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淳听着,手却换了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男人的皮肤意外细腻,指腹掠过的地方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傅皓月穿的西裤是上好的布料,又顺又滑,唐淳摸着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
    桃花眼微眯,傅皓月瞧着女孩故意使坏的模样,说不上又爱又恨,只是无奈又气恼,自己怎会这般被他把弄。
    “你看,你现在不是也没反应?”
    “谁和你说我没反应的?”傅皓月说着,俯身将唇压在她的耳侧,轻咬着她的耳朵哑声道:“你再往下些,就能知道我冷不冷静了。”
    唐淳的睫毛轻颤,心里自是门清傅皓月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许是平日里被傅皓月逗弄久了,这会儿也升腾起了叛逆之心。
    “我哪儿敢,再下去可就过界了。”
    女孩作势要往越界的手戛然而止,随即又极为‘君子’地想要收手。
    “唐淳!”傅皓月压在唐淳的耳侧低声轻吼着,话音里说不上愤怒,只是些许的气恼。
    傅皓月再清楚不过,这是女孩的欲擒故纵,但不得不说的是,这猫儿狡猾又机灵地很,完美拿捏住了他的劣性,这会儿更是这边吊着他,令他有些欲罢不能。
    “别玩我。”男人说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喘气声,语气说不上急切,已然是失了分寸。
    向来清冷的嗓音沾染了些许情.欲,沙哑的声线里带着几分警告。
    唐淳吞了吞口水,尽管被这般‘斥责’但不知为何倒是一点儿都不怕。
    “先生是想要?”唐淳开口询问,直白到让傅皓月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丫头,总是在不该害羞的时候扭扭捏捏,该矜持的时候格外胆大。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像他这么骄傲的人,长这么大从未主动向人请求些什么。记忆里,大多都是旁人卑躬屈膝地站在自己面前,向他所要些利益,或是钱,或是权。
    而此时此刻,傅皓月紧贴着眼前的女人,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求别人这一天的时候。
    不想承认,他确实在被女孩牵着鼻子走,一如骄傲的他曾经连承认喜欢上唐淳都花了好长一番功夫,但有些事情挣扎也无济于事,就像是他再怎么想否认都还是没有躲过自己的内心,就像是现在……即使他不想被身体的欲望所支配,但终归还是忍不住想要。
    嘴唇微抿,身体激素开始不断攀升,微热的嘴唇不断摩挲着女孩的下颚和脖颈,那番话在嘴边怎么流连都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女孩是真的学坏了,明知道他的想法,却偏偏要亲口听他承认。
    “唐淳,谁教你的?”傅皓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语调微扬,似乎是带了些许审问的味道。
    唐淳抬眉,心想真不愧是先生,到现在还能忍。
    不过这嘴是不是太硬了些?直接承认想不就得了?
    许是唐淳自己也没想到,原来她还有这种癖好,就非喜欢将他的骄傲给打碎。
    而唐淳更没想到的是,原来傅皓月还有潜藏的闷骚和傲娇属性。
    不过也对,像先生这种久居高位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容易低头呢?
    “先生,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回答我,我怎么知道你是想……还是不想。”
    唐淳的语气抑扬顿挫,那抖机灵的模样令傅皓月那是又爱又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唐淳以为傅皓月真要放弃时,却听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叹气声,“真是败给你了……”
    唐淳:?
    不等唐淳反应过来,下一刻,傅皓月的嘴唇摩挲着她的耳廓,传来阵阵痒意的同时,出声道:“帮我。”
    他的回答清晰无比,唐淳听着心尖发颤,而傅皓月没给唐淳犹豫的机会,拽着她的手,不想再过多的与这只小猫打太极。
    是意料之中的温度,却是又到了有些意料之外的程度。
    洗手间里的躁动在不断攀升,与之相对的,还有两人愈发靠近的寂寞心灵。
    印象里的傅先生总是带着一股子清冷劲儿,让人望而生怯,却又让人忍不住去窥伺他坠入□□时的模样究竟该会是怎样的动人。
    唐淳又蓦地回想起了傅家后院的那片花坛,在天蒙蒙亮时,花苞尖于晨雾中渐渐凝出水珠,似乎是在昭示着它蓬勃的生命力。
    而一到春季,便会开出大片大片的花,香气不断渗在空气中,也缠绕在鼻尖……
    .
