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尖穿透华服,没入皮肉,但角度却发生了偏倚
    少年的双眸间,因得手而泛上欣喜,但只持续了一瞬,便被一片涣散所代替。
    呃啊!
    殷修明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之大仿佛快要把骨头都捏碎。
    他拔出插在自己左肩的发簪,头也不偏地丢到一边,仿佛完全没有被那处的鲜血淋漓所影响。
    谢却还未从剧痛中缓过神来,便被人一脚踹在肩上。
    他陡然失去平衡,骨碌碌地滚下阶梯。
    耳边传来一声遥远的轻叹: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这一记摔得极狠,谢却陷入了片刻的昏迷。
    等他恢复意识、狼狈地抬起头时,神情霎时凝固了。
    昏暗的地宫中央,竟摆放着一只巨大的金丝鸟笼。
    囚笼由纯金制成,每一根栏杆都反射着奢靡而冰冷的气息。
    笼顶的尖钩上,环绕着精美的梧桐浮雕,连枝叶的细节都镂刻入微。笼里则悬着嵌有玛瑙与红宝石的新月和朝阳,交相辉映,旋转起来如有流光溢彩。
    它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品,是帝王打造给天底下最美的鸟的独一无二的囚笼。
    殷修明狠劲拎住谢却的领口,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他拖行进鸟笼。
    这是朕特意为你打造的笼子,费了很多心思,你喜不喜欢?
    殷修明将谢却掼倒在地,染血的手,抚摸着谢却的脸颊。
    谢却苍白的脸被鲜血打湿,乌黑散乱的发贴在鬓边纠缠。虽然既恐惧又疼痛,但眼底却只有冰冷厌恶。
    羸弱的少年咬紧了牙关,露出至死不渝的坚贞。
    殊不知这样的神情,只会让人想更加彻底地凌.虐他,一寸寸打断他的傲骨,让他浑身布满伤痕和爱.痕然后只能雌.伏于施暴者的身下,永生永世逃不出这囚笼。
    殷修明眼中浮现出残暴的快意,和病态的深情。
    他舔去谢却眼角滑落的泪痕,喃喃道:朕的雀儿
    作者有话要说:  受在演,真的。
    不会虐,信我。
    明天木有更新了,但大家也不要忘记想我(呸
    果奔太伤身,质量也不好保证,我得攒攒存稿,顺手小修一下前面的文。主要是语病和错别字,不影响剧情,么么哒
    第13章 铜雀春深(十二)
    殷修明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身为帝王,他知道应当理智自持、喜怒不形于色。
    因为有了感情,就意味着有了弱点。
    但偏偏在谢却这里,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控。争风吃醋不提,甚至做出把人囚禁在地底的荒唐事。然后像个愣头青一样,发泄着不知疲倦的欲.望。
    虽然他本身也不是个好人。但只有谢却,才能精准无误地勾起他心底最深处的邪念与爱怜。
    明知这么做只会让对方更恨自己,却因为恐惧失去而变本加厉,更隐隐期望着他能露出一个笑容像是新婚之夜,少年身披红绡,色如春花,冲自己羞涩地扬起嘴角。
    倘若传说中祸国殃民的妖孽当真存在,也就大抵如此了吧。
    殷修明揉了揉太阳穴,踏出铜雀台。
    金屋之外,依旧战火纷飞。
    殷修明已经离去,谢却独自躺在阴冷的地宫内,反手搁在头顶。
    他感到身躯异常的沉重,试图挪动脚踝,只听见金属摩擦地面发出的冷酷声响,才发现那里正拷着长长一条锁链。
    他于是放弃了反抗,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开始思考一些事。
    玉蝉偷偷注视着他,只觉得这样的主人,真是像极了一具凄美的艳尸。
    无常方才本可以切断意识,免去经受凌.辱的过程,但他没有。
    他有两个爱好,其一是收集各式各样不同的美人。春.宵几度,集邮一样,留下曾徜徉于红尘俗世的印记。
    其二是感受痛苦。任由极致的官能主宰身躯,然后在绝境中找寻极乐,以此提醒他存活的证据。
    无常心理上感到餍足,身体感到饥饿和累。
    于是唤了唤一脸担惊受怕的玉蝉:【我没事,殷修明技术挺好的那什么,叫牛头马面送点吃的过来。】
    玉蝉颤颤巍巍地拨通了外卖电话,心想主人真是位壮士:【不屏蔽痛觉真的没关系吗要敬业也不用这样啊。QAQ】
    无常轻描淡写地嗤了一声:【你主人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就算把我的心剜出来我都不会流一滴泪,这种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呸呸呸,怎么能说剜心这种晦气话!】玉蝉还是不放心,正打算追问。地宫的半空中,却忽然浮现出一道黑影。
    黑影波动了几下,逐渐化为实形。
    玉蝉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被一道极强大的威压逼着臣服一般。
