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唇只有一指距离远,暧昧的热气落下来,江荇之直接抖了一下,滚烫着脸颊乱了呼吸。
    墟剑墟剑好强势。
    整条长长的山阶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红叶打着旋缓缓落在地面。江荇之感受到搂在他腰身后的手慢慢收紧,他睫毛一颤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一眼,直烫得他揪紧了钟酩的衣襟
    对方漆黑的眼底像是蕴着一团无处发泄的火,说不清是被撩出来的心火,还是带了点惩戒意味的恼火。就好像恨不得立刻将他占有,却又顾忌着什么没有动作。
    咕咚。江荇之咽了咽口水,心跳怦然加速
    他在心底暗搓搓地催促:怎么还忍着呢,还不快来强吻我!
    大概是他姿态中透出了一股默许的意味,面前的男人眼眶更红,大掌在他腰后狠狠揉了一下,是让还是不让?
    钟酩觉得自己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不然怎么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摇摆不定的期待中带了些胆怯,想要立马吻上怀里的人,却又害怕后者真的点了头。
    若是江荇之真的点头答应了,那他到底要不要和人亲吻?
    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在这深秋山林间微凉的空气中,温度一窜而升。
    江荇之垂着眼等了半天,没等到钟酩强吻下来。反而是抓着他腕子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大,他轻轻吃痛一声,阿座你抓得我好疼。
    任谁都知道,大乘巅峰的实力怎么会被抓一下就手疼?
    但钟酩听着他宛如撒娇的语气,低眼瞥见那细白的腕上留下了自己浅红的指印,紧握的手掌蓦地一下放松。
    那你和我说说
    松开的手转而滑了下去,摸到了那片小金荷叶上的刻字。钟酩指腹细细摩挲着柏慕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距离重新拉开,冷空气涌入两人之间。
    江荇之脸上的燥热降了下来,色令智昏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他把问题拋回去,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钟酩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为什么要在红绳上刻我的名字,灯灯?
    江荇之缓缓别开头,祈福用的。祈祷他两人婚姻幸福,没毛病。
    祈福?钟酩才不信他这鬼话,他故意问,那你的墟剑呢,为什么不给你的墟剑祈福?
    我们离得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江荇之嘀咕了两句,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拔高音调,阿座,你老提他做什么?你怪怪的。
    钟酩一下哽住,转头开始警惕自己的马甲。
    但江荇之这次却没有追究他的反常,只低头摸上腕间的红绳,看来是我自作主张了阿座不喜欢,我还是摘下吧。
    他委屈地耷拉着睫毛,手指翻动间就要将红绳取下来。
    钟酩赶紧拉住他的手,不取不取,我没有不喜欢。我我只是太激动了。
    真的吗?江荇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可你刚刚好生气。
    真的,我很喜欢。
    钟酩其实也没有特意说谎哄他。他一半是气恼酸涩,一半又是甜蜜满足。就好像以前幻想的事一下就实现了虽然是他的马甲实现的。
    你戴着吧,我也去找大师求一个,给灯灯祈福,你说好不好?
    江荇之心头立马甜滋滋的,一口答应,好啊。
    钟酩的后槽牙就嘎吱响了一下。好什么好,那明明就是一对儿的!
    但不可否认,这暧昧又撩人的小把戏的确诱惑到了他,让他义无反顾地转身朝着无芥的小屋走去他要刻一个荇之的,以墟剑的名义!
    望着那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山阶下,江荇之总算松了口气。
    看来墟剑还没意识到他被自己扒了马甲。
    虽然不小心让对方发现自己刻了他马甲的名字
    想到这里,江荇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刚才手腕被紧握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和强势的力道,他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他心头还有点惋惜,墟剑怎么没对自己用强?
    要是、要是之后把人刺激得更狠,会不会直接把他扑倒然后这样那样?
    嘶!
    江荇之赶紧刹住纷飞的思绪,捧着通黄的小脸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隔天,钟酩的手腕上果真多了一条红绳。
    金色的小荷叶上刻着荇之两个字,他似乎也没想遮掩,就这么大剌剌地挂在腕间。
    江荇之一眼看到,心头立马热了起来。连同自己腕上红绳的存在感也极速上升,搔得他手腕酥痒。
    他走到钟酩跟前,阿座果然给我祈福了。
    是啊。钟酩牵起唇角,话语间像是憋着股火气,毕竟我也想保佑灯灯幸福平安。
    江荇之仿若没听出他的恼火,欣然一笑,阿座真好。
    钟酩酸溜溜的,嗯,所以灯灯是要喜欢上我了吗?