    次日,唐淳一回到灾区时,那群学弟学妹们便纷纷拥了上来,表情满是担心。
    其实唐淳也挺欣慰的,要知道她这会儿已经毕业了,莫名其妙同他们一起来了灾区,被田教授临危受命担任队长,如今紧张的环境之下,他们愿意听从自己的指令,也算是给她面子了。
    “我没事,烧已经退了,昨天辛苦你们了。”唐淳说着,脸上的表情格外温柔。
    虽说她腿脚还是不太方便,但走路是绝对没问题。唐淳起初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刮伤,那时她帮消防人员抬石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疼虽然是疼,但看裤子也没破,就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因而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再接着便是救人心切,一直都没顾得上看伤口,等发烧后更是没什么反应了。
    “唐学姐,我们几个制作了一个排班表,轮着来值夜班,也就不会把所有重担都落在学姐你头上了。”小敏开口,周围人纷纷附和,让唐淳觉得极为欣慰。
    “学姐,其实你可以再休息几天的,这儿有我们你就放心吧。”
    “不不,我是来当志愿的,这底下还有这么多人需要我们帮忙呢,我怎么有理由休息?”唐淳笑着回绝,回想起昨日在洗手间里的那一出,她觉得还是早点出来比较好……毕竟,不小心亵渎了先生,这不得赶紧出来逃命?否则指不定被揪着怎么‘惩罚’呢。
    人群外,段哲明一脸复杂地看着唐淳,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惋惜。
    这年纪轻轻的,才刚毕业,怎么就嫁人了呢……
    虽然那位先生看起来确实不是一般人,但性子冷冰冰的,哪儿懂得疼人?怎么不再选选别人呢?
    “诶,那人谁啊?”学生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
    在一片废墟的背景中,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里面套着一件深色的毛衫,身躯挺拔地站在那儿,浑身上下看起来一尘不染,就连脚下穿的皮鞋的光得锃亮,与周围的杂乱行程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似的,格格不入的同时却又莫名透着两三分说不出的美感。
    唐淳顺着大伙儿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她家的先生,略显尴尬地抽了抽嘴角,不免又回想起了白日里两人的小打小闹。
    傅皓月今日本是不同意她来的,毕竟昨天还发着近39度的高烧,虽说这会儿退了温度,但身体多少还是没那么快缓回来,再加上腿上有伤,因而就没想着放唐淳去灾区干活。蛋唐淳自然是不依,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傅皓月率先妥协。
    虽说是同意她回灾地,但自个儿也一声不响地跟了上来,怎么撵都撵不走。
    唐淳知道,但凡傅皓月出场的地方总是会惹人关注,像他这种人物,出现在这种灾区更为显眼,若是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不得招人仇恨?可若要是叫他干些什么,怕是也只会被甩一记冷眼反问:你是在使唤我?
    “领导?看上去这么年轻,也不像啊……”
    “你傻啊?现在这年头的领导哪会儿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这不得被记者拍下来之后上新闻头条?这官儿还要不要做了?”
    “那是谁啊……总不可能是谁的家属吧?”
    ……
    唐淳面色一紧,随即吞了吞口水,就在想自己要不要装傻的时候,却见站在远处的男人不知怎的突然递来视线,隔着好几米远与唐淳目光对视。
    许是讯息接收有误,唐淳进营之前分明让他在原地站在别动,可男人这会儿还是不疾不徐地朝着自己走来,惹得同学们又是一阵惊呼。
    浑然不顾周围各种眼神与视线,傅皓月走至唐淳身边,微微低头,似是为了迎合唐淳的身高,低声道:“这是你负责的营?”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周围的吵杂戛然而止,所有人目光呆滞地看着唐淳与傅皓月,那神情里满是惊讶,似乎有些难以消化眼前的局面。
    唐淳觉得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掩饰的必要,于是便点了点头,回道:“嗯,都是一些伤势不重的伤员。”
    傅皓月抬眉扫了一圈,而这会儿或躺或坐在病床上的伤员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傅皓月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一眼便明白对方的身份不凡。
    前两天都下着雨,今日虽是停了却依旧阴云密布。此时棚内的湿气极重,偶尔还弥漫着消毒水和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并不好闻,泥地上也渗着潮意,棚内也就只有几盏灯在发着微光,明明是白天却显得有些许昏暗。
    再加上身处在这儿的伤员都是经历了家破人亡后幸存下来的人,眉眼间都带着绝望和低迷,空气中除了难闻的味道之外,还有挥散不去的压抑,此时直勾勾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傅皓月,看着他的光鲜亮丽,就像在看着一个异类。
    傅皓月微微皱眉,而唐淳自是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异样,知道这样的环境定是傅皓月无法忍受的,正打算开口时却又突然听男人出声:“接下来几天还有大雨,这地方不能呆了。”
    此话一出,周围刚缓过来的学生们又再次一愣,纷纷同周围人交头接耳道。
    什么叫这地方不能呆了?