    他赶紧打起戒备,然后忍不住高呼出声:【主人,醒醒醒醒醒醒!】
    无常原本正在闭目养神。听见玉蝉怪叫,便慢腾腾地睁开了眼。
    哦,鬼王啊,你怎么来了。
    来人似披一身清冷的雾霭,自幽冥的尽头跋涉而来。银发如瀑,泛着月光般雍容的晦色,长长流泻到腰间。
    他浑身上下最特殊的,当属一双极窄的竖瞳。金色的眸光暗如点漆,像极了某种龙蛇类邪佞的生物。
    或龙或蛇,站在善恶的刀锋上。成佛入魔,差之一念。
    地宫内依旧弥漫着甜腥的血气。
    无常衣衫不整地卧在原地,冲对方勾了勾手。笑意迷奚,绯红的脸孔像是一朵糜艳欲滴的花。
    高大的阴翳,缓缓笼罩住了无常周身的光景。
    鬼王单膝跪下,替他拢好了散乱的衣襟。
    他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无常盘着腿坐起来,仰头看他。软绵绵的语调,浑似被人抽去了骨头。
    为了日后好卖惨啊。而且被关小黑屋,不是最省心省力吗。
    鬼王会心一笑,极有默契。
    玉蝉像个多余的,傻愣愣道:为啥?
    无常道:你以为商王宫里就没有太子安插的眼线?届时发现我人不见了,往上一禀明,殷越肯定会着急这样才能逼着他赶快造反。
    鬼王笑意更深沉:如果只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那还有很多别的方法,你为什么要非要自损八百呢?
    无常顽皮的笑了:被关小黑屋多好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还有性.生.活。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安心地把身体的掌控权交出去就可以了,一切都会由那个人为你策划好被喜欢的人囚禁一辈子,是我最大的梦想。
    依旧是那副浪荡又不着调的样子,也不知道说出来的话里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鬼王也半开玩笑地道:看来我得在酆都给你特设一间牢房了。
    无常赏了他一个白眼:得了吧,我现在不也走不出冥界么。
    倒也没多埋怨,反而像撒娇。
    但无常越撒娇,玉蝉越觉得毛骨悚然。
    通常能被主人这样对待的,最后下场都不太好看不过他俩有几千年的交情,也许算是个例外?
    鬼王扬了扬唇,仿佛很受用。
    好啦,赶紧把吃的拿过来,我饿死了。无常继续没大没小地支使着顶头上司。
    却在看到鬼王带来的甘泉竹醴时,将之推了回去。
    不吃。
    鬼王温柔地问道:从前不是最喜欢吃吗?不是七重行树上结出来的,你还要挑食。
    无常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子。眼眸中浮动的光华,像是裹着绸缎的钢刃,美丽又充满危险。
    鬼王说笑了,我不过是酆都的一介小小鬼差。是鬼,就该吃生肉,吃腐食。
    鬼王道:你不是鬼。
    无常摊了摊手:那我不人不鬼。总而言之,我不想再和那个地方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他指了指头顶。九重天上的佛光,高不可望,遥不可及。
    玉蝉一头雾水地看看鬼王,又看看无常,并不知道他们在打哪门子马虎眼。他很想问,但在如此恐怖的气场之下,只敢默默装死。
    于是,纵然是神仙也很难有机会享用的珍贵灵食,便消失在了原处。取而代之的,是一顶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小火炉。
    玉蝉暗中观察了好久,终于辨认出这碗白花花的东西是什么。
    脑浆
    无常这才打起点兴趣,往热气腾腾的脑花上撒了勺辣油,呼啦呼啦地吃了。
    旁边的鬼王和玉蝉,都没有说话,就静静看着他吃。
    一个盯着殷修明留下的痕迹若有所思,一个觉得,这真的有点重口。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承上启下,写得太卡了,明天更长点。
    渣攻就快GG了,小狼狗马上进化,只等作者写完鸟笼这段恶趣味的情节(顶锅盖
    第14章 铜雀春深(十三)
    无常用完了膳,血糖飙升,挥挥手打发了鬼王,然后倒头就睡。
    可惜地宫的瓷砖太硌人,他醒来之后腰酸背痛,心想下次得让鬼王来送个被子床垫什么的。
    地宫中暗无天日,不辨昼夜。无常敲了敲玉蝉,示意他在系统里记录下日期。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脚步声自石门外沉沉传来。
    少年的长睫如鸦羽般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在看清来人后,眸光瞬间被抵触占领。
    殷修明按住他乱蹬的腿,然后解开镣铐,从带来的药盒里取出草药,替他仔仔细细地敷上。
    还算有点良知。
