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吗?”江月稠问。她不想表露太多情绪,知道公司里的事也不少, 怕曾忆昔烦神劳心, 所以想把话题岔开。
    “没。”曾忆昔还在研磨她的表情。
    “那我现在去做饭吧。”江月稠说着便要起身。
    知道她这阵子吃没吃好, 睡也没像是睡好,都熬出了黑眼圈。曾忆昔说:“你坐着吧,我去弄。”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厨房。
    客厅就剩下她一个人。
    不远处的厨房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 曾忆昔在里面忙碌。一时间,她突然难以忍受原本还很喜欢的安静和冷清。
    江月稠觉得自己觉得在客厅里有点待不下去。她到底还是起了身,去了曾忆昔所在的厨房。
    江月稠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前,靠着门侧站着,看到曾忆昔已经把她买了一堆东西拎了进去,放在了流理台上。
    他在一堆东西里东挑西捡,在找自己能够驾驭的食材。
    被曾忆昔摆在左手边的,都是已经被他pass掉的。他的右手边,是勉强能丢进锅里煮一煮的。那些东西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就是几颗番茄,几枚鸡蛋,几只青椒……
    江月稠站门边,安静地看着他忙活。
    一直到现在,都没出一点声。
    曾忆昔却像是被她的气息打搅了一样,偏头看来:“你怎么不在客厅待着。”
    “就,”江月稠顿了顿,“想来看看。”
    曾忆昔:“怕我把厨房炸了?”
    江月稠摇头:“……没有。”她就是想看着曾忆昔,没其他的想法。
    曾忆昔将他左手边的那些东西,又一个个的放进袋子里,朝江月稠一抬下巴,“这留着给你明天做吧。我们现在可以点个外卖,你想吃什么?”
    “明天就不新鲜了。”江月稠看着他,微微一笑,“你现在就做呗。”
    “点外卖比较快。”曾忆昔说。
    “可我想吃你做的。”
    “……”
    四目相对许久,曾忆昔哂笑了声。他放弃挣扎,精挑细选出来几个小玩意,走到水池旁去清洗。
    江月稠绷着笑意,看他一本正经的清洗食材。
    没一会儿,曾忆昔像是被她看的不自在,支使她去客厅看电视。说她在这里,有些影响他发挥。
    江月稠瘪瘪嘴,到底还是走了。
    人一走,曾忆昔忙拿出手机,去找做菜的教程。
    计划做两个简单点的,像西红柿鸡蛋和青椒肉丝这样看着都不错,但是江月稠买的那些虾和鱼却让他有些头疼。
    但江月稠说想吃他做的,曾忆昔还是照着网上的那些步骤忙活起来。
    一个小时后,几道菜上桌。
    除了番茄炒蛋像个样子,其他的几个都有些不忍直视,不是糊了,就是忘记放酱油调色。
    没敢去拂大少爷的面子,江月稠夹了一块番茄炒蛋,说了句“不错”。
    曾忆昔心里门清,不打算自欺欺人,摸出手机:“点外卖吧。”
    看着这几道菜,江月稠觉得确实很难下咽。“好吧。”她妥协。
    曾忆昔愣了一下,而后笑了。
    其实是被自己气笑的。
    等外卖的间隙,江月稠又吃了点西红柿鸡蛋。
    曾忆昔从冰箱里拿了罐瓶酒出来,抠开拉环抿了一口。
    江月稠看了眼,轻轻说了句:“我也想喝点。”
    曾忆昔看她一眼,“这是冰的。”
    “没关系。”
    “……”
    “就喝一点点。”江月稠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曾忆昔哼了声,就给她倒了两小口。
    麦芽的香气还挺纯正。江月稠喝了之后还想再来点,跟曾忆昔商量:“再喝一点点行不行。”
    “不行。”
    “……就一点。”
    “不行。”
    “……”
    “人菜瘾还大。”曾忆昔到底还是给她倒了一口的量,“就这么点,不准再喝了。”
    江月稠撇了下嘴,“哦”了声。
    吃完饭,时间都到了九点半。
    阿拉斯加这种大型犬是需要运动量的,看着江月稠不太舒服的样子,曾忆昔将碗丢进洗碗机,然后自己带狗出了门。
    这会儿,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他便带狗绕着小区转悠了一会儿。
    江月稠洗漱完回到房间,看了眼曾忆昔的门,门底的那条罅隙是黑的,没有光。
    他还没回来。
    走进自己的房间,挪到床边,江月稠拉开被子躺下。
    明明已经很累,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连头都开始疼了起来。却突然没了困意。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曾忆昔。
    暗夜里,某种蛰伏的情绪一点点苏醒。
    也是一点一点的,她把从前的那些事情都串了起来。
    在那个下雨的夜晚,曾忆昔走了又回来,看到她时,说自己东西丢了。
    然后他没找东西,只是撑着伞送她回了宿舍。
    他后来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是来找她的。也许,就真的就是来找她的。
    曾忆昔那会还监督他们跑操,某次她感冒了,中途有些难以坚持,他压着嗓跟她说:“我今天心情好可以放你一马。”
    ……
    现在想想,曾忆昔对她其实一直都挺好。
    他的好不是挂在嘴边的,只是以他的方式,默默地对一个人好。不会让人轻易觉察,不会让人觉得负累。
    想到曾忆昔,她一时又心有余悸起来。
    决定回头要找斌子问问,问他那边有没有王谨惠的联系方式,甚至是在北城的地址也行,她必须要找到王谨惠要个说法。
    又忍不住猜测,王谨惠之所以这么讨厌她,讨厌到在纸上写下让她去死的那种话,难道是因为她喜欢曾忆昔,而曾忆昔却给自己写了情书?
    一想到王谨惠,她整个人又消沉了下来。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发了会呆,门外传来动静,是曾忆昔带着阿拉斯加回来了。
    她之前吃饭的时候,其实有点小心思。
    如果酒喝多了,是不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那样赖着曾忆昔……
    想要他能一直陪着自己。
    可是曾忆昔又不让她喝,他态度那么强硬,所以她总不能喝了小半杯的啤酒就在那里装晕吧。
    想到自己的小心思,江月稠有点不好意思,她拉过被子,蒙过头顶。
    曾忆昔先去了趟卫生间,洗了个手。
    往卧室那边走时,看到江月稠屋里也亮着灯,知道她大概没睡。
    他敲了敲门。
    江月稠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看她刚刚在被窝里蹭的有些乱的头发,曾忆昔有些好笑。他伸手,将她头发顺了顺。
    他手上还残留着洗手液的香味,淡淡的花香,江月稠觉得很好闻。
    没躲开他的手,乖乖的让他把自己的头发顺好。
    阿拉斯加就在脚边蹲着,江月稠看着它,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它的同类。、
    “怎么还没睡?”曾忆昔问,“看着这么憔悴。”
    “睡不着。”江月稠说。
    “怎么了?”
    江月稠嗓子一干,谎言脱口而出,“做噩梦了。”
    “……”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一样,曾忆昔拍了拍她的头:“去睡吧,我待会过来陪你。”
    江月稠愣了愣,回过神后,立即点头,转身就朝床边走去。她紧咬着唇瓣,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对曾忆昔说一句“那你快点”。
    曾忆昔洗完澡就过来了,头发没吹干透。
    见他来了,江月稠往里面缩了缩,给他让了些空间。
    曾忆昔在床侧边沿坐下,并没占据她多少空间,两条长腿都没完全搭上床。
    江月稠仰起脸看他:“你不冷吗?”
    “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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