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奥。”江月稠的话得到了不少女同事的同情, 有人气不过接话,“用不着这样造谣生事吧……“
    又有人小声低语:“他当时不是还追公关部的一个妹子吗?没追到之后隔三差五的骚扰人。”
    “为什么不被开?告他性骚扰啊!”另一个女同事情绪更激烈一些。
    有人透了点小道消息:“不是说我们天使轮的一个资方,是他家什么亲戚吗?”
    “靠,我们公司也这样吗?”
    “研发部前几天那个被开的章什么来着, 不是他堂妹吗?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人偷js的创意,差点害我们丢了大脸。听说是曾哥直接打电话给人事那边,要把那人开掉的……”
    ……
    章启明羞愤交加,本来想恶心江月稠,没想到反倒被扣了一个垃圾桶:“我他妈造谣?江月稠你们当年班上……”
    “章启明。”安宁直接打断他的话,“你还有完没完啊?以前公关部的柳悦拒绝你,你就在背后嚼人舌根,现在又来污蔑我们江江?”
    章启明:“……这关你屁事?”
    “我就路见不平吼一声不行了。”安宁瞪着他,“你他妈这一天天尖酸刻薄的样儿,你有证据你摆出来啊。”
    “我听他们班……”
    “那我还听你们部门说你,”安宁视线一偏,落在他腰下,然后爆笑一声:“你鸡儿小呢!”
    “…………”
    整个餐厅都因为安宁的这句话发出笑声。
    章启明没想到自己成了那只被架在火上烤的鸭子:“我……我……”
    他气急败坏,最后硬是挤了两个字:“不小!”
    “你说不小就不小哦?!我反正是听人说你那里小呢!”安宁哼笑出声,“我听到有人是这么说的哦。”
    章启明嘴上说不过,有几分要动手的意思,扯嗓嚎一遍:“你再说一遍?!”
    安宁的火也上来了,一时半会消不掉,对着章启明竖起了中指:“不要脸!”
    眼看章启明真要动手,贺泛忙抬臂挡住。没一会儿功夫,安宁他们部门的人也赶了过来,几个人一哄而上,将章启明按住不能动弹。
    ……
    章启明也知道他其实平日里没少得罪人,很多人都巴不得看他笑话。
    这次让人看了个够。
    他吼了一句:“你们看什么看?!”
    有人回了句:“就看。”
    又有人说:“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别成天搞事了。”
    ……
    章启明被架出了餐厅,而他的名字和事迹却在整个餐厅“流传”,比公司定的甜点还叫人感兴趣。
    江月稠缓缓坐了下来,攥紧的手指也慢慢松开。
    掌心攥出了一把汗。
    她知道,章启明这回该闭嘴了。
    出了餐厅,俩人往电梯那边走去。
    等电梯的时候,安宁还骂了几句章启明不是东西,跟个傻逼玩意儿一样,希望他早日滚出mw。
    江月稠看了眼安宁脸上怒意未消,想到刚刚她的那点心思,觉得有点对不住安宁,像是在把她当枪使。她从没在安宁面前提过这件事,因为她真的不想再回忆一遍。但此刻,她觉得自己不该瞒着安宁,所以还是如实说了:“其实……以前我们班的一些人,是说过我……”
    “说你拿人手表?”安宁有些惊讶。
    “……”江月稠点头,“所以刚刚章启明,他在这句话上其实没说谎。”
    “但我知道你不会拿的啊。”安宁说,“你怎么会拿呢?我不信。”
    我信你——没拿。
    我不信你——会拿。
    ……
    安宁又说了遍:“你不会拿的。”
    江月稠低眸,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难受。
    今天,是第二个人跟她说,信她。
    第一个是曾忆昔。
    第二个是安宁。
    她好像还把贺泛漏了,刚刚,贺泛也说她不会的。
    原来真的有人相信她……
    也许当年有人心里也觉得她是冤枉的,但在孟澄澄那汹汹的势头下,他们选择了沉默。他们不敢说话,可能也是害怕惹麻烦,毕竟孟澄澄总说家里有个了不得的亲戚,学校里也有什么主任是她父母的朋友,阵仗大的有几分骇人。
    这是她给当年同窗想的台阶,也是给自己想的一个安慰的说辞。
    也许,现实中站出来说话的人不多,总是寂静沉默,所以网上才那么热闹,谁都敢说两句。
    可能,那些沉默并不代表怀疑,他们只是不敢说话而已吧……
    “姐,你没事吧?”贺泛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杯喜茶。
    江月稠摇了摇头,“没事。”
    贺泛说:“那个狗东西,真他妈恶心人,我姐怎么会拿人东西啊?”
