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双漆黑的兽瞳半眯着看着容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泛着锋利的光,之前它跟容渊打架的时候,曾经被他伤过。
    容渊没有理会他的威胁,抽出剑的瞬间,剑变成了数倍大,人已经走远了,去追前面两人。
    它站起来的时候到了凌玉暄腰高,他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不蹭也不躲,倒是和它熟悉,在关禁闭的时候放出来过几次。
    这是凌玉暄第一次真正出天衍宗,四周都是新奇的,他抱着火狐的脖子,绒毛触手极软,身上也没有一点野兽的难闻气味,还有一点香草的气息,他之前连马都没骑过,现在直接骑狐狸,倒是一点也不颠,还挺享受的。
    狐狸还是幼崽,是人类的筑基巅峰修为,但是在秘境中外面的契约灵兽是不能放出灵兽袋的,就像外间的丹药在秘境中无用,但是若是在秘境中契约的灵兽就不一样了。
    它本就属于秘境中的一份子,当然能发挥作用,修士也能带出来,就像契约灵兽,认主后的天材地宝都能带出来。
    但是秘境中的丹药不行,丹药严格意义上,炼丹师炼制以后,并不能等同于认主。
    四人进了集市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装成了出来游玩的公子哥,在住店的时候又出了大问题。
    一起四位公子吗?但是本店只有三间上房诶,您看?那店主笑的和蔼,几人看气质打扮都是十分的卓越,看起来像大有来头。
    那我和小乐住好了,你们一人一间。梅子黎揽着顾方乐的肩膀,举止亲密。
    顾方乐微微偏了一下肩膀,躲开他的手,娃娃脸看起来有些严肃,他还为他刚刚将他掳走的行为生气。
    梅子黎还要去抓他,然后被容渊抓住了手,他微微蹙眉,语气还算温和,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你和我一间房,方乐单独一间。
    呦,凭什么?大师兄,我和小乐七八年前就好上了,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我这才离开消两年,你现在就是想要夺弟妻?梅子黎气笑了,不在乎将这些事情撕烂了给容渊看,也不在乎顾方乐难不难堪。
    但是容渊却不同,他为别人着想,他薄凉又温柔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胡搅蛮缠。
    你够了!容师兄是个好人,你别无理取闹。顾方乐被他大声嚷嚷,下意识看向了四周,发现果然有人拿异样眼神看他,顿时红了眼。
    梅子黎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要脸的抓着他的手不放,低声下气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乖,不生气哈。
    容渊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带着一丝茫然,他一直以为他和顾方乐是两情相悦,他也很喜欢他红着脸叫他师兄的样子,那般小心翼翼的讨好,对待他像是珍视的瓷器一般。
    但是不想,他们两人双手紧握的时候,顾方乐也会脸红,也会用那种气急了,格外软娇的声音说话。
    他是不屑去和师弟抢人的,但是顾方乐曾经也和他说过要天长地久,总要有个说法。
    凌玉暄出了宗门以后,就不乐意演戏了,这些人与凌玉暄真正熟悉的没有,修为也不是跨度极大的,所以倒不怕他们发现什么。
    行了,你们继续站在底下当猴耍吧,我先上楼了。凌玉暄这几天赶路,这种戏码看多了,也就没意思了,直接付了钱,回了房间。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挺长的这个故事~[53]
    06 # 第六章狐狸眼 晋江文学城
    凌玉暄上楼以后就躺着休息了,虽说修士不用睡觉,但是身为社畜的他,还是觉得这个恢复精神的好方法,梦里感觉有什么一下一下再敲他的门,快快慢慢。
    迷糊中醒来,原来并不是有人在敲他的门,而是有人在撞他的墙,隔音效果太差,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撞击声,还夹杂着隐约的啜泣声和求饶声。
    凌玉暄搓了一把眼睛,差点忘记这是什么小说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进行两人运动,他打开窗,外面烛火通明,人潮涌动。
    好像是遇到民间的节日了,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嬉戏打闹声不绝于耳,瞧着还挺喜庆的。
    凌玉暄打开门,却见对面的门也同时打开了,来人似乎也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样,倏地一声高亢破音的尖叫,带着熟悉的男声,让气氛微妙起来。
    凌玉暄看容渊的时候,总感觉在看一个硕大绿帽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刚看见了这个一向云淡风轻的大师兄,脸色都扭曲了一瞬。
    你也打算去打探情况?凌玉暄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抱胸。
    容渊看了他一眼,脸色极其寡淡,不冷不淡地点了一下头:嗯。
