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低头,享受她安抚的亲吻。
    夜深了,陈竹青回以一个浅吻作为结束。
    “宝贝。要是真出事了,你养我,行不行?”他的手勾着腰肢,隔着衣服摩挲,动作轻柔缓慢,撩人至极。
    舒安嘴唇还是肿的,头微微抬起,透过水雾朦胧的眼眸瞧他,很认真地点头说‘好’。
    陈竹青现在是政|府项目负责人,工资很高,几乎和医院院长的齐平。
    舒安掰着指头算,“现在虽然没有两倍工资了,但我已经是主治医生了,加班费也涨了一点,养你和孩子还是够的吧。大不了吃得差一些,是可以的!”
    “小笨蛋。”陈竹青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停止她的胡思乱想,“我不会有事的。更不会让你吃得差。我还要送梦欣去筇洲上奥数和钢琴课的。”
    他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来,和她的十指相扣,拇指偷偷剐蹭下她的手背,说:“我会让你和孩子过很好的生活,相信我。”
    舒安对他的承诺从来没有过怀疑,扣着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缩紧。
    **
    舒梦欣开学就上四年级了,在刘毓敏的推荐下,陈竹青给她报了一个奥数辅导班,每两周要带她去筇洲上一次课。
    前一次去的时候,两人路过琴行,舒梦欣往那看了几眼,被陈竹青捕捉到,于是带着孩子进去看。
    舒梦欣的手指修长,虎口大,非常适合弹钢琴。
    琴行老板弹了几个音给她听,发现她的音感还很好,属于有天赋的那类,劝陈竹青送孩子来上课。
    舒梦欣无意瞥见钢琴的售价,连退几步,牵着陈竹青的手硬是把他拉走了。
    陈竹青会弹吉他,能感觉到她在音乐方面的天赋。
    他知道孩子在担心什么,蹲下身,跟她耐心解释,“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先报名试试。真能学再买钢琴。不要担心钱的事,姑父很有钱的。趁着年纪小多学一些,长大才不会后悔。”
    舒梦欣懵懂地点头。
    之后,陈竹青带她来上过两次试听课。
    舒梦欣表现不错,钢琴老师还把总结的笔记免费送她,说她如果有想法,可以给她介绍更好的老师。
    陈竹青和舒安商量过后,挑了个价格合适的钢琴买回来。
    钢琴又大又沉,跟着物资船送到西珊岛的这天,全岛都跑过来看。
    梁国栋把部队的皮卡借给陈竹青,又派了四五个战士来帮着抬钢琴。
    陈竹青重新布置过客厅,丢掉一个老旧置物架,空出位置来摆钢琴。
    这里对着窗户,明净透亮,他还在窗户上钉钉,挂上一株吊兰,说:“心情愉悦有助于练琴。”
    钢琴很贵,舒梦欣有兴趣,也不想让他们失望,每天写完作业,都会坐在那练上两三个小时。
    —
    若是没有举报这件事,两人原本是打算这个月把孩子送回福城的。
    陈雯已经去帝都的艺术大学报到,冯兰打电话过来说房间已经准备好,他们随时可以回来。
    现在这个不知何时能结束的调查打乱两人的计划。
    对于审查,陈竹青并不在意。
    只是两个孩子放在家里,舒安越看越舍不得送回去了。
    他想了一会,跟舒安说:“把房间整理一下,我去给大哥打电话,让他过来接孩子。”
    舒安没懂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懵懵懂懂地点头应了。
    陈竹青握着她的手腕,又勾回身边,“大哥虽然管不了工程院的事,但好歹是个副师级的。来一趟,能震慑一下他们。我没做错事,调查组来多久了,该问的、该查的都查的,还不出结果,我觉得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搞事。”
    西村村长老实、胆小,职务也小,掀不起什么风波。所以陈竹青一直没在意,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调查组还在西珊岛,肯定是又接到新的举报信息了。
    西村村长儿子歪门邪道的招数不少,不能不防。
    陈红兵接到他的电话,立刻请假,收拾行李带着冯兰一块过来了。
    陈顺年纪大了,陈竹青以为冯兰会留下照顾他,没想到跟着一起来了。
    他从柜里又抱出一床薄被,“嫂子,你怎么来了?”
    冯兰接过被子,自己铺床,用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陈红兵,“雯雯小时候,他都没怎么抱过。我敢让他自己来接两个孩子?”