    江荇之拿捏着表达的尺度,转头不理他,说什么呢我去检查一下他们宗门考核安排得怎么样了。
    银蓝的身影翩然离开了钟酩的视线。
    摆动的袖口下红绳若隐若现,好像晃在他的心头。钟酩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江荇之的神色语气,一边估摸着柏慕的感情进展,一边又忧心着墟剑还能不能力挽狂澜。
    宗门考核就在三天后。
    考核的事宜早已准备得当,江荇之审核起来没花多少功夫,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和钟酩腻在一起。
    他这几日是难得一见的温软,讨人欢心的小把戏又层出不穷,让钟酩根本拒绝不了。
    钟酩感觉自己像在蜜罐和醋坛间反复横跳,整个人都酸酸甜甜的,偶尔还像发酵了一样冒个醉醺醺的泡。
    这种甜蜜的负担一直持续到考核当天。
    想到接下来他们就要忙于正事,钟酩居然隐隐松了口气。明明这几天他两什么都没做,他却仿佛身体被掏空,人都是飘的。
    一口气还没喘匀,又听江荇之的声音响起,阿座。
    钟酩抬眼,只见江荇之站在自己院门前,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儿?不是还有两个时辰就到考核的时间了。
    去趟游阁主那里。
    钟酩立马站起身来,几步走过去,去找他做什么?
    江荇之习以为常地牵起他的袖摆往外走,我前几日找他订了两张面具。我两人对外身份特殊,上古遗灵和昆仑诸神不能是同一人。
    钟酩懂了,所以以后我们在宗门里都要戴着面具?
    在人前戴着就行。江荇之顺手划了片区域,从那片树林到这片山头,其他人不得进来,我们平时就待在山头,有什么事等诛严他们汇报就行。
    钟酩顺着他的指向望了一眼:也就是说,以后昆仑的山巅都是他和灯灯的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
    钟酩被这词煨得心头一热,挺好的,就这么办。
    江荇之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同意。走吧,去找游阁主取面具。
    游苏青除了藏剑三千,制作面具也是一绝。
    他面上的纯白倒悬剑面具就是由他亲手所作。这次江荇之找他定制,他便做了一银、一玄两张面具。
    银色的面具眉心嵌有一莹蓝水钻,像极了那柄庭雪剑;玄色面具眼眶处狭长,有种潜藏的压迫感像是柏慕此人给他的第一感。
    游苏青备着两张面具等在藏剑阁,没多久便等来了相携而来的两人。
    一深一浅两道身影拐入贵客堂,江游苏青打招呼的话头一顿,目光落在那身相当般配的情侣装上:?
    钟酩对他的目光相当敏感,背脊一挺,载着甜蜜的负担缓缓开屏
    江荇之恍若未觉,自然而然地打了个招呼,游阁主,我们来取面具了。
    嗯,喔。游苏青的视线迟疑地来回了两转,还是没忍住试探,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江荇之还没想好怎么回,就听旁边传来矜持而又急于表现的一声,嗯。
    他瞟了钟酩一眼。
    看来是他这几日的亲近给了对方放纵的资本。
    游苏青惊讶了一瞬,很快又哗啦展开折扇,呼呼扬起风来,恭喜恭喜。两位两位进展还挺快。
    话落,却看钟酩身形猛地僵住。
    游苏青折扇顿了顿:他有说错什么?
    江荇之心说是挺快,快得墟剑都找不着北了。他出声岔开话题,我看看面具?
    好,就是这两张。游苏青转头递来。
    江荇之接过来看了看,自己那张精致漂亮,墟剑那张也相当他目光忽而一定,落在面具的眼形上。他抬手抚过那狭长的眼眶:居然还挺像墟剑本尊的模样。
    正抚摸着,一旁蓦地凑来一个脑袋。
    钟酩紧盯着他,你在想谁?
