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珩垂眸,对上她充满期望的眼,想都没想,“明早叫我起床?”
    今兮:“这不行。”
    哪儿有生日礼物这么简单的?
    左右都没辙。
    贺司珩说:“要不你明天下厨做顿晚饭?”
    今兮眼前一亮,“这个可以。”
    只是贺司珩似乎遗漏了一点儿,那就是他这位女朋友,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下过厨。即便家里保姆在边上盯着,等他下班回家,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尖叫声。
    他眉心一蹙,仓促换好鞋,脚步匆匆。
    厨房的门拉开,浓烟阵阵,扑鼻的烟雾直戳他鼻腔。
    油烟机还在运作,只是效果甚微。
    今兮拿着锅铲,一脸无措地站在一边。保姆手忙脚乱,拿着锅盖,将那烟雾的源头给盖住,而后,快速关火,开窗,通风。
    “那个……”
    保姆欲哭无泪:“今小姐,要不咱们别做了吧?反正桌子上都满了。”
    今兮其实也退缩了,顺坡下驴,“那就不做了。”
    她把锅铲扔进水槽里,转身,看到站在门边的贺司珩。
    他一盏询问目光望着她,轻哂,“你这是下厨房还是炸厨房?”
    “瞧不起谁?”今兮拉着他到餐厅。
    出乎意料的是,餐桌上放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看上去很不错。
    他又拿筷子尝了尝,味道也不错,色香味俱全。
    贺司珩瞥她一眼:“原来你在做菜这方面,这么有天赋?”
    今兮呵笑一声,“这些是悦江府的外卖。”hela
    闻言,贺司珩哭笑不得地皱眉头,他放下筷子,手捏着她下巴,“你这个时候这么乖了?就不能骗我几句?”
    “但这个是我做的,蚝油生菜。”这菜没什么技术要求,生菜放热水里一烫就熟,往上面倒点耗油和蒜蓉——都是现成的。
    贺司珩笑得尝了口。
    咸了。
    今兮双目灼灼,“还可以吧?”
    他咽咽喉咙,拿起一杯水抿了口,忽地狠狠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以后家里还是我下厨比较好。”
    这答案足够明显。
    不太可以。
    今兮有些泄气,但她妥协得很快,并且附和般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
    生日聚会,晚上才是重中之重。
    “越色”二楼最大的包厢,早在贺司珩和今兮到来前就已布置妥当。金色台面密密麻麻地摆满各种酒,红的白的洋的啤的,都有。
    音乐鼎沸,周杨早就玩的不亦乐乎。
    以至于主人公到场的时候,就看到他双颊坨红,一脸醉醺醺模样。
    因为是他生日,今兮在他身边,总觉得不能给他丢脸。特意穿了条黑色长裙,胸前两条细绳在颈后系成漂亮的蝴蝶结。丝绸布料的绳子很长,缓缓垂下,露出整片的背,似茫茫白雪般干净,一尘不染。
    白皙的背,和深色的裙,呈现强烈的对比。
    其实贺司珩也是到了酒吧才知道她这条裙子是这种设计,看似端庄大气,实则蛊惑人心。
    见到贺司珩,周杨醉醺醺地拉着他,“阿珩!喝一杯!”
    和醉鬼是没法讲道理的,甚至扒拉不开,贺司珩被他往沙发一角拉,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你这大老爷们怎么总是让天鹅公主挡酒?你是男人吗?阿珩,你行不行?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挡酒呢?一点儿都不爷们!!!”
    包厢里这些人,彼此认识将近二十年,见到这场面也不觉得惊讶。
    甚至还有两个人分外配合。
    “阿珩,男人不能说不行。”
    “就是就是,而且你可以输给任何人,但是在比爷们儿这点,绝对不能输给周杨,你看他一头紫毛,看着就是葬爱家族出来的。”
    包厢里迸发出欢笑声。
    贺司珩明后天都休息,医院最近不忙,也没什么大事儿。
    他随手端起一个酒杯,金色液体摇晃,不过几秒,他喉结滚动,酒液滚入他的喉管。
    霎时,尖叫声响起。
    贺司珩喝了几杯酒,扶着今兮的腰,贴在她耳边,黯声道:“看我被他们起哄,你就这么开心是吧?”
