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便将木萧收了起来:那我便不客气了。
    两人相识一笑,只觉更亲近了一些。
    现在碍于身份,大部分人都敬他畏他,当然也有看不起他的。
    柏清宇和沈赫虽不在此列,但前者如他老师,后者像是兄长,两人还和他的任务有关,唯有陆芸与他的关系更似是朋友,每每与之相处赵瑜总会轻松许多。
    依依不舍送别陆芸,赵瑜浑身轻快躺回床上打算补眠,临睡前又习惯的打开系统看了一眼,然后一下坐起来了。
    刚刚他的洗白进度还是20%,这会他啥也没干,怎么还涨到22%了?
    京城近郊,田家村。
    老田老田,快把圣上的字儿拿出来让俺们看看!
    是啊老汉,别藏住了,让乡亲们也沾沾龙气呐!
    对对,俺还听隔壁庄上里老王头说昨个听见龙王爷的叫了,嗷嗷里,到底真的假的?
    好啦好啦,乡亲们都静一静!
    田老汉被缠的没办法,只好站椅子上喊了一嗓子。
    正好看见族长带着人从院门口一晃一晃进来,赶紧给见了救星一样喊:族长,你快让他们安生安生,俺这院墙都快让挤塌了!
    咳咳,大家伙儿都静一静!族长把拐杖往地上「咚咚」撞了两下,一院子的人终于安生下来,给老族长让出一条路。
    老族长您可算来了,从昨个回来俺这家里都没安生呐
    田老汉赶紧从椅子上下来,拿袖子擦干净了请族长坐了,又苦着脸诉苦,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一晚上都没睡着觉您看看。
    老族长慢条斯理的看了看他,又扫眼打量了下周围,刚才叫的最大声那几个赶紧缩了缩脖子,可还有一两个不服气的小声说:俺不是来闹田老汉的,俺是听说贵人赏了字儿想来瞅瞅呐!
    对对,那是真龙天子写的字,俺娃子要是看一眼说不定也能沾上贵气,考上秀才哩!
    一个穿着青红短袄的妇人道,旁边乡妇也纷纷附和,他们这庄子离兴农坛不远,往年也常有被选去参加春耕祭祀的,但这被贵人亲自赐了字还是头一回呢。
    第37章
    老族长拐杖又在地上「咚」了一下,人群立时安静下来。
    好了,都别吵痢老族长拐杖又在地上「咚」了一下,人群立时安静下来。
    好了,都别吵了老族长抚拍了拍,老田陪侍圣上亲耕,还赐了字,这是咱田家庄的大喜事,你们这弄得鸡飞狗跳里,算是个啥样!让人家别的村看笑话!
    见众人都低头不吱声了,老族长又瞅了瞅田老汉:恁也是,这圣上赐字儿是全庄人的大事,藏着掖着多不像话。
    田老汉表示很委屈:真不是俺不让看,昨个儿俺走时候就有好几个大官围着,非要看那字儿,俺又不敢说不让,结果大官们看到天黑才让俺回来,俺都怕他们不还给俺咧。
    等回了庄子天都漆黑了,这一堆人黑压压里在院里,俺怕黑灯瞎火的给字儿弄坏了,就说今个来看,结果今儿来的人更多,俺还没把字儿拿出来都乱成这样了。
    他又指指在院中树上扑棱的几只鸡:您瞅瞅,给俺养的鸡都吓得没地方站!
    先才那个妇人还想说什么,被族长瞪了一眼顿时不情愿的噎回去了。
    老族长清了清嗓子:这样,大家都排好队,识字里站前面,其他的往后站,咱一排排的都来看看拜拜,但有一点,只许看不许上手摸,我看谁要是敢乱动,就给我跪祠堂去!
    众人听了都点头答应,也不乱吵了,自觉排好队,田老汉还先打了一盆水出来给大家洗手,这才小心的把字儿从屋里捧出来铺到长桌上。
    族长立在前,先领着众人恭敬的拜了三拜,之后才起身站好。
    最前面那四五个庄里的读书人纷纷伸长脖子,见老族长咳嗽了声,又讪讪的缩了回去。
    老族长颤巍巍的踱到桌前,仔仔细细将字看了一遍,他年轻时候也曾进过学的,只是连秀才也没中。
    风调雨顺年丰稔,国泰民安万事兴老族长喃喃读出上面的字,好、好哇!圣上这是写出咱大晋百姓的念想啊!
    他招了招手,后面那几个读书人迫不及待的上前去看,一人赞道:圣上赐字寓意绝佳,书法更是群鸿戏海,舞鹤游天,吾等的字一比,竟是连鸡爪也不如了!
    田老汉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但不妨碍他大夸特夸:那是当然哩,昨个的大官们都说圣上这字世间难得,你们那字就更不用提啦!
    其余几人更是连连点头:只恨吾等愚钝,尚未考上功名,不能亲眼得见圣颜!