    说完,他把奶茶递给江月稠,“喝口喜茶去去晦气。”
    江月稠笑了笑,“谢谢。”
    安宁:“你就买一杯?”
    贺泛:“ 是我们梁总监请的,给部门一人买了一杯,要不你也来我们美术部。”
    安宁白他一眼。
    贺泛忍不住笑:“我觉得你刚刚那话说的有点离谱。”
    安宁:“什么啊?”
    “你说章启明他那里小啊。”贺泛笑声很贱。
    对男的来说,有两个毁灭性打击,一个在篮球场上说你鞋是假的,一个就是在床上说你短小。
    “靠,你以为我胡说八道?”安宁想到那件事自己也乐了,“我是真听人说章启明那里小。”
    江月稠哭笑不得:“你搁哪里听的?”
    贺泛也来劲儿了:“是啊?谁说的?”
    “在男卫生间门口。”安宁想了想,“程序部的人吧?”
    “你还去了男卫生间?”贺泛一脸震惊,双手抱胸,“你……你这……”
    他跟戏精附体似的“啊”了声,“女流氓啊!”
    电梯的门也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人。
    可这几人扯淡、打闹搞得不可开交,也没注意到动静。
    “可别胡说八道了吧。”安宁还在扯着贺泛耳朵,“我有次玩手机一时没看路,是差点走错了男卫生间,我又没进去,这不是悬崖边上勒住了马啊,我站门口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
    贺泛:“那你是怎么听到的?”
    “然后刚好从男厕所里面出来两个人,搁那儿说的!”安宁怼着贺泛的耳朵喊,“是他们说章启明的比曾忆昔的小很多!老娘从没进过你们高贵的男厕所!”
    “那是肯……”
    “定”没说出来。
    贺泛一抬眼看到跟前的人,立马满脸堆笑:“曾哥啊!新年快乐嘿!”
    “………”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迎面撞上曾忆昔的视线,江月稠想起他们刚刚聊的话题,身子顿时绷紧的像是张拉满的弓。
    曾忆昔一个字没说,眸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江月稠有点受不住这份打量,想跟他错开视线。
    虽然这话的尺度着实大的有些许过分,但关键在于,这回不是出自她的口。
    车是安宁和贺泛开上高速的,她只不过是在一旁闻着尾气,刚刚连哼都没哼一声。
    所以,这应该不关她的事吧。
    想到这里,她做出一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姿态,稍稍抬起头,朝曾忆昔颔首一笑。
    曾忆昔微眯了下眼,表情有几分一言难尽的意味。
    但视线算是暂时放过了她,他去看安宁和贺泛。
    贺泛嘿嘿笑:“哥,大是好事啊!”
    安宁顺嘴接话:“是啊,夸你呢,开心点哈。”
    江月稠:“……”
    这俩人的心里素质……
    “你待会别瞎说知道吗?”安宁又扯上了贺泛的耳朵,“要是坏我名誉,你这春节就当清明过吧。”
    这俩人像是重返十七岁,也像是妈妈在揍不听话的儿子。
    两人你打我躲,闹腾得欢。
    贺泛被拧住耳朵,看着江月稠,想拉她胳膊往她身后躲。。
    接过冷不防地,江月稠被曾忆昔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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