    如果不呆的话又要去哪儿?
    就在这时,田教授同消防大队的队长也从营外急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进帘还未看清人便率先严肃地说道:“我们得换地方了。”
    议论声骤停,走进后的田教授正要开口,这才看清了站在唐淳身边的男人,下意识地惊呼道:“傅先生?”
    傅皓月知道眼前这人是唐淳的导师,这会儿淡淡地点头回道:“田教授。”
    田教授表情微顿,随之视线在唐淳和傅皓月之间来回转了一圈,一时间竟不免开始感叹自家这学生究竟是有什么魔力,竟是把傅先生都给勾到这儿来了。
    只是不等田教授继续思索,小敏同学却是上前迈步,问出了大伙儿都极为关心的问题:
    “田教授,您说的‘换地方’是什么意思?”
    ……
    第72章 “我是见不得人?”……
    营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紧张, 所有人均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田教授,视线偶尔落在唯一淡定的男人身上,一时间觉得越发神奇。
    傅皓月的存在令田教授略显局促, 于是抬手握拳轻咳了一声,惊讶的神情也收敛了些许,再次开口道:“消防大队队长找人去勘察过了,地震后附近的山脉地质松动,在经过这两天的下雨, 随时都有可能会再次发生山体滑坡。天气预报显示,后面的几天还有几场大雨要下,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 可能会有泥石流的风险, 届时既有可能会波及到伤员安置营。”
    此话一出, 所有人脸上的神情不免都严肃了一些,学生们互相对视, 彼此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么些许的担忧。
    “那……我们要搬去哪里?”人群中, 不知是谁又问出了这句话。
    气氛依旧是有些尴尬, 唐淳并未出声, 神情微冷地站在原地, 像是在沉思些什么。
    按照目前的情况, 转移营地似乎是必然的,但根据田教授刚刚所说的话来推断,他们应该是需要在这两天的时间内转移所有的伤员。
    想到这里,唐淳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些。
    “距离这一千米外有块庄稼平地, 现在已经派人去开垦搭建帐篷了,等完工之后咱们就搬过去。”田教授开口回道。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多少缓和, 唐淳自然是明白学生们是在顾虑些什么,于是嘴唇微抿,片刻后出声道:“是这样,虽然帐篷是防水的,但在暴雨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出现漏雨的情况,前天已经有发生了。”
    唐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能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是啊是啊,这边有好几个伤员的床都湿了,没有屋子可以安置的话,能不能找个质量好点的帐篷?”小敏附和道,一时间营内又变得‘热闹’了些许。
    消防队长和田教授相互对视一番,两人的眉宇间均闪过一丝为难,半晌后还是消防队长开口解答:“我知道咱们营地的环境很简陋,但是由于咱们人手和费用的紧张,所以只能稍微委屈一下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也都沉默了下来,似乎也没人会质疑与反驳。
    因为事实也的确如此。
    虽说地震之后,举国上下都倾尽所能在出力帮助,很多企业与百姓都主动捐款用来赈灾,但事实上,这些钱在灾区每天都会像流水一般花出,重头都是在对伤员的医疗用费上,细算起来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再加上这么多志愿者,医疗团队,救护人员等等的吃衣住行,各方面全都是消耗,费用会紧张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唐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伤员,作为幸存者,他们是幸运的,可失去家和亲人的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浓浓的绝望,与屋内潮湿的环境相称,显得越发压抑。
    唐淳微微皱眉,总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但事实却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目前灾区收留的幸存者和预估幸存者有多少?”在众人都陷入安静之际,站在唐淳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傅皓月却是突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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