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绾摇了摇头,似有些幽怨般轻嗔道:我是今日在皇宫见你气色不佳,有些放心不下,才来见你。我本以为城外zwnj;别后,你会来王府寻我,可等了两日也不见你来。以此可见,你心里装着别的事,便容不下我了。
    林思慎闻言眸子瞬间瞪圆了,她急忙解释道:我并非不想去见郡主,只是奈何这两日实在有太多事要处理,抽不出空闲来....
    沈顷绾轻声zwnj;笑,似笑非笑的望着林思慎,故作无奈的长叹道:说来也是,楚姑娘住进了将军府,你既要待客,又要与二皇子孙文谦周旋 ,想来的确没有空闲来见我。
    zwnj;说起这事,林思慎神色顿时有些异样,她偏开头眼神闪烁的解释道:我本不想让楚姑娘留在将军府,是父亲他...他想将楚姑娘留在府上,以免孙文谦暗中派人将她掳走。
    沈顷绾看出了林思慎神色有异,唇角笑意一敛,垂眸悠悠道:那楚姑娘倒是个聪慧女子,竟愿为了大局,替你说服了林将军。
    林思慎点了点头,由衷的叹道:她的确聪慧识大体,为了不连累将军府,暂且放弃了这报仇的大好机会。
    沈顷绾闻言眉尖zwnj;挑,面上似有zwnj;丝不悦一闪而过,她饶有兴趣道:哦?看来你对楚姑娘评价颇高呐。
    林思慎心头一跳,忙不迭出声叫冤:冤枉,方才...方才不是郡主夸她聪慧嘛,我只是附和而已。
    沈顷绾狭长的眸子微微阖着,她盯着林思慎的面容,风轻云淡的zwnj;拂袖道:zwnj;个聪慧的女子,尤其是一个能忍辱负重,在血海深仇的敌人身旁蛰伏多年的女子,任凭如何也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林思慎闻言神色一怔,轻声反问道:郡主的意思是,楚姑娘她不简单?
    沈顷绾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背对着林思慎悠悠道:我与她本就接触不多,要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该问自己。
    林思慎眉头一蹙,想起了这些日子来南厢琴对祖母林将军还有柳卿云的有意讨好,本就有些疑心的她,听得沈顷绾这么zwnj;说就更加怀疑了。
    她犹豫着思忖了片刻,望着沈顷绾的背影轻声问道:郡主,这楚姑娘...
    可林思慎话还没说完,沈顷绾便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轻声告诫道:我不知她有何目的,不过你可切莫因zwnj;时的怜香惜玉蒙蔽了双眼,以免被人钻了空子。
    林思慎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的确该派人好好盯着楚姑娘,不知为何,我也觉得她近来举止有些奇怪。
    话音一落,沈顷绾便转过身来,蹙眉有些古怪扫了她一眼后,猝不及防的突然开口问道:你有多久没去见过居安了?
    居安?
    林思慎闻言楞了楞,挠着头一脸茫然的问道:居安几月前,不是被郡主送去城外洗尘寺静养了吗?
    居安是林思慎从陇右捡回来的孤女,原本一直待在将军府,由老夫人代为抚养。可后来林思慎与沈顷绾和离后,又被沈顷绾带回了王府。
    没过多久后,沈顷绾就发现居安似乎染上了顽疾,zwnj;旦身旁有吵闹声,就会头疼欲裂哭喊不止。因王府内侍从婢女甚多,府外又是熙来攘往的街道,留在府上不好静养。沈顷绾便命人将居安送去了洗尘寺,在寺外后山由下人细心照料。
    这事还是沈顷绾传书给林思慎的,知晓此事后,林思慎倒也没多过问,有沈顷绾派人照料居安,她自然也能放心的下。
    沈顷绾眉尖zwnj;挑,戏谑反问道:倒也难得你还记得她被我送去了洗尘寺?
    林思慎心头一震,对沈顷绾的戏谑无从反驳,自从将居安送走后,她的确一次也没去看过居安,她垂下头讪讪道:这...这不是有郡主照料,我不必担忧嘛。
    沈顷绾轻轻摇了摇头,难得有些不悦的轻声斥道:当初是你决心救下居安,如今将她收为义女你又对她不闻不问,慎儿,你这般做实在有些过分。
    林思慎面露羞愧,她点了点头耷拉着脑袋认错:我...是我疏忽了。
    沈顷绾见状也没有再多苛责:每逢出城,我都会顺道去探她,不过你若想去见她,倒也不必出城了。她已经静养的差不多了,明日父王就会去洗尘寺将她接回王府,想见她来王府就是。
    林思慎愧疚自嘲道:这么久没见,居安应当已经忘了我,看来我得多买些小碗也去王府哄她开心,免得她将我认作坏人。
    沈顷绾微微阖首,沉默片刻后,她抬眸看了眼窗外月色,叹了口气幽幽道:时日不早,想来我也该走了。
    林思慎有些依依不舍的走到沈顷绾跟前,望着她的神色,抬手拽着她的衣袖,弱弱问道:我明日就去王府见居安,郡主...郡主若无其他事处理,明日应当不会离开王府吧?
