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柒认出她是黎曼,唐荣生的私生女。
    黎曼稍做停顿之后,快速掠过唐柒进去。
    唐柒抿了抿唇,倒是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进去庭审现场,在第一排位置坐下。
    唐老太太坐在唐柒的身边,手里握着一串佛珠。
    高秀芝也早早的到了,看见唐柒的时候,怨愤地怒瞪她一眼,在角落里坐下,目光幽幽地盯着坐在她前面的黎曼,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唐启明夫妻与辩护人、诉讼代理人、证人等一起出面。
    时间快到的时候,法官现身,警察羁押唐荣生与唐林墨出来。
    唐荣生被抓几个月,从之前的意气风发,变得狼狈潦倒。
    头发全都白了,原来有点富态的身形,消瘦了下来。脸色很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眼神显得沧桑空洞。
    唐荣生一直想要活下去,托人找关系,可希望不大。
    他脚步蹒跚地走向被告席的时候,看见原告席上的人,脸色骤然剧变。
    唐启明夫妇苏醒了?
    他的一颗心沉入谷底,浓烈的绝望翻涌而上时,他看见观众席上最后一排角落里的男人,心情稍稍平复一些。
    有那个人在他应该不会死的吧?
    第371章 判处死刑
    他被抓之后,只有陶月兰来见过他两次,第一次他要求陶月兰为他请律师,申请取保候审。
    取保候审被驳回,陶月兰来诉苦,她没有足够的钱给他请律师。
    黎曼不肯原谅她,高秀芝在打压、报复她,她在明城待不下去,打算离开明城,重新换一个地方生活。
    唐荣生自身难保,根本无法挽留陶月兰,请她帮忙找唐老太太过来。
    陶月兰答应了,此后再没有人来探监。
    唐荣生深刻的意识到,他被放弃了,等待他的是宣判量刑。
    以傅南城和唐柒的手段,恐怕要给他判个死罪。
    一天一天地煎熬过漫长的等待,唐荣生越来越压抑。
    狱友问他犯了什么罪,他没有回答,而是问:“如果故意杀人未遂,会死刑吗?”
    对方回答道:“故意杀人未遂很多种,我认识一个人。他故意杀人,受害者没有死,落下了严重残疾,性质很恶劣,被判了死刑。宣判下来第二天就处死了。”
    唐荣生从那以后,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每晚做噩梦,梦见他被判死刑。吃不好,睡不下,整个人迅速消瘦。
    庭审日期下来的时候,唐荣生不觉得解脱,反而认为头顶上悬着的那把锋利的刀要刺进他的命脉。
    这个时候,霍衍却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位律师。
    唐荣生对霍衍很防备,因为之前两个人合作,最后霍衍却倒戈向唐柒。
    霍衍脸色虽然苍白,嘴唇却有了一点血色。
    他说:“我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算得上是成功,原来只有几个月寿命,现在能多活几年,我应该是赚了,可以在这有限的生命中复仇。”
    唐荣生没有回应,并不信任霍衍。
    霍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被唐柒摆了一道,傅南城是霍家和傅家的子嗣,我是一个父不祥的野种,母亲虽然是傅家二小姐,因为狸猫换太子,被家族给厌弃撵出来了。
    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傅南城和唐柒,他们剥夺我的一切。我得不到,也不会让他们如愿。”
    唐荣生错愕地看向霍衍,没有想到傅南城一个孤儿,居然大有来头!
    一旁的律师说道:“唐先生,您犯罪成事实,我无法为您做无罪辩护,但是可以为您做罪轻辩护。您买凶杀人,致唐启明夫妇成为植物人,属于杀人未遂。
    我们可以改变一个策略,您认定自己是故意伤害罪,而非买凶故意杀人。两种罪不能同等,但是故意伤害罪,情节不如故意杀人重。”
    霍衍诱惑道:“只要不是死刑,你在监狱里表现好一点,过几年我可以把你捞出来。”
    唐荣生警惕道:“你为什么帮我?”
    霍衍勾唇:“大概不想傅南城和唐柒好过。”
    唐荣生惧怕死亡,对活着充满渴望。
    结果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再信霍衍一次,与律师沟通,将当初的案子还原,道出了一些细节。
    唐荣生没有说实话,真假对半混着说。
    律师严正道:“唐先生,您想我为您辩护,不得有任何的隐瞒。我只有熟悉整个案件,才能查资料为您做辩护。
    如果您撒谎了,对方却拿出了证据,而我被蒙在鼓里,都无法做出对应的辩护,只能放弃辩护权。”
    唐荣生心中凛然,再不敢耍小心机,配合律师。
    霍衍与律师离开之后,再也没有来探监。
    唐荣生以为是白欢喜一场,没想到霍衍和律师来了。
    只要霍衍存心要帮他,他都死不了,只不过失去几年自由而已。
    唐荣生站在被告席,瞥一眼不远处的原告席,虽然之前诧异唐启明苏醒。
    他现在却庆幸唐启明夫妻醒过来,这样对他是很有利的。
    唐荣生环顾一圈旁听席,目光在唐柒和唐老太太身上停顿一下,然后看向角落里的高秀芝和黎曼。
    面对黎曼的时候,唐荣生脸上露出痛苦和悔恨的情绪,是他悔了女儿。
    以至于黎曼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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