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表情微妙了一瞬, 还是有畸变物说话被捕捉到的。
    那只蛊王, 它寄宿的宿主是末世前的癌症病人, 声带没有完全损坏。
    但那有什么用呢, 人类将它从宿主身上剥离了出来, 除非牺牲一个人类活体, 不然是无法和它沟通的。
    笨蛋饲主和那些笨蛋人类就很在意那只蛊王, 认为它是特殊的。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小草就从来不想知道这些食物每天都在念叨什么。
    季酒抖了抖叶片, 有点嫌弃。
    他缓缓顺着这只千足蜈蚣往上爬,爬累了就停一会休息, 直到爬到顶端, 这只千足蜈蚣居然刚好走到了他被风吹走的那顶楼旁边。
    小小的叶片迎风飘扬, 季酒眼尖的发现了顶楼他落下的衣服, 他轻飘飘的跳下去, 在顶楼重新变成.人穿好衣服。
    目标变大, 终于千足蜈蚣才发现自己载了一路的这小东西,似乎是个美味可口的小点心。
    它停下了嘴里念叨的话,信息素变得狂躁,硕大闪着红光的眼睛看向顶楼的季酒,巨大的钢刺直接朝季酒刺了过去。
    想象中的血腥画面没有出现,季酒还是好好的站在原地没有被戳成血泥,他抬眸看向这只不自量力的畸变物,向来天真无害的杏眼流出几分真诚的不解,唇角微勾:你确定要跟我打?
    瞬间杀意顿生。
    ...
    金光闪起,自观音的身后出现了数不清的手,他本人的双眸中也自瞳孔出放散出金色随后整个眼睛都变成了金色,失去了瞳孔也失去眼白只剩下金色。
    使用出「千手」的时候他总是像彻底换了个人,又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变得无喜无悲只知道攻击眼前的敌人,类似某种请神。
    身后悬浮的无数双手轻轻摆动莲臂,最后大范围散开一个一个掌印朝眼前的畸变物打去。
    没击中的落在水泥地上就是一个深深的手掌印。
    只凭借一招就让那牛筋草畸变的畸变物彻底失去了声息被打成了泥。
    「千手」的消耗太大,冷却时间也长,观音眼中的金色缓缓褪下,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他用四只手挠了挠头:司队,你别太担心,他会没事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没底,毕竟季酒看起来很好欺负,被畸变物抓走后更是凶多吉少。
    但如果他不这么安慰,司殷远脸上的表情像是随时要把这个废弃基地彻底给翻过来灭了。
    二姐十分愧疚:都怪我...
    她因为摔下来受了点伤,哪怕发现季酒不见了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去寻找,只能呆在原地等待救援。
    幸好她们三姐妹有心灵感应,很快就找到了她重新团聚,唯独季酒不见了踪迹。
    内心的愧疚快将她淹没,谁都知道弱小可怜的季酒不管是被不死鸟抓走还是掉落在秘境的某个角落都很危险,失踪的几十分钟就足够他被畸变物吞吃入腹了。
    这个秘境里没有人的踪迹,却到处都是畸变物。
    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死亡是猎人的常态,司殷远也早就接受自己会在某天悄无声息的死在畸变物手上,却在季酒失踪的这一刻彻底慌了神,他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季酒出事,哪怕只是想到受伤这个可能性心脏都会传来隐痛。
    他冷峻着一张脸往前走,点点金光从他身上发散而出,每个金光都在竭尽全力的找人。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格外煎熬,他忍不住的想,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季酒都是孤身一人在这座已经失去人气的废弃基地,他可能正在遭受痛苦,可能害怕的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哪怕得知了季酒真实的异能,司殷远还是没办法放下自己对季酒弱小无助很能吃的固有印象,他觉得像季酒这么傻乎乎的就应该被好好保护起来,应该在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而不是现在一个人迷失在秘境面对那么多对于他来说过于恐怖的畸变物。
    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将人找回来。
    终于那些发散出去金光有一颗回来反馈了,这些金光都是金焰的□□,平常分散出去都是去寻找还有生机的畸变物进行生机夺取,这还是第一次被用来找人,杀鸡用牛刀却意外的顺手。
    顺着那颗金光的方向走,他们很快到达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广场。
    大姐搀扶着二姐,疑惑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前面那大建筑有些奇怪...观音喃喃自语,怎么好像在动?
    下一秒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不、不对,这是那条千足蜈蚣!他后退了两步,眼神出现几分惊恐。
    司殷远:......
    三妹语气惶惶:这蜈蚣是朝我们的方向过来了吗?
    任谁看到比楼高的畸变物都很难保持冷静,大脑疯狂发出危险讯号。
    快跑!
    三胞胎几乎都同一时间就往后跑,刚动就发现司殷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沉默。
    脸上的表情隐隐有几分深沉。
    观音绝望道:司队!我们快跑吧!