    他们几个文邹邹的叹来惊去,后面等得急了纷纷催促,这几人才依依不舍的退到一旁。
    后面来的人都是庄子里的种田汉子和妇人,还有就是未开蒙的小童,别看刚才他们吵得厉害,这会到了前面都大气儿也不敢出,唯恐早上吃得葱蒜味儿冲撞了御字。
    这些庄稼户都大字也不识一个,但并不妨碍他们对这字的观赏,他们屏着气在桌前前后左右的看了一遍,退下来后才松了口气,小声发出赞叹。
    见大家都看完了,田老汉望向老族长,见他点了头就赶紧上前把字又收起来放好。
    这字一收回去,众人的拘谨才彻底的打开了,又你一嘴我一句的问起田老汉。
    圣上长得啥样啊?俺听说先皇足有八尺多,圣上是不是也得有八尺?
    俺咋听说现在里圣上细皮嫩肉,跟大闺女一样咧!
    咦你又是听你那个给宁王府当丫洗脚鬟的侄女说的吧,上次她不是还说圣上字也不会写,我看她都是胡说八道哩!
    咚咚
    老族长敲了敲拐杖,议论的人赶紧停下。
    老族长扫了眼众人,慢慢道:以往先帝在时,你们哪个敢说句他老人家的不是?如今圣上仁慈,你们就敢张口乱说了?
    见他们都襟口不言了,老族长又对田老汉道:圣上还与你说了甚么?
    田老汉:俺见了圣上就觉着见了神仙似的赶紧就拜,圣上亲自给俺扶起来,还问咱一年能收多少粮食,交了赋还能余多少,都是咱户里的家常话。
    看田老汉拿的字时,庄里大部分人还都不懂,崇拜惶恐的居多,现下听田老汉这话,却是说到大家心坎中了。
    田老汉接着又一脸神秘道:还有圣上在祭台那会,俺是亲耳听到龙王爷一声叫,不止俺一个,在那站住的人都听见了,那些大官们都赶紧跪下哩!
    众人静了一两秒,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俺老表在隔壁庄,昨天回来也给他们说听见了,俺给你说还不信!
    咦,那你说这去的人是不是都沾着龙气了,早知道俺说啥也要挤着去了!
    俺还以为贵人们说话都是文邹邹的,这才真是为咱老百姓着想的好皇上哩。
    嗐,不说贵人们了,咱庄这几位读书的老爷们说话咱都听不懂!再看看人家圣上,天下第一等金贵人,讲得反到是咱庄稼人爱听的话!
    可不是咋地,去年俺就说这圣上一登基就减赋税,是真心实意为咱百姓想的好皇帝,是真龙天子!
    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家里有几个破亲戚说了几句胡沁的话,就敢满口造谣了,也不怕龙王爷给他抓走喽。
    是哩,族长说的对,要是搁前朝哪个敢胡说一句,早就被灭了九族了,俺现在看呐,咱这圣上哪儿都好,就是太仁义了!
    对对,以后要是谁再胡说八道,听那些没边子的瞎话,俺就第一个骂回去!
    以往庄子有几个仗着自家在京城世族中有做妾做工的人家,平日里都是趾高气昂,没少在庄子里传关于新帝的零碎话,虽不敢明着说,但暗暗传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现下这几人都灰头土脸的缩着,生怕旁人看见他们,准备偷偷溜着院墙出去。
    老族长掀起眼皮,慢悠悠的开口:好了,都听俺说几句。
    人群一下子静下来,准备溜走的几人也只得缩手缩脚的站住。
    老族长颤巍巍的站起来:老头我今年八十有三,没啥长处,就是活得久,见得多。
    咱太祖立了大晋时候俺刚满八岁,那八岁以前都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没吃过一顿饱饭,今天这个节度使当皇帝,明个那个将军当霸王,别说种地了,活命都难呐!就咱这田家庄,你们太爷爷太奶奶那辈,谁家没让饿死打死几个人。
    后来太祖平定天下,立了大晋,咱这日子才算安稳下来,到太宗时候日子更好了,能吃饱饭喽,现在更不用说了,家户里有余粮,虽说北边还有蛮子不安分,每家得出人去戍边,可比起以前好多少了是不是?
    可我看这日子越过越好,有些人里心思也越来越多喽。老头我就是个庄稼汉,一辈子种地,不懂啥圣贤是非,俺就认准一条,能让俺家里人吃得饱、住得暖皇帝就是好皇帝,你管人家年不年轻、好不好看?
    你管人家写不写字生不生娃?你自己娃都管不住你还想管别人?你咋不上天咧!
    老族长缓了口气,最后说道:以后该读书的读书,该种地的种地,谁要是再闲着乱说让老汉我听见一句不像话的,头一次去祠堂跪三天,再一次就送官去,到时候进了监牢也好,被除族也罢,可别说我不讲情面!俺们田家庄可不养那些黑心肝的货!