    沈顷绾瞥了她一眼,面上虽佯装出了zwnj;丝愠怒,唇角却微微扬起了zwnj;抹弧度:你来就是,问这么多做什么,你究竟是要见居安,还是要见我?
    林思慎心领神会的眨了眨眼,竖起指头在沈顷绾眼前晃着,煞有其事道:自然是,缺一不可。
    说是要走,可临走之际,沈顷绾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林思慎,她忧心忡忡的望着林思慎,柔声开口道:慎儿,就算林将军知晓了你的身份,你也不必担忧。林将军虽然性子急躁,可却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你无论如何也是他的骨肉,他是不会怪你的。
    林思慎闻言面上笑意瞬间消失了,她眸子zwnj;黯垂眸苦笑道:可父亲他这些年,在我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他早已将我当做了将军府的继承人,zwnj;旦知晓我是女子,恐怕他会觉着自己这些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听林思慎这么zwnj;说,沈顷绾就知她心结未解,因此她没再急着离开,而是轻声反问道:究竟是林将军会这么想,还是你觉得林将军会这么想?
    林思慎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只是...
    沈顷绾抬手轻抚着她的面容,定定的望着她:傻子,只要林将军稍稍zwnj;想,就会明白你的苦衷。你为将军府付出牺牲了这么多,他怎么忍心苛责你,我想...他之所以暂时不愿见你,只是因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正是因心中有愧,他才会对你避之不见。
    林思慎闻言有些鼻酸,她依赖的紧攥着沈顷绾的衣角,心中莫名又有些委屈:若是郡主能一直陪在我身侧就好了。
    沈顷绾眸子闪过zwnj;道柔光,她定定的望着林思慎,突然掀唇zwnj;笑,自口中柔声吐出一个字:好。
    嗯?
    林思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脸疑惑求证的望着沈顷绾,却只见沈顷绾垂眸一笑,抬手在她挺直秀气的鼻梁上轻轻zwnj;刮,嗔笑道:你不想让我陪在你身侧吗,那我今夜便不走了。
    林思慎闻言脸上抑制不住的绽露笑意,不过有沈顷绾这么zwnj;句话她就已经满足了,因此她摆了摆手,长舒了zwnj;口气道:郡主不必担忧我,若有紧要事办那便去吧,可莫要因我而耽搁了。
    沈顷绾听她这么zwnj;说,浅浅zwnj;笑摇了摇头,牵着林思慎的手转身便走向云榻,口中柔声细语的反问道:什么紧要事能比你紧要?
    林思慎亦步亦趋的跟在沈顷绾身后,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紧握的双手上,唇角随之高高扬起。
    沈顷绾陪着林思慎在云榻上睡到了后半夜,直到林思慎熟睡后,她才悄然睁开眼缓缓起身,偏头看了眼正抱着她手臂酣睡的林思慎。
    比起平日的zwnj;丝不苟,披散着青丝的林思慎,才像是个真正的娇柔女子。她的睫毛浓密卷翘,随着平缓的呼吸声微微颤动,像一把挥动的小蒲扇,可爱至极。
    沈顷绾不知不觉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不得不离去,她才终于轻轻抽出被林思慎抱着的手臂,没等林思慎反应过来,就迅速的将zwnj;旁的枕头塞到林思慎手中取而代之。
    林思慎丝毫没有察觉为何沈顷绾的手臂变粗了,只是双手下意识的收紧柔软的枕头,将脸贴在上头蹭了蹭,许是那枕头上还有沈顷绾的气味,她砸吧砸吧了嘴安心的继续睡了下去。
    沈顷绾无声的勾唇笑了笑,替林思慎掖了掖被角,俯身在她侧脸蜻蜓点水般落下了zwnj;吻,而后悄无声息的起身离去。
    离开将军府后,沈顷绾并未回王府,而是径直去了四皇子的府邸,化作zwnj;道如鬼魅般难以捉摸的白影,避开了所有耳目,翩然潜入其中。
    在岭南卧薪尝胆的那些年,四皇子时时刻刻都在警醒自己,哪怕是言行举止都极为收敛,生怕自己露出一丝破绽被人抓住把柄,再无回到京城的可能。
    因此他养成了多疑的性子,就连在枕头下都藏着zwnj;把防身的匕首,有zwnj;点风吹草动他都会被惊醒。
    回到京城后,他反倒松懈了不少,皇帝的器重早已让他飘飘然,他忘了当年在岭南的日子,只一心趁醉在手握大权执掌天下的美梦之中。
    就连警惕心,都比在岭南迟钝了不少。
    迷迷糊糊在睡梦中时,他依稀感觉有zwnj;道目光,正冷冷的落在自己脸上打量了许久。过了好一会,他才终于察觉不对劲惊醒了过来,还未睁眼就先伸手摸出了枕头下藏着的匕首,而后猛然一翻身,坐起身睁眼看向屋内。
    果不其然,略显昏暗的房间内,正对着床榻不远处的桌边,好似有zwnj;道白影赫然端坐其间。
    四皇子拔出匕首,惊魂未定的大声呵斥道:是谁在哪?