    司殷远终于动了,他伸出手指向千足蜈蚣的最上方:...那上面是不是有个人?
    观音停下脚步,顺着所指的地方眯眼看去:好像真的是。
    人影和巨大的蜈蚣比起来过于渺小,如果不是成为觉醒者后五感都提高了,还真难以在这种雾蒙蒙的天气里看清那人影。
    司殷远脸上的表情更深沉了:...那人是不是还在吃东西?
    三胞胎跟着眯眼,双手做眺望的动作看去:好像是的,司队你眼神真好。
    仔细看那人朝着他们正在吃着什么,在这种雾蒙蒙的天气下,坐在一只巨型畸变物身上优哉游哉吃着东西,搭配上关于这个秘境的幽灵传说,显得格外渗人。
    观音搓了把鸡皮疙瘩忍不住道:司队,我们还是快跑吧,我们还得去找季酒呢。
    司殷远叹气:不用找了,那就是他。
    就算是他,也是看了好几眼后才敢确定,那个坐在千足蜈蚣上傻乎乎吃东西的居然就是季酒!
    一瞬间,观音以为自己幻听了,当他看到三胞胎也露出了大为震惊的表情时,他就知道自己没听错。
    他第一反应就是反驳:怎么可能!
    三胞胎更加冷静,大姐道:是幻觉吧。
    嗯,一定是这样,他们都出现了幻觉,或者那就是一个模仿季酒的幽灵。
    说话间千足蜈蚣像是开了闪现般直接到了他们附近,它实在是过于巨大,以至于走点路就能跨越很长的距离。
    这下跑也来不及了,他们也清楚的看清了顶上那人的真面目。
    季酒啃着不知名的黑色果子,盘腿坐在蜈蚣顶上欢快的朝他们招手。
    季酒很高兴:司先生!我找到你啦!
    畸变物中实力为尊,在季酒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并且轻松用黑雾吞噬掉这只笨重的千足蜈蚣五对巨大钢刺中的第四对时,它终于妥协了。
    季酒笑眯眯的拍拍底下被揍服帖的残疾坐骑,十分满意的示意它停下。
    千足蜈蚣完全不敢反抗,空中抬起一半的足就这样僵硬在原地,也因此怪异的姿势没让地面的几个人类看见它身上的伤痕累累。
    钢铁的身体上还有几个小拳头印记,罪魁祸首完全不在意。
    季酒刚想找好角度跳下去,就被呵住了。
    司殷远略微紧张:别动,等我上去接你!
    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先关心季酒,担心他会摔下来受伤。
    自他身后突然窜出了金色的一对巨大翅膀,是由金色火焰组成的,没有任何热度也没有点燃背后的衣物却叫人不敢靠近。
    那翅膀接近两米,煽动起来的时候轻轻松松就带着人向上飞。
    观音目瞪口呆:司队的异能居然还能这样用?
    这哪是「生机夺取」,这明明就是「全能」。
    大姐愣愣的:原来司队自己就能上来这个废弃基地。
    观音感觉自己受伤了:是我不会飞,是我拖后腿了。
    至于季酒?
    没看到人家连那么恐怖的畸变物都能骑吗?
    他们还没有从这份震惊中回过神,在这一刻季酒在他们心目中变成了深藏不露深奥莫测的代名词,他们下意识的用视线追寻着司殷远。
    看着他们在蜈蚣顶上重逢,看着两个人如同小别胜新婚的情侣抱在了一起。
    季酒手上还抓着吃到一半的黑色果实,小猫似的在饲主怀里蹭了蹭,随后仰起头先发制人:你又弄丢我了。
    幸好这一次他很快就找到他了,不需要三年那么久。
    面对这双圆溜溜水润润的杏眼,司殷远一句重话都说不出,他忘了刚刚看到季酒在蜈蚣顶上那瞬间窒息的后怕感,满脑子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没追究那个又字。
    他小心翼翼的避免金焰翅膀碰到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眼里是细碎的温柔:没受伤吧?
    被饲主一安慰,季小草的表情马上变得委屈又难过,十分小声的抽泣了一声:有,很痛。
    半滴眼泪也没有就让杀伐果决的司首席心都抽了一下。
    他暗沉下眼眸:在哪,谁害的?
