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挺好,送上门的把柄,且都收好放着,以后都有用处。
    顾扶风笑笑,转了个身绕到卿如许身侧,俯身趴在桌子上,朝她挤挤眼,咱俩做个交易呗?
    卿如许斜睨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交易?
    顾扶风抬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朝她扬了扬,狡黠地一笑,还想看么?
    信纸就在她眼前晃悠,瞧着纸张边缘已经有些发卷发黄了。卿如许目光微微收紧,
    怎么这个东西他还揣在怀里呢?
    那日她一直追问这信笺是什么,顾扶风只说是一封情笺,后来虽然俩人有些不欢而散,可若说她不好奇也是假的。
    卿如许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交易那,条件是什么?
    顾扶风方才还担心她已经忘了这封信,或是故意要说些话来气他,此时见她不动声色,知道这女人嘴上不饶人,到底还是心里介意这份信的,也便松了口气,笑道,你跟承奕写的信里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就把这封情笺给你看。
    这条件,倒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她给承奕的信里真没写什么,可顾扶风这么介怀,还贡出这么大的秘密,那么左右也是她占便宜了。
    卿如许很爽快地点头道,成交。
    她话音一落,就劈手夺了那封情笺,我先看看你的。然后拿着信,就避开他,起身走到窗边儿去了。
    想看很久的情笺就在手边,可她竟有一点心慌。
    待会看完了,她应该作何反应,才能让两个人不觉得尴尬呢?是该一派淡然地说这情话写的也不怎么样嘛;还是应该笑着说可以啊顾扶风,喜欢人家你就上啊。
    她握着那信笺,又朝顾扶风看了看。
    顾扶风坐在她刚才的位子上,翘着腿,懒洋洋地斜倚在椅背上,一手托着脑袋,正笑眯眯地等她看信。
    要是她现在说她不想看了,好像会更尴尬吧。
    她深知顾扶风这人有多磨人,到时候又该追着她问为什么了。不然,还是打开看看吧。
    卿如许默默吸了口气,打开了信纸。
    顾扶风的笑意更深了,仔细瞧着她,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卿如许盯着那摊开的纸张看了半晌,才慢慢、慢慢地合上了信纸。
    怎么样?写的好吧?顾扶风坐起身来,胳膊又支在桌上,托着下巴朝她笑。 是不是一笔一划,都能看得出其中的绵绵情意、深沉思念?
    卿如许现在的表情,十足的古怪。
    准确来说,是掩饰不住的尴尬与窘迫。
    半晌,她才抬眼去瞧顾扶风,你你从哪里找来的?
    她眼神闪烁,面颊也微微泛红。
    顾扶风一双星眸亮盈盈的,显得十分无辜,我一进门,就看见这纸明晃晃地摊在桌上,就是想假装没看见都不行啊。
    卿如许暗暗咬了咬嘴唇。
    这个东西,她怎么会忘了收呢?
    你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个人写这个做什么?顾扶风嘴边噙着一丝坏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孤馆闲书投心事
    这信笺说来并不是信笺,只是她有次百无聊赖之际,信手在纸上涂涂写写的草稿。
    说来已经有些久远了,她都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她只记得有回顾扶风出远门了,她平常忙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她那几天休沐,忽然闲了下来,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本想看看书写写字,打发打发时间。刚一坐下来,就一不小心就打翻了笔架子,有根毛笔还掉在了砚台上,墨点溅得到处都是,连她的衣裳都不能幸免。
    她一着急,张口就道,扶风你快帮我
    话没说完,人就呆在了原地。
    她才想起来,顾扶风这次走了好久了,大概已经有四个月都没回来过了。
    她默默收拾完书桌,重新坐下来,提起笔,却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她想起以前她忙事情的时候,顾扶风就坐在一旁跟她闲扯,还老说些玩笑话故意逗她。她本来手边就一大堆要处理的事儿,忙都忙不过来,他还老要跟她聊些有的没的,烦得她脑壳疼。
    有好几回她在写公案,他在一旁插科打诨,讲些拂晓在各国传回的见闻趣事,害得她不小心写了几回错字。
    偏偏这人还是个混不吝,你骂他打他他都不走,死皮赖脸地非要杵在你眼窝子里,她也拿他实在没办法。
    可有的时候他又很安静。
    她读书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喝茶。她嘴唇一动,就有热茶送到面前。她想拭汗,就有帕子递到她手边。她一伸手去拿笔,就见墨都已经给她磨好了。
    她有时候觉得,这个人就像是她的眼睛,是她的手。她想做什么,她在想什么,他仿佛都比她自己还要了解。
    她在桌前胡思乱想着,等她察觉过来时,发现她面前的纸上已经写了三个字
    顾扶风。
    这,这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你,你瞎想什么?卿如许嘴硬道。
    是么?顾扶风眨眨眼,那你说说,你没事儿写我名字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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