    她一直都在笑。
    “是啊。”
    今兮转过头,昏暗光线下,她的唇擦过他的,情人间的呼吸滚烫,带着酒香。她毫无遮拦的后背贴着他的手,所到之处,肌肤升温。
    “别摸了,再摸我怕你撑不到回家。”
    她这话像是在抗拒,但眼神勾丝,别样迷离。
    贺司珩眯着眼,压低声道:“放心,撑不到回家就在车上,一样的。”
    今兮瞬间站起来,“我去上厕所。”
    他爽朗地笑,“要我陪你去吗?”
    “喝你的酒吧!”
    她头也没回地离开包厢,门一关,里面的旖旎、浮浪、声色犬马,一并关去。可她眼前总是浮现他不怀好意的笑,以及贴在自己耳边,情热的话语。
    单单是想,她的心就跳得飞快。
    深吸一口气,今兮转身,提步去洗手间。
    洗手间虽是男女通用的隔间,但外面有个大门。
    酒吧里最常见的画面——食色男女,酒是点燃夜晚的篝火,燃起的火苗越浓烈,行为便越迫不及待。卡座上,包厢里,甚至于在洗手间的走廊处。
    今兮眼没斜一寸,敲了敲门框,声音平静:“抱歉,我要上个厕所,能让让吗?”
    吻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动作顿住。
    女人将头埋在男人的怀里,万分羞窘。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干脆又直接地出现,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漠然的出尘。
    “不太能,要不你去楼下洗手间?”他笑起来很痞,说话也吊儿郎当的。
    今兮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只是等她上完厕所,脚踩楼梯上楼时,看到楼梯的尽头,有个男人单手执烟。他呼出口烟,烟雾弥漫,察觉到她的到来,垂眸看她。
    那双眼漆黑又明亮,狭长的眼微眯,曳出一抹笑来。
    那是抹,猎人在看到猎物时的笑。
    他这笑里,侵略感极强,眼神灼热,近乎赤.裸,令她心生不畅。
    今兮装作没注意到他,目不斜视,上楼后转身,往包厢走。
    刚迈出两步,他大步往她面前一垮。hela
    今兮面无表情,刚想开口时,就被他打断。
    他嗓音被烟浸染,有种慵懒的低哑,“小天鹅,好久不见?”
    第61章 滚烫的凉水
    听到这个称呼,今兮才抬头看他。
    男人带了顶鸭舌帽,注意到她打量的眼神,似是为了配合她,让她看自己看得更清晰,于是将帽子摘下。
    时隐时现的光照在他脸上。
    单眼皮,高鼻梁,右眼角一颗泪痣,笑起来的模样有点儿坏,也有点儿帅。
    这是张任谁看了都无法忘记的脸,带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玩世不恭。
    再加上他刚才叫她的那句——小天鹅。
    今兮活了这么多年,就一个人这么叫她。
    “祁燃。”
    她眉梢上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祁燃:“终于认出我了?”
    今兮:“嗯。”
    祁燃啧了声,“我这脸这么没有辨识度吗,怎么你到现在才认出我?”
    她笑容绽开,徐徐道:“那种情况下,我很难去注意你,毕竟非礼勿视,你说对吧?”
    “别提刚才那事儿行吗?”祁燃双手举起,作投降姿态,无奈地苦笑,“我真没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儿的癖好。”
    “是吗?你以前在巷子里不经常和女朋友这样?”
    今兮在江城待了十来年,关系最要好的,当属祁燃了。
    他们同住一条巷子,上下学一起,街坊邻居见到他俩一起,偶尔会打趣几句,左不过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玩笑话。
    到了中学,祁燃就开始谈恋爱了。他成绩并不好,但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长了张勾人心魄的脸,个高腿长,打球时,球场边看他的女生成群结队。他每次进球,都会漫不经意地朝人群看一眼,很装,但在那个年代,很讨女孩子欢心。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学生。
    但偏偏就是他的坏,吸引了不少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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