    谢却皱起眉,发出一声梦呓般的低吟:疼
    殷修明将他打横抱起,走到墙边,拧动另一处暗格。
    随着开门声的再次响起,谢却方才发现,这地宫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石室内是一方温泉。墙壁上雕刻的石鱼正往池中泊泊吐着水,水面上则漂浮着零星的玫瑰花瓣。
    无常:【】这sb渣攻,还挺懂情趣的。
    你犯了错,当罚。殷修明替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脊背,对谢却遭受的痛苦显然一清二楚,别怪我心硬。也只有这样,你才能长记性。
    谢却冷着脸,不说话,任由殷修明把他放进花池中,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温泉池水舒缓着经络,可他的神经一点也没因此放松。
    果然等擦拭干净身体后,殷修明并没让他穿回被扯成布条的旧衣物,而是拿出了另一套装束。
    那是一件霓裳羽衣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件披风。薄如蝉翼,异常旖旎,由无数片洁白柔软的羽毛编织而成,长长的拖尾如同白孔雀华丽的尾羽,罅隙中流淌着纯净无暇的珠光。
    这样一件羽衣,穿上并不能起到任何弊体的作用,反倒让雪白的肩腿大片大片地裸露在外。
    并且只要鼻息吹动,羽毛便来回拂过肌肤。美人喉间发出不安的呜咽,似乎正体会着难以启齿的痒意。
    殷修明滚动着喉结。
    巨大的视觉冲击,比想象中还要诡艳百倍。
    殷修明替谢却系好颈间绸带,仿佛正摆弄着一个名贵的玩偶娃娃,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真美。
    而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给人看。
    谢却再一次见到了那把万恶之源一般的锁,眼底本能地冒出恐惧,却没有动作。
    咔嚓
    岑寂的地宫内,落锁声格外清脆。
    殷修明的眸光,是比黑夜还浓重的墨色:不逃了?
    谢却偏过头,抿唇不语。殊艳的侧脸,攀着一层类似于心如死灰的神情。
    其实内心已经开始骂娘:【甘霖娘,我真的没兴趣和这个老男人玩禁.欲play了!】
    无常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用力拍了拍玉蝉的脸:【你怎么不回话】
    只听那头玉蝉手忙脚乱道:【对对对对对不起主人,那个我流流流流流鼻血了】
    无常真的无语了:【出息呢!气势呢!就你这德行还偷看小.黄.片呢?】
    殷修明掐住谢却的下巴,将他的小脸慢慢掰正。
    但谢却的目光仍是失去焦距的,里面没有他。
    殷修明并不着急。
    未来还很长,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磨。
    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黑暗可以轻易地放大这种恐惧。
    只有在王到来时,才会带来唯一的光。
    真正的施暴者,反而成了光明的象征。
    不光是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同伴和群体、移动空间被限制、饭菜都是流食在那把锁扣上的那刻起,就连最简单的排泄,都成了王的恩赐。
    第一天,谢却冷若冰霜,抵死不从。
    夜里梳沐时憋红了眼,殷修明则在一边冷眼旁观,甚至发出了一声戏谑的低笑。
    好像在问,看你还能熬多久?
    第二天,谢却略有软化。
    王临走前,少年拉住他的衣袖,轻轻咬紧了下唇。下腹的饱涨撑裂感,让他不敢大气说一句话。
    殷修明好心替他解开了束缚,温柔道:下次要说。
    第三天,成夜成夜的憋屈,终于击溃了少年。不光是生理,还有那种仿佛被魑魅魍魉包围,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脱的心境已经让他许久无法入眠。
    谢却隐忍地闭上眼,睫毛上沾着一滴绝望的泪:你帮帮我
    殷修明将他圈在怀里,掰开他的腿,强迫他摆出一个不雅而耻.辱的姿势。
    直到第三十天也许是第三十天。颠倒的昼夜、模糊的时间观、破碎的睡眠、无时无刻的担惊受怕、被迫害的妄想,如同一场漫长的凌迟,将少年的精神吊在了崩溃的边缘。
    他甚至开始隐隐期待着王的到来。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活动、才能说上几句话,哪怕下一秒就要承受更激烈的折磨,他依旧对此甘之如饴。
    甚至希望那个恶魔能在自己身边停留更久、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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