    语气中不乏期许。江荇之转头对向他,换上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口吻,当然是你。
    钟酩,
    酸酸甜甜的笑容又挂在了他脸上,真开心。
    游苏青嘴角一抽,出声打断两人的深情对望,江兄,这面具可还满意?
    江荇之收回目光,自然满意,多谢游阁主了。一共多少灵石?我付给你。
    不必,若没有你们,游某恐怕还拿不到自己的本命剑,这便当做是小小谢礼。况且关于开设宗门一事,之后也还要向江兄请教。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收下面具,两人很快告别游苏青。
    他们出了贵客堂往下走,前方是狭窄陡峭的楼梯。钟酩走在前面,江荇之落后他两步。
    江荇之看着前方那道宽阔的背影,心头一动,忽然嘿嘿两声飞扑下去哗啦!
    衣衫在空中翻飞。
    钟酩听见动静回过头,正看见江荇之朝自己扑过来。他心头一跳,想也没想就转过身飞快地伸手将人接住,一把搂在了怀里。
    噗通,江荇之稳稳当当地被人正面抱在怀中。
    他本来是想跳到墟剑的背上,没想到对方回身回得这么快,他一下愣住。这会儿他正搂着对方的脖子,双腿跨在了那精壮的腰身上。
    看见面前的男人眼底逐渐幽深,江荇之心头咯噔一下!
    哦豁,不小心把进度推过了头。
    两只手掌抬着他的大腿,钟酩盯了他一息,忽而转身将人往楼梯扶手上一抵啊阿座!江荇之后腰刚好卡在木质扶手上,两人身前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
    江荇之被这力道撞得往后仰了仰,顺势搂紧了钟酩的脖子。
    一只手垫在他的腰后帮他稳住了身形。
    钟酩就着这个姿势俯身而来。楼道里本就被遮挡了一半的光线,钟酩高大的身躯笼在身前,江荇之整个人都藏进了他的阴影中。
    对视间,气氛慢慢变得灼热而浓稠。
    江荇之心头也跳得厉害,他攀着钟酩微微动了一下,搂着他的手突然收紧,江荇之。
    低哑的声线叫着他的名字。江荇之脸上轰然一燥!他感觉到了:和对方那又急又重的心跳一道传来的,还有掩不住的情动。
    这是墟剑
    脑海中只要一冒出这个想法,江荇之就心动得不行。
    他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腿,下一刻,那只有力的胳膊便把他往上一提两人的脸瞬间离得很近,是比上次在山阶前还要贴近的距离。
    江荇之回想起那个未遂的吻,不由又期待了起来:这次能不能亲亲?
    他在脑中想着,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是一副怎样的情态。
    钟酩紧盯着他的脸,情绪被这人撩拨得厉害。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压着那股火哑声问,你不推开我吗,江荇之?
    推什么推?墟剑你还行不行的
    江荇之心里嘀咕着,手上还是欲拒还迎地推了一下。
    这一下还不如不推。
    钟酩手背青筋鼓起,指尖抖了抖,那股火苗终于轰然冲破了桎梏他俯身对准了江荇之泛红的耳垂一口咬下!
    嗯江荇之背脊一挺,想扭头又被强势地锢住。
    钟酩衔着那耳垂,简直气得牙痒痒。他齿尖磨着细肉,呵出的热气蒸得那耳垂至耳根都蔓延出一片绯红。
    他又爱又恨,又嫉妒又满足,江荇之,你是不是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钟酩内心:你到底在想什么!
    江荇之内心:他怎么还没对我用强的?(小脸通黄)
    第52章 忍无可忍
    江荇之也没有故意想要撩拨, 他完全是情难自已。他被钟酩掌着腰,衔着耳垂,像是落入虎口的猎物任人揉搓。
    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连同大脑都宛如浸泡在热水中。
    混沌的思绪间,江荇之都佩服自己居然还能思考如何拿捏进度:他该说是还是不是?
    但他都这样了, 是不是还不明显么?
    江荇之就搂紧了钟酩的脖子, 埋头往人怀里躲。
    钟酩低头咬着他的耳朵磨了磨,又像是舍不得把人咬疼一样,含着吮了一下。紧接着松口, 在耳根处落下轻吻。
    正吻着,他就感觉到江荇之往自己怀里躲的动作。钟酩顿了顿, 心头那股火顿时烧得更旺哪有人是这样躲的?简直像是自己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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