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什么投奔,分明就是一丘之貉,只不过容九见过她,不宜现身罢了。
    容九转开了话题,问起西凌使臣的事情:“大娘可知雍州城近来出了什么大事?我昨日看到有西凌的使臣进城。”
    “好像是两国通商了,要在雍州城建一个贸易市镇,具体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西凌经次内乱,元气大伤,与南楚通商,确实是利国利民之策。
    而通商本身也是互惠互利之事,南楚只会更加繁华昌盛。
    容九心中暗忖,想着午后去找雍王府找雍王爷。
    雍王爷是一代大将,戎马半生,因为战功赫赫,被封为王,一直镇守在雍州城,此次两国通商,建贸易市镇的事情,也由雍王爷全权负责。
    午饭后,容九让陵月帮着照看小觅儿,然后去了雍王府。
    容九递了请帖给守门的士兵。
    雍王爷正在前厅见客,士兵恭敬地递上请帖,道:“王爷,门外有个沈夫人求见,见还是不见?”
    “沈夫人?”雍王爷讶异,他并不认识什么沈夫人,等打开请帖一看,惊得差点站起来,“快!快把人请进来!”
    第2042章 气度太小
    雍王爷正见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凌云湛和叶锦歌。
    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凌云湛起身告辞:“王爷有客到访,本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雍王爷也起身拱手:“湛王殿下慢走。”
    士兵引着容九过来,刚转过廊下,就见凌云湛和叶锦歌双双从庭前过来。
    容九站定脚步,浅然微笑:“湛王殿下,”
    凌云湛微愣之后,笑意温雅:“他乡遇故知,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公主。”
    “殿下也别来无恙,昨日,我在城门口看见西凌使团,便想着一定是殿下来了。”
    “公主此番来雍州城,可是为了两国通商之事?”
    “朝中之事,我早已不过问,此番,是为私事。”容九言笑晏晏,只觉有一道冷锐的目光落在身上,侧身问道,“叶将军为何一直这么看着我?”
    那目光似带着敌意,容九有些茫然。
    这是她和叶锦歌第二次见面,两人并无仇怨,容九也不知道叶锦歌的敌意从何而来。
    若是因为西凌攻打北燕时,南楚出兵援助北燕,攻占了临汾城,以至于叶锦歌大败,那她一个大将军,这气度未免也太小了。
    若是因为凌云湛,她早已嫁做人妇,和凌云湛也是清清白白,乃君子之交,凌云湛对她也是深情不渝,她犯不着视她为眼中刺。
    叶锦歌似笑非笑:“上次见公主,公主还是凌王府的一个小侍女,真是世事难料。”
    叶锦歌这是嘲讽她别有用心?
    “叶将军身为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谁知北燕一战,”容九顿了顿,笑意不减,“将军说得对,世事难料。”
    叶锦歌闻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北燕一战,先是父兄战死沙场,后又因为容九研制的火器,南楚战无不胜,她不但不能为父兄报仇,血洗北燕,甚至还全军覆没。
    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场败仗。
    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叶锦歌神情冰冷,道:“世上之事,从无绝对,本将军不是神,打败仗有何稀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之输赢,是一时之输赢,能说得了什么?”
    容九淡笑:“看多了,自然不稀奇,就好像裴琰,攻占帝都,为帝为王又如何,终是一时焰火,如何与日月星辰同辉?”
    北燕之战,叶锦歌输了。
    裴琰谋逆逼宫,叶锦歌亦是输了。
    最后,还要靠南楚援兵相助,西凌才能平了内乱。
    容九这话就像是掌掴,更是诛心之言。
    叶锦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精彩得很。
    凌云湛也看出她对容九的敌意,眼底黯然之色一掠而过。
    因着跟叶锦歌和凌云湛聊了几句,耽搁了会儿,雍王爷亲自迎了出来:“臣见过公主,公主与湛王殿下认识?”
    容九笑着颔首,对凌云湛道:“今日有要事,失陪了,改日再与殿下一叙。”
    凌云湛温雅笑道:“能与公主把酒言欢,本王求之不得。”
    容九和雍王爷进了前厅,凌云湛和叶锦歌也出了雍王府。
    马车上,凌云湛道:“锦歌,九公主......”
    叶锦歌不想与他多谈,漠然地打断他:“我的事情,与殿下无关。”
    第2043章 不能全信
    凌云湛僵了一会儿,眸中的神色,慢慢地敛了下去:“比起七弟,父皇更忌惮的人,是九公主,父皇贵为天下之主,却对一个小姑娘如此忌惮,锦歌,有些人,你动不得。”
    叶锦歌冷冷嘲讽道:“殿下倒是维护她,也对,连不近女色的凌王殿下都对她深情相付,其手段,真是非比寻常。”
    凌云湛温和的眉眼,微微柠起:“锦歌!”
    叶锦歌勾着嘴角:“这是在雍州城,我除了挑衅两句,还能把她怎样了不成?殿下有什么好担心的?”
    凌云湛紧蹙着眉心,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锦歌,你变了。”
    “谁不会变?”叶锦歌好笑地看着他,“衣会旧,人会死,情会淡,殿下不会不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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