    凌玉暄其实挺同情容渊的,明明恨得他牙痒痒,但是因为他是最敬爱师尊的独子,不得不照看他的那种绝望。
    那一起走吧。他先一步走了,门口卖面具的老人正好还剩下两个面具,凌玉暄付了钱。
    看着两个一个狐狸面具,一个老虎面具,肉眼可见的狐狸面具更精致好看些,还垂掉着几根红绳,鬼使神差的将狐狸面具递给了容渊,可能觉得更合适。
    容渊顿了一下,才接过面具带上,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但其实并没有很多谢意,只是习惯使然。
    两个公子可是要出门啊?门口的小二,坐在板凳上嗑瓜子,看着两人出来,连忙打招呼。
    凌玉暄带着面具,面被遮住了一大半,老虎面具还带着胡须,很像是小孩子喜欢的那一款,他勾了勾唇问道:对啊,今日是有什么特殊嘛?我见大家都很欢喜的模样。
    这说来话长了,我们烟水镇,沉水镇等等都是沿着母河所建的,这么多年靠着母河灌溉,今日被定义为它的生辰,代表着幸福美满,可以点花灯,猜灯谜,相初识很多活动咧。小二一边说着还一边给他们指地方。
    凌玉暄听完,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跟着容渊走进人群里,很多不同样式的花灯,制作的栩栩如生,劳动人民的手艺古往今来都是非常精湛的。
    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他眼睛应接不暇,还得空问了一句。
    容渊声音有些哑,跟在他后面不怎么说话,听见他说,才回来一句:暂时没有异样,我去母河看看。
    哦,那我也过去,正好可以去放灯。凌玉暄举了举手上的莲花灯,上面还标着表达祝福的字样,中间花蕊点着灯,被层层叠叠的花瓣包裹住,泛着青白色的光。
    两人几乎一样高,站在人群中极其显眼,四周都是偷瞄的姑娘,甚至有个姑娘拦住了两人,将手中的香囊塞给容渊。
    凌玉暄看着男人想要拦住红衣姑娘的手,却被她正好将香囊送进了手里。
    小姑娘往后推了一步,带着金造的面具,落落大方地行礼,声音清甜:公子莫怕,小女子只是表达一下对公子风姿的倾慕,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红脸笑了一下,两个梨涡若隐若现,鹅黄的衣服显得活泼又可爱。
    凌玉暄看着这种表白的场景,就像兄弟被表白了一般,直接起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然后发现不对劲,两人目光都到了他身上,顿时装作无事发生拨弄花灯。
    容渊转眸对着小姑娘,勾起嘴角,温和的笑了笑,眼底流淌着凌玉暄从来没见过的和善与温柔:谢谢姑娘抬爱。
    小姑娘耳朵都红了,小跑着去找不远处的同伴了,而凌玉暄则突然发现,这人居然是狐狸眼,眼头比较低有点钩圆,眼尾却往上翘起,看起来特别媚,但是偏偏眼底清明冰冷,一点也不显风骚。
    和狐狸面具很相配,笑眯眯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只狐狸。
    见旁边的男人盯着他打量,容渊唇角幅度消失,抿成了一根直线,神情冷了下来,将香囊收到了袖子里,掀了掀眼皮说道:走吧。
    凌玉暄摸了摸鼻子,感觉到了深深的区别对待,不过转念想了想之前原主干的事情,也就想通了,虽然容渊恨死他了,但是又弄不死他,还得保护他,想想其实还挺爽的。
    走到一座桥边,河里已经飘起很多花灯,将河面照亮,宛如银河一般,随着水流飘荡,人群中闹声一片,还有一些男女带着面具相对而坐。
    凌玉暄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莲花灯放在河上,划了划水,看着它往远处漂去,才站起来,见容渊一直没反应,只是认真盯着水面。
    凌玉暄也跟着看了两眼,什么也没发现,不懂就问:你发现了什么吗?
    容渊面色凝重,鼻翼微微动,细细的闻了一下,动了动嘴巴说道:我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河里发出来的?凌玉暄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一些碎尸案,然后抛尸河里。
    是,但是气味很淡。他点了点头,随即走近了河边。
    两人又围着两岸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越是下游气味越淡,发源地并不在这里。
    随着人群往桥边聚拢,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肩膀碰到了一起,两人马上像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般弹开,但又因为四周都是人群所以躲不开。
    凌玉暄倒是不在意,但是容渊的反应让他很尴尬了,感觉自己在占便宜似的。
    要不我们先走吧。他觉得人群有些吵,不由靠近他说话,鼻尖钻进来一股清香,并不浓郁,还挺好闻的。
    容渊感觉颈侧有些痒,不适地微微偏头,两人脸与脸的距离挨得很久,面具轻轻蹭过,那双眼睛有些亮,正凝视着他,神情专注。
    就在他要开口回答的时候,
    砰!砰砰!
    声音被盖住,烟火在天空中炸开,璀璨耀眼,照亮了整个天际,容渊在凌玉暄眼底看见了五彩斑斓的烟花。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岁时的营养液!
