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弯唇笑了下,轻轻颔首,恰在这时,一块发臭的腐肉滚在她脚下,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秽物朝他们丢来:
    “杀人犯!你们是恶魔!”
    “是从西煞而来的灾厄!大家不要放过他们!”
    “快砸啊,他们就是教皇预测的灾厄!是我等的磨难!”
    “我亲眼看到他们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还真是恶魔,当之无愧的恶魔!”
    “……”
    乔曦脸上的笑意淡去,拳头微微攥紧,不得不说西尔斯等人用处的招数还真是叫人恶心,下三滥!
    骆贤冷淡的扫过周围的百姓,那些异邦人的百姓,他们金发碧眼五官立体,深邃的眼眸里却都是对他们的厌恶与畏惧。
    他运气真气荡开周围的秽物,对上他们的视线,冷笑道:“灾厄……你们怎么也不瞧瞧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什么西煞灾厄,就将所有的黑发男童杀掉,你们为何不先杀了自己?
    “听之任之,冷眼观之……依我看,你们才是灾厄,才是恶魔,吃人的恶魔!”
    骆贤不懂什么是信仰,更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一个人毫无根据的预言,就能判定那么多孩童的死刑。
    难道那个人说的话便是真理吗?
    “你就是恶魔!就是灾厄!光明神不会放过你的,教皇也不会放过你,你一定会受到惩罚!”
    “那是教皇的预言,你敢对教皇不敬?!”
    “果真是来自西煞的恶魔,也只有你们才不会被光明神庇佑!”
    “笑话,”骆贤冷笑一声,抽出长剑,“那你说,现在是光明神先庇佑你,还是我先杀了你呢?”
    附近的百姓顿时惊慌不已,纷纷后退,乔曦抬手拦下他的剑鞘:“有人赶来了,我们先走。”
    骆贤点点头,收起剑,转身又一一吩咐弟子们带好孩子,在人群畏惧而厌恶的目光中渐渐走远。
    依着小乞丐的线索,弟子们又找到了不少女童,随意丢下了些银两便将孩子带回,可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十一个。
    中年夫妇带来了将近四十个孩子,已有七八个男童被杀掉,还有数十个男童女童尽皆下落不明。
    他们几乎找遍了城里的大街小巷,甚至连河里都寻了一遭,可惜都没有什么线索。
    待白术与其他宗门的弟子赶来后,骆贤和乔曦才把此事和盘托出,白术皱起眉头,倒是没出言责怪,可脸色依旧很不好看:“骆贤,你……”
    “罢了,待会儿再与你算账。”
    白术闭上双眼,释放出精神力,在全城仔细搜索了一番。
    “白师叔祖,怎么样?”乔荔枝连忙问道,“有没有找到她们呀?好多人呢,不能都被骗走了。”
    白术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有个瘦瘦小小的女童突然小声说道:“我听说,有一些孩子被送走啦,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还说要给她们穿很漂亮的衣裳,去见一位很厉害的大人。”
    骆贤脸色不大好看:“这才几日,就送走了那么多。”
    “尽量找吧,”白术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若是连我们都找不到,恐怕日后他们也没有再回家的可能了。”
    他一直以为边境会如同小镇和村落那般和谐相处,互不相融,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这等惨剧。
    但完全限制双方交流,似乎可能性也不大。
    白术皱眉思索着对策,身旁的小女孩却异常忐忑,小心的问道:“大人,我们给您带来麻烦了吗?我、我吃得很少的。”
    “我会烧火做饭,还会洗衣服……”
    “我也会……”
    胆怯微弱的声音稀稀疏疏的响起,听得众人心头酸涩,白术说道:“没有麻烦,我会叫人把你们送回家,别害怕。”
    他们此行到底不便带那么多人,可全部回去也不现实,毕竟还有一个乔二下落不明。
    “骆贤,你送孩子们回去吧,把他们送回家后,你立即回阁中闭关,不许再插手此事!”白术说道。
    “师叔祖!”骆贤焦急道,“我不用闭关……”
    “让你闭关你就闭关!”白术冷喝一声,“你道心不稳,修为不堪,还不闭关难道要出来丢人现眼吗?!”
    骆贤低着头没应,乔曦连忙解释道:“白师叔,不是你想的那样,骆大哥杀人是因为不想让魂破剑染血,是我的原因……”
    “跟你无关。”白术打断她,落在骆贤身上的目光依旧带着严厉,“我已传讯阁主与慕容丫头,这次回去马上给我闭关!”
    骆贤努努嘴还想辩解,白术按了按眉心,无力道:“不闭关,难道想走你师父的老路吗?”
    骆贤悚然一惊,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
    孩童们大多已经找好了去处,或是回家,或是被送往慈佑堂,唯有小乞丐仍旧没有定下去处。
    “我不想走,”他小声说道,“乔家姐姐,我能不走吗?”
    乔曦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是修士,一路上很危险,根本照顾不了你,你也会有很多危险。”
    “可你们带着荔枝,”小乞丐看向比她年纪还小的乔荔枝,“我不需要照顾的,我什么都会做,我还可以照顾妹妹。”
    “……”
    谁要被当成妹妹照顾!
    乔荔枝手里的包子瞬间就不香了:“我才不需要别人照顾呢,我年纪小但是我很厉害,比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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