    背后的翅膀受到主人愤怒情绪的影响燃得更旺了。
    季酒撸起袖子给他看自己被不死鸟抓痛的手臂,虽然只有那一下,但他的皮肤过于嫩,已经青紫了一大块看起来格外吓人。
    哪怕是在末世初期受了很重威胁生命的伤,季小草也能眼也不眨的重新顽强生长,唯独在司殷远面前就是一个甜甜软软的小撒娇精,半点委屈都受不得。
    哼哼唧唧的要饲主安慰。
    司殷远轻轻点了点青紫,放在任何身上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伤放在了青年身上,瞬间就变得刺目又可憎。
    他眼中闪过凶戾:我去帮你把它们全烤了。
    这句话从别人口中出来很可能只是哄哄小情人,从司殷远口中出来就变了个味,他是真的要将那群不死鸟给灭了,挫骨扬灰就为了给季酒报仇。
    好喔。季酒弯了弯眼。
    不管青年做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在看到伤口的那一刻司殷远还是带上了他对季小草又厚又重的滤镜。
    多么脆弱,一离开他马上就被欺负了,还受伤了。
    司殷远瞥了眼季酒手上的半个黑果子,断定到,嗯,离开他连胃口都变差了。
    平常这颗果子哪能留到现在。
    为了避免季酒碰到他金焰形成的翅膀,司殷远变换了几个姿势都没法很好的将季酒带下去。
    最后季酒看不过去了,主动伸出手骄纵道:我要公主抱!
    第29章 龙葵
    底下的四个人目瞪口呆看着一向沉稳的司首席公主抱着季酒缓缓飞下来, 仔细看耳朵似乎还有点红。
    而那只千足大蜈蚣此时此刻就像是摆设任由两个人在它头顶上秀了半天的恩爱。
    司殷远的手掌十分稳当的穿过季酒的腿弯处,将人牢牢抱紧。
    不管是被抱还是抱人的都是第一次用这种姿势,季酒觉得很好玩, 眼睛弯弯的。
    司殷远的心情随着他变好而变好, 脸上不自觉也带上了微笑。
    着急等待的四人:...
    观音忍不住喃喃:这就是爱情的伟大吗?
    司队黑着脸上去接人,下来的时候却是一副寻找回最重要宝藏的表情。
    不知道他们在上面发生了什么,能肯定的一点就是一定不简单,一定不单纯。
    被放下的时候季酒啃了一大口黑果子, 成功将其他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三胞胎中的二姐:这东西看起来怪眼熟的?
    三妹想了想:好像放大的龙葵。
    大姐仔细端详了一会恍然大悟:就是那种山上的小野果子?
    以前她们还小的时候经常在上山采这种野果吃,成熟后的龙葵果实就是这种黑紫色浆果,一到夏天就会开白色的小花。
    季酒不懂它的种类, 只知道很好吃, 这是刚刚那只大蜈蚣祭献给他的, 没想到这只全身都钢铁化的千足蜈蚣看起来很大很吓人, 胆子却意外的怂。
    害怕这个小祖宗一个不高兴把自己吃了, 千足蜈蚣瑟瑟发抖的把存粮全上缴了。
    在找到他们之前季酒已经吃了几十个龙葵果实, 司殷远误会的胃口变差完全是莫须有的事情。
    睡醒就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的观音有些眼巴巴, 他刚刚使用了异能消耗了大量体力急需补充营养, 忍不住问:我记得龙葵也是少数可以食用的变异植物吧。
    末世对于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十分不友好,很多觉醒者可以食用的食物普通人是不可以食用的, 龙葵就属于这种觉醒者可食用食物,所以哪怕它味道还行也没有得到基地的青睐。
    基地更愿意花心思在那些觉醒者和普通人都能食用的食物上, 哪怕味道很差形状很丑。
    季酒下意识露出了防备的表情, 将手上剩下的那点龙葵嗷呜一大口吃掉, 双颊像是小仓鼠囤粮一样鼓了起来。
    司殷远伸出手快速戳了一下他的脸蛋, 又在季酒炸毛前安抚道:慢点吃, 没人敢跟你抢。
    说完还淡淡瞥了眼观音。
    观音:???我看起来像是会抢人食物的样子吗?
    观音痛心疾首, 刚想说些什么回眸看到了那一动不动的千足蜈蚣,他瞬间浑身僵硬,结结巴巴开口:我、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刚刚居然无视那只巨大恐怖的千足蜈蚣在闲聊。
    虽然它现在看起来没有攻击倾向,但这种压迫感还是犹如实质,毕竟它只需要动动全被钢铁裹挟的肢体就能轻松将他压扁。
    季酒眨眨眼:它不会攻击我们的。
    观音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将眼里的震惊□□裸都显露了出来:你对它做了什么?
    他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季酒,仿佛这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和自己相处了几天的伙伴。
    这才是正常反应,季酒想,他应该习惯的。
    自己是个畸变物,注定不会被人类喜欢,这点他在刚踏入基地的时候就清楚意识到了。
    不过他内心突然浮现几分陌生的情绪,是小草从来没有过的淡淡难过。
    畸变物不该有这种复杂的情感,季酒眼神微微迷茫。
    他摇摇头还是撒了谎:我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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