赋后便翻脸将其舍弃。
    而那些以为一步登天的凡人们找不到回世俗界的路,又没有修仙的天赋,最后在修仙界的下场能有多好。
    修士们们眼中从未容下过脚下俯视向上仰望的凡人们,即使他们从未开口明说,甚至可能还会出声反对,但这样的认知是嵌入他们潜意识中的。
    宴朔唇角缓缓扬起,笑道:好啊,我信你。
    我不信。
    前世他同样以登仙路第一被鸿剑宗收入门下,后来测出天赋出众,但宗门高层担心他会借此心性生变。
    一个凡人骤然接触到修仙界若是将他捧得太高只会毁了他,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决定压制他的成长,待磨砺充足后才给予其相对的待遇。
    这样的想法没有错,只是太高高在上了。
    所以错的是谁呢?
    宴朔后来无趣时经常在想这个问题,他走到那个地步,错的究竟是谁?
    什么天赋心性,依他如今的心性要是真被察觉,怕是那些家伙们要亲自动手清理门派了。
    照这人话里的意思,要是面见那些家伙时出了岔子,这拜师一事也就泡了汤。
    宴朔眸中渐渐沉寂,如一潭死水般掀不起半点波澜,那样的话正好。
    离了鸿剑宗,日后的路就广了。
    额头突然一痛,宴朔脑子一空,面部表情甚至失去管理,露出最纯粹的愕然神情仰首看向铎曜。
    他前世堪称至尊,哪里有人敢随意接近他更别提对方方才的举动,语气中忍不住带了些幽冷开口道:你
    铎曜收回刚刚敲了宴朔额头的手,蹙眉训道:你才多大,怎么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看见这样的神情心头就浮上浅浅的怒意,说不上来源头在哪,反正他一向不喜。
    心绪翻涌,这个身体又受不住过强的情绪起伏,轻咳声从喉间溢出,铎曜习惯性地单手成拳抵住了唇,方才敲过宴朔额头泛了红的食指关节正朝外对着宴朔。
    宴朔一眼就看到了铎曜冷白指节上突兀的一小片红,肤色过白一点红都极为扎眼。
    目光上移,他闭嘴不再说话,被打断了话也没有多生气的意味。
    对方容色实在过盛,身上气质与容貌相衬着实夺目,若真是空有皮囊他也不至于几次鬼迷心窍般不知作何反应,偏那身气质不管真假确实掐在了他的心坎上。
    非要讲出一个明理,那就是这人完美符合了他前世择偶的标准。
    却也只是前世。
    宴朔看着铎曜一轻咳起来就再也无法忽视的病容,又在红了一小片的指节处定了一下,漠然垂下了眼帘。
    真娇弱。
    铎曜看着眼前少年颇有种无处下手之感,只好寻了其他话题道:你的外伤好了许多,这剩下的药膏于我无用,你自己夜间再敷一次。
    说着,手从储物空间前擦过,将捣鼓剩下的药膏抛给了宴朔。
    想着储物空间内的丹药日后有了去处,铎曜微微弯眸,缓声道:日后若是用完再问我要。
    药膏这种东西不管受不受伤,总是备的越多越好,话虽然有些歧义但也不是咒他。
    铎曜抬手轻点了下方才在宴朔儿额头敲出的红印,无奈道:既然叫了师尊,便一直叫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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