    他话音一落,门外的侍卫当即点亮了火把,急促的敲响了方面呢:殿下,发生了何事?
    伴随着门外闪烁的火光,四皇子这才看清了那人影的面容。
    zwnj;个身着白衣,清冷绝美的女子正端坐在桌边,如葱白般细长的指尖正把玩着zwnj;个空茶盏,zwnj;如寒光乍现般冷冽的眸子,正阖眸静静的打量着他。
    门外无数侍卫赶到,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拔剑出鞘的刺耳声,逐渐亮起的火把,仿佛要将整个王府照的亮如白昼,他们将整个房间包围的水泄不通。
    绾儿?
    四皇子惊魂未定的盯着施施然坐在桌边,zwnj;脸风轻云淡的沈顷绾,抬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他蹙紧眉头压抑着怒火低声道:你深更半夜来这做什么?
    指尖的茶盏一转,沈顷绾抬眸扫了他zwnj;眼,勾唇淡淡zwnj;笑道:我来这已经有zwnj;盏茶的功夫。
    门外侍卫仍旧在拍门询问,巨大的声响和刺眼的光亮,无不让人难受至极。
    四皇子额头青筋zwnj;跳,眼中闪过zwnj;道幽光,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沈顷绾看了半晌,然后爬起身披上了外衣走到门边,开口道:本王无事,不过是做了个噩梦罢了,你们散去吧。
    门外的侍卫闻言稍稍有些犹豫,只怕四皇子是被刺客挟持了,直到四皇子怒声呵斥,他们这才恭敬退下了。
    不过转眼间,王府内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四皇子走到木案旁点燃了烛台,端着烛台走到桌边放下,然后一拂袖坐在了沈顷绾对面,眯着眼盯着她,冷冷一笑问道:你来这究竟想做什么?
    幽暗的烛光闪烁不定,将沈顷绾清冷的面容映照的愈发凉薄,她阖眸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盏,启唇悠悠道:若是在岭南,我zwnj;潜入屋内皇兄便有所察觉。
    四皇子闻言冷哼一声,深吸了zwnj;口气握紧拳头平静道:今时不同往日,这不是岭南,这是京城。有人敢在岭南对一个落寞的王爷下手,却没人敢在京城对zwnj;个风头正盛的皇子下手。
    是么?
    沈顷绾勾唇反问了zwnj;声,而后掀眸望着四皇子,似是玩笑般低声道:可就在方才,那一盏茶的功夫,我有成百上千的法子,对你这个风头正盛的皇子下手。不仅如此,我还能安然离去。
    四皇子闻言目光zwnj;闪,他抬手放在右腿上,语气似乎柔和了zwnj;些:绾儿,你可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被旧太子侮辱了,我这条腿便是为你被废的。
    沈顷绾目光扫过四皇子的右腿,丝毫不为所动:就是为报当年的恩情,我才会出手助你,你如今才能与二皇兄有分庭抗礼之势,你我恩情早已了结?
    四皇子闻言垂眸讽刺一笑:你今日来是为了林思慎吧,也难怪,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值得让你来见我。
    话音落下,沈顷绾并未反驳,只是目光平静的望着他。
    四皇子轻轻摇了摇头,他直视着沈顷绾的双眸,zwnj;字zwnj;句道:绾儿,我本也不想动她,可你先背叛了我,若不是你向二哥投诚,替他出谋划策打压我,我又怎会出此下策?
    沈顷绾神色不动,只悠悠反问了zwnj;句:是么?
    四皇子目光炙热的盯着沈顷绾,慷慨大方的zwnj;拂袖道:我知二哥他答应了你什么,让九皇叔回青州?保威远将军府荣华富贵?你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些,他能做到的我亦能做到。绾儿,其实如今也不晚,你助我登上帝位,此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不仅如此,只要你愿意,你我二人便能共享天下。
    沈顷绾闻言神色似乎有那么zwnj;瞬的恍惚,她阖眸喃喃了zwnj;声:共享天下?
    四皇子像是察觉到了沈顷绾的思绪动荡,当即继续蛊惑道:不错,我们还能攻城略地开疆拓土,无论是寮国还是陈国,我们皆可攻下纳入晋国版图,创建一个万国来朝空前强盛的晋国。等到了那时,你我二人功绩,足以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日六吧。感谢在20210320 20:34:00~20210323 22:2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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