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是太医院的太医,奉陛下旨意,前来研讨种痘之法。”周太医说罢,他身后的小厮奉上一个托盘,托盘上是金灿灿的五个大金锭,“这是陛下赏赐的五百两。”
    容九谢恩,然后道:“天和医馆正在给人种牛痘,不如我陪你走一趟。”
    “天和医馆?”
    “你认识周大夫?”
    周太医笑了:“他是我父亲。”
    容九也笑了,两人既是父子,有周大夫传授,便也没她什么事了,天知道她都快忙疯了。
    周太医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想起此行的目的,开口道:“陛下身患头疾多年,太医束手无策,寻遍多少名医,也都治不好,沈夫人医术精湛,陛下想请夫人进宫医治。”
    太医治不好楚帝的头疾,或许是因为用药中规中矩,惧于楚帝的身份,怕有什么闪失,祸及家人,不敢用虎狼之药。
    就像苏老爷子的风眩症,便没有太医敢在他头上动针,她能治好苏老爷子的风眩症,却不一定就能医治好楚帝的头疾。
    头疾病因繁多,且又最为复杂,她虽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可也不是真的华佗再世,若是要开颅才能根治,她也无能为力。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可不想把这条小命给玩完。
    第240章 君威无常
    周太医看她沉默不语:“沈夫人不愿进宫?”
    “不愿。”容九端起案上的茶碗,轻啜了一口,淡淡道。
    陛下可是天下之主啊,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周太医暗吸一口凉气:“沈夫人,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容九眉梢一挑,笑道:“陛下并无下旨,我也可以不去的,不是吗?”
    周太医一噎,楚帝只说请,可谁能料到,这天下间,还有人不给楚帝面子的。
    她怕是第一人!
    容九摩挲着茶碗的碗沿,眸子忽然一抬:“我会研制止疼药,压制陛下的头疾,以缓解痛苦,不过,”
    周太医看了她一眼:“不过什么?”
    容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得理所当然:“止疼药需要不少珍稀药草,既是为陛下研制,诊费可不能少。”
    周太医傻眼了。
    她不但拒绝进宫看诊,还要陛下付药钱,她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吗?
    若她真的如此贪财,治好陛下的头疾,不是更能名利双收吗?
    周太医看着她眼底的沉沉幽光,忽然明白,这真真是一个极聪慧的女子。
    她不愿进宫,是因为君威无常,为防陛下降罪,献上止疼药,至于为何不连药方一起献上,却胆大包天的讨要诊费,大概便是想让楚帝知道,她只是寻常的一个商人,商人重利,如此一来,即便楚帝多疑,却也不会多加猜忌。
    只是,她如何确定,止疼药到了太医院,他们研制不出来?
    容九当然有这个自信,抿了一口茶:“堂堂一国之主,不会是想赖账吧?”
    周太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怎么会,陛下爱民如子,自然不会劳伤民财。”
    “那就好。”容九将茶碗搁下,“我要给陛下炼药了,便不多留你了,周太医慢走。”
    “有劳沈夫人了。”周太医拱手一揖,起身告辞。
    楚帝赏赐了容九五百两黄金,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乐县,容青山知道楚帝有头疾,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此次派遣周太医来长乐县,应是要请容九进宫医治,但没有消息传出来,想来一定是这个孽女拒绝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
    容青山知道后气闷不已,立马赶去药庄。
    容九淡冷问道:“父亲怎么来了?”
    容青山拿出五百两,推到她面前:“你乔迁在即,这是为父的一点心意。”
    容九淡淡饮茶,看也未看一眼:“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这孽女竟然不把五百两放在眼里,难道是嫌少?
    容青山脸色难看,正要开口说正事,门外忽然停了一辆马车。
    一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朝容九拱手一揖,十分地恭敬:“在下是灵芝堂的管事,姓钱,冒昧前来,有事相求夫人。”
    灵芝堂是长安城颇具盛名的医馆,各府城都有分店,钱管事作为灵芝堂的总管事,姿态竟放得如此低,容九挑了挑眉梢。
    “钱管事但说无妨。”
    “如今除了长乐县,各个地方也都在种牛痘,夫人研制的药膏药丸也早已名扬天下,我今日来,便是想与夫人商谈合作一事。”
    “钱掌柜能找到这里,想必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第241章 拆穿心思
    钱管事表态道:“夫人医者仁心,令人敬佩,我灵芝堂自然不敢坏了规矩,一切按夫人的规矩来,绝不会说一套做一套。”
    若能与灵芝堂合作,药庄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那些患者,尤其是患有伤寒和心疾的病患,不但能缓解病痛,还能得到救治。
    容九笑盈盈道:“长安城离长乐县路途遥远,我如今人手不够,需你们灵芝堂自己来拉货,每个月,各种药膏药丸,给你们五千罐,钱管事以为如何?”
    容九处事果决利落,钱管事心中更为钦佩,两人谈好细节,便立了合同签字。
    “这是订金,还望夫人能早日赶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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