    庄里人都齐齐答应,那几个准备溜走的人更是头都快缩到脖子里了,老族长暼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这才又让人扶着走了。
    老族长一走,有的人心满意足的聊着说着回家,也还有人一脸好奇的围着田老汉问这问那,趁没人注意那几个在墙角缩着的人赶快蹑手蹑脚的走了。
    其中两人回到家中赶紧关了院门房门,夫妻俩缩在黑漆漆的屋里盘算。
    他爹,俺看族长这次是动真格哩,以后是不敢再说那些话了,给多少钱俺都不敢说咧。
    一脸刻薄相妇人小声说着,正是平日爱在庄里搬弄是非的张二娘,她去床头柜子里摸出两个银元宝,恋恋不舍的看了又看,还是咬牙拿了出来。
    张二娘的丈夫是个脸色黑青的干瘦男人叫孙青的,也一脸肉疼的看着元宝,最后还是接了过来:中,明个去城里找俺妹子,先问问话吧。
    从打去年他那在宁王府做丫鬟的妹子让他干了这活,只要在庄子里随便说传几句就能拿钱,他们两口子可没少捞钱。
    一开始他们也不敢说,后来一看这钱不仅多来的也容易,也没人来管,他俩的胆子就大了,不仅把他妹子教的话传出去,自己还编着乱说。
    本想着是一条动动嘴皮子就能发财的门路,俩人拿这钱吃香喝辣,家里娃子也吃穿比旁人好,两口子不免飘起来,平日里颇有些比庄里人高一头的感觉。
    直到今日这事。
    老族长的一番话分明就是说给他们听的,无论是跪祠堂还是进监牢或是除族,哪一个都不是开玩笑的,夫妻两人心里边攀高附贵的火也被迎头浇灭了。
    孙青虽舍不得元宝,更舍不得自己的命。
    他今个也隐约明白了,有些事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真要说这话就能赚钱,那位宁王爷自己咋不出来说呢?
    但这话他绝对不敢再乱说,连先前是谁叫他说那些话也不能说,否则指定是自己下场更惨。
    两口子面面相觑的坐了一会,直到儿子在院中叫着饿了,才勉强应了,提起精神去做饭。
    只是这饭再不像往日那般顿顿大鱼大肉,甚至连寻常人家的饭菜也不如了。
    不仅仅是田家庄,京城内外百姓,乃至大臣贵族,只要家里有人参与了昨日的祭典,都在或明或暗的议论此事。
    不管是祭坛之上的异象,还是神乎其神的书法,抑或圣上对臣民格外亲切和善的态度,都为茶馆书院、街头勾栏增添不少话题。当然了,听者有信的,自然也有不信的。
    但总体上这位登基一年多的新皇风评终于大为好转也可能是之前实在差劲了,总之在京城周边,赵瑜的昏君形象终于一点点的洗白了。
    身在宫中的赵瑜自然不知这些,但大致也估摸出和祭典那天的时有关,每天喜滋滋的看着进度一点点提升,虽然一天没多少,但相当于躺着白赚的。
    而且柏清宇也真如之前说的那般,把上午的课改为隔天一次,赵瑜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每天都心情不错。
    不仅如此,早朝时之前那些不大待见他的老臣态度也有所好转,虽然没说什么好话,但也没了之前那样见了他就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赵瑜也就很知足了。
    只是放在暗格里的纸条依旧没动静,不过既是那人故意放的画,那他总有自己的目的,定会再找机会出现,赵瑜便也不着急去想这事。
    第38章
    这么乐呵呵的过了几天,一日天气大好,难得的又没有风,宫里宫外一;
    这么乐呵呵的过了几天,一日天气大好,难得的又没有风,宫里宫外一派花红柳绿,春光绚烂
    正巧赶上下午有骑射课,前段时间为准备祭典也好久没去了,今个风和日丽的,赵瑜便兴冲冲的换上骑装,准备再去策马扬鞭啊不,去溜溜他可爱的小棕马。
    虽也断断续续上了几节课,赵瑜目前的骑术依旧停留在马溜他的阶段,没什么长进。
    骑射师傅一见他去心情也很复杂,一方面欣慰赵瑜肯来上课,另一边又提心吊胆怕他出什么意外这位祖宗是真没什么天赋,偏生还特喜欢骑马。
    见他进来,都不用吩咐,骑射师傅就让人把小棕马牵来了。
    赵瑜特开心的上去给马顺顺毛,小棕马也很亲热的蹭着他的手。
    赵瑜伸手比了比:朕怎么觉着它一直没长高啊?饲料没喂饱吗?
    骑射师傅解释:这是大理进贡的矮脚马,本身就这么矮,不会再长了。
    他又指指不远处的一匹高头大马:像那匹大宛马就长得很快,几个月前还和这匹一般高,但长着长着您就骑不上了,不适合给您骑。
    长着长着就骑不上了
    得,非要问这自取其辱的问题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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