    “也是。”陈竹青挠头,扭脸看了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小朋友,“嘉言很闹,可能要辛苦你们了。”
    陈雯出生的时候,正是陈红兵的上升期,没怎么回过家,全靠冯兰一个人照顾家里。
    或许是这样,陈雯跟他不怎么亲。
    以前陈红兵觉得无所谓,闺女跟妈妈话题多,跟他没什么可聊的正常。现在工作没那么忙,空闲下来,陈雯又去外地上大学,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陈红兵才觉得后悔。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想念孩子。
    几个人都在屋里聊天,陈红兵单独走出去看孩子。
    女孩娇贵,他不敢抱。
    弯腰把舒懿行从摇篮车里抱起来。
    他知道小朋友的骨骼发育慢,不能颠动到,一手从后颈绕过,扶住他的脑袋。
    陈红兵张大嘴巴,用夸张的口型教他,“你要叫我大伯。会念吗?大……伯……”
    冯兰站在里屋,看得两眼发直,以为他吃错药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外跑,“你别伤着孩子。”
    陈红兵不服气地往后退一步,躲开她要来接的手,“我会抱!”
    冯兰仔细一瞧,他抱的确实没毛病,赶紧把手收回,不再跟他争抢,要是真出什么差错,她可负责不起。
    陈竹青也跟过来,“太小了。他们连‘妈妈、爸爸’都喊不利索呢。”说到这些,他的声音渐小,心尖一阵疼。孩子还那么小,正是需要父母关爱的时候,他和舒安只能把他们送回老家。
    舒安的手覆在他后背,眼睛发酸。
    陈红兵叹气,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们,想了好一会,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默声哄孩子。
    舒懿行从出生就透着与众不同,有种超越寻常人的淡然。
    在这种低气压的氛围里,向来安静的他破天荒地喊了声,“爸爸。”
    陈竹青太过惊讶,滞了一瞬才走过去抱孩子。
    他只在周末回家,和两个孩子的相处的时间不多,向文杰开玩笑喊他爸爸的次数都比两个孩子多。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舒懿行喊他爸爸。
    眼眶红了一圈,鼻翼微缩,一个没忍住,掉下一滴眼泪,落在舒懿行的手背上。
    舒懿行动了下,肉乎乎的小手抬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碰到他眼眶,替他把眼泪擦掉。
    而后,他含含糊糊地说:“爸爸。安。”
    陈竹青更震惊了。
    这是孩子在安慰他吗?
    随后想想应该不是。
    孩子只有几个月大,哪里能懂每个词语背后的含义。
    可能是他平常在家总叫‘安安’,让他学了去。
    有这样的巧合,陈竹青更舍不得把孩子送走了,俯身凑过去,贴了贴小朋友的侧脸,“是爸爸不好。等我工作不那么忙了,就接你们回来。你要听话,知道吗?”
    **
    陈红兵这次来西珊岛还有个任务,就是帮陈竹青去问审查的事。
    他直接去太高调,不仅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容易招来新麻烦。
    来之前,陈红兵查过发现他升任营级去军校培训时,梁国栋是他的同期。只是培训时间短,又隔了这么多年,他对那些同学都没印象了。
    这次他借着叙旧的名义,提着两瓶酒上门。
    —
    现在正是沙蟹成熟的季节。
    刘毓敏算好潮汐,早早吃过晚饭,邀舒安一起去抓沙蟹。
    这一年,舒梦欣开始蹿个,现在已经长到一米五了。
    胆子随着身高一起飙升,她穿好雨鞋跑出来,吵着要一起去。
    傍晚时分,光线昏暗,舒安怕出事,不太想带着她。
    可舒梦欣吵吵闹闹的,拉着她的手晃个不停,各种好话、娇嗔轮番轰炸,还有冯兰帮着求情,舒安顶不住,牵着她的手边往外走,边嘱咐她一会要听话。
    太阳下山,海滩跟着降温,是沙蟹喜欢出洞巡游的温度。
    她们举着手电往退潮后露出的滩涂走。
    舒梦欣穿着宽大的雨鞋,走起路来吱扭吱扭地响,踩在不着力的沙滩上,走得摇摇晃晃的。
    舒安让她把鞋脱在岸边,光脚下来,并嘱咐道:“梦欣走路要小心,别被石子划伤。”
    舒梦欣卷好裤腿,欢天喜地地跑过来,跟在大人后面走。
    几人走出一段,看见月光下沙蟹成群结队地在滩涂上横行。
    沙蟹有半节拇指那么大,比普通的寄居蟹要大一些,即使是藏进沙里,留在面上的呼吸洞也很明显。
    现在沙蟹像大迁徙似的,遍布沙滩,白茫茫的一片,不停朝岸上移动。
    舒梦欣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后退好几步。
    要不是舒安拉着她的手,她险些摔在地上。
    舒安强拉着她,待她站好,吩咐道:“梦欣别去了,举着手电筒站好,我和刘阿姨去。”
    舒梦欣点头如小鸡啄米。
    她举高手,怕照得不够远,甚至往上跳了跳。
    光束随之跃动,晃得那些沙蟹改了行动路线。
    沙蟹出洞全是成群结队的,她们怕抓来不及,直接带着网兜来捞。
    舒安和刘毓敏握紧长杆,弓着身子,让网兜贴着沙滩朝沙蟹的行动路线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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