    07 # 第七章她是鬼,道长救我 晋江文学城
    烟花雨并没有持续很久,人群也渐渐散去,小商贩们都收起了小摊,慢慢悠悠往家去,凌玉暄自己的旅游目标达成,心情颇好的说道:走吧。
    容渊垂着眼,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些细微的尖叫声,他猛的抬头,往一个方向跑去,速度飞快。
    诶!你等等我啊。凌玉暄连忙跟了上去,路越来越宅,他也听见呼救声,正在逐渐变小
    停在一个泥泞的小巷,四周人家都还没回来,没有点灯,只有常年挂在门外的红灯笼泛着昏暗的光。
    容渊率先出手,拿出一张符,打在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空中摔下一个重物,随即一个男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有鬼咳咳,厉鬼杀人了,道长快,快杀了她,她想杀我,咳咳。男人衣衫不整,涨红者脸,捂住脖子血流不止,眼泪横流,一瘸一拐的躲在两人后面。
    凌玉暄没有说话,望着那漆黑的小巷,里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人,那靓丽的颜色,尽管在黑暗中也能分辨的出。
    那凄厉的尖叫声逐渐平息,一个虚影显现出来,她扶着墙,鹅黄的衣服染上了血色和污渍,露在外面手臂红痕斑驳,指甲都是断裂的血迹,刚刚被符伤到的后背,流着血掺杂着黑雾。
    头发凌乱披散着,她微微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是那散发出的怨气却带着丝丝凉意袭来,凌玉暄认出来了。
    是那个穿着鹅黄衣服的小姑娘,明媚的嘴角此刻带着森冷的笑,白森森的牙齿带着肉沫血丝的痕迹,她抬眼,瞳孔漆黑泛着血光,她将视线停留在容渊身上。
    或者说是容渊面具上,随即血光更甚了,一个闪身冲到容渊面前,眼底流下眼泪是带血的颜色,鲜血淋漓的手指想要触碰那个狐狸面具,又停住。
    目光又转向躲在凌玉暄身后的男人。
    道长!道长!快杀了她,她是鬼啊!她要杀我。我是人啊。他想要去拉凌玉暄的衣角,被他狠踹了一脚,踹倒在地。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此刻的凌玉暄面色有些白,眼神阴鸷冰冷,抬脚走进黑巷里。
    容渊微微一顿,先用锁仙绳捆住了原本想要上去咬碎男人的厉鬼,刚刚那一瞬间感觉到那个熟悉的凌玉暄又回来了。
    男人见状,清秀的眉眼微微一转,因为露出卑微恶毒的神情,所以变的扭曲起来,跪在地上求容渊:仙长救我啊,还在等什么啊,你们不应该就是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吗?你不杀鬼,那个女鬼就会杀我的啊。
    他似乎很害怕巷子里的凌玉暄,在他快要出来的时候,想要跑,却被不知道什么击中了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
    凌玉暄面无表情,用披风裹住少女的尸体,将她抱了出来,还有热乎气,样子比他们刚刚见到的鬼更惨,身上已经没有一处能看了。
    在他们欣赏绚丽烟花的时候,在无人又肮脏的角落,正有一位少女正在被玷污,被侵害。
    他左手拿着一个被踩碎的狐狸面具,与容渊的那个一模一样,他抬手随意扔在地上,面具翻滚了一下,落在浑浊的水坑里。
    容渊视线落在水坑,拿剑的手微微收紧,发现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也是一身白衣,加上面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杀了他!杀了他!啊,啊。被绑住的女鬼,意识已经逐渐癫狂,变成厉鬼原本就是怨气冲天,很容易就被嗜血侵占思想,只想杀人。
    而跪在地上的男人,也在磕头求饶,涕泗横流:不关我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你们放过我吧,我不要你们抓鬼了,放过我
    凌玉暄听见这话,怒火中烧,气极反笑了,轻嗤一声:刚才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求你的?嗯?你放过她了吗?
    男人疯狂摇头,声音哀鸣: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老实交代,我放你一条生路,我们修道之人,只抓鬼,不杀人。但是我不喜欢救撒谎的人 凌玉暄轻声说道,带着哄人的意味,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眼神变得漠然。
    那人害怕极了,牙齿都在打颤,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忙不迭的承认磕头,头都磕破了也不在乎,是我干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两个从小定亲的!所以这真的不怪我。
    凌玉暄丝毫不在意的将尸体竖着抱起,是抱小孩的姿势,另外一只绣花鞋还在脚上,另一只裸足血蜿蜒流了下来。
    他左手执剑,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挥刀就打算砍掉他的脑袋,被容渊拦的下来,男人见他要杀他,连忙往前爬去,喊着大声喊着救命。
    容渊。凌玉暄震开他的剑,随机抬眼看他,眼底寒气冰凝,带着深深的厌恶,嗓音低沉:你们怕孽债,怕得不了道,怕成不了仙,我可不怕。
    我只知道这个人必须死!
    修仙者有修仙者的规矩,天道对凡人的保护很偏心,凡人可以杀修士,但是逆天而行的修仙者若无故杀人,必生心魔,修为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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